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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玉溪聞言,抬眸看了葉竹一眼,葉竹心領(lǐng)神會立刻拍手叫門外打手和其他小廝進(jìn)來。

“瞪大你的狗眼!主家來了你都不認(rèn)得?!”

“來人!把這個膽敢以下犯上的亂奴給公子壓下!”

葉竹叉腰說道,頓時不只是這個伙計,其他另外兩個伙計也醒了,還有掌柜也從房間里面出來。

“是鐘三公子?”掌柜掌柜瞇著三角眼,臉上堆起諂媚的笑。

他快步迎上前來:“哎喲,原來真是三公子大駕光臨!小人有眼不識泰山,您快請上座!”

鐘玉溪一襲素色長衫,慢條斯理地?fù)崞揭滦渖系鸟薨櫍抗庠诳帐幨幍牡赇亙?nèi)掃視一圈:

“劉掌柜,這金玉良鋪的生意,如今倒是清閑得很啊?!?/p>

他交于府內(nèi)管家暫代管理之時,可不是這般場景——

劉掌柜額頭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,干笑兩聲:“公子有所不知,近日金價和玉石價格波動,客人都在觀望...”

“是嗎?”鐘玉溪輕輕打斷,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柜臺,“可我聽說,隔壁幾家金和玉鋪可是門庭若市啊?!?/p>

葉竹已經(jīng)命人搬來庫房賬本,重重放在桌上。

“葉竹,先關(guān)門掛牌打烊?!辩娪裣?。

劉掌柜眼皮一跳,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?。骸肮舆@是...”

“查賬。”鐘玉溪翻開賬冊,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數(shù)字間游走,“上月進(jìn)的金絲楠木二十方,賬上記的是每方五十兩,可據(jù)我所知,市價不過三十兩?!?/p>

劉掌柜臉色驟變:“這、這定是賬房記錯了...”

“還有這個。”

鐘玉溪又翻過一頁,“上季度賣出的翡翠鐲子,賬上記的是十二對,可庫房記錄卻有十八對不翼而飛?!?/p>

店鋪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劉掌柜突然撲通跪下:“公子明鑒!這定是下面的人手腳不干凈...”

鐘玉溪冷笑一聲,從袖中掏出一疊單據(jù):“這是你與城南李記商行的私下交易憑證,用我鐘家的貨,中飽私囊,好大的膽子!”

劉掌柜面如土色,突然撲上前想搶那些單據(jù)。

葉竹眼疾手快,一腳將他踹翻在地:“放肆!”

“公子饒命??!”劉掌柜涕淚橫流,“小的一時糊涂,愿意加倍賠償...”

鐘玉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眼神冷得像冰:“葉竹,暗中去請府衙的差役來,貪污主家財物超過百兩,按律當(dāng)流放嶺南三千里?!?/p>

“不!公子!”劉掌柜瘋狂磕頭,“小的愿意交出全部家產(chǎn)...”

鐘玉溪轉(zhuǎn)身走向內(nèi)室,聲音輕飄飄地傳來:“晚了。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暗中將財產(chǎn)都轉(zhuǎn)移到了外室名下?”

他忽然回頭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對了,你那個在城外養(yǎng)的外室,昨天已經(jīng)被我的人請到別院“做客”了。”

劉掌柜如遭雷擊,癱軟在地。

半個時辰后,差役將面如死灰的劉掌柜拖走。

鐘玉溪站在重新熱鬧起來的店鋪前,看著新上任的掌柜忙前忙后。

“公子,就這么放過他外室?”葉竹小聲問。

鐘玉溪摩挲著腰間玉佩,淡淡道:“我何時說過要為難婦人?不過是嚇唬他罷了。”

他瞇起眼睛望向遠(yuǎn)處,“這鋪?zhàn)又皇情_始,那些以為我鐘玉溪好欺負(fù)的,一個都跑不掉。”

大房、二房的手萬不該伸到他這邊來。

夕陽僅剩殘留。

青年俊美的側(cè)臉在光影交錯間,顯露出與平日溫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凌厲鋒芒。

段京墨在遠(yuǎn)處的酒樓忍不住看著他,抿了抿杯中清酒。

旁側(cè)的一名身著華服青年忍不住嘖了嘖兩聲,“你倒是舍得見我了?該不會是以見我為幌子,找我做事吧?”

聞言,段京墨淡淡地看了眼這位九王爺,“你多想了,只是敘舊?!?/p>

上輩子這位友人可在那位新皇登基之后,被流放三千多公里,永世禁錮嶺南祖陵。

君長謙皺眉,不想理會這個呆木頭,他們前幾天不是暗中見過面嗎?

他往下看去,不經(jīng)意撇到鐘玉溪那張小臉,感慨道:“真漂亮吶,京城竟有這般絕色……”

“哎呦!”他措不及防被段京墨拍一下肩膀,疼了一下,瞪向他,“你干什么?!”

“你別亂說話?!倍尉┠?,“他人很好?!?/p>

“喲喲喲!”君長謙起哄,鳳眼微挑,一派風(fēng)流雅致的模樣。

“還不給我說?我這是夸贊,怎么,你跟他很熟嗎?那可是鐘府之子,文人清流,跟你這大老粗武將有何干系?”

段京墨被戳中痛處,懶得理他。

君長謙皺眉,話題一偏,忍不住道:“你好歹威名赫赫,權(quán)高位重,要想認(rèn)識他人,多的是人愿意巴結(jié)你,平日獨(dú)來獨(dú)往連皇帝的賜婚都敢拒絕,不怕皇帝那老頭滅了你,難道也不怕這輩子真無子嗣香火?”

“要我說,倘若你真有看得上的,強(qiáng)搶民女又何妨?”

段京墨眼眸沉沉,“國子監(jiān)教的,你學(xué)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
他知道自己這位兄弟沒有爭搶皇位的想法,否則這天下遲早也被對方毀了。

君長謙摸了摸鼻子,“我這不是鼓勵你嗎?”

段京墨表示不需要。

處理完事情之時,已是傍晚,天色已暗,細(xì)雨如絲。

鐘玉溪踏出金玉良鋪,伸手接過葉竹遞來的油紙傘,正要邁步,忽聽街邊一陣喧嘩。

“賤人!敢偷老子的銀子!”

一名醉漢揪著個瘦弱少年的衣領(lǐng),抬手就是一巴掌,少年踉蹌著摔向鐘玉溪的方向。

混亂間,不知是誰撞翻了攤販的竹架,一把撐開的油紙傘被甩飛,傘骨尖銳,直直朝鐘玉溪面門砸來!

他瞳孔一縮,還未來得及側(cè)身,一道黑影倏然從酒樓二樓掠下——

“小心!”

段京墨身形如電,一手?jǐn)堊$娪裣难?,另一手揮袖擋開飛來的傘骨。

“啪!”傘骨斷裂,碎屑四濺,而鐘玉溪整個人被他牢牢護(hù)在懷里,連一滴雨都沒沾到。

周圍瞬間寂靜。

鐘玉溪怔住,鼻尖縈繞著段京墨身上清冽的沉水香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19 16:44:5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