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毛撣子呢？」他直指火堆，一撮焦黑毛。我咬牙。墻角放著一把禿掃帚。我薅下三根苗，

對折，綁繩。山寨版撣子做成了。開始排練。我學(xué)著婆婆的樣子 。揮動假撣子，劈向空中。

把「你這個不會下蛋的雞」改成「你個連雞蛋都認不全的城里盲！」

導(dǎo)演笑到拍桌：「就它了！」專屬道具，紅標(biāo)簽貼上：我攥著撣子，像攥著未來。

燈光打下來，影子長長一條。我對影子說：「王小娥，站穩(wěn)了！」5排練第三天。

我在后臺背詞。突然，外頭炸鍋?！腹召u老婆！」聲音破鑼，耳熟得我頭皮發(fā)麻。

我心里一緊。李大柱還是找來了。我沖出去。陽光刺眼。俱樂部門口拉著橫幅。

紅底白字：「王小娥，還我媳婦！」李大柱舉著自拍桿，手機對著臉。他頭發(fā)油膩打綹，

唾沫橫飛。婆婆坐在地上，雙腿叉開。褲子沾滿了泥，像兩條死蚯蚓。她拍大腿，

嚎：「賠錢貨，你跑到城里丟人現(xiàn)眼，家也不要了，也不管我這老婆子了！」

鼻涕甩到我鞋尖。路人圍成圈。手機鏡頭齊刷刷，像槍管。直播間彈幕飄：「真賤，

跑城里賣笑?！埂覆恍㈨槪』钤摫涣R！」我嗓子一腥。深吸氣。一步上前?！腹召u？」

我指自己鼻子。「我拐賣我自己？」「有誰會把自己賣到天天被踹下床、被潲水潑臉的地兒？

」聲音炸出去。人群嗡一聲。李大柱愣一秒，立刻又嚎：「她是我媳婦！

就得回家伺候我和我老娘！」我冷笑：「伺候？」「你喝多了對我打拳、賭輸了對我練腿，

這夫不拋留著過年？」「婆婆每天罵我是賠錢貨，不下蛋的雞，用潲水潑我，

我為什么還伺候她？」圍觀人群喊：「兄弟，打女人算啥本事？」「這老太婆也太缺德了。」

李大柱臉漲成豬肝。婆婆嗷一聲撲來，指甲摳我胳膊。胳膊立即被劃出三道血痕。

場面一度混亂。6我猛地甩開婆婆。跳上臺階?！讣热凰麄兎且[，

那我就給大伙兒演段“家暴模仿秀”?！埂缸屇銈兛纯次疫@娘倆平時是怎么對我的」

我學(xué)李大柱。彎腰，踉蹌，酒瓶虛握?！缸屇沩斪?！」啪——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