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老公結(jié)婚三十年,家里突然進來一個陌生女人?!拔矣H侄女,
臨時水管壞了來借用一下洗手間?!泵鎸ξ业囊蓱],老公卻坦然的解釋。直到后來,
躺在醫(yī)院里的小孩子朝他伸出手撒嬌,“爺爺抱抱?!蔽液傻哪抗膺@才落到老公身上。
“怎么?我丁克,你三世同堂?”01六十歲生日這天,我約了梅州國際酒店的國外廚師,
準備和老公慶祝一下。提前一個月定好的晚宴,賀陵卻在臨出門前接了個電話?!案馁Y料?
行,我馬上就走?!彼荒樓敢?,并和我約定,下個月結(jié)婚三十周年紀念日再給我補償。
我知道他把單位看得比家庭更重要,習慣性的點頭同意了。畢竟這么多年,
我實在太了解他了,就是一個工作狂。就算下大雨洪水泛濫,
他也堅持幾十年如一日的早到單位。我爸媽當年就是被他踏實折服,才會放心把我托付給他。
賀陵從桌子上翻了只我做的梅花糕,用保鮮紙包好,親昵的吻了我一下,“老婆,
我?guī)挝蝗ギ斖盹垑|墊。晚上不用等我了,估計回來早不了。”我不好意思的伸手去推他,
笑他都五六十歲了,還這么纏人。門關(guān)了以后,家里又安靜了下來。這么多年,
我和賀陵都是這么過的。年輕的時候,兩個人整天纏在一起,看演唱會旅游冒險。
現(xiàn)在年紀大了,兩個人就去公園散散步,追追劇,一起做做飯。我和賀陵都是丁克,
這是在當年我們下定決心攜手度過余生的時候,兩個人就做好了的決定。但此時,
我看著空蕩蕩的家里,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。要是我們沒有選擇丁克,
現(xiàn)在家里有一個孩子,也應(yīng)該差不多三四十歲了,說不定這時候我們已經(jīng)有了孫子孫女,
在家里跟小屁蟲一樣追在后面喊,爺爺奶奶。搖了搖頭,我立馬甩掉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。
小孩子什么的,我根本帶不好。讓我對別人的人生負責,這壓力也太大了。我躺在沙發(fā)上,
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,剛想點開賀陵的窗口,問問他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給他做,
卻點快了直接進到了他的朋友圈。一個看著就很廉價的,丑陋的被切成了好幾塊的生日蛋糕。
蛋糕上,還插著一個7的阿拉伯數(shù)字。我正好奇的點開,以為是他誤點了什么廣告,
卻被提示圖片已經(jīng)被刪除。02我奇怪的點了返回再點進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賀陵的朋友圈干干凈凈,
什么都沒有發(fā)。也是,他本來就不是個愛發(fā)微信朋友圈的人,大概是我點錯了。
我馬上就說服了自己。第二天,賀陵回來了,一臉疲憊?!拔募牡桨胍梗?/p>
我干脆就在單位睡了……你沒等我吧?”他拎著早上從外面帶回來的早餐,放到桌上,
又過來幫我把牙膏洗臉水都備好。我搖了搖頭,收拾好自己坐到餐桌前,剛準備享用,
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到他的衣角。黑色光面的西裝一角,淺淺的泛著濕意。
昨天晚上也沒下雨啊,在哪里弄到水了?但我根本沒往心里去,兩個人一邊吃早飯,
屋子里一片安靜?!白蛱靻挝挥腥诉^生日?”我隨口問道?!吧眨繘]有?!辟R陵頓了一下,
然后就斬釘截鐵的回答。我哦了一聲,心里想,大概真的是點錯了。吃完飯,
我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走,賀陵就去洗手間換衣服準備睡一會兒。然而等他在衛(wèi)生間沖澡,
我去幫他把衣服丟進洗衣機的時候,卻聞到了一股甜味。一股奶油香氣,不像香水,
倒確實是食物的甜香味。我把鼻子湊到那個衣角濕漉漉的地方聞了聞,
想來是這個地方粘上了,所以用水清洗了。這么多年,
賀陵從來沒有跟我撒過謊……同事生日請個蛋糕太正常了,為什么要說謊呢?
難道是怕我不肯他去給人家過生日?我們都快七老八十了,又不是年輕人。我笑笑,
把衣服丟進洗衣機,笑著笑著,卻有些笑不起來了。賀陵比我小五歲,今年五十五,
因為和我在一起常年健身,看著卻好像四十多的年輕男人差不多。我經(jīng)常刷手機,
網(wǎng)上的人說的話,我偶爾也會看到。什么男人只有掛在墻上才會老實。
什么男人至死都是少年。之類的。賀陵規(guī)矩了大半輩子,難道到這個年齡了突然有意外了?
那個時候,我以為他只是在單位里,可能有小姑娘給他遞點秋波什么的。但我理解賀陵,
他是個堅定的丁克主義,現(xiàn)在哪有小姑娘會喜歡這種又丁又老的男人了?第二天,
賀陵上班去了,我又繼續(xù)起我米蟲一樣買買買躺著的生活??爝f到了以后,
我讓管家給我送到家門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買的一個理療腰帶不見了。我們只能去調(diào)監(jiān)控。沒想到,
理療腰帶沒找到,我卻找到了另外一件東西。03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女人,進了我的家門,
待了個把小時才離開。來的時候雙手空空,走的時候卻拎著大包小包,賀陵還一直送到門口。
我看了一眼日期,回想起了那一天,我確實發(fā)現(xiàn)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樣,
賀陵卻說他做了大掃除。我少了不少不太穿的衣服和化妝品,
就連櫥柜里一些別人送的營養(yǎng)品之類也不見了。當時我還以為賀陵一個大男人不會收拾東西,
給我隨便丟了,怕打擊他的積極性,就沒有提。原來是送給別人了。我心里一沉,
就好像有一根針一樣扎在了心里。我干脆再翻了幾次視頻,
沒想到這個女人并不是第一次上門!尤其這段時間,更是個把星期就會來一次,
只是后來也會偶爾帶點爛水果啥的過來。賀陵都說是隔壁鄰居送的。我估摸著算了下時間,
差不多那個女人就要上門了。那天我又像往常一樣告訴賀陵,居委會的老年象棋班開課了。
我前腳剛出門,后腳就去了小區(qū)的監(jiān)控室。果然沒半個小時,賀陵就開了門,
有個女人進去了。掏出一包煙謝謝了保安,我特地在外面待了一刻鐘才回家。
這一刻鐘大概是我人生最長的一段時間。等我推開大門,果然就看到了賀陵驚慌失措的臉。
我壓著脾氣,溫和的說道,“哎唷,今天出門太急了,我忘帶東西了!
”然后我?guī)е灰拙芙^的力氣推開賀陵,就往里面走。賀陵連忙擋住我,嘴上急切的問著,
“找什么呢?我?guī)湍隳?!”見他想隱瞞,我再也不想裝了,直接繞過他,就往房間里走。
結(jié)果房間里空無一人!我剛懷疑是不是我來的路上那個女人偷偷走了,
卻從衛(wèi)生間里傳來一陣水流聲,還有個女聲唱起了情歌,非常陶醉的樣子。
我羞憤的揪著賀陵的衣服,質(zhì)問道,“我不在家里,你把人都領(lǐng)到家里來了?
”賀陵連忙解釋,“什么人?你在瞎說什么?!
”我恨不得立即沖進淋浴間去把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拖出來。沒想到賀陵死死的抱著我,
拼命解釋,“你想什么呢,我跟小蘭不是那個關(guān)系!”“都叫小蘭了,還沒啥關(guān)系?
”我眼淚控制不住的直接往外飚。人生都過了大半了,我以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,
偏偏到這時候,卻被背叛了?!鞍ム。懵犖医忉尠。 辟R陵哭笑不得的用袖子給我擦眼淚,
“人家有老公的!”04“……”這話一說,我立馬就怔住了。有老公?
你還跟人妻混一起了?我還要跳起來去揍他這個不要臉的,誰知道這時候,哐一聲,
衛(wèi)生間的門打開了。一個年輕的女人,濕著頭發(fā),全身穿得整整齊齊的出來了。一見我,
她就臉上堆上了笑容,喊道,“周姨,您怎么回來了?”一個姨字扎得我心里直流血。
好好好,年輕就是你的資本好吧。我死死的盯著賀陵看,今天你不給我個解釋,
我今天跟你沒完?!鞍?,我家突然水管壞了,我頭發(fā)濕著沒辦法洗,所以才來了一趟。
”見我和賀陵之間的架勢,女人好像很快就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了。她笑了笑,
“你叫我麗麗就好,我老公就會來接我了?!彼荒樚故?,
好像絲毫不在意我揪著賀陵的耳朵罵罵咧咧的模樣。難道真是我誤會了?“你真是……哎,
拿你沒辦法?!辟R陵用力把我的手掰下來,“我知道你在亂想?!彼噶酥概耍?/p>
“我遠房親戚的閨女。真要算起來,算是我侄女?!敝杜??我抬頭看了她一眼,
看年齡好像才三十出頭,臉上微微有點細細的皺紋,仔細看的話,確實和賀陵有一點相像。
難道真的是我誤會賀陵了?賀陵陪著笑臉,看到我冷靜下來了,才拖我坐到沙發(fā)上,
“等會兒人家老公回來就來接她了,你真的別多想!”女人不好意思的笑,
又退回衛(wèi)生間去理濕漉漉的頭發(fā)去了。我們剛坐下沒幾分鐘,門鈴就響了。
賀陵連忙過去開門,迎進來一個身高魁梧的男人,沖著衛(wèi)生間喊道,“麗麗,你老公來了!
”男人堆著笑,“叔,我這就接麗麗回去了,給你們添麻煩了?!辟R陵連忙一疊聲的不客氣,
又勸著他倆坐一會兒。女人客氣的說道,“不了,我還趕著去幼兒園接孩子呢,
實在是謝謝了?!彼妥邇蓚€人后,賀陵坐到我旁邊,哄著我,“我這家親戚,
家里條件不怎么樣,所以來往不多。這次要不是他家水管壞了,確實是意外,
我也不會讓她來我家的。你看你,真就是這么巧……還讓你多想了,你放心,
下次我絕對不會做這個好人了!”這話說下來,我心里終于落下了一塊大石頭。
又覺得自己現(xiàn)在大概是受網(wǎng)上影響了,所以想多了……哪有那么多出軌的事?
何況賀陵都跟我**十年夫妻了,早出軌的話,哪還能等到現(xiàn)在?
05這件事就好像一個插曲一樣,很快我就把它拋到了腦后。眼看著就要過年,
我就開始準備給我和賀陵雙方親戚準備年禮。翻了翻往年的賬本,
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不對勁的地方。賀陵的這個遠房侄女,我們居然從來都沒有送過禮?
當年我和賀陵結(jié)婚的時候,算是富家女看上了窮小子。所以為了他的面子,
也因為我們夫妻倆丁克,怕人家說閑話,他家不管遠近的親戚,我年年都會送上一封紅包。
但這個所謂的遠房侄女,卻真的從來沒有拿過我。按說那種愛貪便宜的女人,
不可能放著白拿的紅包不要啊?再想到那天,這個侄女來我家用衛(wèi)生間的事,
我不由得又升起了懷疑。誰家老公會毫無芥蒂的讓自己老婆去一個陌生人家里借用衛(wèi)生間?
我突然想起來,上次那個叫麗麗的女人在我家說,要接孩子放學的事。
我們這里附近只有一所公立幼兒園。私立幼兒園收費太貴,看那個女人的衣著打扮,
不算經(jīng)濟很寬裕的,所以她家孩子大概率就在那個公立幼兒園。抬手看了下手表,
差不多是附近幼兒園放學的時間,我反正也沒事做,索性就收拾了一下,戴上防曬帽,
溜達了過去。到了校門口,果然門口站了不少人,
有很多都是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年齡的爺爺奶奶。我目光慢慢的掃過去,
才一會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人。賀陵侄女的老公,停好電動車,就排到了人堆里。
看來他們沒騙我,真的是一家三口。我心里放了心,正準備離開。
那個男人卻一眼就看到了我。“舅……舅媽?”他喊我,一臉熱情。我指了指自己?!皩Π?,
你幫誰來接小朋友?”大概以為我是幫鄰居來接孩子,他熱情的問道,“來站我們這里,
這里不曬?!蔽疫B忙客氣的擺手,“沒事沒事,我就是正巧路過?!边€差點誤會別人,
我頓時心虛得就要溜走?!鞍职?!”一個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背著包從校園里跑了出來。
她三步兩步就沖了過來。然而只一瞬間,她小小的身體在一聲巨響后,直接飛出了七八米遠。
一輛完全沒有減速的摩托車呼嘯著從遠處沖了過來。07這一幕發(fā)生得太快。
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門口的保安已經(jīng)飛快的奔了過來,周圍的人都被攔住了。
男人嘶吼著沖了過去,我連忙掏出手機打了110和120,也擠開人群。
把孩子送到醫(yī)院后,接了電話的女人匆匆趕來。她也沒看我,兩只眼睛通紅,
醫(yī)生只來得及通知他們盡快去繳費,就步履匆忙的離開了。女人急的團團轉(zhuǎn),
連忙去樓梯間打電話。我原本過去想跟她說,沒事,我可以先幫忙繳費,
誰知道卻聽到她在嚎啕大哭?!鞍职郑瑑?yōu)優(yōu)現(xiàn)在要輸血,還有好大一筆費用要交!
你這個時候再不幫我,就沒人能幫我了?!蔽翌D時心里放下心來。沒過一會兒,
賀陵步履匆匆的從外面奔了進來,一見到男人就喊道,“佳明,我孫女怎么樣了?”孫女?
我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。是不是……這個男人是賀陵的兄弟?所以才會這么像?但很快,
事實讓我清晰的認識到了。面前這個頭發(fā)略有些潦草,面色急切的男人,確實是我老公賀陵。
三十多年我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的模樣。等到那個叫佳明的男人迎上去不斷安慰他,
“沒事沒事,孩子還在手術(shù),暫時還沒有不好的消息。”賀陵臉上的神色才放松了下來。
他目光掃了一圈,似乎想找女人的蹤影,這才看到遠遠的站在樓梯口的我。那一瞬間,
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僵硬。08“若景,你怎么也在這里。”他訕訕的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