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水聲和低語聲交織在一起，黑色的沙灘像一塊巨大的磁帶，記錄著無數(shù)旅人的秘密。顧瀟癱倒在沙灘上，氣喘吁吁，渾身濕透，像是剛從洗衣機里被甩出來的抹布。
“歡迎來到低語沙灘，”弦氣定神閑地說，“和弦群島的灰色地帶。”
顧瀟抬起頭，眼前的景象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畢加索的噩夢——黑色的沙子隨著每個腳印發(fā)出竊竊私語，海浪拍打岸邊時不是“嘩啦嘩啦”，而是“嘿嘿嘿嘿”，整個海灘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氛圍中。
“完了，我的精神狀態(tài)已經(jīng)從'微微恐慌'升級到'媽媽我想回家'了。”顧瀟爬起來，拍打著身上的黑沙，“這沙子為啥一直在說話？感覺像是踩在一群八卦大媽身上！”
“這是回聲石沙，”莉娜解釋道，“它能記錄并重復任何在它上面說過的話?！?/p>
顧瀟伸出耳朵，果然聽到沙子正在重復他剛才的抱怨：“媽媽我想回家…媽媽我想回家…踩在八卦大媽身上…”
“太棒了！”顧瀟揮舞著手臂，“我給自己造了個專屬回音壁！”
弦環(huán)顧四周，壓低聲音：“瓦倫的掩護應該能拖住米蘭達一段時間。他引爆了那個'不諧源頭'，制造了一場虛假的不諧現(xiàn)象爆發(fā)，現(xiàn)在整個和弦神殿都亂了套?！?/p>
“不愧是藍袍子專業(yè)戶，”顧瀟豎起大拇指，“這波操作我給滿分，包括'炸了自己研究對象'的勇氣分。”
莉娜警惕地四處張望：“但我們不能在這里久留。低語沙灘雖然是灰色地帶，但很快會有人發(fā)現(xiàn)我們?！?/p>
弦點點頭：“我們需要找到能穿越交匯點的船只和向?qū)?。在這種地方，只要有足夠的籌碼，什么都能買到?！?/p>
“籌碼？”顧瀟拍拍空空如也的口袋，“我連一張練習生選秀投票券都拿不出來?！?/p>
“別擔心，”弦神秘地笑了，輕拍胸前的音螺，“我有辦法。”
三人沿著黑沙灘行走，周圍的低語聲越來越密集。沙灘兩側散布著各種臨時搭建的攤位和帳篷，里面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——有穿著奇裝異服的音樂師，戴著奇怪面具的商人，甚至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是從另一個環(huán)層偷渡過來的異界客。
“這里簡直是黑市大型網(wǎng)絡晚會現(xiàn)場??！”顧瀟瞪大眼睛，看著一個商人在兜售據(jù)說能“聽見明天”的耳塞。
弦拉著兩人鉆進一個掛著褪色招牌的帳篷。招牌上寫著“跨環(huán)航運——價格公道，安全可靠，概不負責”。
“什么叫價格公道還概不負責？”顧瀟嘀咕著，“這不是標準的'我收了錢但你死了不關我事'嗎？”
帳篷里坐著一個留著胡子的胖男人，他正在擦拭一個看起來像是迷你潛水艇的模型。
“尊敬的'穿越者'，”弦對胖男人說，語氣中帶著某種暗示，“我們需要一艘能穿越交匯點的船?！?/p>
胖男人抬起頭，眼睛瞇成一條縫：“穿越費用很高，特別是現(xiàn)在交匯點風暴加劇?！?/p>
弦從懷中掏出音螺，小心翼翼地展示給胖男人看：“這個如何？”
胖男人的眼睛瞬間瞪大：“真正的回響音螺？！它還儲存著…?”
“原初之音的一部分，和一些特殊的聲音研究，”弦點頭，“足夠你買下整個低語沙灘的價值?！?/p>
顧瀟驚訝地看著弦，低聲問：“你準備把音螺交易掉？這不是你的寶貝嗎？”
弦搖搖頭：“只是借用它的一小部分能量作為定金。真正的寶藏還在里面。”
就在胖男人伸手想接過音螺時，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帳篷簾子被猛地掀開，一個穿著黑色皮衣、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。
顧瀟一眼就認出了他——正是之前在時間海灘追捕他們的時沙獵人頭目！
“媽呀！追債的找上門了！”顧瀟下意識地舉起手臂，準備激活混沌印記。
令人意外的是，時沙獵人頭目抬起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：“不必緊張，年輕人。如果我想抓你們，就不會只身前來了?！?/p>
他摘下墨鏡，露出一雙異常深邃的眼睛：“我叫卡戎，是來和你談一筆交易的?！?/p>
莉娜立刻舉起聲波武器對準卡戎：“后退！別靠近！”
卡戎微微一笑：“你的武器對我沒用。我不是普通的時沙獵人，事實上，我代表的組織比時沙管理局要古老得多?！?/p>
顧瀟擋在莉娜前面：“那你到底是誰？想要什么？”
“我來自'命運回響協(xié)會'，”卡戎的目光落在顧瀟的手臂上，“我們研究的是更本質(zhì)的東西——命運的回響與循環(huán)。而你，顧瀟，你手臂上的混沌印記，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'變量'?！?/p>
顧瀟不自覺地摸了摸手臂：“變量？什么意思？”
卡戎走近幾步：“宇宙中存在著無數(shù)的循環(huán)和固定模式，就像一首反復播放的歌。但有時，會出現(xiàn)某些特殊的'變量'，它們能打破這種循環(huán)，創(chuàng)造新的可能性。你的混沌印記，就是這樣一個變量?！?/p>
弦警惕地看著卡戎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