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一周后，我又見到了林羽凡。
他穿著不同以往的便宜衣服，褲腳沾著泥點，身后跟著裹著劣質(zhì)羽絨服的林淼。
她原本精致的卷發(fā)枯黃分叉，臉上還留著上次被保鏢推搡時蹭出的疤痕。
“小晚，求你見我們一面?！?/p>
林羽凡的聲音嘶啞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敲擊玻璃泛白。
“就五分鐘，聽完我們說的話就走?！?/p>
我示意門口的保鏢放行。
兩人走進(jìn)來時，身上那股廉價煙草混著霉味的氣息，與咖啡館的焦糖香格格不入。
林羽凡從帆布包里掏出個皺巴巴的紙盒：
“這是我......我打零工攢錢買的護(hù)手霜，聽說你冬天手會裂?！?/p>
林淼在旁邊嗤笑一聲，語氣里的怨毒藏不?。?/p>
“哥，跟她廢什么話？誰耐煩看她這副嘴臉。”
“閉嘴！”林羽凡猛地回頭低吼，轉(zhuǎn)身時又換上討好的笑。
“小晚，之前是我們錯了。我媽真的住院了，腎衰需要透析，林氏集團(tuán)破產(chǎn)后，連醫(yī)藥費都付不起......”
“關(guān)我什么事？”我翻過一頁書，目光都沒抬。
“你們家挪用公款時，沒想過今天？”
林羽凡的臉?biāo)查g漲紅，喉結(jié)滾動著說不出話。
林淼突然拍案而起，劣質(zhì)羽絨服的拉鏈崩開：
“蘇晚你別給臉不要臉！不就是有個有錢媽嗎？當(dāng)年要不是我哥帶你吃路邊攤，你連星巴克都喝不起！”
她突然從包里掏出把美工刀，閃著寒光的刀片直撲我的臉：
“我不好過，你也別想好過！毀了你這張臉，看你媽還怎么疼你！”
刀鋒離我還有半尺時，保鏢已經(jīng)擰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。
美工刀哐當(dāng)落地，林淼像瘋狗似的掙扎，嘴里咒罵著不堪入耳的話。
林羽凡想去拉，被另一個保鏢用手臂擋住，推得踉蹌后退。
“報警?！蔽液仙蠒?，聲音平靜無波。
“故意傷人未遂，加上上次在酒店的尋釁滋事，一起算?！?/p>
警笛聲由遠(yuǎn)及近時，林羽凡突然跪下來，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：
“小晚我求你！放過我們這一次！我媽還在醫(yī)院等著簽字手術(shù)！”
“你騙我賣掉爸爸懷表時，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？”
我站起身整理裙擺：“你看著林淼撕我衣服時，怎么沒想過她會有報應(yīng)？”
警車帶走兩人時，林淼還在瘋狂尖叫，說要讓我付出代價。
可我知道，他們已經(jīng)沒有代價可以讓我付出了。
三天后，保鏢匯報說林氏夫婦確實把最后一套老房子賣了，才湊夠保釋金。
但林羽凡母親的透析費徹底沒了著落，醫(yī)院已經(jīng)下了停藥通知。
林淼因為持刀傷人，即便被保釋也留下了案底，找工作時處處碰壁，據(jù)說現(xiàn)在在夜市擺攤賣盜版碟，被城管追得像喪家之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