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葉遞給我的,是一張B超照片。那張B超被我看過不下十遍,雖然我看不出那里邊有什么,
可是醫(yī)生在旁邊標注的“一切正?!彼膫€字。我還是認識的?!皼]問題吧!別太敏感。
”我說。可紅葉指依舊著照片,語氣可怖的說道:“你,你把照片倒過來看看!
”我照著她說的做了,把照片慢慢的倒過來……緊接著,我看見了一張嬰兒的鬼臉。
那張臉似乎在滿意的笑著,那笑臉上,你能看見黑漆漆的瞳孔和尖銳的虎牙。
它就隱藏在紅葉的腸胃之間。這分明就是一只餓鬼!終于找到問題的所在了。我知道,
這個不大的鬼臉,正是一切禍事的源頭。只要搞定了它,一切就會歸于平靜。隨后,
我們?nèi)齻€人急匆匆的又找到了拍攝B超的醫(yī)生。可醫(yī)生的回答,又讓我們失望到了極致!
當(dāng)時,那個光頭老頭看著B超就告訴我們說,這東西只是腹部的尋常陰影和褶皺。
這種恰好形成的圖案很少見,但是也不是沒有過先例,讓我們不用擔(dān)心云云……這一瓢涼水,
讓我們?nèi)齻€人又陷入了迷茫。欲說無門呀!明明知道那東西就是元兇,卻沒有科學(xué)的解釋么?
“回去吃藥吧!”我拍著紅葉姑娘的肩膀說道:“先觀察一陣子再說!”紅葉點了點頭,
和我們回了縣城。但是在回縣城的車上,我并沒有停止思考,我企圖把自己招惹的事情捋順,
同時找出這其中的因果。首先,紅葉肚子里的東西不是科學(xué),或者說現(xiàn)在的科學(xué)所能解釋的。
其次,今天早晨的變故都是因為我的方法不夠正確才導(dǎo)致的,雖然我一直在安慰賢紅葉,
但是我心里最清楚,我的藥,并不一定能徹底治療她的病,而如果她再復(fù)發(fā),
我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。事情,變得越來越復(fù)雜了。當(dāng)我把這些信息結(jié)合在一起的時候,
我忽然間感覺到自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。
這賢紅葉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這種“不干凈”的東西的?我又想起當(dāng)年的巴圖魯,
他是吃了野豬肉才被蟲子“寄生”的??杉t葉這姑娘又是吃什么才得的這種病呢?
我突然間發(fā)現(xiàn),這個最關(guān)鍵的問題,我居然忽略了,而且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問。我真是糊涂呀!
在顛簸的車里,我立刻推了推已經(jīng)滿臉疲憊的紅葉道:“紅葉!你能不能仔細想想,
最近吃什么野味沒有?比如野豬,野雞,鱸魚,總之......比較個性,比較臟的東西。
”可她的回答,卻給了我一個大睜眼。紅葉一只手扶著腦袋,艱難的搖了搖頭。她告訴我,
自己平時吃飯的時候非常注意衛(wèi)生,而且她沒吃過野味,她在縣里工作的時間不長,
所以經(jīng)常出入飯店吃飯。但是絕沒有點過過分的東西,一般也就是一個家常菜,一個雞蛋湯,
不會有什么個性的東西。紅葉的話,讓我產(chǎn)生了一絲失落。不過我還是讓她繼續(xù)想想。
別有什么遺漏的地方。之后,我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,然后就扭過頭來,
看著窗外漸漸襲來的夜色......這時候,我看著夕陽沒入山巒的景色,
又忽然想起了我的老班長。我想起當(dāng)年,老班長也是在這樣的夕陽中提著一瓶黃酒,
進入貴州濃密的竹林山巒,帶著巴圖魯去找那野豬尸體和治蟲的方法的。突然,
我想起了老班長從后山回歸后,手里那一塊黑乎乎,皺巴巴的“肉干”。
那黑肉到底是什么呢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老班長和巴圖魯回到營房之后,
第一件事就是燒毀了那塊從山上找到的“黑肉”。之后,巴圖魯才痊愈的。于是我想,
如果我也能找到類似的黑肉,恐怕我也能徹底治好賢紅葉的病吧......這個時候,
我的方向漸漸明確了,我感覺到兩件事情必須要做!第一,努力讓賢紅葉回憶,她得病之前,
吃沒有吃過什么不干凈的東西,特別是生冷野食。第二,聯(lián)系我的老班長,然后請他出山,
就算他不能從山東過來,至少也得讓他知道這里的情況!我意識到,
自己這樣照葫蘆畫瓢的治療方式,遠不能解決眼前的危機。我不得不承認,
自己的能力和知識與老班長差太遠了。
我甚至不知道賢紅葉和巴圖魯肚子里的蟲子到底叫什么名字,算是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