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?!本驮谖蚁乱庾R想轉(zhuǎn)頭跑路的時候,三叔的聲音及時傳了過來?!芭P槽,
我說三叔,你怎么回來也不說一聲,你嚇死我了?”我低聲埋怨道。
“剛剛我想到了一件事,來不及和你說?!比搴喍痰亟忉屃艘痪洌瑥拇采吓懒似饋?。
“想到什么了?”我問道?!澳氵^來,躺到這床上?!比宄艺辛苏惺?。
這時我發(fā)現(xiàn)在屋子的地上,點著一根蠟燭。我看到那一明一暗的光,
應(yīng)該就是從這蠟燭傳出去的。我不明所以,便依言平躺在那張木板床上?!袄铌?,
你說那個死在這里的那個流浪漢,如果睡覺,會睡哪張床?”三叔突然發(fā)問道。
我按照三叔的吩咐躺下來的時候,還沒多想什么。聽三叔這么一問,我激靈了一下。
按照正常的邏輯,流浪漢住進這小樓里僅僅是為了安身,應(yīng)該沒有必要去二樓住,
那么為了方便肯定就會選擇住在這一樓的房間。那么也就是說,
那個流浪漢也很有可能就死在了這張床上。想明白了這點,
我撲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:“臥槽,三叔你什么意思?這死人的床你讓我躺個什么勁?
”三叔撇撇嘴:“瞅你那個死出,死個人而已,這么激動干嘛?
這生死只不過是人生活在世上的兩種狀態(tài)而已,死人有那么可怕嗎?
”我擺擺手:“少廢話,說吧,你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了?
”三叔指了指床:“所以我讓你躺下去……”看三叔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,
我壯了壯膽子,再次躺了下去。三叔一指對面的柜子,噗地一下吹滅了蠟燭。
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。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躺在這床上之后,剛好面對著那個柜子,
視線也剛好投向那里。我明白了三叔的意思,那個流浪漢躺在床上,
首先看到的就是這個柜子。如果有什么意外,應(yīng)該也是從這個柜子引起的。
想必是三叔突然想到了這一點,并找回了這里,想弄明白這柜子里裝的是什么。
三叔舉著手電,和我對視了一眼,走到那柜子前面,伸手握住柜子的把手。
我屏住呼吸,就看三叔猛地一拉把那柜子門給打開了。我們兩只手電同時照過去,
在那柜子里面赫然出現(xiàn)了一幕詭異的畫面。在那柜子里面,有一尊神像,
只有礦泉水瓶大小。那神像的面相不太像廟里面的菩薩那般慈悲,反倒是生了一副惡相,
倒和廟里的金剛有幾分相似,那神像的手里還提著一個圓圓的包袱。更為詭異的是,
這尊神像的脖子上,竟吊著一根繩子。神像是被吊在了柜子里。本來神像的面相不善,
被這繩子一吊更顯得陰森恐怖。我看得頭皮發(fā)麻,忙問道:“三……三叔,這什么情況?
哪有供奉神像,又把人吊起來的?”三叔似乎也沒料到是這種情況,他一臉匪夷所思,
舉著手電靠近那神像仔細端詳??戳税胩欤遴洁炝艘痪洌骸斑@……好像是落菩薩。
”“落菩薩?那是什么菩薩?怎么是這個面相?”“這種菩薩來源于古印度,
后來又傳入古西域地區(qū),落菩薩的稱呼是傳入我國后的稱呼。
因為供奉這種菩薩的人家不是祈求平安富貴,而是……”三叔的解釋讓我很是吃驚,
忍不住插嘴道:“供奉菩薩不是祈求平安富貴?那供奉他作什么?
”“供奉自然有供奉的道理。各家有各家的難處,比如說,有些女人懷上了孩子。
但是由于種種原因,不能生下這個孩子。但是又不方便去醫(yī)院,便會供奉這種落菩薩,
每日焚香禱告,二十一天后,就會成功墮胎?!甭犕耆宓慕忉?,
我猛然醒悟過來:“啊……這個落菩薩,是李喜妹供奉的?她是想要墮胎?
那這落菩薩都是吊著繩子的?”三叔苦笑道:“這怎么可能呢?我也沒想明白?
”我點點頭:“我倒明白了。這個李喜妹應(yīng)該是供奉這落菩薩沒成功,一直都沒墮掉胎。
所以遷怒給這落菩薩,把他給吊起來了。
”三叔恍然大悟:“這么簡單的道理我怎么就沒想出來呢,要不說你小子腦子活泛。
一定是這么回事,是李喜妹把這菩薩給吊起來了。可這不管怎么說,也是一尊菩薩,
她這么做可不合適,果然遭到了報應(yīng)。
”我點點頭問道:“那個流浪漢是因為看到這落菩薩,才被嚇死的?這不太可能吧?
”三叔擺擺手,把手電照進去,仔細觀察了一下,突然說道:“不對。
”我急忙湊過去,才看出了端倪。那吊著菩薩的那根繩子,是紅的,
上面竟然浸著血水。我一激靈:“血,哪……哪來的?”三叔說道:“上面,
好像是從樓上下來的。這繩子看著也是從樓上系下來的。陽子,你在這房間里守著,
我去樓上看看,有什么動靜,就打電話聯(lián)系?!薄鞍 澹腋闳グ??
”“陽子。現(xiàn)在這房子有點出乎我的意料。如果是有問題的話,很可能就出在二樓。
一樓是相對最安全的地方,另外如果我在樓上找到這血的來源,
你還需要在下面看看這落菩薩有沒有什么變化。等我給你發(fā)消息,如果沒事了,你再上樓。
”我只好應(yīng)下來,繼續(xù)守在這個房間。三叔臨走的時候又囑咐我,
如果遇到緊急的時候,就把那個人偶扔出去自保。說完,三叔握著手電走出了房間。
隨后踏踏的腳步聲,在樓梯方向傳了過來??粗窃幃惖穆淦兴_,越看越覺得瘆得慌。
想到那張床上曾經(jīng)死了人,我在這屋子里更是坐立不安。我走到門口,蹲下身,
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。我聽到三叔踏踏的腳步聲,從樓梯那邊一直往樓層的中間走去,
同時傳來兩聲咳嗽聲。三叔的腳步聲,時急時緩,想來是三叔在二樓的房間查看。
大概過了十多分鐘,三叔的腳步卻沒有任何征兆地消失了。
我以為是三叔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東西,等了五六分鐘依然沒聽到他的腳步聲。
整個房間里一片死靜。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,急忙掏出手機準備給三叔打電話問問。
可是我打通了電話,從電話的另一頭卻發(fā)出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。我心急如焚,
顧不得其他,沖著樓上喊了一聲:“三叔,你在嗎?”空蕩蕩的房子里,
傳出我的喊聲的回音。卻沒得到三叔的任何回應(yīng)。我終于沉不住氣了,
握著手電走出了房間,準備上樓去找一下三叔。就在我剛要走上那樓梯的時候,
突然從樓上傳來了一聲巨響。這聲音突如其來,把我嚇得差點坐到地上。
那聲音聽著像是什么東西倒塌的聲音。緊接著,三叔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:“李陽,
快跑……”聽到這一聲,我嚇出了一身冷汗。因為我聽到三叔的聲調(diào)已經(jīng)變了,
是那種喊破了嗓子發(fā)出的聲音??隙ㄊ侨蹇吹搅耸裁纯膳碌臇|西,才喊出來的。
聽到三叔的示警,我下意識地沖上了樓梯,想去救三叔。
結(jié)果緊接著三叔又是一聲:“陽子別管我,跑……跑出去……千萬別回頭。
”這時從二樓掠過來一陣陰風(fēng),那風(fēng)吹到我的身上,把身上的那層冷汗都吹了下去。
那陰風(fēng)像是能順著我的毛孔滲進去一樣,整個身體都快要僵住了。我趕緊轉(zhuǎn)過身,
沒命地往樓下跑去。我明白這一點,如果身體僵住了,不但救不了三叔,
我自己也得交代在這。我跑下樓梯,就感覺到身后那股陰風(fēng)繼續(xù)吹了過來。
而三叔再沒發(fā)出一點聲音。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,一溜煙跑到了一樓的客廳,
準備奪門而出。可是我跑到門口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原本開著的房門,不知道什么時候關(guān)上了。
記得我是尾隨著三叔進的門,我并沒有關(guān)門,這門被誰給關(guān)上了?我顧不得去細想,
沖過去拉那房門。結(jié)果我用力去拉,房門就跟被焊住了一樣,紋絲沒動。就在這時,
從我身后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。聽那腳步聲,絕對不是我三叔發(fā)出來的。
隨著那腳步聲的臨近,那種陰冷之氣就更加濃重。我身上被越來越多的陰氣包圍住了。
我聽到那腳步聲,很想回頭去看。卻想著三叔那句千萬別回頭,依然去拼命拉那房門。
腳步聲一直來到我的身后,就停了下來。根據(jù)經(jīng)驗判斷,現(xiàn)在我身后就站著一個人,
或者是鬼。想到這里,我后脊背就更涼了,渾身的不自在。突然,
我感覺到左肩膀一沉,像是身后有人把手搭上了我的肩膀。
“啊……”我的精神緊張到了極點,忍不住高聲驚叫了一聲。這一聲驚叫,
讓我想起來腰里的那個人偶,這是三叔交給我唯一用來保命的東西。
我急忙從腰里拽出那人偶,朝上面吐了口唾沫,朝身后甩了出去。這招果然好用,
隨著那人偶扔出去,我感覺到肩膀上一輕,同時我再次發(fā)力,把那房門一下子給打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