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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來,自始至終,他都沒有傷害過自己。
手機里,機械女聲還在一條一條念著為沈星野遭遇打抱不平的評論。
沈星野捧著手機,委屈的哭出聲來。
一雙溫暖的手,遞過一張紙巾給她。
熟悉的雪松香味。
她再也顧不上許多,撲進蘇硯白懷里,失聲痛哭。
仿佛這許多年來的傷害和委屈,都要在這一刻,全部發(fā)泄出來。
蘇硯白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(fā),一動不動,安靜給她靠著。
門外,沈堯看著妹妹瘦削的身影,心中自責(zé)不已。
他近期才查清楚,沈星野離開沈家后的具體遭遇。
陸沉舟真不是個東西!
他攥緊拳頭,腦海中全是恨意。
...
輿論很快平息下來。
清者自清。
沈星野多才多藝,熱心助貧,為愛沖鋒,遇人不淑后果斷買單立場。
一系列詞條為她圈攬了不少粉絲。
可她剛經(jīng)歷完一場手術(shù),醫(yī)生告訴她近一年內(nèi)不要使用電子產(chǎn)品。
無論網(wǎng)友們怎么好奇,網(wǎng)絡(luò)上始終再也搜不到關(guān)于沈星野的任何消息。
她憑空出現(xiàn)。
又憑空消失。
大洋彼岸的邊陲小鎮(zhèn)上,沈星野推開門。
溫柔的陽光灑在碧綠的草地。
小野花色彩繽紛,在微風(fēng)下輕輕搖曳。
看著面前鮮活的一切,沈星野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微笑。
半年多前,蘇硯白告訴她終于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。
手術(shù)進行的很成功。
她非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光明,根據(jù)醫(yī)生囑咐,三餐清淡,遠離一切電子設(shè)備。
每天的生活簡單又安寧。
早起散步,飯后閱讀,定時彈會兒鋼琴。
再過一周,她終于可以回國了。
她要以最好的狀態(tài),回到沈家,為過去不顧一切的戀愛腦向爸爸媽媽道歉。
還要謝謝哥哥在輿論危機時親自下場為她解圍。
蘇硯白按照約定時間,來到小鎮(zhèn)。
“眼睛好些了嗎?”
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發(fā)絲,一雙眼溫柔的要將她溺斃其中。
沈星野壓下咚咚作響的心跳,耳尖通紅。
她想過蘇硯白長得很好看。
卻沒想過,他竟然長得這樣好看。
以至于他單膝跪下拿出戒指時,她有些難以置信。
“為什么是我?”
“很多很多年以前,就是你了呀。”
蘇硯白一眨不??粗蛐且埃瑤貞浤晟贂r光。
彼時,蘇硯白還是蘇家最小的兒子。
從小養(yǎng)在外面,和圈子里自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們格格不入。
那時候父母總會私下聊一些八卦。
八卦中心,圍繞著年僅七歲的蘇硯白,說他是私生子,他的母親害死蘇家兩個兒子后,他才作為獨子被接了回來。
這則消息向驚雷投入水中。
小圈子里的少爺小姐紛紛自發(fā)開始孤立蘇硯白。
只有沈星野和他們不一樣。
沈星野會不厭其煩的規(guī)勸其他小朋友,不要亂講他壞話。
也會在他被大家圍攻時,出面替他解圍。
她像一道光,明晃晃照亮了他漆黑一片的童年。
直到初三那年,蘇硯白被送去國外深造,再次與沈星野分開。
“小啞巴!
你居然是小啞巴?。?!”
沈星野從塵封的記憶中,突然想起一張白慘慘的小臉。
小時候的蘇硯白沉默寡言,無論沈星野怎么逗他,他都始終一聲不吭。
久而久之,她都要以為蘇硯白是個殘疾人了。
所以,那時候她總悄悄喊他小啞巴。
童年的記憶大門突然被打開。
沈星野張大嘴巴,終于相信眼前落落大方的少年是當初那個弱小無助的男孩。
“我以為,你于我而言只是小時候的溫暖,可當我長大再見到你,依然無法抑制的心動?!?/p>
蘇硯白眼神真誠。
沈星野眼底盈滿感動的淚光,向他伸出手。
婚禮訂在一個月之后。
她想用這段時間,回到沈家,和爸爸媽媽修復(fù)一下曾經(jīng)因為她過于任性,而傷害的來自家人的感情。
蘇硯白聽著沈星野向他說起小時候,和家里人之間許許多多溫馨的趣事,眼底閃過一抹不安。
他握了握沈星野的手。
“星野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我都會在你身邊?!?/p>
沈星野幸福的倚靠在他肩上。
“我也是。”
窗外月光,靜靜灑在兩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