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錕一臉壞笑的來到易中海的門前。
還不得他敲門,
屋子里迎面氣勢洶洶的走出來一個婦女,看見曹錕便開始絮絮叨叨起來,
“呦,這不是咱們院大學(xué)生么,你還有臉上我家來,我正要去找你呢?!?/p>
“你看你那個什么叔給我們家老易打的,你等著我一會兒我就去派出所?!?/p>
她越說越激動,胸口間不斷起伏,
“昨天我就想找你,你一大爺攔著不讓,今天我說啥也得找你說道說道。”
“憑啥,憑啥啊。”
曹錕敷衍了一句,
“大娘啊,你先別急,我這不是來看易老頭來了么,況且啊我還打算給他送點“禮”呢。
“送禮?送什么禮,你就空手送禮啊?!?/p>
他不再理會身后還在喋喋不休的一大媽,而是一個側(cè)身進了屋子。
昨天攔著不讓她去找?
他很清楚易中海的,分明是怕王老七喝點酒再去找他。
今天放任一大媽在院里喋喋不休,應(yīng)該也是看見門口的驢車不見了猜到了七叔已經(jīng)走了。
“易老頭,我是曹錕,你怎么樣了?!?/p>
易中海本來還在屋子里吃著早飯,聽見了外面曹錕和自己媳婦的對話,連忙趴到了床上,哼哼起來。
“唉呀…誰呀?”
“哎呦…”
曹錕走進里屋、來到他的身邊,
“易老頭,別裝了,手里的饅頭還沒來得及放桌子上吧?!?/p>
易中海尷尬的將饅頭放在了一旁,冷著臉面向曹錕。
“你來干什么,說吧,什么事。”
“我跟你講,等下我就去派出所報案,你別以為你那個七大爺起早走了就可以當(dāng)做什么事沒發(fā)生,我跟你講這里可是京城。”
曹錕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。
“這才對嘛,屋子里現(xiàn)在就咱們兩個人咱們沒必要互相端著了?!?/p>
“聽著,易老頭?!?/p>
“我七叔呢,是追著你跑了幾步,這不假,但你要不是在背后攛掇賈張氏占著我的房子,我兩位叔叔自然也不必過來,你肯定也不用受著皮肉之苦,所以嘛....這事你只能怪你自己。”
他頓了頓,
“派出所?”
“你去呀,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?”
“順帶著,再跟警察同志聊一聊你?”
“想你在這院子里當(dāng)了這么長時間的一大爺,應(yīng)該也沒少占用公家資源吧?!?/p>
曹錕無所謂的聳聳肩,
“哼,哪個事大,您老不會不知道吧??”
“我看你這能吃能喝的,不也挺好么,挺大個年紀(jì)了,活好你自己得了....下一次,鐵鍬可就不是往后背上拍了?!彼f完根本不管易中海要說什么轉(zhuǎn)頭就走....
易中海氣的滿臉通紅,將平日都不怎么舍得吃的半個白面饅頭往地上一扔。
“你..... 你......”
本想放點狠話可你個半天,楞是一句話沒說出來。
......
謝廣坤這邊可是悠哉悠哉的。
他背著手,邁著四平八穩(wěn)的步子,從前院穿過抄手游廊來到了中院。
剛一進中院,就看見水池邊蹲著個男人。
他正攥著一條藍色的工裝褲,使勁地搓著。
那條褲子正是昨天被謝廣坤當(dāng)成手帕的那條。
謝廣坤樂了,慢悠悠地踱步過去,
“喲,小伙子,洗褲子呢?”
何雨柱抬起頭,看見是謝廣坤,臉頓時黑得像鍋底。
謝廣坤一臉關(guān)切地指點著,
“年輕人火氣就是大,你看,都把鼻涕眼淚給氣出來了?!?/p>
“下次可得注意,這眼淚鼻涕的,堿性大,傷衣裳?!?/p>
傻柱手里的褲子都快被他給搓破了。
他咬著牙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。
“我樂意!”
謝廣坤點點頭,像個長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好好好,你樂意就好?!?/p>
“洗干凈點,年輕人要講衛(wèi)生?!?/p>
說完,他也不管傻柱那要殺人的眼神,繼續(xù)在中院里溜達。
就在這時,
西廂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。
賈張氏端著個豁了口的盆走了出來,臉上掛著一晚上的怨氣。
她一抬頭就看見了謝廣坤。
謝廣坤也看見了她。
“喲,大妹子,起這么早啊?!?/p>
“新家住得還習(xí)慣不?”
“我看你那屋子挺好的,小是小了點,可聚氣啊,冬天肯定暖和?!?/p>
賈張氏的臉抽搐了一下。
她端著盆想去水池,可傻柱在那兒。
她想回屋,又覺得太憋屈。
最后,她只能狠狠地瞪了謝廣坤一眼,把盆往地上一放,轉(zhuǎn)身又回了屋。
“砰”的一聲,把門摔得山響。
謝廣坤搖了搖頭,一臉的不解。
“哎,這人,脾氣咋這么大呢?”
與此同時,
中院東廂房里。
易中海渾身跟散了架一樣疼,特別是后背,火辣辣的。
他剛在媳婦的攙扶下坐起來,就聽見了外面謝廣坤的聲音。
他停下動作,挪到窗戶邊,悄悄撥開一條縫往外看。
正好看到謝廣坤背著手,像個領(lǐng)導(dǎo)視察一樣在院子里晃悠。
易中海長長地嘆了口氣。
這口氣里,有疼,有恨,但更多的是無力。
“哎……”
“這個妖孽,什么時候才走啊……”
一大媽扶著他,也往外看了一眼,滿臉愁容。
“老易,我看咱們還是別跟他們講道理了?!?/p>
“那伙人野蠻得很,根本不聽你的?!?/p>
“你先好好養(yǎng)傷,真要是再折騰出個好歹,廠里的活都干不了了?!?/p>
易中海沒說話,默默地趴了回去。
他知道媳婦說得對。
道理?
他的道理,昨天被那把鐵鍬拍得稀碎。
這時候再出去說事,鄰里鄰居的都得看他笑話…
……
前院東廂房。
曹錕睡了個回籠覺,神清氣爽。
廠里給了他三天假,讓他搬家安頓,所以他也不急著去報到。
他伸了個懶腰、起床,盆里的水是現(xiàn)成的,直接洗漱。
然后,他挽起袖子走進了房間另一角,靠著窗戶口有一個小灶臺。
很快。
“滋啦啦——”
熱油下鍋的聲音,清脆地響了起來。
緊接著,一股濃郁的香氣,像是長了腳似的,從前院開始,一路飄進了中院。
這香味霸道得很。
先是嗆人的辣椒香,然后是豬油被煸炒出來的肉香,最后混著一股子山貨特有的鮮香。
四合院里各家各戶的窗戶,悄悄地開了一條縫。
一個個鼻子,跟雷達似的,在空氣里使勁地嗅著。
“誰家啊?這是做嘛呢?”
“這味兒……是炒肉了吧!放了多少油?。 ?/p>
“饞死我了,我家中午還吃的窩頭就咸菜呢?!?/p>
許大茂第一個沒忍住,端著個飯碗就溜達到了前院。
只見曹錕家那間東廂房的窗口和門都開著。
曹錕正在小灶臺前忙乎,屋內(nèi)一張小方桌上面放著一盤炒好的菜。
一盤虎皮青椒炒肉!
青椒被油煸得起了皺皺的虎皮,上面掛著亮晶晶的油光,一片片肥瘦相間的肉片夾雜其中,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。
炒好另一盤菜的曹錕將菜裝進盤子里…
—— 山貨木須肉!
金黃的炒雞蛋,配上泡發(fā)得黑亮肥厚的木耳,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干菜,顏色搭配得極好,那股子鮮味兒,直往人鼻子里鉆。
許大茂的眼睛都看直了,手里的飯碗都忘了拿穩(wěn)。
院里的住戶們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地圍了過來,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里看,喉嚨里不停地發(fā)出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這年頭,誰家舍得這么吃??!
這簡直是過年了!
謝廣坤聞著味兒,也從后院溜達回來了。
“哎喲,錕兒,你這手藝可以?。 ?/p>
他湊到桌子前,就差把臉貼上去了,來了一手頂級過肺,
“香!真香!”
“這味道,比你嬸子炒的菜可強太多了!”
“不不!一般廚子都沒你厲害!”
曹錕笑了笑,從屋里拿出兩副碗筷。
“廣坤叔,快坐,嘗嘗我的手藝?!?/p>
兩人正準(zhǔn)備坐下吃飯。
就在這時,
屋外傳來一個聲音,
“請問,曹錕同志是在這兒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