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冠群稍微恢復了點意識,感到腦袋發(fā)沉,身體麻痹,
“我這是......”他睜開眼睛,看到的是晃眼的燈光和白色的天花板,
“這是在哪里......”“雄哥,他醒了?!迸赃呌袀€聲音,
周冠群覺得好像有點印象。他一驚!猛的坐起來!想起來了!
自己是在和王天雄“講數(shù)”的時候暈倒了。“是那只雪茄煙!我怎么就那么蠢!
”周冠群迅速摸遍了全身,沒有被綁住,也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,只是有一點口渴,
他由此判斷自己應該昏迷了有2個小時左右,
想看看手表......“咳咳......”那是王天雄的咳嗽聲!周冠群一驚!
立即跳下床,往旁邊一看——王天雄坐在椅子上,手里正在把弄著自己的匕首。
一個男人站在王天雄的身后,戴著墨鏡、看不清臉,
但是白色短襯遮不住一身橫練的筋肉,再看站立的姿勢,絕對是個練家子。
“王天雄你個王八蛋!”周冠群想撲過去,可是剛起身,就感到兩腿一軟,
控制不住地跌坐在床上?!笆乐?,先不要沖動。如果我想殺你,你就不會醒過來了。
”王天雄微笑著說,“你吸了離魂香,睡了差不多三個小時。剛醒過來,還要再恢復幾分鐘,
喝口水吧,放心,水里沒有下毒?!敝芄谌嚎吹酱差^柜上有一杯水,他也不在乎了,
拿起杯子一飲而盡。王天雄舉起那把匕首說:“你的膽子還真是大,
居然一個人拿一把匕首就敢闖我的宅邸!這份膽量倒是和周元君不相上下。只不過,
我可不是胡霆?!蓖跆煨郯沿笆走f給身后的男人,“阿力,處理一下”?!笆牵?/p>
雄哥。”阿力接過來,一邊一只手,各用兩根手指夾住匕首的兩端,
一發(fā)力——匕首就折斷了。周冠群懵住了,心想,這匕首可是精鋼制成的,
跟著我出生入死,連個崩口都沒有,就這么折掉了?這是什么人?對了,
音就是他的......他的背景好像在哪里見過......看樣子應該是王天雄的保鏢,
手勁也太大了!“阿力,再給他倒杯水?!薄笆恰敝芄谌河趾攘艘槐?/p>
緩了一會兒,朝著王天雄問道:“這是什么地方?你想怎么樣?
”王天雄用拇指向身后指了指,說:“他叫王力,是我的管家。這里是他的宿舍,
我們現(xiàn)在在紫奎山的山下。”周冠群想起上山之前看過一些零落的建筑,
他往窗戶外一看,已經(jīng)日落了,有些燈光,但是分辨不出具體的方位。
他說:“王天雄你不殺我?把我弄到這里是什么意思?要對我用刑?
”“哈哈哈哈......”王天雄笑著說:“世侄,我真是有點欣賞你了,
看到你就想起君哥當年的風采。我王天雄已經(jīng)幾十年都沒干過那些非法的勾當了!
”“哈!
守法公民了......”周冠群一邊說話一邊四下看——這間房的內(nèi)飾真是簡單的不得了,
全白色的墻漆,除了他坐的這張硬板床,簡單的桌椅,幾乎便空蕩蕩的,
的確也不像什么刑房,“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王天雄說:“先不著急說。
我還有話要問你。這20多年來,我派出過很多人找你父親,你們一直躲在哪里?
”周冠群直視王天雄的眼睛,那里面確實有某種關(guān)切,于是說:“好吧,
我也不怕告訴你。不過我也是根據(jù)父親的筆記推斷的——“當年你們的賭局之前,
我父親好像預感到自己要輸,所以提前安排好了后路?!澳峭淼馁€局結(jié)束后,
父親帶著我們母子乘坐預先準備的直升機,連夜逃走了?!八麄儼凑疹A定的路線,
又轉(zhuǎn)航幾次,最終到了新加坡。那邊有人接應,是我父親以前救過的一個男人,
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?!澳阏也坏轿覀兒苷?,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,
而我父親不但再也沒有離開過新加坡,而且生活的格外低調(diào),更是從來沒有跟任何人,
哪怕是我,提起過他的過去……”“唔......”王天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
“當年的賭局是我和周元君都無法逃避的。
如果換做是我輸了......”“可是那個小女孩......”周冠群脫口而出。
王天雄一揮手,“我和你父親都是賭徒,在賭徒的世界只有輸贏。
“雖然那個小女孩對我做的事,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,可是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!
“說起來,真是奇怪。我按照要求,在5天內(nèi)準備好了5000萬現(xiàn)金,就放在客廳里,
還安排了人監(jiān)視,我有很多疑問想等她來取錢的時候問?!翱墒窃诘诹斓牧璩?點,
那些錢就消失了。你知道什么是消失嗎?就是突然間就沒了!“6個人坐在客廳里,
人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......眨眼的功夫都沒有......”王天雄陷入了沉思。
周冠群很想把七感租售店的事告訴他,可還是強忍住了。
關(guān)于小女孩和七感租售店有某種關(guān)系,他也只是懷疑,并沒有證據(jù),更何況,
現(xiàn)在說出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。良久,王天雄說:“阿力,把畫像拿出來。
”“是”,阿力從西裝內(nèi)袋里掏出一張過了塑的紙片遞給周冠群。那是一張素描畫,
上面是一個小女孩——稚嫩的面孔,大大的眼睛,鼻子翹翹的,是個美人胚子。
王天雄說:“這是我請畫師根據(jù)我的記憶畫的。25年了,就算她當時有10歲吧,
現(xiàn)在大概35歲左右,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子了,你看看這個畫像,有沒有什么印象?
”周冠群快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—-他沒有見過類似長相的女人。在七感租售店里,
也只有一個中年男掌柜。看到周冠群搖頭,王天雄有點失望,
不過他本來也沒抱多少希望,“你知道你為什么會中計,吸了迷煙嗎?
”“是我太輕敵了!”“不完全是這樣?!蓖跆煨勰贸鏊难┣褵熀?,
打開后轉(zhuǎn)給周冠群看,“這個煙盒可以放最多10只雪茄,其中有一只加了迷香。
“這個習慣我保持了25年。你明白了嗎?我時刻提防各種敵人。
而你卻并不了解你的對手!”周冠群憤恨的砸了一下床。
王天雄接著說:“我混過黑道,混過白道,出過戰(zhàn)場,入過商場,
不知道經(jīng)歷過多少戰(zhàn)斗?你為什么會中計?其實在觀景臺,從你坐在我對面的那一刻起,
就一直在跟著我的路子走。
”周冠群簡單回憶了下午他和王天雄之間的各種對話和情形——的確如此,
自己的心理和行動,自始至終都被王天雄控制住了,從話題到雪茄,
而自己根本沒有察覺......他明白了,
他現(xiàn)在還遠遠不是王天雄的對手......不過,還是要爭點面子回來:“那又如何,
你不殺了我,早晚有一天,我還會來找你報仇!”王天雄點點頭,
說:“依照25年前我和你父親的協(xié)議,我已經(jīng)饒你一命了。
“這樣也算對得起你父親和古老大了?!澳銊e看我現(xiàn)在還很有精神,
可已經(jīng)大不如前了,
唉......“我現(xiàn)在也能體會古老大金盆洗手的心態(tài)了……“我可以放你走,
但是要跟你定一個協(xié)議?!甭牭酵跆煨壅f要跟自己定什么“協(xié)議”,
周冠群一下子來了興趣,但他假裝不在意的說:“我和你還能有什么協(xié)議?
”王天雄說:“我給你開出三個條件,你只要幫我做一件事?!笆裁礂l件?
”周冠群問?!暗谝?,我允許你隨時找我報仇。你知道嗎,人沒有對手,
會很快失去斗志的,我愿意培養(yǎng)一個對手。你是最適合的?!薄皬U話!就算你不說,
我一定會再找你的!第二個條件是什么?!
”“第二個條件就是我不再追究被你偷走的鉆石項鏈,也會跟官方打招呼,
把這個案子消掉?!薄暗?.....”“但是你犯的其他案子我管不著,
我知道你得罪了很多人,那是你的事。如果你被別人抓到了,或者是被干掉了。
那也只能證明你不配做周元君的兒子?!薄昂?!說的好!”周冠群認同了王天雄的說法,
看來,還是要帶阿密特先出去躲一陣了,蔡威和趙老九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,
“第三個條件是什么?”“阿力,把箱子給他?!薄笆恰?,
阿力從椅子后面拿出一個手提箱,遞給了周冠群?!斑@是什么意思?
”“箱子里有份文件,是江北控股5%的股份,你隨時簽字隨時生效。
這也算是我通過你的手,給你已故父親的一點補償吧?!敝芄谌旱刮豢跉猓?/p>
他還是有點財經(jīng)常識的,江北控股市值500多個億,5%的股份......鎮(zhèn)靜!鎮(zhèn)靜!
“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事?!”王天雄說:“你要做的事只有一件,
就是找出你手中畫片上的小女孩。
”周冠群怎么也沒想到王天雄讓自己做的竟然是這樣一件事,“你有那么多手下,
為什么要我去找?!”王天雄說:“第一,我一直有派人找,但是都找不到,
我也不怪他們,這個小女孩,嗯,現(xiàn)在應該叫這個女人了,肯定不是平常人。第二,
我認同你身上的某種才能。”“我的才能?
”“你這半年犯下這么多大案子卻沒被抓到,
必然有種可以躲避危險的才能;你能越過山上那么多監(jiān)控和保安,
必然有種尋路或者尋人的才能。“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有這種才能的人,
沒想到竟然是故人之子。怎么樣?你答應不答應?”周冠群想著王天雄的三個條件,
還有他的要求,終于點了頭,“成交!”,其實他自己也想找到那個小女孩,
因為覺得她一定跟七感租售店有某種關(guān)系,而他對那個店也有太多的疑惑。
王天雄滿意的笑了,仿佛他早已預料到周冠群會答應一樣?!昂茫∮心烁钢L!
以后有事可以聯(lián)系阿力,通過他可以找到我?!闭f完就起身朝門口走去。
阿力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周冠群,又快跑過去開門。王天雄和他的管家就這樣離開了。
周冠群簡單整理下思緒,打開手提箱,里面有一份合同樣的文件。他不及細看,
把文件折起來,和畫片、名片一起揣進口袋,便出了門。外面果然就是山腳下,
他來的時候路過這里,還有印象。此時天色已晚,他想起下午發(fā)生的事情,真是后怕。
如果不是王天雄還愿意遵守一個時隔25年的承諾,他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阿密特了。
他對自己很懊惱,過于依賴這個“路線優(yōu)化”的能力,竟然失去了正常的判斷。
問王天雄那個“自動結(jié)算”壽命是怎么回事......他看了下手表——已經(jīng)8點了,
阿密特肯定等著急了,快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