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梨沒有逃跑,她也跑不掉。
她跟著盛夫人上了勞斯萊斯。
盛夫人讓自己的助理在這里等著,等盛焰吃完飯出來,把車鑰匙交給他。
車門關上,溫梨肩膀微聳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盛夫人明顯是專門來這里抓她的。
可是,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,讓她直接就找到這里來。
回到盛宅。
盛夫人直接帶她去了小黑屋。
小黑屋位于盛宅的東南角,靠人工湖的一間木屋,原本是用來擺放雜物。
溫梨進了盛家之后,又多了一個關禁閉的功能。
因為在人工湖旁邊,木屋里會出現一些不知名蟲子,老鼠,還有懶蛤蟆。
老鼠的個頭很大,甚至不怕人。
溫梨討厭這里。
盛夫人打開小黑屋的門,里面漆黑一片,甚至都連燈都沒裝。
溫梨似乎能聽到里面老鼠吱吱叫聲,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她咬著下唇,說:“阿姨,你聽我解釋?!?/p>
盛夫人:“聽你解釋,還是聽你瞎編?”
本就憋了一肚子火,在看到溫梨躲在盛焰的車里后,她的怒火達到了峰值。
下一秒,她猛地揚起手,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溫梨的臉上,“我花錢讓你讀書,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?”
“告訴我,昨天晚上你跟誰在一起!在做什么!”
她上前一步,抓住溫梨衣領,警告道:“你最好不要騙我。”
溫梨咽了口口水,垂下眼眸,眼淚瞬間落下來,說:“昨天晚上,我確實是去找謝池了。他喝醉了酒,想要對我用強,我是自保才不小心砸破了他的頭,我不是故意的?!?/p>
“幸好哥哥在,事情才沒有傳開。哥哥知道謝伯母很在乎謝池,要是讓她知道謝池被我砸破了頭,那我跟他的婚事肯定要黃。昨晚上我們在商量,要怎么瞞天過海。他就說假裝一起出國去玩?!?/p>
溫梨在盛家這些年,別的不說,演技是爐火純青的。
此刻,她哽咽著,眼淚簌簌往下,無辜又可憐。
這副樣子,任誰看了都不會想再去為難她。
可卻不能讓盛夫人生出任何惻隱之心,反倒更加的厭惡。
“那么今天呢?為什么你會在阿焰的車里。你要是不是心虛,你藏什么?”
溫梨瑟瑟發(fā)抖,道:“我只是怕您生氣?!?/p>
“我今天面完試,回去醫(yī)院,誰知道那個女主播也在,我一時生氣,又跟謝池吵了一架。哥哥是幫謝池在跟我說好話的,等哥哥吃完飯,他還要送我回醫(yī)院繼續(xù)照顧謝池?!?/p>
她緩緩抬起眼簾,看向盛夫人,說:“阿姨,你不要生氣。我以后再也不會說謊了,我只是怕你不高興。”
盛夫人一把將她推開,轉過身,“你要真怕我不高興,你就不會說謊!你是故意說謊,偏要讓我生氣!”
“現在曾慧云已經知道了,你跟謝池的婚事也不用再談了。”
曾慧秀就是謝池的母親。
盛夫人跟著她一塊去瑞和醫(yī)院,果然在VIP病房找到了謝池。
看到謝池的腦袋被砸成那樣,曾慧秀瞬間發(fā)飆,一點面子都沒給盛夫人,直呼其名,“馮紜,這就是你們盛家教出來的好女兒!”
“她不是我女兒?!瘪T紜面無表情的否認。
她知道,圈子里有不少人猜測溫梨是她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女。
曾慧秀能接受溫梨,心里大概也是這樣認為。
但這種事,看破不說破。
現在是氣急之下,不小心脫口而出了。
曾慧秀已經氣憤的顧不上這些,她瞪著眼睛,唾沫橫飛的質問:“我兒子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錯?要挨這樣的打!他甚至都沒有出軌!他只是愛玩,玩也是拿自己的錢玩。她溫梨有什么資格管?我們謝家缺那點錢嗎?”
“是你跟我說,溫梨性格溫和,脾氣又好,還很聰明,以后進了謝家,能成為我最好的幫手。這就是你說的好幫手?幫我在我兒子的腦袋上砸個窟窿出來?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你當我愿意讓我兒子娶她?”
馮紜就這么聽曾慧秀嫌棄了溫梨半個小時,最后還連累被諷刺了幾句。
真是上輩子做了孽,要因為那個賤人的孩子挨罵。
溫梨:“我可以去跟伯母道歉,我真的已經跟謝池和解了,他也沒怪我?!?/p>
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。不過沒關系,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謝池一個男人,現在想來,謝池有這樣一個母親,對你來說也不是一個好的歸宿。不管你們有沒有和好,我都不會再考慮謝家。”
溫梨咽了口口水,“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盛夫人不耐煩再繼續(xù)聽她說,一把將她推進了小黑屋。
溫梨用力抓住她的手,滿臉慌張和害怕,懇求道:“阿姨,阿姨我知道錯了,我去跟謝伯母道歉,跟謝池道歉。能不能不要把我關在這里,我求求你了?!?/p>
“你當然要去跟曾慧秀請罪。但現在是我給你的教訓,我最討厭別人跟我撒謊,你卻明知故犯。進去。”她的眼神帶著警告。
溫梨用力抿著唇,她知道馮紜的心有多硬。
她一點一點松開手指,一步步往后。
慢慢的,整個人被黑暗淹沒。
砰的一聲,眼前的門被重重的關上,最后一點微弱的光線被徹底阻隔在外。
溫梨肩膀微微顫動,盛夫人的腳步聲漸遠。
周圍變得無比安靜,很快她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那只臭老鼠,好像知道她來了一樣,故意跑出來惡心她。
溫梨慢慢睜開眼,她很快就適應了這里的黑暗,她挪步到墻角,這里有個破舊的墊子,還算干凈。她坐下來,雙手抱住膝蓋,將臉頰埋在臂彎里。
正前方的雜物堆里,忽閃起一個紅點,像一雙眼睛,直直的盯著溫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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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紜回到茶室。
管家已經將溫梨的包放在椅子上,桌面上也已經沏好了她喜歡喝的六安瓜片。
她站在桌前,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水,平復了一下心情后,似想到了什么,將袋子里東西全數倒了出來,仔細翻過之后,發(fā)現溫梨的手機不在這里。
一股無名火再次竄上來。
還在跟她玩花樣!
這種人根就是壞的,不管她怎么教,都教不好,跟她媽一樣的讓人討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