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見到江煜師兄時,他穿著嶄新的毛呢外套,帶著灰條紋的圍巾,
頭發(fā)抹了定型梳成向后的背頭,整個人看起來利落又精神。他站在前面作論文匯報,
說話不緊不慢,眼里帶著笑,嘴角也總是微微揚起。那時候我還聽不太懂,
只覺得站上講臺的他有了神奇的魔力。導師問了幾個問題,
然后問聽報告的大家:“你們有沒有什么問題”。會議室安靜了一瞬。
江煜師兄笑著抿了下嘴唇,目光轉向第一排:“高越,你有問題嗎?
”大家的目光聚焦到那位女生身上。她長發(fā)如墨、肌膚勝雪,看不出來年齡,
穿一件簡約的白襯衫,下身一條藍色的裙子,襯得身形修長、氣質出眾。聽到自己的名字,
她抬起頭,迎上江煜帶笑的眼神,微微一笑:“你的想法很有意思,
但是……”我悄悄湊近帶我的金鳴雁師姐,低聲問:“那位是?
”師姐壓低聲音回應:“越姐,我們組的大師姐,現在應該是博三了。煜哥是我上一屆的,
他是直博博二,他倆——都很強?!眳R報結束后,大家各自離開,我仍坐在角落整理筆記。
江煜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朝高越走去,很自然地幫高越拿起了背包?!霸浇悖?/p>
我?guī)湍隳弥??!苯线€是笑瞇瞇的。“謝謝你啊江煜,你今天講的很好,
我的論文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,一會兒叫上連瑞恩和沈琳琳一起吃飯。
”高越拍了拍江煜的肩膀,示意他跟著自己走。連瑞恩和沈琳琳是江煜一屆的同學,
雖然名義上是其他老師的學生,實際上都是跟著我們導師一起開組會,做實驗。
“今天不著急回去陪你兒子呀?!苯闲χ鴨柕??!拔易屗麄兿瘸粤耍备咴秸Z氣平淡,
“我們接著聊正事?!蔽矣悬c驚訝,越姐看著這么年輕,原來孩子都有了。我收拾完了東西,
和他們告別。江煜突然喊住了我:“小寧,你要跟我們一起嗎?”我有點愣住了,
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推辭。高越點點頭,對我說:“這就是新來的師妹吧,走呀,
正好吃完飯順路送你們回寢室。”我像踩在云朵里似的,迷迷糊糊就跟了上去。
餐廳就在學校附近,是家暖色燈光的小飯館,正是飯點人多的時候,
餐館熱氣氤氳、人聲鼎沸。我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,沈琳琳說臨時改論文就不來了,
連瑞恩晚到幾步,正巧已經上菜了,就開始邊吃飯邊討論學術問題。
席間的話題始終繞著論文、實驗和學術會議。高越先講了自己論文的構思,
并說了目前存在的幾個問題不知道如何解決。
江煜和連瑞恩七嘴八舌的邊吃邊講了一些可能的解決方案,讓越姐試試。
我大多時候只是安靜地聽著,負責當一個合格的小飯桶,爭取光盤行動。
“S城那個會你是不是投中了,”高越突然問江煜。我支楞起耳朵?!笆堑模?/p>
”江煜笑得眼睛彎彎,連頭發(fā)絲都透著得意,“下周老師應該能帶大家一起過去。
”“可以呀江煜?!备咴筋h首,眼中掠過贊許的笑意。飯后,高越開車送我們回宿舍,
我坐在锃亮的奧迪里有些不知道手腳怎么放。到了宿舍樓下,高越對我們說:“快上去吧,
今天辛苦啦。”江煜站在路燈影里,朝她揮了揮手,眼里仍是那彎溫和的弧度:“再見。
”(二)又一次組會結束后,老師宣布了周末帶課題組一起去參加H城會議的消息,
盡管我還沒有正式入學,老師卻特意朝我示意,說:“冷寧也一起來吧,提前感受一下。
”聽到這句話,我?guī)缀跻獜囊巫由咸饋?,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雀躍,
只鄭重點頭應了聲“好”。今天高越師姐一結束就匆忙回家,沒有和我們一起。
我跟著江師兄他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,江煜師兄笑著調侃我:“可以啊小寧,
還沒入學就混上公費旅游了?!蔽夷橆a發(fā)熱,心里卻像漫起溫甜的氣泡。
金鳴雁師姐摟住我的肩:“你這運氣確實不錯,我入學一年才參加過兩次,
你這還沒入學就已經有機會了。”連瑞恩像是突然想起來,
一拍大腿:“可以帶著我的撲克牌和桌游,你們會玩三國殺嗎?
”沈琳琳說:“老師還要跟我們一起呢,你不怕老師說你呀。”連瑞恩眼睛里閃著精光,
“我們出去開會不帶電腦,也沒辦法做實驗,老師總不能讓我們用手機改論文吧。
到時候拉老師一起玩。”沈琳琳有些心動,說:“我家給我郵了很多好吃的,
那我多帶點到時候我們一起吃。”S城距離我們所在的C市也就三百多公里,周五上午出發(fā),
下午就到了。我們約定在學校門口集合,然后坐地鐵去火車站和老師匯合,等我趕到時,
大家差不多都到了,金鳴雁師姐拿了個手提箱,看起來頗有些分量。“鳴雁,
你這個行李重不重,要不我?guī)湍隳冒?。”江煜看金鳴雁拿著有些吃力,主動上前。
金鳴雁推辭幾句,最后還是交給了江煜。沈琳琳見狀,立刻笑著說:“江煜,
我還特意給你帶了吃的呢,你也幫我拿一下唄?”江煜爽快地接過她的包,
疊在行李箱上一塊兒拎著。我左看右看高越師姐沒來,但江煜師兄已經要帶著大家出發(fā)了,
就問江煜:“煜哥,高越姐還沒來嗎?
”江煜師兄頭也不回:“高越說她也直接去火車站跟我們匯合?!保ㄈ┮簧宪?,
連瑞恩就拿出了他珍藏的全套三國殺,可惜大家都不會,就換成了撲克牌。
江煜笑著說:“沈琳琳打牌很厲害,要不我們玩斗地主,讓她當地主。
”沈琳琳挑了挑眉:“別不信,你們一群人上都不一定能打過我。”車輪有節(jié)奏地撞擊鐵軌,
窗外是不斷向后飛逝的田野與遠山。陽光透過車窗,暖融融地照在每個人臉上。
沈琳琳果然牌技出眾,幾局下來,贏得連瑞恩直呼“要被琳琳打哭了”。
高越和金鳴雁變戲法似的拿出了電腦,在火車上辦公,江煜走到高越座位旁邊,
湊了過去:“高越,在火車上也爭分奪秒,幸好老師沒跟我們一個車廂,不然看到你這么卷,
我們其他人還活不活了?”高越沒抬頭,手指仍在鍵盤上飛快敲擊,
語氣卻帶著點無奈:“這不是你昨天讓我?guī)湍憧碢PT,昨天我兒子太鬧騰了,根本沒看成。
你要不著急,我其實也不著急?!彼f著,終于停下動作,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江煜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聲音也低了幾分:“小孩又鬧夜了?”“嗯,有點感冒,
折騰到半夜?!备咴胶喍痰鼗卮穑暰€又回到了代碼上,
“你這部分結果呈現得還是不太規(guī)范,圖示得這樣做,回頭我?guī)湍阒匦庐嬕粋€?!薄靶?,
”江煜應道,手很自然地搭在她座椅靠背上,站了一會兒才說:“謝了,回頭請你喝奶茶。
”“少來,把我交給你的任務早點完成就行。
”車廂里一時間只剩下鍵盤輕微的敲擊聲、撲克牌甩在桌板上的脆響,
以及我和連瑞恩時不時的哀嘆。陽光慢慢偏移,光線變得愈發(fā)濃稠金燦,
將每個人的身影拉得斜長,投在過道上。沈琳琳終于大發(fā)慈悲,放過了連瑞恩,
把牌收攏洗好?!皼]勁,你們太菜了。”她嘴上嫌棄,眼里卻閃著勝利的愉悅光芒。
“那你跟我玩三國殺,你肯定玩不過我。”連瑞恩不服氣,還在叫囂。沈琳琳不理連瑞恩,
轉頭看向后排還在埋頭工作的兩位,揚聲問道:“越姐,鳴雁,這么熱愛工作啊?
來玩一會兒嗎?”金鳴雁抬起頭,推了推眼鏡,笑道:“哪是熱愛,
是deadline不愛我。你們玩你們的,別管我。”說完又埋首下去。高越合上了電腦,
長吁一口氣:“差不多了,江煜你的PPT我看完了,標注發(fā)你了,看微信。”她說著,
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,向窗外看去。列車正行駛過一片開闊的湖泊,水光瀲滟,
映著午后晴朗的天空,美得令人心曠神怡。江煜立刻拿出手機查收:“效率真高,
不愧是越姐?!苯贤现约旱碾娔X包湊到高越旁邊的空位坐下,“這兒光線好,
我也得趕緊把你標的地方改了,趁著你人還在,有問題還能討論一下?!彼蜷_電腦,
一副真要開始干活的樣子。高越瞥他一眼,沒說什么,算是默許了。
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保溫杯,喝了幾口水,對著手機發(fā)了條語音,
“在家好好聽爸爸和姥姥的話,”似乎是在對她兒子留言。
沈琳琳和連瑞恩湊過來看江煜改PPT,時不時指手畫腳?!斑@個顏色不好看,換一個。
”“哎呀你這動畫效果太土了!”“這里加個示意圖會不會更清楚?
”江煜被他們吵得頭大:“去去去,別添亂,要不你們幫我改。”高越被他們逗樂了,
側過身看著屏幕,手指點了幾下:“這里,他們說得其實有點道理,
你這個地方確實可以配個簡圖。”那一刻,他們幾個人頭湊在一起,
專注于屏幕上的方寸之地,窗外是流動的風景,陽光勾勒出他們專注的側影。
我偷偷問金鳴雁:“雁姐,你知道越姐有兒子嗎?”金鳴雁狡黠地笑道:“你沒見過吧,
我們早就知道,之前我們開組會晚了,越姐老公帶著她兒子來接她,越姐老公可帥了,
她兒子好像上小學吧,也挺帥的?!薄鞍?,”我大吃一驚,“越姐看著這么年輕,
孩子都小學了!”“噓,越姐保養(yǎng)的好,越姐老公挺有錢的,是著名的H公司高管呢。
”時間在鐵軌的哐當聲和時起的討論聲、笑語聲中緩緩流淌。不知過了多久,廣播響起,
提示列車即將到達S城東站。大家這才如夢初醒,紛紛開始收拾東西。
電腦、撲克牌、零食包裝袋、散落的外套……車廂里一陣小小的忙碌?!拔业娜龂鴼?!
誰坐我牌上了!”連瑞恩慘叫。“活該,誰讓你輸急了亂扔?!鄙蛄樟蘸敛豢蜌獾赝虏?,
卻還是幫他把散落的牌撿起來。列車緩緩減速,窗外的景象從田野變?yōu)檫B綿的廠房,
然后是密集的住宅樓。歷史悠久的S城,相比C城多了些繁華,就在眼前了。
(四)站臺的風帶著陌生的城市氣息撲面而來,微微潮濕,帶著一點工業(yè)與草木混合的味道。
。我跟著師兄師姐們走下火車,老師向我們招手示意,
我們一行人跟著老師上了會議方安排的大巴車,駛往住宿的酒店。車上,
高越師姐坐在我旁邊,臉色蒼白,一路沉默地閉著眼,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,
放在膝蓋上的手也微微攥著。我有些擔心,卻不知該不該開口。直到大巴抵達酒店門口,
大家陸續(xù)拿著行李下車,高越卻突然擺手示意我們先走,自己猛地轉身沖到了路邊的花壇,
彎下腰劇烈地吐了起來。走在前面的江煜最先反應過來,把手里的行李箱往連瑞恩身邊一推,
幾步就到了高越身旁。他什么也沒說,只是伸出手,輕輕拍著她的背,
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,抽出一張遞給她。沈琳琳也趕緊放下東西,
擰開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快步走過去:“越姐,漱漱口,沒事吧?”高越勉強接過水,
手有些發(fā)抖,漱了口又用紙巾擦了擦嘴角,才直起身,眼眶因為剛才劇烈的反應微微泛紅,
呼吸仍有些急促。她擺了擺手,
聲音虛弱卻還試圖維持平時的鎮(zhèn)定:“沒事……可能就是……有點暈車,加上昨晚沒睡好。
”老師也關切地走過來:“高越,不舒服就別硬撐,先回房間休息。會議明天才開始,
今天晚上7點半會議主辦方組織了一個交流晚宴,到時候大巴車接我們,
你看自己身體情況再決定去不去?!薄罢鏇]事,老師,”高越試圖擠出一個笑容,
卻顯得更加蒼白,“休息一下就好了?!苯厦碱^緊鎖,語氣不容置疑:“別逞強了。
”他轉頭對老師說:“老師,我先送她上去,幫她辦入住?!崩蠋熯B忙點頭:“好好,快去。
需要去醫(yī)院的話隨時說?!苯虾茏匀坏亟舆^高越的背包和電腦包,
連同自己的行李一起拎著,另一只手虛扶著她,低聲說:“慢點走,看著腳下。
”高越這次沒再推辭,低著頭,任由他護著走進酒店大堂。我們剩下幾個人互相看了看,
眼神里都帶著擔憂和一絲無措,默默跟著走了進去。酒店大堂明亮寬敞,
辦理入住手續(xù)的隊伍排得不長。江煜讓高越坐在角落的沙發(fā)上休息,
自己拿著所有人的證件去前臺辦理。金鳴雁和沈琳琳陪在高越身邊,小聲和她說著話。
連瑞恩則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,撓著頭問:“越姐,你想吃點什么嗎?我去買。
”高越搖搖頭,勉強笑笑:“謝謝,不用了,真沒事了,就是一下子沒忍住,嚇到你們了。
”很快,江煜辦好了手續(xù),拿著房卡回來。“老師住單間,我們兩人一間。高越,
你和沈琳琳一間,房號是707。金鳴雁和冷寧一間,708。我和連瑞恩在709。
”他分配完畢后把高越的房卡遞給沈琳琳,“琳琳,你先陪她上去休息一下吧。
”沈琳琳接過房卡,攙起高越:“走吧,越姐,上去躺會兒。”高越點點頭,
對大家說:“不好意思,掃大家興了?!薄罢f什么呢越姐,”沈琳琳立刻說,
“你趕緊好好休息!”老師也囑咐道:“大家都先回房安頓一下吧。晚上七點整,
還在這里集合。愿意去交流晚宴的就一起去,想留在房間休息的同學不要擅自外出,
注意安全?!保ㄎ澹┪液徒瘌Q雁收拾好東西,準時下樓到大廳,令人意外的是,
高越也已經在那里了,她換了一件寬松舒適的針織衫,臉色比下午時緩和了不少,
雖然眉宇間仍帶著些許倦色,但顯然恢復了一些精神。我連忙上前幾步,
關切地問道:“越姐,你感覺好些了嗎?”高越聞聲轉過頭,
對我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:“好多了,睡了一覺,又喝了琳琳幫我沖的檸檬水,
感覺活過來了??偛荒苷嬉驗檫@點小問題就耽誤了大家的正事,何況這么好的交流機會。
”沈琳琳在一旁笑著補充:“我可是嚴格監(jiān)督她休息到六點半才讓起來的?!闭f著,
老師、江煜和連瑞恩也陸續(xù)到了。江煜看到高越,眼神明顯亮了一下,快步走過來,
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關切:“真沒事了?不行就別勉強,晚宴那種場合站著寒暄也挺累的。
”“真沒事了,”高越語氣輕松了些,甚至還開了個玩笑,
“總不能白費你幫我拎一路的包啊?!边B瑞恩也湊過來,
夸張地松了口氣:“越姐你可算恢復了,我還跟煜哥商量要嘗嘗S城的正宗雞架呢,
聽說特別好吃,過了這村沒這店呀?!贝蠹叶夹α似饋?,
下午那點小小的擔憂和凝滯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。老師看了看時間,滿意地點點頭:“好,
人都齊了,精神頭也都不錯。大巴車應該已經到了,我們出發(fā)吧。晚宴上放松些,
多和其他學校的老師同學交流,但也要注意言行,代表著我們學校的形象?!薄懊靼祝?/p>
”我們齊聲應道。會議主辦方安排的大巴車已經在酒店門口等候,天已經黑了,
車子駛入S城流光溢彩的夜色中,窗外的霓虹燈勾勒出繁華都市的輪廓。
晚宴地點設在會議中心附近的一家宴會廳。廳內燈火輝煌,衣香鬢影,
舒緩的背景音樂流淌其間。長桌上擺放著精美的自助餐點。
許多學者、學生已經三五成群地邊吃邊聊,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正式又活躍的氛圍。
老師很快就被幾位相識的教授招呼過去寒暄。剩下我們幾個學生有點拘謹,
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。高越理了理衣服,輕聲給我們打氣:“別緊張,
就當來學習怎么聊天的。不認識的話可以先聽別人在聊什么,
來之前我們也都看過主旨報告人的照片和介紹了,自我介紹一下,聊聊自己的研究就行。
”她的話像一顆定心丸。沈琳琳率先看到了她感興趣領域的一個小組,深吸一口氣,
對我們說:“那我先去那邊試試水?!闭f著便端起一杯果汁,落落大方地走了過去。
連瑞恩也指了指另一個方向:“我看到一位之前郵件聯系過的學長,我去打個招呼。”很快,
大家都慢慢散開,融入了不同的小圈子。我正猶豫著該從哪里開始,
高越輕輕碰了下我的胳膊,
示意我看不遠處一位中等身材、氣質儒雅的年輕學者:“那位是Z大的張唯清老師,
做微觀建模的,他的幾篇論文和你研究的方向很契合,要不要一起去認識一下?
”我連忙點頭。高越便領著我走過去,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:“張老師您好,
我們是C大李老師課題組的,我是高越,這位是我們組的冷寧。她非常仰慕您的工作,
尤其是您的那篇……”張唯清老師果然很感興趣地看向我:“哦?你對那篇論文感興趣?
我們最近正好有些新的拓展……”我趕緊抓住機會,
把自己之前思考的一些問題和想法說了出來。張老師聽得很認真,不時點頭,
還給出了一些非常有益的指點和建議。討論結束后,
高越師姐落落大方地提出請求:“張老師,不知是否方便加一下您的微信?
今后在相關問題上,還希望能繼續(xù)向您請教?!睆埨蠋熜廊粦?,
笑著拿出手機:“當然可以,年輕人有這樣的鉆研精神非常好,隨時歡迎交流。
”晚宴進行了快兩個小時,大家陸續(xù)回到集合點,
臉上都帶著收獲的興奮和些許交談后的疲憊,互相分享著剛才的見聞和收獲。
誰遇到了心儀已久的大牛,哪個學校的研究特別有啟發(fā)性,
又或是打聽到了什么有趣的學術八卦。奔波了一整天,加之晚宴上的精神輸出,
大家都有些倦了?;鼐频甑拇蟀蛙嚿先瞬⒉欢?,車廂內沒有開燈,
只有窗外流動的城市霓虹投入變幻的光影。車輛偶爾的顛簸像搖籃曲,讓不少人昏昏欲睡。
高越和江煜坐在倒數第二排,我則陷在他們右側的座位里,困得眼皮直打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