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小米啃完小籠包,順手把油紙盒疊成了一只紙鶴,輕輕一吹,
紙鶴打著旋兒飛進垃圾桶——這動作純屬下意識,畢竟天天看顧晏辭隔空御物,看得手癢,
結果自己只能靠點小聰明裝高人。她站起身,伸了個懶腰,
陽光灑在“天衍民生提案”的標題上,像給這份計劃書蓋了個“今日宜搞大事”的電子木魚。
“阿飛!”她沖樓下喊一嗓子,聲音清亮得能穿透三層院墻。“到!”阿飛一個箭步沖進來,
頭發(fā)還在滴水——剛晨練完劍法回來,激動得連澡都來不及洗。
蘇小米把計劃書往他面前一拍:“三件事,今天就推?!卑w低頭一看,眼眶瞬間紅了。
第一條:外圍弟子子女可免費入讀門中武學堂。
他聲音發(fā)顫:“我……我妹她……真的能進武學堂?不是旁聽,是正式入學?”“不然呢?
”蘇小米挑眉,“天衍門又不是私立貴族幼兒園,還得拼爹拼媽?武學傳承,
不該是雜草也能長成樹的底氣嗎?”阿飛當場就要跪下,
被蘇小米一把拽住胳膊:“別整這套!你是青年改革委員會主席,不是清朝奴才!
以后見我不許下跪,違者罰掃一個月茅廁!”“是!主母!”阿飛敬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,
轉身就往外沖,“我這就去通知所有外圍弟子!我妹終于能學‘流云步’了!
再也不用踮著腳偷看內門練功了!”周長老拄著拐杖慢悠悠走來,瞥了眼計劃書,沉默良久,
忽然從袖中掏出玉印,在批文上重重一蓋?!斑@才是門派該有的樣子?!彼吐曊f,
眼底有光閃了閃,像是銹住的劍終于被雨水洗出了鋒芒。第二條:設立“應急藥箱基金”,
覆蓋所有合作村落。吳媽聽到消息時,正在晾曬草藥,手一抖,一把當歸差點撒進花盆。
“主母這是要把‘仁心堂’開成武林版社區(qū)衛(wèi)生服務中心啊?!彼χ鴵u頭,
眼角的皺紋都透著欣慰。她曾是前代醫(yī)娘,因不愿卷入權力斗爭退居后宅,
做了幾十年“顧家保姆”。如今蘇小米不僅恢復她醫(yī)娘身份,還要以她為督導,
把藥送到山外那些連醫(yī)院都沒有的小村子?!斑@才叫醫(yī)者仁心?!眳菋屶?,
“不是供在神壇上吃香火,而是踩著泥巴進人家灶臺。”第三條:主母廚房每周開放,
她親自下廚,為值班弟子做頓熱飯。消息一出,廚房差點被外圍弟子擠塌。
“主母要親自做飯?!”“真的假的?不會是米其林大廚代工吧?”“閉嘴!你懂什么!
我昨天看見她用筷子夾起三顆花生米連成一線,那手法,分明是‘拈花指’練到化境!
”蘇小米沒理會這些八卦,只拎著鍋鏟在廚房轉了一圈,
心里默默盤算:下周該做紅燒肉還是酸菜魚?得補蛋白質,不能光給精神食糧。
可就在這片溫情脈脈的煙火氣中,趙公子在城郊廢棄倉庫里,狠狠砸了手機?!巴炅耍?/p>
全完了!”他雙眼通紅,“我爸的商會被查封,藥庫合作全斷,
現在連外圍弟子都吃上主母燉的湯了!我再不搏一把,就得去送外賣!
”他一把拽過被綁在椅子上的吳媽:“聽說你是‘仁心堂’唯一掌握秘方的人?
把方子交出來,我放你走,不然——”他舉起刀,“我廢了你的手!
”吳媽慢悠悠端起保溫杯,喝了一口枸杞茶:“小伙子,你綁錯人了。
”趙公子一愣:“你說什么?”“我說,”她放下杯子,眼神忽然清明如古井,
“你綁的不是仆人,是三十年前‘南藥王’親傳的關門弟子,前代醫(yī)娘,吳青禾。
”她緩緩卷起袖子,露出手腕上一道陳年疤痕:“這一刀,是當年替人擋毒針留下的。
你手里那把破鐵片,連我皮都割不破?!壁w公子冷汗直冒,卻還強撐:“你……你敢耍我?
”吳媽忽然笑了:“我不僅耍你,我還給你把了三天脈?!彼讣廨p輕一彈,
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銀光閃過:“針意渡氣,懂嗎?你肝火旺、腎氣虛,情緒一激動,
血沖頭頂——現在,感覺手腕麻不麻?”趙公子低頭一看,刀“哐當”落地,
整條手臂像被凍住。他驚恐回頭,卻見吳媽依舊端坐,喝茶,淡定得像在菜市場砍價。
“小娃娃,”她輕嘆,“牢底坐穿不可怕,可怕的是出來以后,連血壓藥都買不起。
”門外警笛驟響。特警破門而入時,看到的是這樣一幕:綁匪坐在地上抱頭呻吟,
人質在喝茶,還順手開了張藥方放在他膝蓋上?!八?,我給你開?!眳菋屨f,“但牢,
你也得坐。”遠處高樓天臺,顧晏辭收起傳音入密的掌法,轉身看向蘇小米:“演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