護山大陣破了個窟窿,魔氣倒灌那天,我正翹著腿啃西瓜。瓜皮丟在躺椅旁邊,
汁水順著指尖往下淌。頭頂那片天,半個時辰前還是藍的,現(xiàn)在像打翻了墨缸,黑壓壓的,
還咕嘟咕嘟冒著泡。空氣里一股鐵銹混著爛白菜的味兒,熏得人腦仁疼。
山門方向傳來鬼哭狼嚎的動靜,法術炸開的閃光噼里啪啦,跟過年放炮仗似的,
就是動靜大了點,震得我躺椅都在晃?!褒R眠!齊眠!死丫頭你還在挺尸?!
” 二師姐齊妙的大嗓門穿透力極強,人沒到,聲先到,一腳踹開我院門那破籬笆,
“魔氣灌進來了!大師兄讓你去主峰集合!所有人!立刻!馬上!
”我慢吞吞把最后一口西瓜啃完,紅瓤啃得見了青皮,才抬起頭看她。
二師姐那張平日里明艷張揚的臉,此刻白得跟刷了墻灰一樣,額頭全是汗,
一縷碎發(fā)黏在腮邊,手里那柄從不離身的烈焰刀,刀尖還在往下滴答一種黏稠的、發(fā)綠的血。
“哦,”我應了一聲,抹了把嘴,“等我擦擦手?!薄安羵€屁!
”二師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,一把揪住我后脖領子,像拎小雞仔似的把我從躺椅上薅起來,
“魔物都沖到山腰了!護山大陣那個破洞越來越大!再不去,咱們?nèi)米兂赡锏狞c心!
”她力氣大得出奇,拖著我往外沖。我踉踉蹌蹌,差點被門檻絆個狗吃屎。
外面已經(jīng)亂成一鍋粥。到處都是跑動的人影,驚慌失措的尖叫,法術亂飛的光效,
還有那些……奇形怪狀、渾身冒著黑氣的玩意兒。有的像放大了幾百倍的鼻涕蟲,
黏糊糊地蠕動,留下一地腐蝕的痕跡;有的像長著蝙蝠翅膀的石頭人,
哐哐砸著地面;還有的干脆就是一團翻滾的黑霧,里面?zhèn)鞒鲎屓搜浪岬木捉缆暋?/p>
大師兄齊修站在主峰大殿前的高臺上,一身青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臉色比鍋底還黑。
他正指揮著還能動彈的弟子們結陣防御,一道道靈力光幕升起,又被魔物沖擊得搖搖欲墜。
“齊眠!你還知道過來!”大師兄看見我,劈頭蓋臉就是一句,眼神里全是恨鐵不成鋼,
“大陣破損點就在后山廢棄藥圃附近!那地方平時就你溜達得最多!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?
!”異常?我腦子里飛快過了一遍。后山廢棄藥圃,確實是我的秘密基地。主要是清凈,
沒人管,還有個能曬太陽的大石頭。我經(jīng)常溜達過去,在石頭上躺平,
或者……處理點“垃圾”。比如,那些被大師兄逼著練功時,
偷偷藏在袖子里沒吃完的、被汗水泡得有點軟的糕點渣子。比如,
二師姐煉廢了的、顏色詭異氣味熏人的丹藥丸子(她說扔丹爐會炸,
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)。比如,三師兄齊楓削木頭練劍時,
產(chǎn)生的大量木屑刨花(他說堆在工坊影響他“靈感”,讓我處理掉)。還有四師兄齊樂,
寶貝藥圃里拔出來的、他認為“品相不佳”或者“靈力不純”的靈草幼苗(他覺得扔掉可惜,
送人又拿不出手,最后都塞給我“廢物利用”)。我能怎么辦?
總不能堆自己院子里招蟲子吧。于是,本著不浪費的原則,我每次溜達到廢棄藥圃,
都順手把這些“垃圾”,一股腦兒全倒進那片早就荒了、只剩板結硬土的地里。
有時候嫌麻煩,連埋都懶得埋,踢點浮土蓋蓋就完事了。這算……異常嗎?
我舔了舔嘴角殘留的西瓜甜味,看著大師兄那張焦急得要冒火的臉,
以及周圍師兄師姐們同樣焦灼的目光,慢吞吞地開口:“異常……好像沒有。
” 在他們集體噴火前,我趕緊補了一句,“但我往那地里……倒過挺多東西?!薄暗箹|西?
倒什么東西?”二師姐嗓門拔高,烈焰刀上的綠血差點甩我臉上。
不要的那些……點心渣子、廢丹藥、木屑子、還有四師兄淘汰的草苗……”我聲音越說越小。
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。只有遠處魔物的嘶吼和防御光罩被撞擊的悶響。
大師兄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,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當場切片研究。三師兄齊楓,
那個平時能躺著絕不坐著、能省力絕不費勁的主兒,此刻也難得沒癱著,
他抱著一堆剛削好的木劍胚子,一臉“你完了”的表情看著我:“小五,
你……你把那些玩意兒都倒大陣腳底下了?”四師兄齊樂,性子最軟,
平時說話都細聲細氣的,此刻也急得眼圈發(fā)紅,手里還捏著一株蔫了吧唧的靈草:“眠眠!
那些廢丹……有些屬性相沖的,混在一起可能會……會炸?。 倍熃阒苯诱耍骸褒R眠!
你個敗家玩意兒!你知不知道現(xiàn)在護山大陣不穩(wěn)很可能就是……”她話沒說完,
主峰方向猛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!轟隆——!整個山頭都跟著劇烈搖晃了一下。
比剛才任何一次撞擊都要猛烈。眾人臉色煞白,齊刷刷扭頭望去。
只見護山大陣那個巨大的破口處,濃郁得如同實質的墨黑魔氣,正瘋狂地倒灌進來。
而在那破口邊緣,原本用來支撐陣法的幾根巨大靈石柱,其中一根,
竟然……裂開了蛛網(wǎng)般的紋路!刺眼的裂紋在暗沉的天幕下,異常清晰。“不好!陣基受損!
”大師兄失聲驚呼,聲音都變了調,“頂不住了!所有人,
準備……”他后面“死戰(zhàn)”兩個字還沒吼出來,異變陡生!嗤——!一道極其微弱,
卻異常清晰的聲音,突兀地響起。就在我們前方不遠,
一只體型龐大、渾身覆蓋著堅硬黑甲、正猛烈撞擊著弟子們結成的防御光罩的魔物,
腳下堅硬的山石地面,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小縫。然后,
一點極其極其微弱的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嫩綠色光芒,顫巍巍地,
從那道石縫里……冒了出來。像一根剛睡醒的豆芽菜。那點綠光太微弱了,
在鋪天蓋地的魔氣黑潮和混亂的法術光芒中,簡直如同塵埃。但詭異的是,
當那點綠光出現(xiàn)的剎那,它周圍大約拳頭大小范圍內(nèi)的、濃郁得化不開的魔氣,
就像遇到了滾燙烙鐵的薄冰,無聲無息地……消融了。不是被驅散,也不是被凈化。
是直接……沒了。憑空消失。那只正在瘋狂撞擊光罩的、離那綠點最近的甲殼魔物,
它那條布滿倒刺、正高高揚起準備砸下的粗壯前肢,正好懸在那點綠光的上方。
嗤嗤……一陣極其輕微的、如同冷水滴在燒紅鐵板上的聲音響起。
魔物那條堅硬無比、連二師姐的烈焰刀砍上去都只能留下白印的前肢尖端,接觸綠光的部分,
竟然開始冒起了淡淡的、幾乎看不見的白煙!堅硬的黑色甲殼,
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軟化、塌陷下去一小塊!魔物似乎感覺到了什么,動作猛地一滯,
低頭看向自己受傷的前肢,又看看地上那點微弱的綠光,
猩紅的復眼里竟然流露出一種……困惑?還有一絲本能的、極其細微的……畏懼?
它龐大的身軀,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,
讓高臺上準備拼死一搏的大師兄、二師姐,以及周圍所有奮力支撐著防御光罩的弟子們,
全都愣住了。防御光罩的壓力驟然減輕了一點點。死寂。
只有魔氣翻涌的嗚咽和遠處零星的戰(zhàn)斗聲。所有人的目光,
都死死釘在地上那一點微弱的、頑強地穿透了魔氣黑潮的嫩綠光芒上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東西?”一個離得近的弟子,聲音發(fā)顫地問,眼睛瞪得溜圓。沒人回答他。
大師兄齊修死死盯著那點綠光,又猛地轉頭看向我,眼神銳利得像刀子:“齊眠!
你剛才說……你往那廢棄藥圃的地里倒什么?倒哪里了?!”我被他吼得一個激靈,
山那個被黑氣籠罩得最濃的方向:“就……就那破陣窟窿……正底下那片地……”話音未落,
又是“嗤嗤”幾聲輕響!在眾人驚駭?shù)哪抗庾⒁曄拢?/p>
那片原本被濃稠魔氣徹底覆蓋、根本看不清狀況的廢棄藥圃區(qū)域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
突然蕩開了一圈極其微弱的漣漪。緊接著,
一點、兩點、三點……數(shù)不清的、同樣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嫩綠色光點,
如同雨后頑強鉆出地面的春筍,刺破了厚重的魔氣“毯子”,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!
它們太渺小了,單個的光點甚至不如螢火蟲亮。但當它們成片地出現(xiàn),星星點點,
連成一片朦朧的、薄紗般的微弱綠意時,一股無法形容的奇異景象發(fā)生了。
以那片廢棄藥圃為中心,方圓大約……呃,也就一個茅廁那么大的范圍內(nèi),
原本濃得化不開、讓人窒息絕望的墨黑魔氣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擦去了一大塊!
露出了下面……光禿禿的、黃不拉幾的、板結得跟石頭一樣的貧瘠土地。以及土地上,
那些正努力伸展著細小葉片、散發(fā)著微弱綠光的小苗苗。它們長得歪歪扭扭,形態(tài)各異。
有的葉片肥厚像多肉,有的細長像韭菜,還有的頂著個圓溜溜的小果子,
甚至有幾株明顯營養(yǎng)不良,蔫頭耷腦。唯一共同點是,
它們都頑強地從這片被所有人遺忘的、垃圾堆一樣的廢土里鉆了出來,
周身縈繞著那層薄薄的、卻讓魔氣退避三舍的微弱綠光。
這片小小的、不足茅廁大的“凈土”,在這片絕望的魔氣黑潮中,像一個微不足道的奇跡,
卻又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、近乎蠻橫的存在感。剛剛還因為陣基受損而面如死灰的大師兄,
眼睛猛地亮了,亮得嚇人!他死死盯著那片微弱的綠光區(qū)域,又猛地看向我,那眼神,
像是餓了八百年的狼突然看見了一塊肥肉,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狂喜和……巨大的問號。
“齊眠!你倒的那些垃圾……都倒在那片地里了?!”他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(fā)顫。
我被他看得頭皮發(fā)麻,縮了縮脖子:“啊……是啊,就那兒。
倒了好幾年了……大師兄你罰我掃山道掃出來的落葉,我也懶得背下山,
有時候也順手倒那兒……”“閉嘴!”大師兄一聲暴喝打斷我,但臉上卻沒有任何怒意,
反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興奮。他猛地轉身,
對著同樣看傻了的二師姐、三師兄、四師兄吼道:“聽見沒?!那片地!
那片被小五當垃圾場的地!那些草!能驅散魔氣!能傷魔物!”二師姐齊妙第一個反應過來。
她是個行動派,腦子可能沒大師兄轉得快,但手絕對快!“我去試試!”話音未落,
她整個人已經(jīng)化作一道赤紅流光,烈焰刀拖曳出長長的火尾,
悍然沖向離我們最近的一只正試圖繞過防御光罩的、形如巨大飛蛾的魔物!那魔物翅膀扇動,
帶起腥臭的狂風和粘稠的黑霧,鋒利的節(jié)肢閃爍著幽光,直撲一個落單的弟子。“孽畜!
看刀!”二師姐人未至,狂暴的刀氣已然撕裂空氣,帶著焚盡一切的熾熱,
狠狠斬向魔物的翅膀根部——那是它相對脆弱的連接點。然而,就在烈焰刀即將劈中的瞬間,
那魔物似乎感應到了威脅,猛地一個詭異側翻,布滿倒刺的尾部毒針如同黑色閃電,
以一個刁鉆的角度,反而刺向二師姐持刀的右臂!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!“二師姐小心!
”有弟子驚呼。二師姐瞳孔一縮,強行擰身變招已然來不及!
眼看那閃爍著幽藍毒芒的尾針就要刺中——千鈞一發(fā)!
二師姐左手猛地探入腰間一個不起眼的布袋,抓出一把東西,看也不看,運足靈力,
狠狠朝著魔物那張開的、滿是鋸齒狀口器的猙獰口器里砸了過去!那東西出手的瞬間,
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……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。像是餿了的飯菜混著劣質丹藥的焦糊味,
還夾雜著陳年木屑的粉塵氣息。正是我剛才描述過的“垃圾”混合物!
二師姐什么時候收集的?!那一把混雜著點心渣、廢丹粉末、木屑、蔫草葉的“垃圾”,
被二師姐灌注了精純的火靈力,如同燒紅的鐵砂,精準無比地糊進了魔物大張的口器里!
噗嗤!一聲悶響,伴隨著魔物凄厲到變形的嘶鳴!“嘶嘎——?。?!
”那魔物像是被滾燙的巖漿灌進了喉嚨,龐大身軀劇烈地抽搐翻滾起來!
它那堅硬的外殼并未受損,但口器內(nèi)部卻冒起滾滾濃烈的、帶著焦臭味的黑煙!它瘋狂甩頭,
試圖把那些“垃圾”吐出來,但那些玩意兒沾了它的粘液,牢牢糊在它的食道里,嗤嗤作響,
不斷侵蝕!二師姐趁機抽身疾退,烈焰刀回旋,帶起一片火幕護住周身。她落在我們身邊,
劇烈喘息,看著那只痛苦翻滾、明顯失去戰(zhàn)斗力的魔物,眼中爆發(fā)出狂喜的光芒:“有用!
真他娘的有用!比我的刀氣還管用!”這效果太直觀,太震撼了!剛才還絕望的氣氛,
瞬間被點燃了一絲火星!“看到了嗎?!”大師兄的聲音激動得發(fā)顫,
他指著那片依舊在頑強散發(fā)著微弱綠光的“垃圾地”,對著所有還能行動的弟子吼道,
“看見那片地里的草了嗎?!給我挖!連土帶根!用最快的速度!挖出來!有多少挖多少!
那是救命的藥!”命令一下,人群瞬間動了起來!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。離得近的弟子,
也不管什么形象了,撲上去就用手刨!用劍撬!用一切能找到的工具,
瘋狂地挖掘那些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草苗?!靶⌒狞c!別傷著根!”四師兄齊樂急得直跺腳,
他推開一個動作粗暴的弟子,自己撲到一片綠光稍顯濃郁的苗苗前,
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扒開板結的土塊,那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,
“這是……這是‘清心草’的變種?不對,氣息駁雜……還有‘固元果’的幼苗特征?天啊,
它們怎么混在一起長出來的?還變異出了驅魔屬性?”他一邊念叨著,
一邊飛快地將幾株帶著濕潤泥土的草苗攏在懷里,又沖向另一處。
三師兄齊楓也難得地沒偷懶。他把自己剛削好的一堆木劍胚子往地上一扔,
抄起一把相對寬厚的木片當鏟子,
對著旁邊一塊長著幾株頂著圓溜溜小果子的苗苗就鏟了下去,
嘴里還嘀咕:“這玩意兒……看著眼熟,好像是我去年雕壞的一個小木球滾下去的地方?
這也能長出來?”場面一度非?;靵y。有人挖到了散發(fā)著微弱綠光的苗苗,小心翼翼地捧著,
如獲至寶。有人挖得太急,不小心碰斷了根莖,那斷口處立刻有微弱的綠光逸散,
嚇得旁邊人連連驚呼:“小心!別浪費!”還有人挖著挖著,發(fā)現(xiàn)下面埋著半塊發(fā)霉的點心,
或者一顆焦黑的廢丹殘渣,表情變得極其古怪。很快,
第一批帶著泥土和微弱綠光的“垃圾草”被送到了大師兄面前。數(shù)量不多,也就一小捧,
形態(tài)各異,蔫了吧唧,看起來毫無賣相,
唯一共同點是周身縈繞著那層薄薄的、神奇的驅魔綠光?!霸趺从??
”二師姐看著這堆“寶貝”,有點抓瞎。總不能像她剛才那樣塞魔物嘴里吧?效率太低了。
“試試看!”大師兄當機立斷。他拿起一株葉片肥厚、像多肉的小草,
嘗試著將一絲精純的靈力注入其中。嗡!那株小草猛地一顫,
周身的微弱綠光驟然明亮了一瞬,像盞被撥亮的小油燈!
一股雖然不強、卻異常清晰純凈的生機氣息擴散開來,它周圍一尺范圍內(nèi)的魔氣,
如同遇到了克星,瞬間被清空!“有用!注入靈力可以激發(fā)它的驅魔范圍!
”大師兄聲音帶著狂喜。四師兄齊樂也拿起一株細長的草葉,
小心地注入一絲水木屬性的溫和靈力。
草葉尖端立刻沁出一滴晶瑩剔透、散發(fā)著純凈綠芒的露珠!
那露珠滴落在地面一塊被魔氣輕微污染的石頭上,嗤的一聲輕響,
石頭表面殘留的黑氣瞬間消散,露出原本的青灰色!“這是……凈化靈露!直接凈化污染!
”四師兄激動得聲音都在抖?!斑€有這個!
”三師兄齊楓獻寶似的舉起一株頂著青色小果子的苗,他剛才挖的時候格外小心,
“我用點木靈力刺激它試試……”他指尖凝聚一點微光,輕輕點在小果子上。噗!
那小果子竟然猛地膨脹了一下,然后像個小炮仗似的炸開了!沒有火光,
只有一股極其強勁的、帶著草木清香的沖擊波猛地擴散開!
瞬間將他周圍兩丈內(nèi)的稀薄魔氣沖得干干凈凈!連帶著幾只靠近的低級魔物都被掀了個跟頭!
“臥槽!”三師兄自己都被震得后退一步,目瞪口呆,“這……這玩意兒還是個范圍攻擊?!
”這下,所有人都看明白了。這些看起來歪瓜裂棗、從垃圾堆里長出來的變異草,
簡直就是對付魔氣的神器!各有各的妙用!“快!繼續(xù)挖!所有能挖的都挖來!
”大師兄的眼睛亮得驚人,他迅速分配任務,“齊妙!你帶人負責激發(fā)‘多肉草’,
擴大凈化范圍,穩(wěn)住防御圈!齊楓!你的‘爆裂果’苗有多少?集中起來,
看能不能把主峰陣基裂縫附近清出來!齊樂!你負責收集‘清露草’的凈化露,
優(yōu)先救治被魔氣侵蝕的弟子!其他人,全力挖掘!保護藥圃!”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。
原本絕望混亂的場面,瞬間有了主心骨,變得緊張而有序起來。
二師姐帶著一群火屬性或金屬性的弟子,拿著被激發(fā)后綠光大盛的“多肉草”,
像舉著一個個小型的凈化火炬,沿著防御圈邊緣快速移動。所過之處,魔氣如同潮水般退去,
給苦苦支撐的防御光罩減輕了巨大的壓力。弟子們壓力驟減,甚至能組織起小規(guī)模的反擊,
將那些被凈化區(qū)域暴露出來的低級魔物迅速斬殺。三師兄則指揮著一群身法靈活的弟子,
專門負責挖掘和運送那種頂著小青果的“爆裂果”苗。他們像一群搬運危險爆炸物的工兵,
小心翼翼地避開混戰(zhàn)區(qū)域,迂回著向主峰陣基裂縫靠近。那里魔氣最為濃郁,
如同黑色的粘稠泥潭,不斷腐蝕著開裂的靈石柱?!翱?!就這兒!把果子苗懟到裂縫邊上!
遠點!小心炸著自己!”三師兄貓著腰,指揮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