謹(jǐn)以此篇——致逝去的朋友。本文為虛構(gòu)故事,請勿帶入現(xiàn)實。白澤宇躲在房間里,
用被子蒙著頭,他始終想不明白這次期末聯(lián)考為什么會考這么差,
明明他感覺三科都做的還可以。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(fā),翻了個身,又開始了復(fù)盤考試過程。
“白澤宇,起床吃飯了?!卑诐捎罡赣H在客廳喊道。白澤宇答應(yīng)一聲,起床去衛(wèi)生間洗漱了。
洗漱完剛走到餐桌旁邊的白澤宇就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,白澤宇與父親面對面坐著,
兩人沉默無言,只是默默的吃著飯,空氣寂靜到了極點(diǎn)。突然,白澤宇父親開口了。
“聯(lián)考成績出來了,你看了吧?”“看了?!卑诐捎畹椭^,看著碗中的米粥,小聲回答。
“你看你考的那成績,你不是說你數(shù)學(xué)都能考滿分的嗎?怎么了你,考這么點(diǎn)。
”白澤宇父親的語氣中略微帶著嘲諷?!罢f話呀,怎么不說了?啞巴了嗎?”白澤宇低著頭,
沉默著,他考完數(shù)學(xué)那會兒,確實有些過于興奮了,他將那次數(shù)學(xué)考試的試題全部做完了,
而且感覺都會做,出了考場,他迫不及待的將這一消息告訴了他的父親。
“我這次數(shù)學(xué)有可能考滿分!”可事實是,他這次只考了62分,他想解釋,
可他知道他的父親不會聽。聯(lián)考的試題不下發(fā),他也無從求證。小區(qū)樓下,
白澤宇繞著他們所在的單元樓轉(zhuǎn)著圈,他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樣,但他感覺在行走中,
他會想的更明白些,他需要反思自己的過錯。
一個知識板塊學(xué)習(xí)錯誤導(dǎo)致的連鎖反應(yīng)…”“不管怎么說都應(yīng)該繼續(xù)努力了…”“問題在你,
你說你為什么要說出來呢…”“你以后的少說一點(diǎn),盡量別說,不,
是必須…”白澤宇也不知道自己在樓下轉(zhuǎn)了多少圈,總之天色暗了下來,
他知道自己該回去了。推開門,白澤宇的父親就坐在沙發(fā)上,
看著走進(jìn)來的白澤宇眼神中充滿了不悅,白澤宇似乎在其中還看到了一絲厭惡,
他心中有些難過,低下了頭,不敢再看他父親的眼睛?!澳闩苣娜チ耍麄€下午都沒見你人,
你知道我有多擔(dān)心嗎…”“你看哪家孩子像你這樣…”“你拉著個臉給誰看的?
最好以后一句話也別說…”……白澤宇父親生氣的走了。白澤宇站在那里,不知道該怎么辦,
最后還是朝自己的房間走去。路過餐桌時,白澤宇看到了上面有一盒水果蛋糕,
他的眼睛亮了一下,今天是我生日?他有些歡喜的想道。我就說爸爸怎么會討厭我呢?
一定是我今天把她惹生氣了才這樣的。白澤宇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,打開日歷一看,
果然是他的生日。餐桌上白澤宇戴著生日帽吹滅了蠟燭,他臉上洋溢著笑容,
可他父親的表情卻不怎么好,等到分完蛋糕,他的父親就開始了說教。
白澤宇咀嚼著口中的蛋糕,心中盡是苦澀,本來還有些許激動的他徹底沒有了進(jìn)食的欲望。
“我吃飽了。”白澤宇站了起來,打算離開。“就吃這么點(diǎn),菜還多著呢,趕緊吃,
不然浪費(fèi)了。”白澤宇站著沒有動??粗诐捎畹臉幼?,白澤宇的父親臉色瞬間變了,
將筷子猛地拍在了桌子上?!澳阏f不吃就不吃,你知道這蛋糕要花多少錢,為了給你過生日,
我忙前忙后,你還嫌棄上了…”白澤宇坐了回去眼睛有些泛紅。房間里,
白澤宇坐在椅子上有些許難過,但又不知為何難過,他好像不應(yīng)該難過的。
“孩子生日過完了,你知道打電話了…”“澤宇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?guī)е模愎芪沂裁矗?/p>
”“你在外面自己過自己的,家里一會沒管…”“我胡攪蠻纏…”聽著門外的爭吵,
白澤宇依靠在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,用手捂住了臉。他已經(jīng)記不清他們倆吵了多少次架了,
似乎從他記事以來,他們每打一次電話就會吵一次,
對于這個只會在過年時回來一段時間的母親,她確實提不起好感。
白澤宇趴在課桌上正在研究數(shù)學(xué)題時,門咔的一聲被推開了,
一杯溫?zé)岬呐D瘫环旁诹藭郎?。白澤宇將頭轉(zhuǎn)了過來,是他的父親,
看著父親臉上憔悴的神色,白澤宇心中充滿了愧疚與擔(dān)心…………又是一年假期,蟬鳴依舊,
只不過與以往相比稍顯無力,或許是因為今年格外炎熱。
白澤宇手中提著一大袋物品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父親身后,步伐歡快。
“這次考的還不錯第二名,不過還不能放松,你看你們班第一名,你和他還有很大的差距。
”“知道了,我會超過他的。”白澤宇嘴角一撇,不在意的回答。
……你媽讓你這假期到她那去,你去嗎?”白澤宇父親腳步頓了一下說道?!安蝗?。
”白澤宇回答的堅決?!澳氵€沒到你媽那去過呢,正好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,開闊開闊眼界。
”白日與父親自顧自的繼續(xù)說道?!拔也幌肴?,我這個假期有計劃了。
”白澤宇語氣中充滿了抗拒?!澳隳苡惺裁从媱潱坑杏媱澞慵倨趫?zhí)行過嗎?
你媽為這個事天天打電話跟我淘氣…”白澤宇父親不耐煩的說著時,突然一下子頓住了。
“好了,你媽把票都買下了,總不能再把票退了吧,出去轉(zhuǎn)轉(zhuǎn)也沒什么不好的。
”白澤宇父親的語氣緩和了下來。白澤宇不知道怎么回答,想說些什么,
但又好像沒什么可說,握著袋子那只手的骨節(jié)變得蒼白,
最后只從鼻腔中哼出了一個“嗯”字。……早上六點(diǎn),
剛睡著沒多久的白澤宇被其父親叫了起來。“快起床了,七點(diǎn)鐘就發(fā)車,你看現(xiàn)在都幾點(diǎn)了,
一會兒來不及了?!薄芭?。”白澤宇答應(yīng)一聲,強(qiáng)行打起精神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“趕緊去把臉洗了,洗完了出來吃飯。”白澤宇父親說著朝門外走去。揉了揉眼睛,
讓自己清醒過來后,白澤宇連忙去查看床邊正在充電的電話手表,
等到看到100%的電量后才安心下來。洗漱完,
白澤宇坐在餐桌上一小口一小口的艱難咀嚼著,不知是什么原因,他今天早上毫無胃口,
盡管他的父親在不停的強(qiáng)調(diào)要多吃一點(diǎn)。最終他還是在父親不滿的眼光下選擇了放棄,
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惡心的感覺。喝了一些熱水后,白澤宇感覺好了一些,
開始自行檢查起自己要攜帶的物品,他帶的東西并不多,一個小背包就能裝下,
等到確認(rèn)所有物品都帶齊后,便和父親出發(fā)去高鐵站了。
白澤宇所乘坐的車組已經(jīng)開始檢票了,過完安檢,白澤宇和父親告別一聲,
背上背包連忙向檢票口跑去。檢票口的人非常多,
白澤宇小小的身體在洶涌的人流中被擠來擠去,像風(fēng)中的落葉一樣,不受控制,
好不容易到了閘機(jī)口,卻怎么也刷不過去臉,他將身份證取了又放放了又取,可還是不行。
排在他后面的人已經(jīng)開始不耐煩了,白澤宇一邊道著歉,一邊哆嗦著手繼續(xù)嘗試,
可排在白澤宇后面的一位中年大叔忍不住了,一把推開白澤宇將自己的身份證放了上去,
刷臉通過了閘機(jī),后面的人也都緊隨其后,只剩白澤宇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。
檢票口的工作人員發(fā)現(xiàn)了這里的情況朝白澤宇走了過來?!靶∨笥眩慵议L呢?
”“我…我一個人。”工作人員臉色一僵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,但很快又換上了笑臉。
“是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嗎?”工作人員神色的轉(zhuǎn)變被白澤宇看在眼里,不知怎的心中一陣刺痛,
低下了頭,不敢再看?!安恢罏槭裁?,我刷臉的時候總是識別失敗,過不去。”“這樣啊,
那你過來走人工通道?!痹诠ぷ魅藛T的幫助下,白澤宇總算通過了閘機(jī),在簡單道謝后,
慌忙朝站臺跑去。進(jìn)入車廂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白澤宇才安心下來。過道上人來人往,
白澤宇斜倚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有些失神。列車啟動了,緩緩的從站臺駛出然后加速,
景物飛快的從白澤宇眼前掠過,他的眼睛開始失焦,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然后失色彩。
眼前一暗,白澤宇猛的驚醒過來,列車進(jìn)入了隧道。……睌霞由粉漸紅再到消生,
窗外的景色由明漸暗再到完全成為鏡像,白澤宇越發(fā)接近目的地,
列車上即將到站的提示音響起,速度也逐漸降了下來。白澤宇又開始緊張了,
來到一個新的地方,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,他的母親告訴他她在在三號出囗等他,
可他完全不知道三號出口在哪,
出站時他大概率還是要麻煩工作人員走人工通道的……下了車的白澤宇有些迷茫,
車站太大了,他完全分不清方向,沒辦法,他只好跟隨著下車的人流。
幸運(yùn)的是他順利的來到了閘機(jī)口,這次他直接找到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走了人工通道。
……白澤宇已經(jīng)在車站轉(zhuǎn)了好幾圈了,他始終未能找到三號出口,
無奈他只好再次向工作人員求助。“小朋友,你是和你父母走丟了嗎?”工作人員答非所問。
“姐姐,我自己一個人,我的媽媽說他在三號出口接我?!薄斑@樣啊,
三號出口的話…你從前面這個扶梯上去然后左拐直行就可以看到出口引導(dǎo)標(biāo)志了,
你跟著走就可以出去了?!薄耙灰憬銕愠鋈グ??!薄安弧挥?,我自己能行,謝謝。
”白澤宇再一次逃離。走出車站的白澤宇張望了好一會兒才發(fā)現(xiàn)了那道有些陌生的身影,
在朝他母親走去的過程中他的母親也看見了他急忙走了過去?!俺鰜砹嗽趺炊疾淮騻€電話。
”“忘了。”“你看你這話說的,這怎么能忘呢?!卑诐捎钅赣H伸手過來想拍白澤宇的腦袋,
白澤宇想躲開但最后忍住了。“你看那邊移動營業(yè)廳在搞活動,
送玩偶你過去看能不能拿兩個?!薄拔也恍枰?。”“這跟需不需要有什么關(guān)系啊,
反正是免費(fèi)的,你過去看看怕什么。”說著,白澤與母親就將白澤宇推入了人群中,
自己則站在外面看著。人群中的白澤宇學(xué)著身邊的人,伸出手揮舞著,
可始終沒有一個玩偶扔向他。大部分玩偶都被拋給了帶有孩子的成年人。
箱子里的一只玩偶滾落出來,掉在了地上,被工作人員不小心踩在了腳下,
工作人員將其撿了起來,掃視了周圍的人群后,正準(zhǔn)備換一只新的玩偶時,
看見了角落里的白澤宇,工作人員將這只被踩扁的小熊玩偶扔了過去。
看著掉落在自己腳前還帶著一個明顯鞋印的小熊玩偶,白澤宇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,
這只小熊玩偶沒有被人搶,可白澤宇也沒有去撿,而是轉(zhuǎn)身離開?!耙粋€都沒拿到,唉,
你看你笨的,人家女孩拿兩個呢。”白澤與母親看著兩手空空出來的白澤宇開口道。
白澤宇轉(zhuǎn)過頭望去,那是前排的一個女孩,手里拿著兩只玩偶,
他的母親牽著他正在向工作人員道謝?!诐梢呀?jīng)來到他母親這里,好長一段時間了,
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他母親所租的房子里,他母親白天要上班,根本沒有時間陪他,
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待在房子里做作業(yè)發(fā)呆。今天是白澤宇的生日,晚上九點(diǎn)半,
他的母親回來了,手里提著一盒蛋糕。他的母親剛把蛋糕放在桌子上,手機(jī)鈴聲就響了,
是他的父親打過來的,接通電話沒說幾句,兩人就又吵了起來打,不知吵了多久,
最后他的母親將電話掛斷,一把將手機(jī)扔在了沙發(fā)上。餐桌上,
白澤宇小口小口的咀嚼著蛋糕,他的母親就坐在他的對面,眼睛有些泛紅,
可以看出心情不是很好?!澳闶悄惆謴男Т蟮?,
肯定和你爸關(guān)系好……”“我當(dāng)初和你爸在一起的時候,你爸什么都沒有,連住都沒地方住,
好不容易和你爸想辦法湊錢貸款,買了一套房……”“這幾年我在外面掙錢,
基本上都還了貸款了……”“我對這個家沒做貢獻(xiàn)……”……聽著母親的講述,
白澤宇越發(fā)心疼自己的母親,同時,自己的內(nèi)心也越發(fā)自責(zé),
他以前怎么能那樣想自己的母親,還有他的父親怎么能那樣對他的母親?!淌抑校?/p>
一位中年禿頂教師站在講臺上位?!斑@是關(guān)于家庭的作文,我們班有幾位同學(xué)寫的很好,
但有些人很不誠實,白澤宇這作文是你寫的嗎?”“是我寫的。
”白澤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些緊張,他有些擔(dān)心老師會將作文內(nèi)容說出來。
“你能把這作文寫這么好?這怕不是你讓你姐或你哥給你寫的吧?”老師依然不信。
“真是我寫的,我家就我一個孩子?!迸率裁磥硎裁?,
老是在看了一眼白澤宇以后開口道:“我看你作文寫你爸你媽天天吵架,
如果他們離婚的話你兩個都不跟,你這不就傻著嘛,你爸從小把你照顧大那么辛苦,
你怎么都應(yīng)該跟你爸給你爸養(yǎng)老你還兩個都不跟?!甭犕昀蠋煹倪@番話,
全班同學(xué)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澤宇身上,白澤宇的臉?biāo)⒌囊幌伦泳图t了,
他窘迫地掐著自己的手腕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,可是一點(diǎn)作用也沒有。“坐下吧。
”老師發(fā)話后,白澤宇立馬坐了下來,將腦袋埋低了些,希望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
他開始后悔將自己的內(nèi)心想法寫進(jìn)作文里,他怎么也沒想到,
老師會將這件事當(dāng)著全班的面講出來。手腕已經(jīng)被掐的出血,可他的內(nèi)心還是平靜不下來,
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某種決心…………書桌上的書籍的高度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超過了坐著的白澤宇,
盡管他已經(jīng)長高了不少。寫完作業(yè)的白澤宇有些疲倦,揉了揉眼睛,朝衛(wèi)生間走去,
他打算洗把臉,讓自己清醒一下。洗手臺前排,白澤宇盯著手臂上的斑斑劃痕,有些失神,
直到一滴水珠從臉龐滑落掉落在手心才回過神來,重新打開水龍頭,將手臂伸進(jìn)水流中,
又反復(fù)搓洗了幾遍才將其關(guān)掉。鏡中的白澤宇眸子清冷,看著自己消瘦的身材,漠然的表情,
他的眉頭皺了皺,似乎是有些厭惡?!拌K鐺?!遍T外響起了敲門聲,
白澤宇迅速將衣袖拉下向客廳門口處走去。打開門的白澤宇愣了一下,
看著門外的人有些疑惑,但很快又恢復(fù)了面無表情?!澳慊貋砀墒裁??
”白澤宇母親臉上剛揚(yáng)起的笑容,立馬就僵住了,氣氛陷入了尷尬之中,
這時白澤宇的父親提著行李箱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?!霸趺凑f話呢,你媽還不能回來看看你。
”看著門口的兩人,白澤宇轉(zhuǎn)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,
一句略帶嘲弄的話語從他的背后傳了出來。“難得的統(tǒng)一。
”……“你過生日帶你出來買東西,你還一臉不高興?!卑诐膳c母親回過頭,
看著戴著鴨舌帽,面色陰郁走在后面的白澤宇。白澤宇沒有回答一個人在后面默默的走著。
“這家蛋糕店看起來不錯,要不進(jìn)去看看?”白澤與母親突然停了下來,開口道?!半S便。
”“那就進(jìn)去看看吧”白澤宇的父親開口了。店鋪內(nèi)十分整潔,
但也許是因為時間尚早的原因,并沒有顧客,一位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女生坐在椅子上,
手里捧著一本書正津津有味的看著,應(yīng)是這家店的老板。聽到有人進(jìn)來,
那位年輕的女生將書放了下來,站起來打招呼道:“你好,要買點(diǎn)什么嗎?
”“孩子今天過生日,來給孩子買一個蛋糕?!薄斑@樣啊,那要多大的?”“不要太大的,
就三個人,吃不完就浪費(fèi)了?!薄靶?,你看這個六英寸的怎么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