小燕子被他眼中的光芒和那不容抗拒的話語徹底震懾住。那句“朕的女人”在她腦海中轟鳴,沖散了最后的疑慮和恐懼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洶涌的情感洪流,夾雜著難以置信的狂喜、對未來的茫然。
以及對眼前這個強(qiáng)勢又深情的男人……更深、更沉淪的悸動。淚水毫無預(yù)兆地再次涌出,滑過她滾燙的臉頰,這一次,不再是絕望的淚水,而是摻雜了太多復(fù)雜情緒的宣泄。
乾隆看著她洶涌的淚水,心頭猛地一緊,以為她仍在害怕那“欺君之罪”的陰影,或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(zhuǎn)變所驚嚇。
方才的霸道與強(qiáng)勢瞬間褪去,他眼中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愛意。指腹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,極其小心地、如同擦拭稀世珍寶般,輕輕拭去她滾燙臉頰上的淚珠。那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。
他微微俯身,深邃的眼眸專注地鎖住她迷蒙含淚的雙眼,聲音放得極低,帶著一種能撫平一切驚濤駭浪的暖意:
“丫頭,莫哭……” 他低語,指腹依舊流連在她微濕的眼角,“看著你掉眼淚,朕心疼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目光深深望進(jìn)她眼底,仿佛要將自己的心意烙印進(jìn)她的靈魂深處。那眼神里,不再是俯瞰眾生的帝王威儀,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和承諾:
“朕要你永遠(yuǎn)綻放真心的歡喜,是像在射擊場上那樣,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樣的笑容?!?他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紅腫的唇瓣邊緣,帶著一種宣告般的占有欲,卻又異常溫柔,“至于那‘欺君之罪’……朕赦了。從今往后,它煙消云散,再不許提。”
他捧起她的臉,強(qiáng)迫她迎視自己眼中翻涌的、幾乎要溢出來的深情和一種前所未有的篤定:
“丫頭,你只需記住一件事……” 他的聲音更沉,更柔,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,一字一句,清晰地送入她耳中:
“這紫禁城的萬千宮闕,三宮六院的粉黛三千……在朕眼里,不過是過眼云煙。唯有你,小燕子,才是朕心之所系,情之所鐘。朕要的,不是‘其中之一’,而是唯一。做朕的唯一,可好?”
“唯一”!
這兩個字,如同最滾燙的烙印,瞬間擊穿了小燕子心中所有的迷茫、恐懼和不安!它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最直白、最珍貴、也最不容置疑的承諾——他要她,作為他生命里獨(dú)一無二的存在!
這承諾的重量,遠(yuǎn)比赦免欺君之罪更讓她震撼!她怔怔地看著他,淚水再次洶涌而出,但這一次,不再是恐懼的淚水,而是被巨大、陌生又滾燙的幸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沖擊得潰不成軍的淚水。
那雙總是盛滿靈動與狡黠的大眼睛,此刻被洶涌的淚水浸透,卻清晰地映照著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、只屬于她一人的專注與承諾?!拔ㄒ弧薄@兩個字在她貧瘠的生命里從未出現(xiàn)過,它帶著一種讓她靈魂都為之戰(zhàn)栗的重量。
“弘……弘歷……” 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帶著濃重的哭腔和一種難以置信的顫抖,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。這兩個字仿佛帶著魔力,巨大的、陌生又滾燙的幸福感如同溫暖的潮水,瞬間將她淹沒,讓她幾乎窒息。她用力地、狠狠地點(diǎn)頭,像個終于得到心愛糖果的孩子,眼淚卻流得更兇了:
“好……好!我做!我做你的唯一!我……我哪里也不去!就……就賴在你身邊!賴一輩子!” 她語無倫次,帶著小燕子式的直白和豁出去的勇氣,伸出雙臂,主動地、緊緊地環(huán)住了他精壯的腰身,將滿是淚痕的小臉深深埋進(jìn)他溫暖堅實(shí)的胸膛。那龍袍上熟悉的紋路和氣息,此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和歸屬。
乾隆感受著懷中那小小身軀傳來的依賴和顫抖,聽著她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的承諾,心口那塊懸了太久的大石終于轟然落地,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、幾乎要將他融化的暖流和滿足。他收攏手臂,將她更緊地嵌入懷中,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(fā)頂,發(fā)出一聲滿足的喟嘆。終于……她是他的了,完完全全,只屬于他。
然而,短暫的狂喜過后,那份深埋的、對另一個女子的愧疚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悄纏上了小燕子的心。她從他懷中微微抬起頭,淚眼婆娑,帶著小心翼翼的擔(dān)憂,問出了那個無法回避的問題:
“可是……可是紫薇……紫薇怎么辦?” 她的聲音里充滿了自責(zé)和心疼,“她才是……她才是夏雨荷的女兒??!我……我占了她的一切,她的爹,她的身份……她現(xiàn)在……她……” 想到紫薇為她犧牲的決定,小燕子心如刀絞。
乾隆低下頭,看著她眼中重新積聚的憂慮和痛苦,心中了然。他指腹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,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帝王的沉穩(wěn)和一絲不容置疑的安撫:
“丫頭,別擔(dān)心?!?他的聲音沉穩(wěn)有力,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篤定,“紫薇的事,朕來處理。她失去的‘格格’身份,朕會讓她拿回來。”
他的承諾如同定海神針,瞬間撫平了小燕子心中翻騰的焦慮。她相信他,如同相信自己的心跳。他既然說了,就一定能做到。
乾隆捧起她的臉,目光再次變得專注而深邃,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(qiáng)勢:
“至于你……” 他的拇指輕輕撫過她微腫的唇瓣,那被他烙下印記的地方,“從現(xiàn)在起,不許再想什么格格,什么紫薇的身份。那些都與你無關(guān)了?!?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占有欲,“你只需記住一件事——乖乖地待在朕的身邊,做朕的女人,做朕的‘唯一’。這才是你該想、該做的全部,明白嗎?”
那“乖乖地”三個字,帶著一種寵溺的命令,霸道地圈定了她未來的所有軌跡。小燕子看著他眼中不容錯辨的深情和強(qiáng)勢,心中最后一絲陰霾也徹底散去。她用力點(diǎn)頭,破涕為笑,那笑容帶著淚痕,卻如同雨后的朝陽,瞬間點(diǎn)亮了整個養(yǎng)心殿:
“嗯!明白了!我……我賴定你了!” 她帶著劫后余生的嬌憨和一種全新的、屬于“他的女人”的歸屬感,再次將臉埋進(jìn)他懷里,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和令人安心的龍涎香氣。
乾隆擁著她,感受著懷中真實(shí)的溫軟和那份全然交付的依賴,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滿足。養(yǎng)心殿的燭火溫柔地跳躍著,將相擁的身影拉長,投在光潔的金磚地上。
窗外夜色深沉,而殿內(nèi),兩顆心,正緊緊依偎,共同迎接那未知卻充滿了彼此的未來。至于那尚待解決的難題(紫薇的身份),在乾隆此刻的心里,都不過是需要他這位帝王去掃平的障礙。而他懷中的珍寶,他要牢牢守護(hù),再不容有失。
小燕子依偎在乾隆溫暖的懷抱里,貪婪地汲取著這份安全感和滾燙的歸屬感。然而,殘存的理智和一絲女兒家的羞澀終究還是冒了頭。她在他懷里不安地動了動,聲音細(xì)若蚊吶,帶著點(diǎn)依依不舍的遲疑:
“我……我該回去漱芳齋了……” 天色已晚,她一個“格格”深夜逗留養(yǎng)心殿,終究不合規(guī)矩。雖然……雖然她現(xiàn)在不再是“格格”了,可這身份的轉(zhuǎn)變,讓她心里更添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。
乾隆感受到她細(xì)微的動作和話語里的猶豫,非但沒有松手,反而收緊了環(huán)在她腰間的手臂,將她更緊密地貼向自己。他低下頭,深邃的眼眸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,牢牢鎖住她微微泛紅的臉頰,刻意將那個字咬得又慢又清晰,帶著不容錯辨的暗示:
“回去?”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羽毛搔過心尖,“朕的小燕子……不留下來……陪陪朕?” 那“陪”字,被他刻意加重了語氣,在寂靜的殿內(nèi)回旋,曖昧的漣漪瞬間蕩漾開來。
小燕子的臉“刷”地一下紅透了,像熟透的蝦子!又羞又急,連耳根都染上了誘人的粉色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抗議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 想掙脫又被他箍得動彈不得,只能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,羞惱地控訴著他。
看著她這副手足無措、羞不可抑的嬌俏模樣,乾隆胸腔里發(fā)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,那笑聲充滿了滿足和寵溺。他忍不住用指腹輕輕刮了刮她滾燙的臉頰,眼神熾熱得如同實(shí)質(zhì):
“朕的小燕子,害羞起來的樣子……” 他故意停頓,欣賞著她更深的窘迫,才帶著無限愛憐地低語,“……可愛極了?!?話音未落,他已再次俯首,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而珍重的吻,帶著安撫的意味,卻也蘊(yùn)含著更深的占有欲。
稍稍退開,看著她依舊紅撲撲的小臉和那雙盛滿了羞怯與依賴的眼睛,乾隆心中一片柔軟。他終究不忍心讓她在身份驟變之初就承受太多非議和壓力。
“好了,不逗你了?!?他松開了些力道,聲音恢復(fù)了沉穩(wěn),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強(qiáng)勢,“回去吧。好好歇著。”
他頓了頓,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,帶著命令式的溫柔:
“明日的這個時辰,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,來陪陪朕?!?再次強(qiáng)調(diào)“陪陪”,語氣卻緩和了許多,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期待,“不許遲到,嗯?”
小燕子被他看得心頭小鹿亂撞,紅著臉用力點(diǎn)頭:“嗯!知道了!” 能陪著他,是她此刻最深的渴望。
乾隆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隨即想起另一件至關(guān)重要的事情,神色認(rèn)真了幾分:
“對了,紫薇……” 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小燕子,“你方才說,她才是雨荷的女兒。如今,她在何處?” 這才是他必須立刻著手解決的關(guān)鍵。
提到紫薇,小燕子臉上的紅暈褪去,染上心疼和愧疚:“她……她在我被封為格格,你帶我祭天那天……她追著我的轎子跑……結(jié)果……結(jié)果聽說被官兵打了,還受了傷……” 小燕子聲音哽咽,“是……是爾康救了她!她現(xiàn)在……就暫住在福大人家里養(yǎng)傷?!?她急切地看向乾隆,“皇……弘歷!你一定要好好安置她!她吃了好多苦……”
乾隆聽到紫薇受傷,眉頭微蹙,眼中閃過一絲帝王的冷厲(對造成混亂者的不滿),但聽到是爾康相救并安置在福家,神色又緩和下來。福倫父子辦事,他還是放心的。
“福家……” 乾隆沉吟片刻,心中已有計較。福倫穩(wěn)重,爾康可靠,紫薇在福家,至少安全無虞,也便于他后續(xù)安排。他看著小燕子擔(dān)憂的眼神,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:
“朕知道了。紫薇的事,朕自有計較,必不會虧待了她,你放心?!?他再次強(qiáng)調(diào),讓她安心,“現(xiàn)在,你只需乖乖回去休息,養(yǎng)足精神,明日……按時來見朕?!?/p>
最后一句,帶著一絲只有兩人能懂的曖昧和期待。
小燕子看著他沉穩(wěn)篤定的眼神,終于徹底放下心來。她鼓起勇氣,踮起腳尖,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蜻蜓點(diǎn)水般的吻,然后像只受驚的小兔子,紅著臉轉(zhuǎn)身就跑,只留下一句帶著羞意和歡喜的:
“我……我走了!明天見!”
看著她倉皇逃走的嬌小背影消失在殿門口,乾隆抬手撫上被她吻過的地方,那溫軟的觸感仿佛還在。深邃的眼眸中,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和滿足,以及對未來清晰的掌控欲。
他低低地笑出聲,那笑聲在空曠的養(yǎng)心殿內(nèi)回蕩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愉悅和志在必得。
紫薇的身份需要正名,朝堂后宮可能掀起的波瀾需要平息……但此刻,乾隆的心中無比篤定。他找到了他的“唯一”,而其他的難題,不過是帝王權(quán)柄之下,需要他一步步去理順的棋局罷了。
明日……他期待著那只莽撞又可愛的小燕子,以全新的身份,重新飛回他的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