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動...】【正在載入世界觀構架:艾爾索斯】【正在生成身份信息...】【載入成功。
】【祝您體驗愉快?!縛``當你的意識重新凝聚時,
首先聞到的是一股混合著陳年羊皮紙、干燥墨水和微弱魔力輝光的氣味。
空氣中漂浮著無數(shù)細小的、金色的塵埃,在從穹頂彩色玻璃窗投下的光柱中,
如同沉睡的星辰般緩緩舞動。這里是星輝皇家魔法學院的萬卷書庫,整個王國,
乃至整個大陸知識與奧秘的匯集之地。書架高聳入云,仿佛沒有盡頭,
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滿了厚重的魔法典籍。這里安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,
偶爾才會被遠處翻動書頁的沙沙聲打破。你,陳默,是這一屆新生中公認的天才。
你的魔力親和度高得離譜,許多初級咒語你甚至不需要吟唱,僅憑意念就能瞬發(fā)。對你而言,
魔法就像呼吸一樣自然,而書本上的理論,不過是為那些資質平庸者準備的拐杖。你的任務,
是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里,登臨“法神”的至高王座,并帶領這個世界,
在末日般的魔族終焉戰(zhàn)爭中存活下來。此刻,你正漫步在“古代符文與咒印學”分區(qū)的深處,
尋找著一本據(jù)說記載了“龍語魔法”入門的孤本。你的腳步很輕,但在這極致的靜謐中,
還是引起了不遠處的些許騷動。在前方一個高得嚇人的移動書梯上,
一個纖瘦的身影正踮著腳,努力去夠最高層的一本厚重典籍。那是一個女孩。
她穿著一身洗得有些發(fā)白的灰色學徒袍,袍子對她來說似乎有點太大了,袖口卷了好幾圈,
才露出她那雙沾著幾點墨水污漬的、骨節(jié)分明的手。
一頭瀑布般的、罕見的銀色長發(fā)被她用一根簡單的皮繩束成一條長長的麻花辮,垂在身后,
辮梢隨著她危險的動作微微晃動。你認得她,伊拉拉。一個來自偏遠村莊的平民,
以入學考試理論部分近乎滿分的恐怖成績,轟動了整個學院。她和你恰好是兩個極端,
一個是被理論與知識武裝到牙齒的“學究派”,一個是揮灑天賦、不拘一格的“直覺派”。
你們在課堂上幾乎沒有交集,因為你們看待魔法的方式,從根本上就截然不同。
“……以太節(jié)點收束,精神力聚焦于第三咒印……不對,
諧振頻率有偏差……”她一邊努力夠著書,一邊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念念有詞,
似乎在進行某種復雜的咒語演算。她的眉頭緊鎖,紫羅蘭色的眼眸里滿是專注,
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勢已經(jīng)變得多么危險。就在這時,她腳下的書梯因為她的重心偏移,
發(fā)出了“嘎吱”一聲刺耳的抗議,猛地晃動了一下?!鞍?!”伊拉拉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驚呼,
身體失去了平衡。她下意識地抓住身旁的書架,
但她剛剛才抽出來、抱在懷里的另外三本厚重的大部頭,卻因為這一下劇烈的晃動,
從她懷里滑了出去!三本辭典一樣厚的硬殼魔法書,帶著沉重的呼嘯聲,朝著你站立的位置,
直直地砸了下來!對于普通人來說,這足以將人砸成重傷。但對你而言,
這更像是一個突如其來的、略顯笨拙的“驚喜”。你甚至懶得后退一步。
只是隨意地抬起右手,對著那三本下墜的“兇器”,虛虛一握。
空氣中連一絲魔力波動都沒有顯現(xiàn)。那三本沉重的書就那么詭異地、違反了所有物理定律地,
在離你頭頂不到半米的地方戛然而止。它們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住,
紋絲不動地懸浮在半空中。梯子上的伊拉拉已經(jīng)嚇得臉色發(fā)白,她緊緊抓著梯子的扶手,
驚魂未定地看著下方這離奇的一幕。當她看清來人是你時,
臉上的驚恐迅速被一種更為復雜的、混合著尷尬、懊惱和一絲不服氣的神情所取代。
她手腳并用地從搖搖晃晃的梯子上爬了下來,寬大的袍子讓她顯得有些笨拙。
她站定在你面前,先是有些狼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,然后才抬起頭,
用她那雙純凈的、如同紫水晶般的眼睛看著你?!爸x謝……但是,你也違反了書庫的規(guī)定,
‘高階念動咒’屬于動態(tài)塑能法術,禁止在三號藏書區(qū)內使用。”她的聲音不大,
但吐字清晰,帶著一股學究式的認真,“而且,你沒有吟唱前置禱文,
也沒有構建穩(wěn)固的法術模型,這種純粹依靠精神力強行扭曲以太場的行為……非常危險,
而且粗暴。”她明明是在道謝,語氣卻像是在批評一篇寫錯了關鍵公式的論文。
你看著她那張寫滿了“你這是在胡鬧”的認真小臉,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。
那笑聲在這空曠寂靜的書庫里顯得格外清晰?!八?,”你懶洋洋地開口,
聲音里帶著一絲玩味,同時手腕輕輕一翻,“你的意思是,我應該嚴格遵守規(guī)定,
用腦袋去接住這幾本寶貝,或者大聲念出一段華麗的咒語,
把整個三區(qū)的同學都吸引過來看你掛在梯子上搖搖欲墜的狼狽樣子?”隨著你的話音,
那三本懸浮在空中的厚重典籍,如同被馴服的獵鷹,優(yōu)雅地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
然后輕柔無聲地、一本疊著一本地,精準地落在旁邊一張空著的閱覽桌上。
整個過程行云流水,沒有絲毫的魔力溢出,比最熟練的圖書管理員碼放書籍還要整齊。
這一下精準而細膩的操控,讓你剛才那句“粗暴”的評價顯得有些可笑。
伊拉拉的臉頰“唰”地一下就紅了。那抹紅色從她白皙的脖頸一直蔓延到耳根,
讓她看起來像一只被惹惱了的銀毛小貓。她緊緊抿著嘴唇,
紫羅蘭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倔強的光,似乎想反駁什么,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句。
她那雙握成拳頭的小手,藏在寬大的袖袍里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~~呵,理論家。
~~ 你在心里不屑地想著。 ~~恐怕她的書本里從來沒教過,規(guī)則是用來服務于結果,
而不是束縛手腳的。~~你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,看向她剛才奮力攀爬的書梯頂端。
那里的書架上,一本封面由不知名皮革包裹、沒有燙金標題的古樸書籍,
正安靜地躺在最角落的位置。“是什么了不起的寶貝?”你饒有興致地問道,
下巴朝那個方向點了點,“值得我們學院的理論第一名,冒著被砸成肉餅的風險去拿?
”你的語氣很隨意,但“理論第一名”這幾個字,卻像一根小小的針,輕輕刺了她一下。
伊拉拉被你的問題噎住了,她下意識地順著你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,
然后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,迅速轉過頭來,眼神有些躲閃。
“是……是《位面褶皺與空間弦理論的泛用性猜想》,你不懂?!彼行┑讱獠蛔愕卣f道,
書名報得又快又急,仿佛生怕你聽清楚。“我確實不懂?!蹦闾谷怀姓J,
嘴角那抹笑意卻更深了,“我只知道,想要一個東西,就直接去拿?!痹捯粑绰洌?/p>
你甚至沒有抬手。只是目光微微一凝。那本在高處角落里的古樸書籍,
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托起,輕輕地、平穩(wěn)地,從書架上滑了出來。它在空中安靜地飛行,
越過伊拉拉的頭頂,最終穩(wěn)穩(wěn)地停在了你的面前。你伸出手,接住了它。
書的封面觸感冰涼而堅韌,上面刻印著幾個你從未見過的、介于文字和圖案之間的古代符文。
伊拉拉的嘴巴微微張開,徹底愣住了。她看著你,又看看那本書,臉上的表情從懊惱、羞窘,
變成了純粹的、無法掩飾的震驚。對她而言,
這種無聲無息、完全違背了她所學一切施法原則的魔力運用,簡直就像是神話。
你將那本書隨手遞到她面前?!斑?,你的寶貝?!彼乱庾R地伸出雙手,
有些僵硬地接了過去,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指腹。她的手很涼,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。
“告訴我,伊拉拉小姐,”你身體微微前傾,湊近了些,用只有你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,
“當你面對一只咆哮著沖向你的、真正的深淵恐魔時,
你是有時間去慢條斯理地‘構建穩(wěn)固的法術模型’,還是會像我一樣,直接捏爆它的腦袋?
”你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,讓她整個人都僵住了。她抱著那本比她腦袋還大的書,
呆呆地站在原地,紫羅蘭色的眼眸里,
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除了專注與認真之外的東西——一種名為“動搖”的、劇烈的混亂。
你滿意地欣賞著她的反應,直起身,瀟灑地轉身離去,
只留給她一個悠然的背影和一句輕飄飄的話語。“書本很有用,但別被它給讀傻了。
”你沒有再去尋找那本“龍語魔法”,因為你忽然覺得,
眼前這個活生生的、有趣的“理論派”,比任何一本枯燥的古籍,都更能激起你的興趣。
你走出萬卷書庫,身后那片沉寂的知識海洋似乎與你格格不入。午后的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,
驅散了書庫深處的陰冷。你伸了個懶腰,骨節(jié)發(fā)出一連串輕微的爆響。
~~調戲那個書呆子比看那些枯燥的龍語符文有趣多了。~~ 你心里想著,
嘴角不自覺地勾起。你對成為“法神”或是拯救世界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規(guī)劃,對你來說,
那更像是一個遙遠的目標,一個證明自己是“最強”的終極舞臺。而現(xiàn)在,你只想找點樂子。
你信步走向了學院的露天訓練場。這里與書庫的靜謐截然相反,充滿了活力與喧囂。
年輕的學徒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,
空氣中彌漫著元素碰撞后留下的焦糊味、冰霜的寒氣和泥土的芬芳。
有人在對著靶子練習火球術,炸開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焰;有人在吟唱咒語,
讓藤蔓從地里鉆出,編織成復雜的形狀;還有幾個體格健壯的,在練習基礎的魔力武裝,
讓一層淡淡的光膜覆蓋在手臂上。這一切在你眼中,都顯得那么的……稚嫩。
你的目光掃過全場,
中央那塊最醒目的目標上——一塊足有一人高的、專門用來測試高階破壞性法術的黑曜石靶。
它的表面光滑如鏡,只有幾道淺淺的白色劃痕,那是高年級學長們留下的杰作。據(jù)說,
要在這上面留下明顯的痕跡,至少需要“爆裂炎星”這種級別的三階法術。
你懶洋洋地走了過去,無視了周圍投來的好奇目光?!翱?,是陳默!
”“那個怪物又想做什么?”“他該不會是想挑戰(zhàn)黑曜石靶吧?他才入學多久?
”竊竊私語聲傳入你的耳朵,你毫不在意。你站在黑曜石靶前,伸出了右手食指。
你沒有吟唱,沒有禱文,甚至沒有調動周圍的元素。你只是將自身的魔力,
開始以一種恐怖的方式向內壓縮??諝庠谀阒讣獍l(fā)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,
仿佛那一點空間被無形的力量向內擠壓,形成了一個微小的、不穩(wěn)定的奇點。
淡藍色的魔力光輝在你指尖匯聚,卻不像火球術那樣膨脹,而是不斷地坍縮、再坍縮,
最終凝聚成了一粒比米粒還小、卻散發(fā)著毀滅氣息的藍色光點。周圍的光線都被它吸引,
讓你的指尖看起來像一個微縮的黑洞。“天哪……他在做什么?我感受不到任何元素波動!
”一個學徒驚恐地低語?!笆羌兇獾哪Я嚎s……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教科書上說,
這種級別的壓縮至少需要大法師的精神力才能控制!
”另一個看起來像是高年級的人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與此同時,
伊拉拉正心煩意亂地走出萬卷書庫。你的話語像一根根尖刺,
扎進了她用理論構建起來的、固若金湯的世界觀里。她的腦海里一片混亂,
那個問題——“當深淵恐魔沖向你時”——反復回響,讓她感到一陣陣的窒息。
她需要呼吸新鮮空氣,需要一個地方來整理自己的思緒。不知不覺,她走到了訓練場的邊緣。
然后,她一眼就看到了你,看到了被你吸引了全場目光的你。
她看到了你指尖那一點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、卻又恐怖到讓她靈魂戰(zhàn)栗的藍色光點。
作為一個理論大師,她比在場任何人都更清楚那意味著什么——那是將一片湖泊的水,
硬生生塞進一個玻璃杯里!其內部蘊含的能量一旦失控,足以將半個訓練場夷為平地!
就在她因為恐懼而屏住呼吸的瞬間,你動了。你只是隨意地、對著那塊黑曜石靶,
輕輕地彈了一下手指。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,沒有華麗炫目的光效。
那粒藍色光點以一種超越了視覺捕捉的速度,無聲無息地射了出去。它擊中了黑曜石靶。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一秒。兩秒。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。周圍的學徒們面面相覷,
一些人甚至露出了失望和嘲諷的神色?!案闶裁??雷聲大雨點小?!薄拔揖驼f嘛,
新生怎么可能……”然而,他的話還沒說完。
“咔嚓……”一聲極其細微、仿佛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。緊接著,
以那個看不見的彈著點為中心,一道道蛛網(wǎng)般的裂紋,無聲地、瘋狂地,
蔓延至整塊黑曜石靶的每一個角落!下一秒,在所有人圓瞪的雙眼中,
那塊堅不可摧的、巨大的黑曜石,如同被風化的沙雕一樣,從內部徹底瓦解。它沒有爆炸,
而是悄無聲息地,化作了漫天的、閃爍著光澤的黑色粉塵,被微風一吹,
洋洋灑灑地飄散開來,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彩。原地,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石制基座。
整個訓練場,死一般的寂靜。針落可聞。所有人的臉上,
都凝固著同一種表情——極致的、無法理解的駭然。而你,
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你收回手,百無聊賴地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灰塵的指尖。
然后,你像是感覺到了什么,轉過身,目光精準地越過呆若木雞的人群,
落在了訓練場邊緣、那個穿著灰色學徒袍的纖細身影上。伊拉拉站在那里,臉色蒼白如紙。
她手中的書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掉在了地上,紫羅蘭色的眼眸里,不再是動搖與混亂,
而是被一種更深邃的東西所填滿——敬畏,以及一絲……絕望。她終于明白了。你和她,
根本不是“理論”與“天賦”的區(qū)別。而是凡人與……神的區(qū)別。你的嘴角,
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、懶散的笑容。你隔著整個訓練場,對著她,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。
“看到了嗎?”你終于完全轉過身,正眼看向那位在學院里堪稱權威的老法師。
你的臉上沒有絲毫被抓包的緊張,反而帶著一種近乎于挑釁的、懶洋洋的微笑?!笆俏摇?/p>
”你坦然承認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訓練場,“它看起來太礙眼了,
我就順手清理了一下?!薄扒謇??”阿里斯泰爾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。
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因為驚愕而微微抽動了一下。
由深海沉鐵木加固基座、本體采用地心黑曜石、并且附加了三重‘堅固符文’的頂級測試靶!
它的造價足夠在銀月城買下一棟豪宅!你管這叫……清理?”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,
帶著壓抑的怒火。周圍的學徒們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,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實質?!芭??
那么貴嗎?”你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,“那看來學院的采購部門需要好好查一查了,
這么不結實的東西,居然花了這么多錢?!边@句話,無異于火上澆油?!胺潘粒?/p>
”阿里斯泰爾怒喝一聲,手中的白橡木法杖重重地頓在地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
一股磅礴的、熾熱的魔力威壓以他為中心猛然爆發(fā)開來,如同灼熱的浪潮,
瞬間席卷了整個訓練場!學徒們在這股威壓下臉色發(fā)白,站立不穩(wěn),紛紛向后退去,
仿佛置身于咆哮的熔爐邊緣??諝獗患訜?,變得扭曲而狂暴。
這正是“炎之手”阿里斯泰爾成名的威勢,僅僅是魔力的釋放,
就足以讓三階以下的法師心神失守。伊拉拉在訓練場的邊緣,
被這股威壓沖擊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,才勉強站穩(wěn)。她緊緊抱著懷里的書,
那股灼熱的氣息讓她感到呼吸困難,靈魂都在顫栗。這就是五階大法師的力量,
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拼命學習、渴望觸及的“規(guī)則”頂點的力量!然而,
在這片灼熱的浪潮中心,你卻像一塊立于激流中的礁石,紋絲不動。
那足以讓普通學徒昏厥的魔力威壓,沖刷在你身上,
甚至沒能讓你深藍色學徒袍的衣角掀起一絲漣漪。你臉上的微笑依舊,
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……失望?!熬瓦@?”你輕聲問道,聲音不大,卻像一柄無形的巨錘,
狠狠地砸在了阿里斯泰爾的尊嚴上。阿里斯泰爾的瞳孔猛地一縮。他看到了,
你看向他的眼神,那不是學徒對師長的敬畏,不是挑釁者的狂妄,
而是一種……看待弱者的、純粹的蔑視。這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。
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大法師,一個學院的副院長,他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!
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!”他怒吼著,法杖高高舉起,杖頂?shù)乃{色水晶爆發(fā)出刺眼的光芒,
“今天,我就要讓你明白,什么是對力量的……敬畏!”他沒有絲毫留手,一出手,
便是他最得意的成名法術!“——炎獄之蛇!”伴隨著高亢的咒語吟唱,
他身前的空氣劇烈地燃燒起來,
一條完全由液態(tài)火焰構成的、體型龐大如巨蟒的火蛇憑空凝聚而成!
它身上布滿了繁復的火焰符文,灼熱的氣息將地面都烤得龜裂開來,
一雙由純粹火焰構成的眼睛,死死地鎖定了你!“天哪!是副院長的‘炎獄之蛇’!
他動真格了!”“快退后!會被波及的!”學徒們驚恐地尖叫著,連滾帶爬地向更遠處退去。
伊拉拉也嚇得臉色慘白,她從未親眼見過如此恐怖的法術。那條火蛇仿佛是來自深淵的魔物,
光是存在著,就足以焚盡一切。在她貧瘠的想象力里,她想不出任何一個學徒,
甚至任何一個低階法師,能在這條火蛇面前存活下來。~~陳默……快跑??!
~~ 她在心底發(fā)出無聲的尖叫,指甲因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書的封皮里。但你沒有跑。
你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御動作。
你只是看著那條咆哮著、帶著焚盡萬物的氣勢向你撲來的巨大火蛇,
然后……伸出了一根手指。又是那根手指。剛剛才將黑曜石化為虛無的手指。
你對著那條氣勢洶兇的炎獄之蛇,輕輕地,點了一下。時間,再次慢了下來。
在伊拉拉那雙倒映著火光的、絕望的紫水晶眼眸中,她看到了令她畢生難忘的一幕。
那條足以摧毀一座小型堡壘的炎獄之蛇,在接觸到你指尖的瞬間,
它那狂暴的、咆哮的火焰……熄滅了。就像被潑了一盆水一樣。不,比那更徹底。
是仿佛構成它的“火焰”這個概念本身,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。從它的頭部開始,
那洶涌的、液態(tài)的火焰,無聲無息地,變成了灰色的、冰冷的灰燼。
這種“熄滅”以一種無法理解的速度蔓延,眨眼之間,整條巨大的、栩栩如生的炎獄之蛇,
就在半空中,維持著撲擊的姿態(tài),徹底變成了一尊由灰燼構成的、脆弱的雕像。然后,
微風吹過。嘩啦——那尊巨大的灰燼雕像,崩解了?;髀祜w灰,
與之前黑曜石的粉塵混雜在一起,洋洋灑灑,飄落下來。阿里斯泰爾高舉著法杖,
維持著施法的姿勢,整個人僵在了原地。他臉上的憤怒凝固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見了鬼般的、極致的呆滯與恐懼。他能感覺到,
自己與那條火蛇之間的魔力鏈接,不是被切斷,不是被擊潰,
而是……憑空消失仿佛他剛剛施展的,只是一個可笑的幻術。你收回手指,
百無聊賴地彈了彈?!艾F(xiàn)在,”你看著已經(jīng)徹底傻掉的老法師,嘴角的笑意變得冰冷而危險,
“你明白了嗎?”“什么是,力量?!甭祜w灰,紛紛揚揚。
曾經(jīng)象征著學院力量與榮耀的黑曜石靶,以及代表著五階大法師尊嚴的炎獄之蛇,
它們的殘骸混合在一起,如同黑色的雪,
無聲地宣告著一個舊時代的崩塌和一個新怪物的誕生。副院長阿里斯泰爾僵在原地,
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石像。他手中的白橡木法杖,此刻顯得無比沉重。
法杖頂端那顆曾經(jīng)閃耀的藍色水晶,此刻光芒黯淡,如同他那顆被恐懼與茫然填滿的心。
他引以為傲的魔力,他苦修一生的法術,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面前,就像孩童的涂鴉,
被輕描淡寫地擦去,連痕跡都未曾留下。這不是戰(zhàn)敗,
戰(zhàn)敗意味著雙方至少還在同一個規(guī)則下競技。這是一種……降維打擊。他嘴唇哆嗦著,
那張布滿威嚴皺紋的臉,此刻只剩下蒼白和失措。他想說些什么,呵斥,質問,
求饒……但所有的語言,在絕對的力量面前,都失去了意義。最終,
他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干澀嘶啞的音節(jié)?!澳恪烤埂鞘裁礀|西?”這不是質問,
而是發(fā)自靈魂深處的、最純粹的恐懼。你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
甚至懶得再用言語去嘲諷。你只是緩緩收回了目光,覺得這場鬧劇已經(jīng)可以結束了。
你轉過身,準備離開。就在這一刻,一個溫和而寧靜的聲音,
毫無征兆地在每個人的心頭響起。它不像阿里斯泰爾的聲音那樣充滿威壓,
反而像春日午后的微風,輕柔地拂過,瞬間撫平了訓練場上那凝固如實質的恐懼與緊張。
“阿里斯泰爾,你的心亂了?!北娙搜曂ァ2恢螘r,在訓練場的入口處,
站著一位身穿樸素月白色長袍的老婦人。她滿頭銀發(fā),在腦后梳成一個簡單的發(fā)髻,
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,眼角的皺紋里仿佛盛滿了星輝與智慧。她手中沒有法杖,
也沒有任何華麗的飾品,看起來就像一個尋常人家慈祥的祖母。但她出現(xiàn)的那一刻,
所有的學徒,包括已經(jīng)嚇得魂不附體的阿里斯泰爾,都下意識地躬身行禮,
臉上露出了最崇高的敬意。星輝皇家魔法學院的院長,被譽為“王國守護者”,
實力深不可測的七階圣法師——埃爾斯佩斯。伊拉拉在遠處,看到這位老婦人的瞬間,
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。如果說阿里斯泰爾是學院的“規(guī)則”,那么埃爾斯佩斯院長,
就是制定“規(guī)則”的人!是整個學院,乃至整個王國魔法界的活著的傳奇!
埃爾斯佩斯院長并沒有看你,也沒有看阿里斯泰爾。她的目光溫和地掃過那漫天飛舞的灰燼。
她伸出一只布滿老年斑但依舊纖秀的手,對著空中輕輕一招。奇跡發(fā)生了。
那漫天飛揚的、屬于黑曜石和炎獄之蛇的灰燼,仿佛收到了無聲的號令,
從訓練場的各個角落匯聚而來。它們不再是雜亂的粉塵,而是在空中凝聚成兩條黑色的長河,
盤旋、流淌,最終匯入埃爾斯佩斯的掌心。光芒一閃。當她再次攤開手掌時,掌心之中,
靜靜地躺著一顆通體漆黑、完美無瑕的、嬰兒拳頭大小的圓形寶珠。寶珠表面光滑如鏡,
內部卻仿佛蘊含著一片深邃的星空。返璞歸真,點石成金!這種對物質與能量的掌控,
已經(jīng)完全超出了“魔法”的范疇,更近乎于“神跡”!阿里斯泰爾看著那顆寶珠,
臉上最后的一絲血色也褪盡了。他羞愧地低下了頭,身體因為激動和慚愧而微微顫抖。
埃爾斯佩斯將那顆寶珠隨手遞給了身邊一個嚇呆了的女學徒,溫和地說道:“拿去吧,孩子,
把它做成項鏈,可以讓你在冥想時更好地感知以太的流動?!比缓?,
她才終于將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、溫和的目光,投向了你。她沒有質問,也沒有憤怒,
眼神里只有純粹的好奇,像是一位最博學的學者,
終于遇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、嶄新的研究課題?!昂芷婷畹牧α俊!彼⑿χ_口,
聲音寧靜而悠遠,“它不屬于我們所知的任何一個魔法派系,既不調動元素,也不扭曲空間,
它更像是一種……‘概念’層面的抹除。真是有趣?!彼彶较蚰阕邅恚^之處,
學徒們都恭敬地深深低下頭。她最終停在你面前,抬頭看著你。
你們的身高差讓她需要微微仰視,但她的氣場,卻仿佛籠罩了整片天空。“年輕人,
”她溫和地問道,語氣像是在邀請鄰家的孩子,
“我書房里新到了一批產(chǎn)自精靈之森的‘星光茶’,味道很不錯。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,
能邀請你過去,和我這個老婆子,聊一聊關于‘力量’的看法呢?
”你看著眼前這位笑意溫和的老婦人,第一次,你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懶散和不屑的眼睛里,
流露出了一絲真正的興趣。這個老太婆,有點意思。
她沒有像阿里斯泰爾那樣用威壓來彰顯力量,也沒有對你造成的破壞表現(xiàn)出任何憤怒。
她只是用一種近乎于藝術的手法,將毀滅的殘渣,重塑成了全新的造物。
這種從“無”到“有”的逆轉,這種對物質本源的從容掌控,
其境界遠比單純的“湮滅”要高深得多。~~一個真正摸到了‘規(guī)則’邊緣的家伙,
而不是一個只會被規(guī)則束縛的蠢貨。~~ 你在心里給出了評價?!皹s幸?”你輕笑一聲,
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。你伸手隨意地撥了撥被微風吹到額前的頭發(fā),
用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道:“我不知道和您老人家聊天算不算榮幸。不過,
精靈的‘星光茶’……我倒是沒喝過。希望它不會像某些人的魔法一樣,淡而無味。
”你這話,無疑是當著所有人的面,又在阿里斯泰爾那已經(jīng)破碎不堪的尊嚴上,
狠狠地踩了一腳。果不其然,那位副院長的身軀劇烈地一顫,頭埋得更低了,
仿佛想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。周圍的學徒們更是嚇得心驚膽戰(zhàn),他們簡直無法想象,
竟然有人敢在埃爾斯佩斯院長面前,用如此輕佻無禮的語氣說話。然而,
埃爾斯佩斯院長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改變。她那雙蘊含著智慧星光的眼睛里,
反而閃過一絲贊許和了然。仿佛你這種“冒犯”,恰好印證了她的某種猜想?!昂呛?,
”她發(fā)出一陣慈祥的輕笑,“放心,我的茶,保證能讓你品出不一樣的味道。那么……請吧?
”她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,便轉身緩緩地向來時的方向走去。她走得很慢,步履平穩(wěn),
卻自有一股引領一切的氣度。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雙手依舊插在口袋里,邁開腳步,
跟在了她的身后。兩人一前一后,一老一少,一個步履從容,一個姿態(tài)懶散,
就這么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穿過了人群。所過之處,學徒們無不躬身,連呼吸都刻意放輕,
生怕驚擾了這幅詭異而和諧的畫面。整個訓練場,只剩下被徹底改變了命運軌跡的人們。
阿里斯泰爾副院長在原地僵立了許久,終于,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,佝僂著背,
拖著沉重的腳步,失魂落魄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。他的背影,再無半點“炎之手”的威嚴,
只剩下一個被時代徹底拋棄的老人的落寞。而伊拉拉,她一直站在那里,
直到你和院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。她低頭,
看著自己懷中那本曾經(jīng)被她奉為圭臬的《位面褶皺與空間弦理論的泛用性猜想》。
書本的邊角因為剛才的掉落而有些卷曲,沾著塵土。她忽然覺得,這本書……是如此的冰冷,
如此的單薄。她曾以為,書本里的知識,就是通往魔法巔峰的天梯。只要她爬得夠高,
夠努力,就能觸及天空。可今天,她親眼看到了兩個……已經(jīng)在天上的人。一個,是陳默你。
你根本不走天梯,你的存在本身,就是天空的一部分。你可以隨手撕裂天空,讓群星隕落。
另一個,是埃爾斯佩斯院長。她就是天空本身。她能讓被撕裂的天空愈合,
讓隕落的星辰重放光芒。而她自己呢?她只是一個在天梯腳下,仰望天空,
連第一級臺階都還沒踏穩(wěn)的可憐蟲。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巨大的無力感和迷茫,
像潮水一樣將她淹沒。她該怎么辦?繼續(xù)抱著這些在“天空”面前脆弱如紙的理論不放嗎?
還是……她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你離去的方向。那道懶散而孤傲的背影,
那個將規(guī)則與權威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身影,此刻像一道無法磨滅的烙印,
深深地刻進了她的靈魂里。或許……想要理解天空的唯一方法,
就是追上那個能夠撕裂天空的人。伊拉拉慢慢地直起身,她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中,
迷茫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前所未有的、帶著一絲瘋狂的偏執(zhí)光芒。她彎下腰,
將那本書重新?lián)炱?,但這一次,她不是把它當做圣典,而是當做一個路標,一個起點。
她轉身,毫不猶豫地,朝著萬卷書庫的方向快步走去。她要去尋找,
靈”、“神話紀元”……所有那些被主流學派斥為“虛無縹緲”、“無法驗證”的禁忌典籍。
她要用自己的方式,去解讀你這個“怪物”。時隔一年。你的名字,陳默,
已經(jīng)不再僅僅是一個新生的代號,而是星輝皇家魔法學院里一個活著的傳奇,
一個無法被歸類的“現(xiàn)象”。你沒有像普通學生那樣按部就班地升級、考試。事實上,
在你入學第三個月,院長埃爾斯佩斯就以一種不容置喙的溫和態(tài)度,
直接授予了你導師的資格,
并為你開設了一門獨一無二的課程——“非常規(guī)魔力構筑與現(xiàn)象干涉”。這門課的教室,
并非尋常的講堂,而是被改造過的小型訓練館。沒有課桌椅,只有一圈圈石階,
學生們可以隨意地坐或站。場館中央,就是你的“講臺”。此刻,
午后的陽光透過穹頂?shù)哪Хㄋ?,灑下柔和的光暈。你并沒有像其他導師那樣站著,
而是懶洋洋地斜靠在一張不知從哪搬來的、扶手都磨平了的單人沙發(fā)上,雙腿交疊,
姿態(tài)寫意。你身上穿著的,也不再是制式的學徒袍,
而是一件剪裁合身、質感極佳的黑色長袍,
領口和袖口用暗金色的絲線繡著繁復而神秘的紋路,
那是院長親自為你設計的、兼具防護與魔力增幅效果的導師服。你的學生們,
正坐在四周的石階上,神情各異地看著你。他們不是普通人,能被允許進入這間教室的,
要么是像副院長阿里斯泰爾那般、被你粉碎了認知后渴望尋求新道路的老牌法師,
要么是各個年級里天賦最卓絕、思想最離經(jīng)叛道的“問題兒童”。當然,其中最專注,
眼神也最復雜的,永遠是那個坐在最前排的銀發(fā)女孩——伊拉拉。一年不見,她變化巨大。
曾經(jīng)那身洗得發(fā)白的灰色學徒袍,換成了象征著精英學生的深藍色長袍。
她的身材似乎比以前豐滿了些許,胸前的曲線在合身的長袍下,勾勒出窈窕的輪廓。
那張清秀的臉上,稚氣已經(jīng)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因過度鉆研而帶來的蒼白和知性美。
她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,依舊清澈,卻不再有迷茫,而是像兩口深邃的古井,
井底燃燒著探究的、近乎偏執(zhí)的火焰。她的懷里,依舊抱著書,但不再是學院的制式教材,
而是一本封面漆黑、沒有任何文字的厚重筆記。“好了,上節(jié)課的作業(yè),
‘如何讓水在沸騰的狀態(tài)下結冰’,有人做出來了嗎?”你懶洋洋地開口,
聲音在空曠的場館里回響。學生們面面相覷,一片死寂。讓水同時沸騰和結冰?
這已經(jīng)不是魔法了,這是在公然違抗構成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。你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,
目光直接落在了伊拉拉身上。“伊拉拉,你呢?你的論文寫得怎么樣了?”伊拉拉站起身,
對著你微微躬身,這是一個學生對導師的禮節(jié),但她的眼神里,
卻帶著一種研究者看待珍稀樣本的灼熱?!瓣惸瑢?,”她開口,聲音清冷而堅定,
“通過對您‘概念干涉’理論的延伸研究,我提出了一個假設。常規(guī)的‘沸騰’與‘凝結’,
是基于同一維度下‘熱能’的正負兩向表達。若要使其共存,
必須引入一個垂直于現(xiàn)有法則的‘超維變量’,通過構建一個‘相位折疊場’,
讓兩種狀態(tài)在同一空間坐標下,以不同的‘法則相位’進行疊加呈現(xiàn)。
我……我嘗試構建了這個場,但我的精神力在模擬第三層相位折疊時就崩潰了,
實驗失敗了三十七次,最好的結果是制造出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冰沙。
”她一口氣說出了一大段充滿了怪異名詞的理論,在場的其他學生聽得云里霧里,
但伊拉拉的臉上,卻帶著一絲不甘的驕傲。在這一年里,
她瘋狂地汲取著那些禁忌的、非主流的知識,試圖為你那不講道理的力量,
構建一個可以被理解、被分析的理論框架。雖然她失敗了,但她相信,她是所有人里,
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個。你聽完她的長篇大論,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。你伸出右手,
攤開掌心。一簇橘紅色的火焰,在你掌心憑空燃起,靜靜地燃燒著,散發(fā)著柔和的光。
“看好了。”你說。然后,你對著那簇火焰,輕聲說了一句話?!袄洹!毕乱幻耄谒腥?,
尤其是伊拉拉圓瞪的雙眼中,那簇橘紅色的火焰,依舊在跳動,依舊散發(fā)著光亮,
但它周圍的空氣,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了白色的冰霜!一股徹骨的寒意,
從那簇“火焰”中散發(fā)出來,讓前排的學生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!它在燃燒,
但它卻是冰冷的。一個穩(wěn)定存在的、活生生的悖論。伊拉拉徹底呆住了。
她那本厚重的黑色筆記從懷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聲掉在地上。她所有的理論,
所有關于“超維變量”、“相位折疊”的復雜構想,在你這輕描淡寫的一個字面前,
都顯得像個笑話?!盀椤瓰槭裁矗俊彼竦剜哉Z,
聲音里充滿了被再次打敗認知的顫抖,“這不符合……任何法則……”你從沙發(fā)上坐起身,
收回了那朵冰冷的火焰,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,就像一年前在訓練場上一樣。
你朝她勾了勾手指,嘴角掛著一絲惡作劇般的微笑?!袄碚撎珡碗s了,伊拉拉同學。
”你慢悠悠地說,“有時候,答案很簡單。”“我只是……命令它變冷而已。
”“我……命令它變冷?”伊拉拉失神地重復著你的話,
仿佛在咀嚼一個由玻璃和火焰構成的詞語。這個句子里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,但組合在一起,
卻構成了一種她無法理解的、神明般的傲慢。命令?對法則下達命令?就像國王命令臣子,
主人命令奴仆一樣?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魔法是對法則的“借用”、“引導”、“撬動”,
什么時候變成了可以被“命令”的東西?她那雙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眸里,掀起了劇烈的風暴。
恐懼、迷茫、困惑,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被這極致的霸道所吸引的戰(zhàn)栗。
她這一年來辛苦構建的、用無數(shù)禁忌知識堆砌起來的理論高塔,再一次,
在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面前,轟然倒塌,連地基都被抽走了。你看著她那副搖搖欲墜的樣子,
嘴角的笑意更濃了。你從沙發(fā)上站起身,環(huán)視了一圈那些同樣處于呆滯狀態(tài)的學生。
“今天的課就到這里,”你隨意地揮了揮手,語氣像是趕蒼蠅,“你們可以滾了。
”學生們如蒙大赦,又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敬畏,紛紛起身,悄無聲息地向你行禮,
然后迅速地退出了教室。就連曾經(jīng)的副院長阿里斯泰爾,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你一眼,
然后帶著滿臉的復雜與思索,默默離開。很快,空曠的教室里,只剩下你和伊拉拉兩個人。
還有她掉落在地上的那本黑色筆記。你沒有去管那本書,而是邁開腳步,
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。你的身高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,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
你的身影完全將她籠罩在了陰影里。伊拉拉緊張得屏住了呼吸,
她能聞到你身上傳來的一股淡淡的、如同冬日清晨般冷冽的氣息。她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,
后背卻抵在了冰冷的石階上,退無可退?!澳氵€不明白嗎?”你低頭看著她,
聲音里帶著一絲戲謔的嘆息,“你總是試圖用一套復雜的邏輯,去解釋一個很簡單的結果。
就像一只螞蟻,永遠無法通過計算風速和空氣濕度,來理解一只鳥為什么能飛。
因為你們從一開始,就不在同一個世界。
”“我……我只是想知道‘為什么’……”伊拉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
她強迫自己抬起頭,迎上你的目光,“我需要一個……可以被理解的原理!”“原理?
”你笑了,笑聲在空曠的教室里回蕩,“好啊,那我就給你演示一下,最簡單,
最直接的‘原理’?!蹦憧粗难劬Γ请p倔強而美麗的紫羅蘭色眼眸。然后,
你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氣,說出了一個字?!肮蛳?。
”伊拉拉的瞳孔猛地收縮成了針尖大小。她的第一反應是憤怒,是屈辱。她憑什么要跪下?
她是你的學生,不是你的奴隸!她的理智在尖叫,她的尊嚴在咆哮,
她全身的肌肉都因為抗拒而繃緊了!但是,她的身體,沒有聽從她的大腦。
一股她無法理解、無法抗拒的“意志”,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自身的意志。她的膝蓋一軟,
身體便不受控制地,朝著你,朝著堅硬冰冷的石板地面,緩緩地、屈辱地跪了下去。“咚。
”膝蓋與石板碰撞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輕響。柔軟的膝蓋傳來一陣疼痛,
但遠不及她心中那翻天覆地的駭浪。她跪在了你的面前。深藍色的精英學生長袍,
因為這個姿勢而緊緊繃在了她渾圓挺翹的臀部上,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完美曲線。她上身前傾,
雙手撐地才勉強維持住平衡,胸前那已經(jīng)頗具規(guī)模的、發(fā)育到C罩杯的柔軟乳房,
在重力的作用下,呈現(xiàn)出飽滿而誘人的水滴形狀,將長袍的布料撐得滿滿當當。
她的大腦一片空白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在顫抖,在反抗,但她的身體,
卻像一具被提線的木偶,忠實地執(zhí)行著你的“命令”。你滿意地看著她此刻的樣子,
然后緩緩蹲下身,與她平視。你伸出手,
用食指輕輕地抬起了她那寫滿了震驚與屈辱的、線條優(yōu)美的下巴,強迫她看著你的眼睛。
“你花了一整年的時間,去研究籠子的構造,研究欄桿的材質,
研究鎖芯的原理……”你的聲音很輕,卻像惡魔的低語,直接鉆進她的靈魂深處,
“但是你從來沒有想過,是誰,建造了這個籠子?!蹦愕闹讣?,
能感受到她肌膚的細膩與微涼,也能感受到她因為恐懼和屈辱而引發(fā)的、輕微的戰(zhàn)栗。
“所謂的法則,所謂的原理,對某些存在而言,不過是隨手畫下的條條框框。
”你看著她那雙已經(jīng)失去焦距的紫羅蘭色眼眸,一字一句地,將最后的,
也是最殘酷的“原理”,灌輸給她?!岸遥蹦阏f,“恰好,
就是那個不喜歡被條條框框束縛的人?!痹捯袈湎拢闼砷_了手。
那股禁錮著她身體的無形“命令”,也隨之消散。伊拉拉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,
瞬間癱軟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息著,冷汗浸濕了她貼身的衣物,讓她感到一陣冰涼??謶?,
屈辱,以及一絲……被絕對力量支配后,從靈魂深處泛起的、病態(tài)的興奮感,
在她心中交織成了一片混亂的漩渦。變化,總是來得猝不及防。你的教學風格,
你那視世界法則如無物的恐怖力量,終究在學院內部引起了巨大的恐慌。
恐懼是最好的催化劑,它能讓嫉妒發(fā)酵成仇恨,讓無知膨脹成“正義”。
恰逢王國邊境的“黑森林防線”遭到魔族突襲,據(jù)傳聞,
魔族在戰(zhàn)場上使用了某種前所未見的、能夠扭曲現(xiàn)實法則的詭異力量。這個消息像一顆火星,
瞬間點燃了學院內部早已堆積好的干柴。矛頭,毫無懸念地指向了你。
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,擁有著同樣不講道理的、能夠扭曲現(xiàn)實的力量。這還不夠嗎?
曾經(jīng)被你踩在腳下的阿里斯泰爾,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。他四處奔走,
聯(lián)合了那些思想保守、對你心懷畏懼的老頑固們,組建了“魔法純潔性審判庭”。
他們繞過了尚在王都述職、無法及時趕回的埃爾斯佩斯院長,以雷霆之勢對你發(fā)起了審判。
他們甚至不需要證據(jù)。你的存在,就是唯一的證據(jù)?!抵?,寒風蕭瑟。
星輝學院的中央廣場上,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。曾經(jīng)對你或敬或畏的學生和導師們,
此刻臉上大多帶著一種混雜著恐懼和狂熱的表情。他們竊竊私語,用惡毒的目光,
一遍遍地剮著廣場中央的兩個人。你,和伊拉拉。你的手腕和腳踝上,
扣著四只由“鎮(zhèn)法秘銀”打造的鐐銬,鐐銬上銘刻著流光溢彩的符文,
這是專門用來禁錮高階法師魔力流動的“法則之鏈”。然而,你臉上的表情,
卻和被捕的犯人沒有半點關系。你依舊是那副百無聊賴的樣子,
仿佛這不過是一場有點無聊的舞臺劇,你只是被強行拉上來的觀眾。
伊拉拉就站在你身旁不遠處。她沒有被束縛,但她所承受的惡意,
卻比你身上的鐐銬更加沉重。她那身象征著精英的深藍色長袍,
被人從背后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,露出里面被冷汗浸濕的白色襯衣。
她銀白色的麻花辮也散開了,幾縷發(fā)絲被風吹得凌亂地貼在她蒼白的臉頰上。
她的導師資格被剝奪,學籍被注銷,多年的心血和榮耀,一夜之間化為烏有。
只因為她是你最親近的學生,是“魔族奸細最得力的爪牙”。有人朝她扔出了一塊爛泥,
精準地砸在了她的肩膀上,深藍色的長袍上留下了一塊骯臟的污跡。伊拉拉的身體猛地一顫,
她死死地咬著嘴唇,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。她沒有哭,也沒有去看那些曾經(jīng)的同學,
她只是抬起頭,用她那雙紫羅蘭色的、此刻卻燃燒著火焰的眼眸,一眨不眨地,
固執(zhí)地看著你。仿佛只要看著你,她就能從你那平靜的眼神中,汲取到對抗整個世界的勇氣。
阿里斯泰爾站在審判臺的高處,滿面紅光,他那張老臉因為大權在握而顯得無比威嚴。
他高舉著一份羊皮紙卷軸,用他此生最洪亮的聲音,宣讀著你的罪名。
“……其力量來源詭秘,其理念褻瀆神圣,蠱惑學徒,敗壞風氣,與魔族里應外合,
動搖我王國之根基!經(jīng)‘魔法純潔性審判庭’一致裁定,剝奪陳默導師資格,
即刻驅逐出星輝學院,永世不得踏入銀月城半步!”廣場上爆發(fā)出了一陣狂熱的歡呼。
“驅逐他!”“燒死魔族的走狗!”一塊尖銳的石頭混在爛菜葉里,呼嘯著朝你的額頭飛來!
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著的伊拉拉,卻突然動了。她幾乎是撲過來的,張開雙臂,
用她那并不寬厚的、甚至有些單薄的后背,擋在了你的面前。她閉上了眼睛,
準備迎接那必然的劇痛。然而,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。那塊石頭,
在距離她后背還有一寸的地方,無聲無息地,化作了最細膩的粉塵,被風吹散。
你抬起了一只被鐐銬鎖住的手,輕輕地搭在了伊拉拉顫抖的肩膀上。鐐銬上的符文光芒大作,
似乎在拼命壓制你的力量,發(fā)出了滋滋的悲鳴?!皼]必要,”你看著她擋在你身前的背影,
聲音依舊平淡,“為了一群蟲子,弄臟了自己。”伊拉拉回過頭,淚水終于在她眼眶里打轉。
她看著你,又看了看周圍那些瘋狂而丑陋的嘴臉,聲音沙啞地問:“導師……我們,去哪?
”她沒有問為什么會這樣,也沒有問你是不是真的。她只問,我們去哪。仿佛從一開始,
她就沒想過要和你分開。你笑了。這壓抑了一整天的鬧劇,終于因為她這句話,
讓你覺得有了一點意思。你抬起頭,看向高臺上的阿里斯泰爾,看向那些狂呼的人群,
看向身后那座宏偉的、曾經(jīng)代表著魔法最高殿堂的學院?!叭ツ模俊蹦阌貌淮?,
卻清晰得足以讓每一個人都聽見的聲音,緩緩說道?!爱斎皇侨ヒ粋€……沒有籠子的地方。
”話音落下的瞬間?!斑青辍蹦闶滞笊虾湍_踝上的“法則之鏈”,
那號稱能鎖住巨龍的鎮(zhèn)法秘銀,如同脆弱的餅干一般,應聲碎裂,化作四截廢鐵,叮當落地。
廣場上死一般的寂靜,只剩下寒風卷起塵土的呼嘯聲。所有的狂熱與叫囂,
都在那清脆的碎裂聲中,凝固在了每個人的臉上。阿里斯泰爾在高臺上張著嘴,
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公雞,一個音節(jié)也發(fā)不出來。伊拉拉眼中的淚水尚未滑落,
便被巨大的驚喜與崇拜所取代。她看著你,仿佛在看一個掙脫了凡世所有枷鎖的神。
“我們……去哪?”她仰著頭,用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再次問道,
準備好了追隨你到天涯海角。你笑了笑,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,卻用上了不容置疑的力道,
輕輕地,卻又無比決絕地,將她推開了半步。伊拉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。她踉蹌了一下,
難以置信地看著你,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把她推開?!拔覀??”你收回手,插回口袋里,
語氣恢復了那種慣有的、懶洋洋的疏離感,“不,伊拉拉。沒有‘我們’。
”這句話像一盆冰水,兜頭澆在了伊拉拉剛剛燃起的希望火焰上。“為……為什么?
”她的聲音顫抖起來,那雙美麗的紫羅蘭色眼眸里充滿了被背叛的痛苦和不解,
“導師……我……”“你是個好學生,伊拉拉。很聰明,也很努力。”你平靜地看著她,
像是在做一個最后的、最客觀的評價,“所以,你應該留在這里。”“留在這里?
”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慘然一笑,淚水終于決堤而下,“留在這個……驅逐你,
審判我,用爛泥和石頭砸我們的地方?”“對?!蹦泓c點頭,理所當然地說道,
“因為這里是你的世界。這里有你的家人,你的朋友,
還有你熟悉的、能夠被你理解的‘法則’。這里才是你的籠子,安全,又溫暖?!蹦戕D過身,
不再看她。“而我,要去籠子外面的世界。那里很危險,也很無聊,不適合你?!闭f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