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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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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縮在墻角。衣領(lǐng)突然勒緊。勒得我差點斷氣。“找到你了。”背后那人輕笑。

溫?zé)岷粑鼑娫谖液箢i絨毛上。我渾身僵住,汗毛倒豎。

一只手精準地捏住了我頭頂那對毛茸茸、軟乎乎、拼命想藏進頭發(fā)里的東西。“嘖,

”那聲音帶著點玩味的滿足,“終于摸到了。”是墨臨仙尊。

整個青云宗最冷、最高、最沒人敢直視的那位?,F(xiàn)在,他正揪著我的兔耳朵。我,樊錦,

一個剛混進青云宗外門、只想安靜茍著的小透明。唯一的秘密,

就是這對該死的、情緒激動或者受到驚嚇就會“噗”一下冒出來的兔耳朵。

平時裹頭巾裹得死緊。剛才被一只突然竄出來的巨型靈鼠嚇破了膽,耳朵自己蹦出來了。

好死不死,撞上這位祖宗。他手指冰涼,捻著我耳朵尖最敏感的那撮絨毛。力道不輕不重,

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探究。我頭皮發(fā)麻,腿肚子轉(zhuǎn)筋。“仙……仙尊饒命!

”我聲音抖得不成調(diào),脖子梗著,一動不敢動。耳朵在他指尖不受控制地顫?!梆埫??

”他聲音懶洋洋的,像雪山上吹過的風(fēng),又冷又清,“本尊何時說要你的命?

”他手指又揉了一下。我差點軟倒?!爸皇牵彼D了頓,似乎在享受指尖的觸感,

“這雙耳朵,甚是有趣?!睆哪翘炱穑业娜兆訌氐鬃兞颂?。墨臨仙尊,

中千年冰山臉、眼神能凍死元嬰期修士、靠近他三丈之內(nèi)就會被無形威壓碾成渣的頂級存在,

他好像……對我這對兔耳朵上癮了。我成了他的專屬“小廝”。名義上,

是負責(zé)整理他云渺峰頂那座冷冰冰的仙宮書房。實際上,就是個人形兔耳抱枕?!胺\。

”清冷的聲音從書案后傳來。我正踮著腳,

費勁巴拉地用雞毛撣子掃一個比我人還高的青玉花瓶?;ㄆ抗鉂嵢珑R,映出我苦大仇深的臉。

“在!”我立刻轉(zhuǎn)身,后背挺得筆直,頭皮一陣發(fā)緊。預(yù)感不妙。墨臨仙尊一身雪白道袍,

纖塵不染,正執(zhí)筆批閱著什么卷宗。他眼皮都沒抬,只伸出兩根修長如玉的手指,

對著我勾了勾。“過來?!蔽夷ツゲ洳渑策^去,離他書案三步遠停下。安全距離。

他這才抬眼。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掃過來,沒什么情緒,卻讓我心里咯噔一下?!敖c。

”他言簡意賅。我又挪了一小步。他似乎有點不耐煩,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輕輕一叩。

無形的壓力兜頭罩下。我認命地又往前蹭了一步,幾乎挨到了書案邊緣。他放下筆,

身體微微前傾。一股清冽如松雪的氣息瞬間包圍了我。然后,那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,

極其自然地抬起,目標明確地探向我頭頂。我下意識想縮脖子?!皠e動?!彼曇舨桓撸?/p>

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冰涼的手指準確無誤地覆上我毛茸茸的耳朵根部,輕輕揉了揉,

又順著耳廓的弧度,一路慢條斯理地捋到敏感的耳朵尖尖?!啊蔽覝喩斫┯驳孟駢K石頭,

臉上火燒火燎。心里瘋狂咆哮:仙尊!您的威嚴呢!您的冷傲呢!您這樣擼兔子真的合適嗎?

!他垂著眼,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神情專注得仿佛在研究什么上古秘術(shù)。

指尖的動作卻帶著一種……近乎貪婪的流連。揉捏。把玩。捻著那點絨毛。我忍無可忍,

耳朵“噌”一下,在他手里彈了彈,試圖表達抗議。他動作一頓,抬眼,

黑眸里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……笑意?“生氣了?

”他指尖故意刮了下我耳廓內(nèi)側(cè)最癢的地方。“沒……沒有!”我差點跳起來,

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,“仙尊您……您繼續(xù)批閱卷宗要緊!弟子……弟子還得去打掃!”“不急。

”他收回手,指尖似乎意猶未盡地捻了捻,“這書房,甚好。”目光掃過我通紅的耳朵,

補充道,“比玉清殿有趣得多。”玉清殿是他處理宗門大事的地方。我無語凝噎。

敢情我這對耳朵,成了仙尊大人的解壓神器?這“解壓神器”的日子,水深火熱。

墨臨仙尊擼我耳朵,不分場合,不看時辰,全憑他老人家心情。有時是在書房。

他批閱那些堆積如山的宗門事務(wù),眉頭微蹙時,手一伸,我的耳朵就遭殃。仿佛揉一揉,

就能撫平他眉心的褶皺。有時是在他打坐調(diào)息的靜室外。

我抱著掃帚裝模作樣地掃著永遠掃不干凈的玉階,他門一開,目光精準定位,手就過來了。

仿佛剛經(jīng)歷一場深度冥想,急需毛茸茸的慰藉。最離譜的一次,是在宗門大比的高臺上。

我作為最低等的雜役弟子,混在一大群外門弟子里,縮在觀戰(zhàn)席最角落,努力降低存在感。

臺上劍氣縱橫,打得那叫一個精彩絕倫,元嬰長老們都看得頻頻點頭。墨臨仙尊作為裁決者,

高坐主位,一身氣勢凜然不可侵犯。然后,他像是感應(yīng)到了什么,視線穿透層層疊疊的人群,

準確無誤地落在我這個犄角旮旯。隔著老遠,他那眼神,平靜無波。

但我頭頂?shù)亩洹班А币幌?,自己就立起來了。危險雷達瘋狂報警!果然,下一瞬,

一道溫和卻不容抗拒的靈力傳音直接鉆進我耳朵:“過來。”我頭皮炸開。眾目睽睽之下?

高臺之上?仙尊旁邊?我瘋狂搖頭,用眼神哀求:仙尊!使不得?。∷⑽⑻裘?。

指尖在寬大的袍袖下,極其隱蔽地……又對我勾了勾。無形的威壓像一張網(wǎng),悄悄罩住了我。

我旁邊的弟子毫無所覺,我卻感覺呼吸都困難了。我認命。

頂著無數(shù)道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(主要是好奇我怎么有資格被召喚),像個赴死的囚徒,

手腳僵硬地穿過人群,一步步挪上高臺。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
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我身上,

尤其是那對努力想縮回去卻因為緊張而抖得更厲害的兔耳朵。終于蹭到他巨大的座椅旁邊。

他端坐著,目視前方激烈的比斗,仿佛根本沒注意到我的到來。我剛松了口氣。

一只冰涼的手,極其自然地、旁若無人地、從寬大的袍袖下伸過來,精準地搭在了我頭頂,

然后……開始嫻熟地揉捏我的耳朵!“?。?!”我血液瞬間沖上頭頂,整個人石化當場。

耳朵在他手里燙得像要燒起來。臺下是震天的喝彩和劍氣破空聲。

臺上幾位長老正為臺上的比斗爭論。沒人注意到主座這邊,威嚴如神祇的墨臨仙尊,

袖袍微動,正在專心致志地……擼兔子耳朵。只有我,像個被架在火上烤的兔子,羞憤欲死。

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完了,我的清譽!我的低調(diào)!全完了!他似乎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,

指尖的力道放輕了些,帶著點安撫的意味,甚至還用指腹蹭了蹭耳根最柔軟的地方。

可這安撫,更讓我想原地消失!“專心看?!彼謇涞穆曇魝鱽?,視線依舊落在比斗臺上,

仿佛剛才那極其變態(tài)的舉動不是他做的。我欲哭無淚??矗靠词裁纯?!

我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!云渺峰頂?shù)娜兆?,就在仙尊大人日?fù)一日的“rua耳朵”中,

雞飛狗跳地過著。我的耳朵,儼然成了仙尊專屬的“情緒穩(wěn)定器”和“解壓玩具”。

我敢怒不敢言,只能默默祈禱這位祖宗哪天突然失去興趣。直到那次宗門任務(wù)。

宗門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處新現(xiàn)世的上古遺跡,據(jù)探查,外圍禁制不算太強,適合弟子歷練。

內(nèi)門精英弟子組隊前往,需要一些外門弟子負責(zé)后勤和外圍警戒。

我這種“仙尊眼前掛了號”的,自然“榮幸”地被管事點名塞進了后勤隊。臨行前,

我去仙宮書房“述職”——其實就是去給耳朵做最后一次“保養(yǎng)”。

墨臨仙尊難得沒在批卷宗,而是站在窗邊,望著云海翻騰。陽光勾勒出他挺拔清冷的側(cè)影,

像一尊完美的玉雕。“仙尊,弟子明日隨隊去黑風(fēng)澗遺跡?!蔽倚÷晠R報。他轉(zhuǎn)過身,

目光落在我頭頂。我下意識地捂了捂頭巾。他走過來,沒說話,只是伸出手。

我已經(jīng)形成了條件反射,認命地微微低頭,讓他能輕松夠到耳朵的位置。

冰涼的手指熟門熟路地探入發(fā)間,揉捏著那對毛茸茸。力道比平時似乎重了一點點。

“黑風(fēng)澗,”他開口,聲音聽不出情緒,“外圍雖無大險,亦不可掉以輕心?!薄暗茏又斢洝?/p>

”我悶聲回答,心里嘀咕,我就是個搬東西打雜的,能有什么險?他手指停住,

在我耳尖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,帶著點警告的意味:“耳朵藏好?!蔽叶湟欢?,

趕緊點頭:“是!”他收回手,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我耳朵的溫度。他背過身,重新看向窗外,

只留給我一個拒人千里的背影?!叭グ??!蔽胰缑纱笊?,趕緊溜了。心里卻有點犯嘀咕,

仙尊今天……好像有點怪?錯覺吧。黑風(fēng)澗,名不虛傳。巨大的裂隙深不見底,

常年黑霧彌漫,風(fēng)聲嗚咽如同鬼哭。遺跡就在裂隙深處一處相對平緩的平臺上。

我們后勤隊駐扎在平臺最外圍,

負責(zé)接收、整理前面精英弟子們探索帶出來的各種殘破法器、礦石、玉簡碎片之類的東西。

工作枯燥又累人,還總被冷風(fēng)吹。帶隊的李師兄是個筑基后期,為人還算和善,但要求嚴格。

他看我瘦小,沒派我去做最重的搬運,讓我負責(zé)清點和初步分類。幾天下來,一切還算順利。

除了夜里風(fēng)聲太大有點瘆人,伙食難吃得要命,倒也沒什么。變故發(fā)生在第五天深夜。

營地中央那堆最大的篝火,負責(zé)守夜的弟子突然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驚呼,隨即沒了聲息。

緊接著,一股極其陰冷、粘稠的氣息,如同墨汁滴入清水,瞬間彌漫開來。

營地邊緣的防御法陣光幕劇烈閃爍了幾下,“?!币宦曒p響,竟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!

“敵襲!戒備!”李師兄的爆喝聲在死寂的夜里炸響。所有人都被驚醒了?;靵y瞬間爆發(fā)。

濃得化不開的黑霧從裂隙深處瘋狂涌出,迅速吞噬著火光和視線。霧氣中,

傳來令人牙酸的“窸窸窣窣”聲,像是無數(shù)細足在巖石上刮擦?!笆俏g骨霧瘴!

還有霧隱魔蛛!”有人驚恐地大喊。蝕骨霧瘴!沾上一點,皮肉消融!霧隱魔蛛!劇毒,

隱匿在霧中,快如鬼魅!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。后勤弟子大多修為低微,哪里見過這種陣仗。

慘叫聲、法術(shù)爆裂聲、兵器碰撞聲瞬間響成一片。“結(jié)陣!向我靠攏!

”李師兄的聲音帶著焦急,一道明亮的劍光劈開濃霧,暫時清出一小片空地。

我離營地中心有點距離,正和幾個同樣負責(zé)清點的弟子在一起。黑霧涌來的瞬間,

刺骨的陰寒就鉆透了衣物,我渾身汗毛倒豎,頭頂一緊——完了!耳朵要出來了!

我死死捂住頭,拼命壓制那股想要冒頭的沖動??謶窒癖涞纳撸p繞住心臟?!鞍 ?!

”旁邊一個女弟子突然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。

只見一只拳頭大小、渾身漆黑、長滿絨毛的魔蛛不知何時爬上了她的肩膀,

尖銳的口器正狠狠扎進她的脖頸!黑氣瞬間蔓延上她的臉頰!

“救……”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,身體就軟倒下去,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。

“跑啊!”不知誰喊了一聲,剩下幾個人魂飛魄散,拔腿就朝李師兄劍光的方向沖去。

我也嚇懵了,跟著就跑。但黑霧太濃,幾步就失去了方向。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,

我重重摔倒在地。手掌擦在粗糙的巖石上,火辣辣的疼。更可怕的是,

那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,濃霧中,無數(shù)窸窣聲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!

極度的恐懼沖垮了理智。我死死捂著頭的手,再也壓不住。“噗嗤。”頭頂一松,

兩只毛茸茸、雪白的兔耳朵,在濃得化不開的死亡黑霧中,無比醒目地、直挺挺地豎了起來!

完了!我絕望地閉上眼睛。這下死定了!不僅要被魔蛛啃,死前還要社死一次!然而,

預(yù)想中被撕咬的劇痛沒有傳來。那些逼近的窸窣聲,在離我?guī)撞竭h的地方,

詭異地……停住了。我顫抖著睜開眼。濃稠的黑霧在我身邊翻滾涌動,

卻像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,在我身周一尺之外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真空地帶!

幾只試圖沖進來的霧隱魔蛛,剛碰到那個無形的邊界,就像撞上了烙鐵,“嗤啦”一聲輕響,

冒出一股黑煙,抽搐著掉在地上不動了。我愣住了,呆呆地看著自己豎起的兔耳朵。

怎么回事?耳朵……在發(fā)光?不是耀眼的光,而是一種極其柔和的、乳白色的微光,

像一層薄薄的月暈,從耳朵根部散發(fā)出來,恰好籠罩住我周身一尺的范圍。

那些致命的蝕骨霧瘴和兇殘的魔蛛,似乎極其畏懼這微弱的白光,在邊緣焦躁地徘徊,

發(fā)出威脅的嘶嘶聲,卻不敢越雷池一步。我成了這片死亡黑霧中,

唯一一個亮著“燈”的安全孤島。震驚過后,是劫后余生的狂喜!我的耳朵!

我的兔耳朵居然能辟邪?!這個認知讓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。什么社死!命才是最重要的!

“樊錦!樊錦你在哪!”李師兄焦急的聲音穿透霧氣傳來,伴隨著激烈的打斗聲?!袄顜熜郑?/p>

我在這邊!”我趕緊扯著嗓子喊,同時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,

讓耳朵發(fā)出的白光盡量照得更遠一點,“跟著光走!”那團在濃墨中異常醒目的柔和白光,

成了混亂戰(zhàn)場中最顯眼的路標?!澳枪狻欠\?”有人驚呼?!笆撬?!快!朝亮光靠攏!

”李師兄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。很快,幾道狼狽的身影循著光沖進了我的“安全區(qū)”。

是李師兄和另外幾個被沖散的弟子,個個帶傷,臉色慘白。一進入白光的范圍,

那些附骨之疽般的陰冷感和魔蛛的嘶嘶聲瞬間遠離。他們大口喘著氣,驚魂未定地看著我,

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頭頂那對散發(fā)著救贖光芒的……兔耳朵上。

“樊師妹……你……”李師兄看著我的耳朵,又看看周圍被驅(qū)散的黑霧,表情像見了鬼。

我尷尬得腳趾摳地,耳朵尖不受控制地抖了抖,白光也跟著晃了晃?!翱?,”我硬著頭皮,

“好像……有點用?”何止有點用!簡直是救命稻草!“太好了!”一個受傷的弟子激動道,

“樊師妹,全靠你了!”“對!跟著樊師妹!她的光能驅(qū)邪!

”我瞬間成了這支殘兵小隊的精神支柱。我小心翼翼地移動,努力擴大白光的覆蓋范圍,

帶著他們艱難地向營地中心靠攏,沿途又救下了幾個被困的弟子。我的“兔耳探照燈”,

在這片絕望的死亡之霧中,硬生生開辟出了一條生路。

當我們終于和李師兄組織的防御圈匯合時,我?guī)缀跆撁?。耳朵長時間發(fā)光,消耗極大,

我感覺頭昏腦漲,白光也黯淡了不少?!胺\!干得好!”李師兄重重拍了下我的肩,

眼神復(fù)雜又感激,“你這……天賦異稟!”周圍幸存的弟子們看我的眼神,

充滿了驚奇、敬畏,還有一絲……難以言喻的古怪。畢竟,一對會發(fā)光的兔耳朵,

實在太超出認知了。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。天賦?我只想找個洞鉆進去!就在這時,

異變再生!裂隙深處,傳來一聲沉悶如雷的咆哮!整個平臺劇烈震動起來!

比剛才濃郁十倍的黑霧如同海嘯般噴涌而出,其中夾雜著無數(shù)猩紅的、貪婪的眼睛!

一股令人窒息、遠超筑基期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!“不好!是蛛后!快撤!

”李師兄臉色劇變,嘶聲大吼。撤退?往哪撤?唯一的出路被更濃的霧和更強的魔物堵死了!

防御圈搖搖欲墜,絕望再次籠罩所有人。我頭頂?shù)亩湟驗榭謶趾土撸饷⒚鳒绮欢ǎ?/p>

眼看就要熄滅。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——一道無法形容的、仿佛能劈開混沌的凜冽劍光,

驟然撕裂濃稠如墨的夜空!如同九天銀河傾瀉而下!“轟——!

”劍光精準地斬在平臺與裂隙深處的連接處,將噴涌而來的恐怖黑霧源頭硬生生截斷!

殘余的劍氣橫掃,所過之處,濃霧消散,魔蛛化為飛灰!一道雪白的身影,踏著清冷的月輝,

如同神祇降臨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我們這群狼狽不堪的殘兵面前。衣袂飄飄,纖塵不染。

正是墨臨仙尊。他臉色冷得能刮下霜來,周身散發(fā)的寒意比這黑風(fēng)澗的陰風(fēng)更刺骨。

目光如電,掃過一片狼藉的營地,最終,落在我身上。或者說,

頂那對因為力竭而蔫蔫耷拉著、光芒微弱、沾著灰塵草屑、顯得無比可憐又滑稽的兔耳朵上。

他眉頭狠狠一皺。那一瞬間,我仿佛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又驟降了十度。墨臨仙尊的到來,

如同定海神針。殘余的魔物在他面前不堪一擊,恐怖的蛛后甚至沒能露個全臉,

就被一道冰封萬里的劍氣凍成了巨大的冰坨,然后碎成了渣。危機解除。幸存者們劫后余生,

相擁而泣。仙尊大人卻像一座移動的冰山,渾身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。

他親自檢查了傷員,安排了后續(xù)事宜,處理得雷厲風(fēng)行,條理分明。只是,從頭到尾,

他沒看我一眼。沒看我那對暴露在所有人面前、立下“奇功”的兔耳朵。

這比直接訓(xùn)斥我還讓我難受。我縮在角落,努力降低存在感,耳朵也死死地耷拉著,

恨不得縮回腦袋里。完了,仙尊肯定生氣了。氣我沒藏好耳朵?還是氣我給他丟人了?

回宗門的路上,氣氛壓抑得可怕。仙尊御劍帶著所有幸存者,速度極快。我縮在劍光末尾,

寒風(fēng)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,心里也拔涼拔涼的?;氐皆泼旆?,他徑直走向仙宮,

丟下一句冰冷的命令:“樊錦,跟本尊進來?!痹搧淼倪€是來了。我垂頭喪氣,

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,跟在他身后。書房里,他背對著我,站在窗前。氣壓低得我喘不過氣。

“仙尊……”我小聲開口,準備迎接狂風(fēng)暴雨?!盀楹尾徊睾茫俊彼驍辔?,聲音冷硬。

果然!我心頭一緊,委屈瞬間涌上來:“弟子……弟子盡力了!那霧瘴太可怕,

魔蛛……弟子太害怕了,沒控制住……”聲音帶了點哭腔。他猛地轉(zhuǎn)過身。我嚇得一哆嗦,

下意識捂住頭頂。預(yù)想中的斥責(zé)沒有落下。他看著我,眼神極其復(fù)雜。有我看不懂的深沉,

有后怕,還有一種……近乎暴躁的惱火?“害怕?”他重復(fù)著這兩個字,聲音低沉得可怕。

他一步步走近,強大的壓迫感讓我?guī)缀踔舷ⅰ!爸篮ε拢瑸楹芜€要去那種地方?

”他停在我面前,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壓抑的暗流,“區(qū)區(qū)后勤?宗門缺你一個打雜的?

”“我……”我被他問懵了。這……這也不是我能選的???“你的耳朵,

”他目光銳利地釘在我捂著頭的手上,“那點微末靈力,能撐多久?若本尊晚到一步,

你想過后果嗎?”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、近乎失態(tài)的嚴厲。

我被他吼得愣住了,呆呆地看著他。仙尊他……在發(fā)火?因為我差點死了?這個認知,

讓我心里某個地方,怪異地動了一下。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情緒過于外露,猛地吸了口氣,

強行壓下翻涌的情緒。他別開臉,下頜線繃得死緊。沉默在書房里彌漫,沉重得讓人心慌。

過了許久,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,他卻用一種極其疲憊、甚至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,

低低地說了一句,像是在問我,又像是在問自己:“你可知,若那光滅了,

本尊……” 他頓住,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,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。我的心,

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。他重新看向我,眼神里的冰冷和怒火褪去,

只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和……后怕?“過來?!彼曇艟徍土诵?,

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,伸出手。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慢慢挪了過去,在他面前站定。

他抬起手,動作卻不再是之前那種隨意的、帶著玩味的“rua”。

他的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,

小心翼翼地、極其輕柔地觸碰上我因為驚嚇和力竭而有些發(fā)燙的耳朵邊緣。

那是一種……近乎虔誠的、帶著失而復(fù)得般珍視的撫摸。指尖輕輕梳理著有些凌亂的絨毛,

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。我僵住了。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暖流,猛地沖上鼻尖。

“仙尊……”我聲音哽咽了。他沒應(yīng)聲,只是專注地、一下下地、安撫著我受驚的耳朵。

書房里只剩下他指尖拂過絨毛的細微聲響,和他身上清冽如雪松的氣息。過了很久,

他才低聲開口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以后,沒有本尊允許,不準離開云渺峰半步。

”那場黑風(fēng)澗的生死劫,像一塊沉重的石頭,在我和墨臨仙尊之間砸出了一道裂痕,

又似乎……填進了點別的東西。他不再像以前那樣,

隨時隨地、隨心所欲地來“rua”我的耳朵。那種帶著點玩味和逗弄的隨意消失了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……沉默的關(guān)注。他依舊把我拘在云渺峰,

活動范圍嚴格限定在仙宮和外圍的幾處庭院。美其名曰“靜養(yǎng)”,實則就是圈禁。

但他看我的眼神,變了。不再是看一個有趣的玩物,

而是多了一層我看不懂的、沉甸甸的東西。每次目光掃過我頭頂,哪怕耳朵藏得好好的,

那眼神也像帶著實質(zhì)的重量。他開始教我東西。

不是宗門里那種大路貨的引氣訣或者基礎(chǔ)劍法。是一些……很偏門、很實用的小法術(shù)。比如,

如何更精準地控制靈力,尤其是往耳朵上匯聚。他親自示范,指尖凝著一縷極細的靈力,

在我面前演示如何讓它如臂指使?!澳?,靜氣。意隨心動,力隨念走?!彼曇羟謇?,

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。他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過玄奧的軌跡,那縷靈力如同活物般靈動纏繞。

我學(xué)得很吃力。靈力運行晦澀難懂,往往憋得滿臉通紅,耳朵不受控制地“噗嗤”冒出來,

靈力卻在指尖亂竄,連個小火星都點不著。他也不惱,只是在一旁看著。

當我因為失敗而沮喪,耳朵蔫蔫地耷拉下來時,他會伸出手,不是揉捏,而是用指腹,

極輕極輕地拂過耳根,帶著點安撫的意味。“急什么?!彼?,“靈根駁雜,

更需水滴石穿?!迸紶?,當我真的笨到讓他看不下去時,他會直接握住我的手腕。

一股溫涼醇厚的靈力瞬間涌入我的經(jīng)脈,霸道地引導(dǎo)著我體內(nèi)那點微末的靈力,

沿著特定的路徑運轉(zhuǎn)?!坝涀∵@感覺。”他的聲音近在咫尺,呼吸拂過我的耳廓。

我渾身僵硬,心跳如擂鼓,耳朵燙得能煎雞蛋,哪里還顧得上記什么感覺。

他的靈力像冰涼的溪流,沖刷著我干涸阻塞的經(jīng)脈,帶來一種奇異的舒適感。

但一想到這靈力來自誰,我就緊張得指尖都在抖?!皩P?。”他似乎察覺到我的走神,

握著我的手緊了緊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。除了控制靈力,

他還教我辨識各種稀奇古怪的靈植礦石,講解它們的特性和相生相克。甚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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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8-22 20:13:0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