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蔡坤的話在樂東腦中回蕩,看著樓下對自己微笑的侯奎,他猛地從扶手抽身。
“老蔡?!睒窎|抓住蔡坤油膩的袖口,聲音有些恍惚,“你確定他昨晚洗頭了?”
“害,騙你我是狗!”蔡坤拍著胸脯,肥肉在T恤下顫動,“那洗頭水黑得跟墨汁似的,我還笑話他是不是往頭上抹鞋油…”
話沒說完,馬管家陰鷙的臉突然出現(xiàn)三樓玄關(guān):“嘀嘀咕咕什么呢?”他目光掃過蔡坤手里的皮鞋,瞳孔微縮,“別驚擾了胡老板休息,有話下樓去。”
被馬管家這一趕,樂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故意將蔡坤手里的皮鞋接過,刻意的在馬管家眼前扔進(jìn)自己客房的床上。
見馬管家面色平常,樂東有些失落,捏著蔡坤胳膊,兩人下樓,沒有理會招手示意的侯奎,徑直走向院外。
“啪~”
火苗竄起,樂東深吸口煙,掃視著別墅四周,沉聲問道:
“老蔡,你昨晚和侯奎在一塊,有沒有注意到他頭上有什么胎記?”
后者面色一懵,撓著腦袋訕笑:
“昨天心思一直在尋找源頭身上,沒太注意,后來回房間又想著咱們偷聽的談話,在加上和侯奎喝酒,迷迷瞪瞪的也沒留意…”
蔡坤的話讓樂東也對自己的猜想有些懷疑。
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?
樂東心里暗道,手上卻打開那個加載不出來的圖片,對蔡坤示意,后者反復(fù)看了幾眼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奧~你是把他當(dāng)殺人犯了?”
“噓!”
樂東緊張的看了眼別墅,隨后壓低聲音:
“老蔡你相不相信我?”
“信!”
“老蔡,昨晚他來時,我清楚記得他腦袋上有胎記,可他昨晚洗頭后就沒有了,這未免太巧了。”
蔡坤捏著下巴,小聲追問:“那你的意思…”
“我現(xiàn)在只是懷疑,也沒有萬分確定他就是殺人犯,但現(xiàn)在不管是不是他,咱們也得防著點(diǎn),到時候找到源頭立馬就撤,千萬別在別墅瞎摻和了,這地方太復(fù)雜了!”
蔡坤點(diǎn)著頭,深表贊同:“行,我以后留意著他,不過東子你說的復(fù)雜是…”
樂東早有告訴他的意思,在簡略說出分析后又補(bǔ)充幾句:“這個馬管家可能在做局,意圖除掉胡老板,而且馬管家可能和麻文文是一類人,咱們可能都是他的某一個棋子!”
蔡坤有些震驚,捏著拳頭目光看向別墅四周,忍不住罵:“那咱們直接告訴胡老板!”
這一句把樂東逗笑了,“老蔡,你說胡老板相信你這個賭鬼還是相信伺候他幾十年的管家?退一萬步人家就算相信,問你要證據(jù),你拿什么,就拿猜想嗎?還是我錄的這個模模糊糊像踏馬ai合成的錄音?”
說完又看蔡坤低迷的樣子,樂東忍不住安慰:
“咱們不用管那么多,這兩天抓緊找到源頭,到時候離開別墅找麻文文處理掉,咱們生活就會恢復(fù),管他誰死誰活!”
蔡坤咬著牙,還未答應(yīng),別墅外一輛沾滿泥點(diǎn)的五菱宏光停在鐵藝大門外,駕駛座跳下個圓臉的胖子,拿著手機(jī)里的賬單對樂東晃動。
“兄弟,我來送貨,開下門!”
樂東沒有有些狐疑,剛走上前,眼珠就被胖子手機(jī)屏上那滿格信號吸引。
正當(dāng)樂東驚喜的要掏出自己手機(jī)時,身后傳來馬管家的呵斥。
“鴻福大酒店的?”馬管家腳步聲飛速跑來,這讓鐵門外的胖子似乎意識到什么,急忙將手機(jī)放下。
“你們比預(yù)定時間晚了二十三分鐘!”馬管家?guī)撞缴锨?,手指幾乎戳到胖子的鼻尖,“哼,今晚的東西你在敢晚點(diǎn),就給我滾蛋!”
胖子有些委屈,一邊開著車廂門一邊抱怨:
“晚上好說,但今早你電話打的也太早了…”
“少廢話!你倆幫忙卸貨!”
馬管家打斷胖子抱怨,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感覺,說完推搡著樂東蔡坤幫忙。
這一推搡,樂東收起手機(jī)打開鐵門,腦中卻滿是疑問。
在剛才間隙,他看自己手機(jī)時,信號確實(shí)是滿格,但幾乎瞬間就成了紅叉。
可從剛才談話,樂東奇怪為什么馬管家和這個送貨胖子就那么巧合在有信號時聯(lián)系?而隨著馬管家出現(xiàn),信號又?jǐn)嗔耍?/p>
除非…這信號也是馬管家搞的搞的鬼!
樂東搬運(yùn)著車上成箱的紙花,心里萌生出一個猜測。
“真要是他斷信號…那他的意圖是…隔絕我們我外界聯(lián)系,或者說把我們永遠(yuǎn)留在這!”
樂東心里暗道,手心也不自覺涌出汗液。
他小心的抬頭,想要看馬管家,可環(huán)顧一周才發(fā)現(xiàn),馬管家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離開。
“兄弟,來搭把手,最后一箱了?!?/p>
忽然一聲喊叫打斷了樂東的環(huán)視,他抬起頭,接過胖子遞過來的紙箱。
“對了,兄弟…你手機(jī)有信號嗎,我打個電話?”
后者下意識發(fā)摸向褲兜,可隨即像是想起什么,畏懼的看了眼別墅方向,訕笑道:
“不好意思,我也是沒信號?!?/p>
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,樂東沒有再說,起身看著鎖車廂門的胖子,他眼里泛起思索。
因?yàn)樗肫瘃R管家臨走說的話——今晚還有東西要來。
這樣一來,馬管家肯定會聯(lián)系他送貨時間,若是能拿到這胖子到手機(jī),那就等于知道什么時候有信號了!
有了信號就可以確定殺人犯真面目,能給給妻子報平安,更重要的是,將馬管家的的事告訴麻文文,后面真找不到源頭,他還得上麻文文親自來了。
至于怕不怕胖子察覺手機(jī)丟失,樂東并不擔(dān)心。
因?yàn)檫@里外面打不進(jìn)去,里面打不出來,就算他補(bǔ)辦卡,也得需要時間,希望能堅(jiān)持晚上吧…
想到這里,樂東悄悄走到蔡坤身旁,小聲道:“撞他?!?/p>
“?。俊?/p>
“假裝滑倒撞那胖子,我有用!”
蔡坤小眼睛眨巴兩下,突然“哎喲”一聲撲向貨車,兩百斤肉山砸得胖子踉蹌后退,樂東趁機(jī)扶住對方,手指靈巧地鉆進(jìn)寬松的工裝褲口袋。
“不好意思啊兄弟!”蔡坤拍打著根本不存在的塵土,胖子罵咧咧推開他時,樂東已經(jīng)縮回手掌。
待面包車離開,蔡坤還有些不理解樂東意圖。
“信號可能是馬管家搞的鬼,正好今夜胖子送貨,拿他手機(jī)等馬管家聯(lián)系,到時候有信號也好通知麻文文?!?/p>
蔡坤恍然大悟,摟著樂東連聲夸贊,等別墅小張和侯奎出開,四人將紙箱盡數(shù)搬進(jìn)客廳后,已經(jīng)是八點(diǎn)多鐘。
餐桌上,馬管家熟練的把早餐分成餐桌和茶幾兩攤,隨即目光看向供臺方向。
那里,胡老板恭恭敬敬的給供臺續(xù)完香后,拉著趙真人就往餐桌走去。
“真人…昨晚我父親靈堂動靜更大了?!焙习迓曇魤旱脴O低,樂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靠近,“這手機(jī)也沒信號了,你說這會不會和我父親有關(guān)…”
趙真人拂塵一甩:“胡老板放心,令尊這是喜靜,等周三吉時一到…”
“哎呀,趙真人,我的意思您這遷墳前的每場法事,非要我留在這嗎?”
“胡老板,令尊遷墳,你身為獨(dú)子,若不在恐怕…難安他老人家心啊,你就不怕…”
“真人別說了,我知道了…”
胡老板神情沮喪,胡亂填了幾口飯,環(huán)顧餐桌后莫名的發(fā)起火來:
“高玉芬那個賤人呢?幾點(diǎn)了還沒起來,這些年我胡家真是白教他了!”
身旁侍立的馬管家立馬應(yīng)聲:
“老板稍等,我去喊喊?!?/p>
胡老板嘴里嘟囔一聲,擺了擺手,待馬管家走后,也沒了吃飯的心思,踱著步子去院外散心。
片刻,樓梯上傳來腳步聲,這讓茶幾上咬著包子的樂東下意識抬頭。
入眼的是胡夫人,正邁著小碎步下樓,只是讓樂東奇怪的事是,今天的胡夫人看起來…
有些不對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