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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南庭望了過去。
那女人縮在角落,滿身狼狽,頭發(fā)亂糟糟地糊在臉上,看不清長(zhǎng)相。
他甚至懶得多看一眼,徑直走了過去,語氣不耐煩。
“你就是欺負(fù)我兒子小孩的家長(zhǎng)?”
“我是黃蝶的丈夫。你女兒欺負(fù)我兒子,本不可饒恕?!?/p>
“看在你已經(jīng)被教訓(xùn)過的份上,我就不跟你計(jì)較了?!?/p>
“今天是我陪老婆孩子的親子日,我不想有任何意外?!?/p>
他從口袋里摸出支票簿,刷刷簽下一串?dāng)?shù)字,丟到我面前。
“一百萬,拿著錢滾,這件事到此為止。你,沒有意見吧?”
他語氣傲慢,篤定我這種底層女人,
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,一定會(huì)感恩戴德地收下。
我低著頭,摟緊了懷里的諾諾,發(fā)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嗤笑。
顧南庭的眉頭擰成了一個(gè)川字。
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不識(shí)抬舉的螻蟻。
“嫌少?”
“那就兩百萬,這是你的榮幸。別貪得無厭,惹我不高興?!?/p>
他輕蔑地瞥著我,像是在看什么垃圾。
黃蝶立刻得意地?fù)P起了下巴:
“老公,你就是心太善了!”
“她的女兒欺負(fù)我們的兒子,打她都是臟了我們的手,哪里還值兩百萬?”
“就是就是!”
周圍的家長(zhǎng)們眼都直了,看著地上那張支票,眼神里全是貪婪和嫉妒。
“兩百萬??!顧家主也太慷慨了!這女人怕不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?”
“挨一頓打就能換兩百萬,這福氣給我們,我們能讓她打到天黑!”
“估計(jì)心里正偷著樂呢,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吧?”
“這錢你就是去賣血賣腎,十輩子也賺不來!”
“快拿著錢給顧家主磕頭道謝??!還愣著干什么?不知好歹的東西!”
一句句或羨慕或嫉妒的酸話扎過來。
聽著眾人的恭維,顧南庭愈發(fā)不耐,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。
他聲音狠厲。
“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?!?/p>
“看在我老婆和兒子的份上,我才給你加了一百萬。女人,不要太貪心。”
“你要是再不知好歹,耽誤了我們一家三口的親子時(shí)間?!?/p>
“我保證,會(huì)讓你在京城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致命的威脅在耳邊炸開。
我忍著渾身的劇痛,慢慢松開了懷里的諾諾,
用盡全身力氣,撐著地面站了起來。
我抬起手,將臉上黏著血污的亂發(fā),一縷一縷地?fù)荛_。
“顧南庭,”我扯了扯嘴角,聲音沙啞,“我要是不想和解呢?”
看清我的一瞬間,顧南庭臉上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消失了。
“衛(wèi)予舒?”
不等他有下一步反應(yīng),他身邊的黃蝶率先炸了。
“你這個(gè)賤人,給你兩百萬了?你還想怎么樣?”
周圍的家長(zhǎng)們也立刻跟著黃蝶一起攻擊我。
“就是!你算個(gè)什么東西!”
“顧家主說給你兩百萬,你別蹬鼻子上臉!”
“好好收著這兩百萬不香嗎?還想要更多?”
“窮鬼就是窮鬼,總想要錢。要是真的打官司,你在顧家主面前,屁都不是!”
“就是,到時(shí)候別說兩百萬,五十萬賠償都沒有?!?/p>
“你別以為你孩子跟成成上一個(gè)幼兒園,你們就平起平坐了,那是云和泥的區(qū)別!”
辱罵聲此起彼伏,一聲比一聲惡毒。
我沒理會(huì)她們,目光死死鎖在顧南庭臉上。
“顧南庭,你覺得呢?”
“你覺得我和諾諾挨打只值兩百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