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:斷手與交易繡針戳進指腹。血珠滴在金色鳳羽上。“蘇錦意!你眼睛長在頭頂了?!
”管事的雞毛撣子敲桌?!百F妃娘娘的百鳥裙!把你賣了都賠不起!”幾個繡娘圍過來。
“笨手笨腳!”“肯定是沒睡醒!”“潑桶水給她醒醒神!”刺啦!水傾瀉在繡繃上。
墨綠、金粉暈成一團廢布。管事的臉扭曲:“來人!拖去官府!把手剁了!”粗壯護院撲來。
我往后縮。袖口里,冰冷的銀針滑入指縫?!白∈??!甭曇舨桓撸癖?。所有人都僵住。
玄色錦袍踏過門檻,靴尖沾著暗紅泥點。工匠跪了一地。管事?lián)涔蜻^去:“王、王爺!
這賤婢毀了貢品…”他眼神掃過地上的殘布?!澳〗?,青金石粉遇水則發(fā)腥。
潑的是烏墨魚膽汁。對吧,周管事?”他踢開管事。“做這種事,該剁哪只手?
”管事抖如篩糠。他目光落在我臉上。冰冷,能穿透皮肉?!澳?,跟我走?!笔绦l(wèi)架起我。
周圍都是抽氣聲。繡坊大門在身后合攏。馬車顛簸。王府冷得刺骨。我被推進書房。“砰!
”門關(guān)上。案后,他抬眼?!疤K錦意?!彼畔鹿P。“鎮(zhèn)北侯府的活口。”我僵住。
袖中針蓄勢待發(fā)?!跋胗媚歉襻槡⑽??”他勾起唇角?!白D阏静环€(wěn)?!蔽易?。
膝蓋生疼?!叭眰€王妃?!彼苼硪环莼闀??!耙荒?。我給你報仇的刀,給你翻案的路。
你…”他指了指胸口,“用你的針,替我壓住這里面的東西。每個月。
”我盯著他慘白的嘴唇:“什么毒?仇家是誰?”“寒癥要命。仇家…簽了,
我告訴你第一個名字?!惫P滾到我手邊?!安缓?,現(xiàn)在就去見你那侯府爹娘?!蔽艺耗?。
“名字?!薄爱敵笙唷︶浴!彼讣馇弥涮茨咀烂妫昂??;蛘咚馈!惫P劃下名字。
蘇錦意。力透紙背。第二章:王妃針鋒“聽說了嗎?王爺娶了個繡娘!”“沖喜的吧?
王爺那病…”“噓!活膩了?”紅燭噼啪。鳳冠重得要壓斷脖子。門開了。蕭徹挑起蓋頭。
燭火下,他臉頰沒有一絲血色。他猛地攥住心口,跌坐在我旁邊。冰冷的氣息噴在我頸側(cè),
帶著血腥氣?!搬槨欤 焙韲道飻D出嘶鳴。沒猶豫。銀光一閃,三針刺入他胸前穴道。
位置我熟。他繃緊的脊背松懈。額頭冷汗滴落。他抬眼,瞳孔黑沉:“位置分毫不差。
”“死不了。”我收針。“呵。”他擦去嘴角血沫,靠回榻上,“記住你簽了什么。這命,
吊在你手上?!蓖醺~房先生送來名冊和田莊單子。“娘娘,
這是庫房鑰匙…”我推開:“王爺在京郊的別苑‘風荷苑’,誰在打理?
”賬房愕然:“…薛家表少爺?!薄敖袢掌?,換人。薛家的人,一概不準用。
”我拿起桌上玉貔貅,“這成色不好。換了?!薄翱蛇@是…”“我的話沒用?
”賬房低頭:“是!娘娘!”管家匆匆進來:“娘娘,云裳閣周管事…求見,
給您賠不是…”“告訴他,上次潑我裙子的手還沒接好?讓他滾。”窗外,
云裳閣的周管事灰溜溜地被王府侍衛(wèi)轟走?;乩绒D(zhuǎn)角。薛嵩的女兒薛婉攔住去路,
冷笑:“繡娘飛上枝頭,也還是野雞。”“薛小姐慎言?!蔽夷_步不停。
她猛地伸手推我肩膀。“?。 奔饨蟹炊鴱乃炖锇l(fā)出。
她的手腕被一只蒼白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。蕭徹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,臉色陰沉:“本王的王妃,
也是你能碰的?”薛婉疼得流淚:“王爺…我…”“拖出去?!彼﹂_她,
“別臟了王府的地。”他看著薛婉被拖走,側(cè)頭看我:“第一個名字是薛嵩。
別在他女兒身上耽擱?!钡谌拢簩m宴血光宮宴。絲竹刺耳。我端著杯,
目光掃過那些曾出現(xiàn)在父親靈堂前的臉。工部侍郎之子趙拓突然指著我手腕:“那疤!
鎮(zhèn)北侯府的余孽手腕上都有梅花烙疤!”殿內(nèi)死寂。杯盞落地聲清脆。
所有目光鎖住我手腕上那道淺淡印記。趙拓得意:“蘇家謀逆,余孽該誅!攝政王,
你枕邊人…”“本王的枕邊人是誰,”蕭徹慢條斯理放下金樽,“要你趙公子操心?
”他起身,踱到趙拓面前。趙拓后退一步?!疤K家謀逆?證據(jù)呢?”蕭徹聲音很輕,
“倒是你父親書房那卷夾在《國策》里的密信…要本王拿出來念給陛下聽嗎?
關(guān)于當年糧草被換…”趙拓臉唰地慘白,
癱軟在地:“不…不是我爹…”蕭徹腳尖碾過他的手背?!巴舷氯ァe擾了陛下雅興。
”侍衛(wèi)堵住趙拓的嘴拖走。殿內(nèi)無人敢出聲。我迎著皇帝的目光:“陛下。臣妾有些舊事,
想跟趙老大人、薛老大人…敘敘?!笔种更c過幾個白發(fā)蒼蒼的身影。薛嵩眼皮猛跳。
第四章:銀針釘命寒風呼嘯的刑場。薛嵩和幾個仇家被捆在斷頭樁上?;实塾H自監(jiān)斬,
臉色鐵青。蕭徹立在我身側(cè),貂裘裹著,面白如紙?!拔鐣r三刻!斬!”監(jiān)斬官高呼。
儈子手舉刀?!奥 毖︶运缓?,眼神怨毒盯住我,“蘇錦意!你以為他真護你?!
當年那寒毒…”“嗖!”細微破空聲。一根銀針精準釘入薛嵩喉間啞穴。他瞪大眼睛,
嗬嗬作響?!榜??!笔拸厥栈厥?,指尖捻著另一根針。他看向我,“你要他閉嘴,
還是親口聽他說?”血光沖天。幾顆頭顱滾落。風雪卷著血腥味。人群散去。我轉(zhuǎn)身回馬車。
手腕被冰冷的手抓住。“一年到了?!蔽艺f?!胺椿诹??”蕭徹眼神像深潭,
指腹壓在我脈搏上?!澳愕尼樳€在我心上。我也…中了你的毒。”他咳嗽,
另一只手捂住胸口,身體晃了晃。我抬手,掌心現(xiàn)出三根銀針。他竟低笑:“真扎?
”“疼就忍著,王爺。”他握住我捻針的手,十指緊扣:“…阿錦,疼?!憋L雪里,
銀針寒光微閃。“那就忍一忍?!蔽艺f。第五章:畫中影蕭徹靠在我榻上,呼吸急促。
暖玉針壓住他心口大穴?!把︶宰詈竽蔷湓挘蔽覜]停手,“寒毒和我家有關(guān)?
”他閉著眼:“想套話,加點酬勞。”“替你收尸算不算?”他嘴角扯了下?!笆昵?,
”聲音虛弱,“北境雪崩,封了藥谷。只有你們蘇家的‘暖玉針’能強行開穴,
把藥力送入心脈續(xù)命?!薄袄m(xù)誰的命?”“皇帝的命。”他睜開眼,黑沉沉的眸子鎖住我,
“你父拒絕了。因為那藥方邪門,要以施針者十年陽壽為引。第二天,你父就被指謀逆。
”針尖微頓?!艾F(xiàn)在替你續(xù)命的針法…燒的是我的壽?”寒意順著指尖往上爬。
“燒的是我的。”他忽然抓住我手腕,力氣大得驚人,“薛嵩說的毒,
是皇帝當年硬塞給我的‘酬勞’,跟我體內(nèi)的寒氣斗了十年?!遍T外傳來急報:“王爺!
陛下急召!”第六章:獵場殺機皇家獵場。旌旗獵獵。皇帝在高臺,臉色蠟黃,
眼珠子粘在我身上:“蘇愛卿…哦不,現(xiàn)在該叫王妃了。聽說你針法通神?過來,
替朕看看這老寒腿。”蕭徹擋在我身前半步:“粗陋伎倆,怕傷了陛下。
”“攝政王連這個也要管?”皇帝聲音拔高。九皇子蕭鈺策馬過來,笑容爽朗:“父皇,
今日兒臣獵了頭白鹿!獻給父皇!”他翻身下馬,遞上鹿茸?;实坶_懷:“好!好!攝政王,
陪朕去那邊看看…”蕭鈺與我擦肩,馬鞭“無意”抽在我腳邊,塵土微揚。“王妃小心。
”他低笑,眼神卻冷。密林深處?;实壑艄?,狀似無意:“徹兒,
你的病…這兩年像是好些了?”蕭徹垂眼:“托陛下洪福?!薄笆峭刑K家針法的福吧?
”皇帝突然停下,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蕭徹,“那針法…你說,能不能替朕拔了這痼疾?
當年讓你勸蘇家…”“父皇!”蕭鈺的聲音突兀插進,“有猛虎!”他彎弓搭箭,
直指樹叢——箭矢卻猛地調(diào)轉(zhuǎn)!閃著寒光的箭頭驟然對準蕭徹后心!“小心!”我撲過去。
手腕銀針本能激射!撲哧!針沒入蕭鈺肩膀。他悶哼,箭矢偏了,擦著蕭徹手臂飛過,
釘入樹干!幾乎同時!咻!咻!咻!破空聲從四面八方襲來!是弩箭!目標是蕭徹和皇帝!
“護駕!!”禁軍大亂。蕭徹一把將我按倒,翻滾避開兩支冷箭。他悶哼一聲,
指間寒芒連閃!嗤嗤幾聲,暗處幾聲慘叫。他手臂衣服撕裂,一道血痕滲出來。
蕭鈺捂著肩膀,驚怒咆哮:“蘇錦意!你敢刺傷皇子?!那針有毒!”他臉色開始發(fā)青。
“拿下九皇子!”蕭徹聲音冰冷。禁軍撲向蕭鈺的護衛(wèi),亂戰(zhàn)爆發(fā)?;实垠@魂未定,
被侍衛(wèi)護在中間。蕭徹盯著被按倒在地掙扎的蕭鈺,又看看自己手臂那道傷。“沒毒。
”他彎腰,撿起一支射偏落地的弩箭,箭頭烏黑發(fā)藍,“這才有毒?!彼笞〖龡U,
反手遞到皇帝面前,“父皇的獵場,防衛(wèi)森嚴。這見血封喉的‘烏頭’,
還有剛才九弟那一箭…兒臣要個交代?!被实勰樃S了。第七章:密室囚徒王府地牢,
陰冷刺鼻。蕭鈺被鐵鏈鎖在石壁上,肩膀針眼處發(fā)青腫脹?!敖馑?!”他沖我吼。
“九殿下先說,”我拿起另一根更長的銀針,“誰指使你殺你父皇?又為何對王爺放冷箭?
”“呸!妖婦!你和蕭徹…”銀針精準刺入他手背一處穴道。殺豬般的慘叫響起。
“指使你的人,有沒有告訴你,”我捻著針,“十指連心,但我有七種針法,
能讓人疼到骨髓縫里還不留傷?”他額頭青筋暴跳,冷汗混著血往下淌?!啊艺f!
是父皇!是父皇默許我動的手!”他聲音嘶啞,“他早怕蕭徹功高震主!
蘇家針法能讓蕭徹茍延殘喘!他更怕!他寒毒也等不及了!
他…他還說…你父當年搜刮的藥…”“什么藥?”蕭徹的聲音突然在牢門口響起。
蕭鈺看見他,像見了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