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(lǐng)隊胡子叔立馬站起來,上前抽出放在驢車上的柴刀,接著依稀的月色,
瞇著眼睛打量從遠處緩緩走來的一群人。但林間的光線很弱,
只能依稀看到幾個飄忽的人影。其他苗人也紛紛拿起武器,貼在胡子叔后面,圍成一團。
葉佰也隨著眾人站起來,靠著不錯的視力,他看到遠處一行人總共有七人,
其中還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牽著一條土黃色的狗。
看來剛才就是這土黃色的狗在叫喚了?!昂邮?,他們一共有七個人,行李不少,
后面三個人手里拿著土槍,最后還有一個孩子牽著一條狗走在最后面。
”葉佰迅速將對面的情況輕聲告知身邊的胡子叔。胡子叔點點頭,
雖然吃驚于葉佰的視力之好,但知道對面的情況讓他心里安定了不少。“遠處的朋友,
我們只是深入山林的獵人,不曾想這林間毒蟲怪蚊倒是不少,我們也沒有準備,
看到這邊的火光,這才趕過來的,看能不能休息一晚。”對面一人大聲喊道。說著,
他們一行人還停了下來,似乎想表明他們沒有歹意。胡子叔想了想,
便對苗寨幾人嘀咕了幾句:“這些人帶著武器和槍械,而且這么晚了還在林間游蕩,
怕不是什么安分人,你們小心戒備?!睂Ρ娙肃止菊f完,
他也用不太標準的官話回道:“對面的朋友,我們只是附近苗寨中的苗人,
隨身攜帶了些不值錢的獸皮,準備去縣城換些生活物資。我們這里倒是有一些驅(qū)蟲的草藥,
可以免費送給你們?!毖韵轮饩褪俏覀儧]錢,需要草藥的話倒是能給一些。
對面的人應該是聽懂了話中的意思,只聽他大聲回道:“那真是太好了,
我們正需要這些東西,感謝苗人朋友了。”吳廣源是長沙一代的土夫子,
專門干一些下穴盜墓的勾當。這次從朋友那里得到消息,得知老熊嶺這附件有個古墓,
為了防止別人捷足先登,便馬不停蹄的拖家?guī)Э诘内s來了。來到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
這里的毒蟲和蚊子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專門盯著人咬,
甚至他們隨身帶的生火器具也被自己的兒子給弄丟了,沒有火篝,這些蚊蟲像磕了藥一樣,
更加兇狠。好在,吳廣源發(fā)現(xiàn)了在他們不遠處有零星的火光,無奈之下,
只好順著火光一路趕過來了。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。
吳廣源對著身后的人囑咐道:“老二,把你包里的鹽巴和牛肉干拿出一點來,
等會我一個人過去,你們拿著槍,凡事留個心眼。”“吳爺,要不你帶把槍吧,
防止這些人起了歹心?!币粋€伙計出聲建議道?!皼]事,
聽這些人的口音還有看他們身上的穿著,應該是苗人無疑,要是帶把槍,
估計會引起他們的反感,平凡生出事端來。你們在這里照顧好老三,別讓他再鬧出蛾子。
”說著,吳廣源還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最小的兒子。
這次吳廣源帶他最小的兒子出來,就是想讓他提前見識見識墓穴中的風險。
沒想到這個小崽子非要帶只黃狗來,而且在路上還把他們帶來的不少工具給弄丟了,
否則他們現(xiàn)在不會這么狼狽。“你小子待在這里,乖乖的聽你武叔和你二哥的話,
要是再惹麻煩,我就把你的黃狗給燉了!”惡狠狠地威脅完自己的兒子后,
吳廣源拿上鹽巴和牛肉干,朝著葉佰等人走來。看著吳廣源拿著一小包東西走來,
苗寨眾人便將自己的武器放下來,但依然警惕的看著走來的吳廣源?!懊缛伺笥褌儯?/p>
這是一點鹽巴和牛肉干,是我們的一點心意?!眳菑V源笑呵呵的說道。
胡子叔面無表情的點點頭,上前接過了包裹,然后遞上了驅(qū)蟲的藥草?!安恢?,
我能不能取一些火種,我那個傻娃子把生火的工具給弄丟了?!眳菑V源把藥草夾在腋下,
搓著手,笑著道。葉佰看向胡子叔,見他默許,
便從火堆中抽出一截燃燒正旺的木柴遞給吳廣源,
然后提醒道:“點燃藥草的青煙可驅(qū)蟲,燃燒后的余燼也可驅(qū)蟲,
天亮后最好把火堆撲滅?!甭牭饺~佰標準的官話,
接過木柴的吳廣源眼睛一亮:“小兄弟不是苗人?”葉佰微微一笑,點點頭。
在不清楚這些人的身份的情況下,他不想透露太多信息。
“我家老三倒是和小兄弟年紀相仿,就是太調(diào)皮了,還喜歡整天和畜生待在一起。
”吳廣源笑了笑,又隨意的聊了幾句,見葉佰等人不愿意說太多,知道這些人防著他們,
便沒多說,轉(zhuǎn)頭回去了。看到吳廣源一群人走遠,苗寨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氣。
雖說吳廣源說話到也和氣,但此人高大威武,長相兇神惡煞的,
渾身上下透露著不好惹的氣息,不得不讓胡子叔等人警惕。
葉佰看到這些人消失在遠處夜色叢林中,才發(fā)聲道:“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獵人。
”胡子叔給燃燒正旺的火堆添了幾根柴,搖搖頭道:“當然不是獵人,
這些人八成是些土夫子,干盜墓營生的?!薄斑@附近有墓?”葉佰來了興致。
若是有墓穴,他系統(tǒng)中的地圖想必會被點亮,說不定可以開啟新的寶箱。“誰知道?
或許有吧?!焙邮逅坪醪幌朐谶@個問題上多聊,
隨后又說道:“這些土夫子都是一些把命拴在腰上的亡命之人,離他們遠些。
”“晚上我守前半夜,柱子和老拐守后半夜,其他人早些休息,明早我們還要趕路。
”叮囑好一切后,胡子叔便找了一個視野廣闊的位置,將柴刀藏在身下,小憩起來。
葉佰見狀,也迅速將手里的干糧餅吃完,又喝了一口滾燙的肉湯,裹著一條獸皮,
躺在了火堆旁。夜間的嶺子寂靜無聲,只是偶爾傳來不知名鳥獸的叫聲。
倒是葉佰一直在翻滾著身子,晚上吃得太足,睡得太早,有些消化不良,
并且身邊此起彼伏的鼾聲,讓他有些頭大。實在睡不著,葉佰便歪著身子,
伸頭打量起胡子叔來。胡子叔身形微蹲,眼皮微微跳動,看起來只是進入淺睡眠狀態(tài),
若是發(fā)生危險,估計會第一個跳起來。和這種人出行,確實令人心安。
夜間的霧氣升起,彌漫四散,葉佰沒再想太多,打著哈氣,很快就入了眠。這時,
遠處依稀傳來狗吠聲,然后逐漸清晰起來,還有人的叫喊和驚呼聲,葉佰立馬從睡夢中驚醒。
此時胡子叔也早已經(jīng)手持柴刀,站著眺望遠方,雙眼瞇著,一臉的慎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