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鄉(xiāng)遇故知。
即便是討厭的人,楊榆也覺得在陌生的世界里得到一絲安慰。
他有太多疑問要問許淮了,“你怎么也來到這里了?你早就知道是我了?還娶...把我接來這里?”娶是不可能娶的!他怎么能跟討厭鬼結(jié)婚?
??屋外的親戚還在外面,突然隔壁借桌椅給他們的英嬸子朝著他們屋外大聲喊著:“淮小子,親戚們吃完了,嬸子把桌椅搬走了啊?!鞭r(nóng)村辦酒席,桌椅不夠,基本都是找親戚和鄰里們借的,吃完就可以搬走了。
??許淮出門和英嬸子說了幾句感謝,還給了十文錢作為答謝,幫忙整理了現(xiàn)場之后,又回了房間,給自己倒了杯水喝,才回答楊榆的問題。
??“你掉下去的時候,我拉著你的手,沒站穩(wěn),結(jié)果我也跟你一起掉下去了,醒來就在這里了?!?/p>
“我剛來就看到你爹...嗯楊大牛來談成親的事情,聽名字我就知道應(yīng)該是你了?!痹S淮剛來的時候,知道要成親就沉下了臉。后來知道楊榆也一起來了,干脆將計就計,讓楊榆和那家人斷親。
??“一共十兩銀子啊,敗家,太敗家了你!”楊榆憤憤地看著許淮,楊大??吹绞畠摄y子毫不猶豫就同意了。
??許淮不語,走到桌子前,把壺里的酒倒了兩杯,一杯遞給了楊榆,聲音低沉:“反正錢已經(jīng)給了?!?/p>
??楊榆忍不住紅了臉,自然接過對方給的斟滿酒的杯子,就這樣被帶著完成了交杯酒。
本來是要和離的,怎么連交杯酒都喝了。
??“喝這個干嘛,你不會真要娶了我吧?”
??“我銀子都花了,別浪費了。”
楊榆不甘心就如此被死對頭擺布了,掙扎道:“那十兩銀子就當(dāng)我借的不行?”
許淮解開自己身上的紅袍,換上日常的衣服,又從衣柜拿出一套衣服遞給楊榆,“十兩銀子,等你能還上再說吧?!?/p>
楊榆氣鼓鼓地瞪了一眼許淮,還就還!
??忙碌了一上午,終于可以喘口氣了,服換上了舒服的平常衣服,楊榆才有時間打量許淮的家,土房子不大,就只有兩間,連堂屋都沒有,一間廚房,一間住的房間,院子的西邊種了些菜,東邊搭了牛棚,中間還有一棵大棗樹可以乘涼,底下是吃飯的桌子,一目了然——窮。
??現(xiàn)在正午日頭還是很曬,楊榆洗了把臉,坐在棗樹下乘涼,自從他們團(tuán)火了之后,他的各種通告就吻了上來,加上演唱會忙得不可開交,像現(xiàn)在這般悠閑地坐著發(fā)呆的時候已經(jīng)很久之前了。
??不一會兒,許淮把從井里冰鎮(zhèn)的荔枝拿了過來,坐在楊榆旁邊,開始說自家情況:“許家人口簡單,就只有我們兩個,我上頭有一個姐姐,但已經(jīng)嫁人了,這次成親比較急,只是托人帶了話。許家一共三房,都是農(nóng)戶人家,我爹許東海排第三,許家老兩口已經(jīng)去世了,大伯許大海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,都已經(jīng)娶妻嫁人了,住在村口,二伯許大河有一個兒子一個哥兒,兒子娶妻了,哥兒還沒出嫁,住在村中間?!?/p>
??楊榆吃著荔枝認(rèn)真聽著,“我看房間的書桌上還有很多書,你要像之前那個許淮那樣去讀書嗎?”現(xiàn)在這個時代,萬般皆下品,唯有讀書高,士農(nóng)工商,只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。
??“讀書費銀子,我也沒興趣給別人俯首稱臣?!?/p>
楊榆幻想了一下許淮給皇帝三拜九叩的樣子,光是想想就覺得對方崩人設(shè)了。
看來讀書這條路是不太可能的了。
??他們一個學(xué)音樂,一個學(xué)舞蹈,在古代似乎毫無用武之處。
??楊榆也意識到他倆的專業(yè)在這古代寸步難行,撓了撓頭,:“種地?”
他倆也不會種地。
??“咱家只有十畝良田,都佃給了別的農(nóng)戶,每年的產(chǎn)出四六分,足夠我們吃了。”五谷不分的書生根本不會種地,一心只是埋頭讀書。
??“要不我們賣點吃食?我會做麻辣燙!”現(xiàn)在古代還沒有麻辣燙,而且麻辣燙在現(xiàn)代這么受歡迎,在這里不可能沒有市場的。
楊榆為了保持身材,吃的方面被限制,只能每天晚上看吃播解解饞,偶爾也會刷到做飯的視頻,自己在家也嘗試過,越想越覺得可行,麻辣燙什么都可以加。
兩人合計了一下。
??麻辣燙最重要的就是湯底,別人輕易學(xué)不來,口味可以做不辣的和麻辣的,蔬菜可以找村里人買,最難的就是肉類太少了,現(xiàn)在的牛是不允許宰殺的,只有豬肉、魚肉、雞肉比較多,現(xiàn)代的丸子在這里很難復(fù)刻,而且耗時,成本太高了。
最后,確定了蔬菜是當(dāng)季的時蔬,肉類為五花肉片、豬下水、魚片、雞肉,一碗麻辣燙自選三種蔬菜、兩種肉類和一份面賣二十文,加料的話就要多加錢,鎮(zhèn)上賣陽春面沒有肉的都十文錢一碗,他們的麻辣燙賣二十文一碗也不算貴。
解決了生存問題,兩人對于這個陌生的異世界都有了一點底氣。
??晚餐把酒席剩下的菜熱一熱吃了。
夜晚,兩個人睡在一張床的情況還是頭一回,楊榆看著許淮那面無表情的臉,又回想起對方訓(xùn)他的樣子,沒好氣地哼了一聲,哼的太大聲,許淮都看向了他。
??楊榆被男人盯著,瞬間沒了剛剛哼人的氣勢,慫打打把屁股挪到了床的最里面。
油燈被熄滅,房間被黑暗侵襲,氣氛也格外的安靜,只有窗外的蟋蟀偶爾叫幾聲,打破此刻的寧靜。
經(jīng)過今天的成親,楊榆早就困了,很快就睡著了。
聽著身旁平穩(wěn)的呼吸聲,許淮側(cè)頭看了很久,才漸漸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