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風(fēng)沙中的初遇我叫李梅熙,大雍朝九品芝麻官一枚,
官職名兒聽著挺威風(fēng)——“西域事務(wù)協(xié)理使”,說白了,就是被派去邊疆養(yǎng)馬的。
朝廷詔書上寫:“深入民情,體察邊務(wù),推廣畜牧技術(shù)。
”我讀完差點(diǎn)一口老血噴在圣旨上——合著我寒窗十年,考中進(jìn)士,
就是為了來教人怎么給羊接生?可圣命難違,我背著包袱,牽著一匹瘦馬,
踏上了通往西域的黃沙路。風(fēng)沙大得離譜,吹得我像個(gè)剛出爐的沙縣小吃煎餃——滿臉焦黑,
頭發(fā)里能篩出三斤沙。我低頭記筆記:“三月十七,晴,風(fēng)如刀割,
疑似有駱駝在我臉上蹭過?!薄拔?!中原來的官兒!你寫什么呢?是不是在罵我們這兒風(fēng)大?
”一個(gè)紅裙少女騎馬從沙塵中沖出,辮子飛得像兩條鞭子,嗓門響得能震塌一座烽火臺。
我抬頭,風(fēng)沙迷眼,只看見一雙亮得嚇人的眼睛,像草原深夜的星?!拔沂菬嵋滥?!
”她翻身下馬,拍我肩膀,“你們中原人不是最講究禮數(shù)嗎?見了姑娘也不行禮?
”我踉蹌后退:“姑娘恕罪,我正忙著記錄‘風(fēng)沙對人體皮膚的侵蝕程度’?!薄肮?/p>
那你該寫——‘風(fēng)沙如熱依娜般熱情,撲面而來,令人無法呼吸’!
”我:“……你這比喻不太吉利?!彼笮?,笑聲比鷹叫還野,比牧歌還自由。從此,
我的邊疆生活正式開啟地獄模式。熱依娜是部落首領(lǐng)的女兒,漢語說得磕磕絆絆,
但問題多得像草原上的草——割不完,還越長越旺。“你們中原女子為啥不能當(dāng)官?
”她一邊幫我整理馬鞍,一邊問?!耙?yàn)椤Y法規(guī)定?!薄岸Y法?誰定的?”“圣人。
”“圣人有養(yǎng)過羊嗎?懂放牧嗎?他會擠奶嗎?”“這……不太會?!薄澳撬ǖ姆?,
管用嗎?”我啞口無言。
她得意地?fù)P起下巴:“我們這兒女人能騎馬、能射箭、能管賬、還能管男人!
上個(gè)月我阿爸偷懶,我罰他掃羊圈三天!”我震驚:“你管首領(lǐng)?”“當(dāng)然!
不然他以為自己是駱駝,想躺就躺?”我笑得差點(diǎn)從馬背上滾下來。日子一天天過,
我教她漢話,她教我騎馬。她學(xué)得極快,不到一個(gè)月,就能背《論語》第一章,
雖然背得像打嗝:“子曰——嗝——學(xué)而時(shí)習(xí)之,不亦說乎——嗝——有朋自遠(yuǎn)方來,
不亦樂乎——嗝!”我:“你是不是剛吃完發(fā)酵奶疙瘩?”她抹嘴:“對啊,助記。
”我:“那你背《詩經(jīng)》會不會吐奶?”她瞪我:“你才吐奶!你全家都吐奶!”可她認(rèn)真。
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字,寫得手酸也不停?!拔乙?dāng)女官!”她某天突然宣布,
“我要出使中原,穿官服,坐轎子,讓你們皇帝封我‘天下第一才女’!
”我笑:“那得先考科舉?!薄澳銈兛婆e考什么?”“四書五經(jīng),策論,詩賦。
”她沉思片刻:“那我先考個(gè)‘?dāng)D奶技術(shù)與草原的草怎么長’的策論題,怎么樣?
”我拍案叫絕:“這題出得好!比我們那‘論仁政之本’有意思多了。
”我們常在夜里看星星。草原的夜,黑得純粹,星子多得像撒了一地的碎銀。她躺在草地上,
指著天:“李梅熙,你們中原的星星,是不是也這么亮?”“差不多,但城里煙塵多,
星星都羞得不敢露臉?!彼Γ骸澳悄銈?nèi)艘不畹镁兄?jǐn)吧?”我點(diǎn)頭:“走路要低頭,
說話要輕聲,連笑都不能露齒。”“那多累??!”她翻個(gè)身,直勾勾看著我,
“你們中原男子,長得是白,也俊,就是太瘦,風(fēng)一吹就倒?!蔽遥骸啊艺驹谶@兒呢。
”她上下打量我:“你嘛……勉強(qiáng)能扛兩袋麥子。”我:“謝謝,我感動得想哭。
”她忽然安靜下來,輕聲說:“你說,我真能去中原當(dāng)官嗎?”我看著她明亮的眼睛,
認(rèn)真道:“能。只要你敢想,沒人能攔你。”她笑了,像春天的雪水化開草原。
2 綠洲迷情風(fēng)沙在遠(yuǎn)處翻滾,昆侖的雪峰映著夕陽,像披上了一層金紗。
我正蹲在綠洲邊記畜牧筆記:“三月廿一,晴,綠洲水質(zhì)清澈,適宜牛羊飲水,蘆葦茂盛,
偶有水鳥棲息……”“李梅熙!”熱依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像一串清脆的鈴鐺,
“你又在寫那些無聊的東西!”我回頭,她站在水邊,紅裙被風(fēng)輕輕掀起,辮子松了幾縷,
垂在肩頭,笑得像只偷到奶酪的狐貍。“這不無聊,這是公務(wù)?!蔽液仙蟽宰??!肮珓?wù)?
那你知不知道,這片綠洲有個(gè)傳說?”“什么傳說?”“說這里的水是昆侖女神的眼淚,
誰要是跳進(jìn)去游泳,就會被賜予最熾熱的愛情?!蔽亦托Γ骸膀_三歲小孩呢。
”她歪頭:“你不信?”“不信?!薄澳恰彼鋈粵_上來,一把搶走我的筆記,
“那你下來拿!”“熱依扎!還給我!”她已退到淺水處,裙角沾水,笑意更濃:“來啊,
不來我就把你的‘公務(wù)’扔水里!”我氣急,脫鞋下水去追。水清涼,沒過腳踝,小腿,
膝蓋……我撲過去搶,她靈巧一閃,我腳下一滑,“撲通”摔進(jìn)水里,渾身濕透。她大笑,
笑聲在綠洲回蕩,驚起一群水鳥。我從水里冒出頭,狼狽抹臉:“你——!”話未說完,
我愣住了。她站在齊腰深的水中,紅裙?jié)裢?,緊緊貼在身上,
勾勒出曼妙的曲線——如山巒起伏的肩背,纖細(xì)卻有力的腰肢,修長緊致的腿。水波蕩漾,
陽光穿過薄紗般的濕衣,映出她肌膚的輪廓,像一幅被風(fēng)掀開的畫卷,美得令人窒息。
我呼吸一滯,心跳如鼓。她察覺我的目光,不躲不避,反而轉(zhuǎn)過身,緩緩撩起長發(fā),
露出后頸與脊背的線條,像一匹優(yōu)雅的母豹?!翱磯蛄藛??”她輕聲問,聲音帶著笑意,
卻像火種。我喉嚨發(fā)干:“你……你這是故意的?!薄爱?dāng)然。”她走近,水波輕蕩,
“你整天板著臉寫公文,像個(gè)木頭。我得讓你知道,自己還是個(gè)男人?!蔽液笸耍?/p>
卻被水底的石頭絆住,一屁股坐進(jìn)水里。她趁機(jī)跨坐上來,騎在我腰上,濕發(fā)垂落,
拂在我臉上?!盁嵋涝瓌e……這是野外……”“怕什么?”她俯身,唇幾乎貼上我的耳,
“昆侖的神明都在看星星,沒空管我們?!蔽覝喩戆l(fā)燙,理智在崩塌。
我曾見過中原女子的含蓄,青梅竹馬的溫馨,
高門閨秀的矜持……可她們從不會這樣直白地靠近,這樣大膽地誘惑。而熱依扎不同。
她像風(fēng),像火,像草原上最自由的鷹。她不需要誰允許,她只聽從自己的心。
“你……不怕嗎?”我聲音發(fā)顫?!芭率裁??”她笑,“怕懷孕?那正好,
讓我生個(gè)會背《論語》的娃?!薄芭隆蝗丝匆姟薄翱匆娋涂匆?!
”她一把扯開濕透的衣襟,露出雪白的肩,“讓他們知道,李梅熙不是只會寫公文的書呆子!
”我再也忍不住。多日的壓抑,對她的傾慕,對她灑脫的向往,如洪水決堤。
我猛地將她摟入懷中,狠狠吻上她的唇。她悶哼一聲,隨即回應(yīng),舌齒交纏,如烈火燎原。
水波蕩漾,蘆葦輕搖。我顫抖著手,撫過她的背,她的腰,她的腿——每一寸肌膚都滾燙,
像被陽光曬透的玉石。她咬我脖子:“脫……都脫了……”我手忙腳亂解她衣帶,
她則扯開我的外衫,扔進(jìn)水里,隨波漂走。我們赤裸相貼,水波溫柔地包裹著我們,
像天地間最私密的帷帳。她跨坐在我身上,緩緩——“啊……”她輕吟,眉頭微蹙,
隨即舒展,像一朵在夜中綻放的花。我抱著她,不敢動,生怕驚擾這一刻的神圣。
她卻主動起伏,水花四濺,聲音與風(fēng)聲交織?!翱次摇彼ブ业氖郑丛谒厍?,
“這是你的……一直都是。”我眼眶發(fā)熱,用力抱緊她,隨著她的節(jié)奏,沉入愛的深淵。
夕陽西沉,星光初現(xiàn)。我們躺在岸邊的草地上,蓋著半干的衣袍,她靠在我懷里,
發(fā)絲貼著我胸口。“李梅熙,”她輕聲問,“你說……我們會一直這樣嗎?
”我撫著她的發(fā):“會。哪怕回了中原,我也要帶你去看海,去江南,去所有有水的地方。
”她笑:“那下次,我騙你去溫泉?!蔽夷笏槪骸澳氵€敢騙?”“騙你一輩子。
”她翻身壓住我,“而且——你每次都會上當(dāng)?!币癸L(fēng)拂過綠洲,水波輕響,
仿佛在為我們的愛低語。3 離別與重逢可快樂的日子總有盡頭。三個(gè)月后,
長安來信:李梅熙,邊疆畜牧點(diǎn)成效顯著,即日調(diào)回述職。我拿著信,站在驛站門口,
風(fēng)沙吹得我像個(gè)被退學(xué)的學(xué)生。熱依娜正在教我擠羊奶,見我回來臉色不對,問:“怎么了?
”“我要走了?!彼忠欢?,羊“咩”了一聲,奶擠到了鞋上?!白撸炕刂性??”我點(diǎn)頭。
她沉默很久,然后突然笑:“哦,那挺好。你回去告訴你們皇帝,
西域女子比中原女子能干多了,讓他多派女官來交流?!蔽艺f:“可中原沒有女官。
”“那就讓他開個(gè)先例!就說——‘大雍李梅熙,攜西域奇女子熱依娜,共倡男女同治’!
”我看著她,心像被馬蹄踩過。她轉(zhuǎn)身去喂馬,背影挺得筆直,像草原上不倒的旗。
臨行那天,她沒來送我。我坐在馬車上,望著驛站門口,風(fēng)沙依舊,卻少了那抹紅裙。
車夫說:“姑娘一早就去放羊了,說今天牧場忙?!蔽抑浪诙阄??;氐介L安,
我成了“邊疆畜牧變革先鋒”,被賞了二十兩銀子,升了半級,還被安排相親。
媒人說:“李大人,這位是兵部侍郎的女兒,知書達(dá)理,三從四德,繡花一絕。
”我看著那姑娘低著頭,手指絞著帕子,像只被關(guān)在籠里的鳥。我忽然問:“你會騎馬嗎?
”媒人一愣:“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怎會騎馬?”我起身:“那不好意思,
我得去喂馬了?!睗M堂嘩然。我真去馬廄了。長安的馬又肥又懶,走兩步就喘,
像我前任上司。我想起熱依娜教我騎馬時(shí)說的話:“馬不是牲口,是朋友。你對它兇,
它就踢你;你對它好,它能帶你飛?!蔽颐R脖子,小聲說:“我也想飛?!卑肽旰螅?/p>
邊疆傳來消息:熱依娜帶領(lǐng)部落改良牧場,推廣中原農(nóng)耕技術(shù),
被西域諸部推舉為“草原女賢者。我捧著邸報(bào),指尖微微發(fā)抖。“草原女賢者”四個(gè)字,
像火炭烙在紙上,燙得我眼睛發(fā)酸。
她真的做到了——在沒有科舉、沒有官學(xué)、沒有先例的西域,硬生生闖出一條路。而我呢?
每天在長安的官衙里抄抄寫寫,像只困在籠中的麻雀,連飛都飛不高。又一個(gè)月,
朝廷來令:西域諸部遣使入朝,共商茶馬互市,使團(tuán)首領(lǐng)——熱依娜。我手一抖,茶杯翻倒,
茶水浸透了公文。同僚驚呼:“李大人!這是兵部急件!”我盯著那幾個(gè)字,
喃喃:“她要來了?!睕]人聽清我說什么,只當(dāng)我是被燙著了。
可我的心早就飛出了長安城墻,奔向那片風(fēng)吹草低的草原。七日后,使團(tuán)抵達(dá)。
我站在城門口迎賓隊(duì)伍里,官服筆挺,腰板僵直,像根剛從地里拔出來的蘿卜。
馬蹄聲由遠(yuǎn)及近,黃沙卷著紅裙,她騎在馬上,辮子扎得高高的,腰間掛著彎刀,
背后是西域的旗。她一眼就看見我。嘴角一揚(yáng),翻身下馬,大步走來。不等我行禮,
她張開雙臂——“抱一下!中原規(guī)矩多,我先抱為敬!”我猝不及防,被她狠狠摟進(jìn)懷里,
鼻尖撞上她肩頭,聞到熟悉的奶香與陽光曬過的羊毛味。全場嘩然。
禮部官員臉色發(fā)青:“這……這成何體統(tǒng)!”我卻笑了,笑得眼眶發(fā)熱。原來被人抱著,
是這么踏實(shí)的事。她在中原住了下來,住在使館驛館,卻天天往我衙門跑?!袄蠲肺酰?/p>
你們這牛羊怎么都關(guān)著養(yǎng)?不放牧的羊能香嗎?”“李梅熙!你們女子真的不能出門?
那她們怎么談戀愛?”“李梅熙!你上司那個(gè)胖子,是不是偷吃公款?他肚子比駱駝還鼓!
”我捂她嘴:“噓!這是朝廷命官!”她眨眨眼:“那我告他。”我:“……你真告?
”她:“告!讓他請我吃羊肉!”她成了長安最出名的“野蠻女使”,
卻也是最受百姓歡迎的——因?yàn)樗蠓?、直率、會講笑話,還當(dāng)街教姑娘們騎馬。
長安的閨秀們偷偷跑去看她,說:“熱依娜姑娘真瀟灑,說話大聲,走路帶風(fēng),
還能自己挑夫婿!”而我,又一次被安排相親。這次是戶部尚書的侄女,據(jù)說“溫婉賢淑,
精通女紅”。媒人笑瞇瞇:“李大人,這次可不能再推了,尚書大人親自點(diǎn)頭的。
”我端起茶:“抱歉,我心有所屬。”媒人一愣:“誰?
”我望向窗外——熱依娜正騎著我的馬在街上狂奔,邊跑邊喊:“李梅熙!你馬瘦了!
再不管它,我把它牽走!”我微笑:“就是那個(gè)要把我馬牽走的人。”媒人當(dāng)場暈厥。
第三日,我收到一封信,西域口音的漢文,字跡歪歪扭扭:“吾女熱依娜,速歸?;槭乱讯?,
東疆王子求親,賜金三千,馬五百匹。父字?!蔽倚念^一緊,忙去找她。她在驛館后院,
正蹲在地上寫回信,咬著筆桿,眉頭皺得像打結(jié)的韁繩。我輕聲問:“你父汗讓你回去成親?
”她頭也不抬:“嗯?!薄澳悄恪蛩慊厝??”她猛地抬頭,
眼睛亮得嚇人:“我寫的是——‘父汗,
東疆王子若能擠得動羊奶、背得下《論語》、還會唱《關(guān)雎》,再來說親。否則,恕不接待。
’”我愣住,隨即大笑。她也笑,笑完卻撲過來抱住我,腦袋擱在我肩上:“我不走。
我要留在中原,嫁給你?!蔽医┳。骸啊阏f什么?”“我說——我要嫁給你!
你教我漢話,我教你騎馬,你寫公文,我?guī)湍懔R上司!咱們開個(gè)牧場,生倆娃,一個(gè)學(xué)養(yǎng)馬,
一個(gè)學(xué)當(dāng)官!
”我聲音發(fā)顫:“可你是部落首領(lǐng)的女兒……你是‘草原女賢者’……你該回你的草原。
”她抬頭,直視我:“草原再大,沒有你在,也只是風(fēng)沙。而你在這里,我就愿意留下。
”我眼眶發(fā)熱,終于伸手,將她緊緊摟住。風(fēng)從窗外吹來,卷起她未干的信紙,
上面還畫了個(gè)歪歪扭扭的笑臉。從那天起,她更頻繁地來抱我。早晨上衙,
她從背后撲上來:“早安!今天我要監(jiān)督你吃早茶!”午時(shí)在街角,
她跳下馬摟住我:“李梅熙!我剛學(xué)會包餃子,晚上來吃!”傍晚,
她騎馬在校場等我:“走!去看星星!長安的星星雖然小,但有你在我就不嫌棄!
”禮部官員氣得跳腳:“成何體統(tǒng)!外交使節(jié)竟與我朝官員私相授受!
”她叉腰:“授受怎么了?我授他溫暖,受他真心,清清白白!”我低頭笑,
任她牽著我的手走在長安街頭。百姓們指指點(diǎn)點(diǎn),卻都笑著說:“瞧,那不是熱依娜姑娘嗎?
真敢愛敢恨!”她父親又來信,語氣嚴(yán)厲:“若不歸,斷親?!彼赐辏c(diǎn)燃了信,
火光照亮她堅(jiān)定的臉。“我不怕斷親。我有新的家了?!彼业氖?,“你就是我的家。
”冬至那天,她帶我去了城外的綠洲——長安近郊一處仿西域風(fēng)格的園林。湖水如鏡,
映著殘雪與晚霞。她忽然單膝跪地,掏出一塊羊肉干,認(rèn)真道:“李梅熙,
我用草原最高的禮儀向你求婚——這是我親手風(fēng)干的羊腿,代表我的心,硬但有味。
你若答應(yīng),就咬一口?!蔽铱扌Σ坏茫骸斑@算什么儀式?”“我們那兒,
最珍貴的禮物就是食物。你吃了,就是接受我。”我低頭,咬了一口。咸,韌,卻滿口生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