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地坐在一間琴房的地板上,等了幾分鐘,見陸安抱著吉他走來了。
「話說——」我狐疑著,問:「上次你不是說自己不會唱歌嗎?怎么今天又偏要唱給我聽?」
「為了你我可以去學(xué)啊,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的?!顾椭^,一邊嘟囔著一邊調(diào)弦。
我啞然失笑:
「沒看出來你還挺戀愛腦的。那我要你去死,難道你也照做?」
「當然了?!顾患偎妓鞯鼗卮稹?/p>
有幾秒鐘,空氣陷入沉寂。
他忙又含笑說:「當然了,我想燦燦這么善良的人,一定不舍得讓我去死的吧?」
「而且呢,其實我會唱歌,但只想唱給你一個人聽?!?/p>
又開始油嘴滑舌了,他的目光直勾勾的,我不得不把眼神投向別的地方。
「想聽什么?」他問。
我茫然:「不知道。」
他沒再說話,似是心里早有了答案,信手彈起。
他的嗓音像秋天公園里隨風(fēng)悠揚飄落的樹葉:
Oh ey
You don’t know babe
When you hold me
And kiss me slowly
It’s the sweetest thing
......
窗戶沒關(guān),九月底的秋風(fēng)吹進來,擾動他的發(fā)絲和襯衫,他瘦窄的臉上隱隱浮上一抹悲傷。
恍然間覺得這個人若隱若現(xiàn),忽近忽遠,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。
他到底,為什么會喜歡我呢?
唱完后的幾分鐘內(nèi),我們無言相對。
良久,我打破了沉默:
「這首歌叫什么名字?」
「《Best Part》?!?/p>
說完,他又補了句:
「就像我們的此刻?!?/p>
我疑惑地看向他,他繼續(xù)解釋:
「能夠再見到你,就是我人生中的best part。好像又再活了一次?!?/p>
他的嘴里總是冒出些讓人不知所以然的話,所以我只當這也是句囈語。
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,突然聽見門開了。
陳卓立在門口,臉色鐵青。
「阿卓,你怎么也來了?」我問。
陸安淡淡撇了他一眼,無奈聳肩:「怪我,忘了再鎖門?!?/p>
陳卓大步走來,將我從地上拉起。
他走得很快,我快要跟不上。
「哎!」
一個踉蹌,差點摔倒。
他急忙扶住,眼神變得清明,瞬間恢復(fù)了理智。
「對不起。」
「我,我問了你的室友,她們說你還沒回寢室,我擔(dān)心你的安危,所以就來了。我剛剛是太擔(dān)心你了,不要生氣好不好?」
說著,他俯身低頭,想要吻我。
這個動作是他之前惹我生氣后一貫的安慰方式。
我躲開了,然后一言不發(fā)地走在前頭。
上車的時候,我抬眼一望,二樓的燈還亮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