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富咳咳兩聲:“路過一村子,見到有人賣身葬父,為父一時心善,便順手買了下來。
”李修遠當(dāng)即嘴角一抽:“這般絕美的女子還需要賣身葬父?”“呵呵,
為父這是運氣好,這女子姿色絕佳,勉強配的上你,雖說身份低微,做不得正妻,
但是做小妾還是可以的?!崩畲蟾徽f道。李修遠苦笑一下,這哪里是美人,
分明就是一只狐貍精嘛,你這何必貪便宜買來呢?!案赣H,這女子我們李家容不下,
讓她走吧?!崩钚捱h開口說道。“什么,讓她走?
”李大富驚道:“這可是為父好不容易尋覓到的,你為何不要?”“老爺,
奴婢不知做錯了什么,還請老爺不要將奴婢趕出府去?!鼻喽痤D時露出驚容,
帶著哭腔哀求道。李大富安慰道:“你且放心,本老爺是不會把你趕出府去的,
只要你忠心伺候吾兒,便是我李家的銀鎖兒,也少不了你一份?!薄岸嘀x老爺,
多謝老爺,奴婢一定好好侍奉少爺?!鼻喽鹂薜睦婊◣в?,卻又欣喜無比的說道。
李修遠雖對這狐貍精怪有點隱約期待之感,可架不住威脅更大啊。自己七竅玲瓏心,
若是被妖怪知道了,只怕恨不得立馬挖了自己的心吃掉,
哪里還會來一個狐妖和書生的浪漫愛情。他是沒有被這秦娥的美色誘惑,
可父親卻像是著了她的道一樣,不但沒意識到這女子來路不明,而且還舍不得將其趕走。
以她的道行,如果想對李府做點什么,李府根本就擋不住。
至于自己那個便宜師傅......提起來,李修遠就嘴角一抽。
那便宜師傅在自家混吃混喝十幾年了,除了能掐會算之外,似乎一點道行都沒有,
要他除妖,簡直癡人說夢。“我兒啊,這女子哪般不好?為父瞧她乖巧溫順,
而且姿色過人,留在府上服侍你起居難道不行么?”李大富苦口婆心的勸道。
李修遠說道:“父親的一番心意孩兒知道,這女子也的確非人間之色,
只是......”他猶豫了一下,是不是應(yīng)該當(dāng)著自己父親的面,
告訴這個女子是狐貍精?“只是什么?
”李修遠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青娥:“只是此女美是美,奈何非人?!狈侨耍?/p>
李大富頓時嚇了一跳,睜大了眼睛看著青娥。而青娥那楚楚可憐的臉上,
也露出了幾分驚愕之色,似乎被一語道破身份。李大富猛地想起來,
自己這愛子出生便有異象,老道長也說過,修遠身懷七竅玲瓏心,亦是能招來鬼怪,
日后必定有重重劫難?!皝恚瑏砣?,鐵山在哪?”李大富驚醒過來,當(dāng)即暴跳如雷。
“老爺。”外面的鐵山聽到聲音,當(dāng)即帶著幾個壯漢家丁,手持棍棒沖了進來。
李大富指著青娥道:“這妖女欲害吾兒性命,把她亂棍打死,絕不能留!”“老爺,
奴婢是無辜的,還請老爺開恩放過奴婢吧?!鼻喽鹂拗箴埖馈!按颍?/p>
”李大富再次一喝。當(dāng)即鐵山大步走上前去,想也不想,一棍落下。
青娥這個時候方才臉色一變,發(fā)出一聲怪叫,似狐貍在嘶鳴。玉足輕輕一點地面,
欲化作一陣風(fēng)飛走,可隨后她卻一個踉蹌栽倒在了地上,根本就使不出半點法力來。
鐵山的棍棒落下,打在了她的小腿之上?!鞍!”青娥撲在地上,
發(fā)出一聲非人似妖的尖叫。“果然非人,打,給我打死她。”李大富有些害怕道。
青娥這個時候方才露出真正的恐懼之色。畢竟自己有法力,
對付一戶尋常人家還不是輕而易舉,哪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,一身的法力在這里使不出半點。
就在幾個家丁繼續(xù)要下手的時候,此刻一個聲音卻又忽的響起。“都停手。
”鐵山還有幾位壯漢家丁一愣,回頭看著李修遠。李修遠揮了揮手,走了過去。
“吾兒當(dāng)心,此女可是精怪?!崩畲蟾患泵Φ??!案赣H放心,孩兒自有分寸。
”李修遠說道,然后平靜的看著青娥。青娥也又驚又懼的看著李修遠,
她感覺這個俊朗少年非同一般,可是這非同一般在哪里卻又說不出來。
“為何要來我李家?”青娥渾身微微顫抖:“劫難將至,想求一富善之家避難,
并無他念?!薄澳阒辽儆形灏倌甑佬校€有劫難?”李修遠又問道。
“我等山野精怪,即便修煉有成,亦少不得一百年人劫,兩百年地劫,三百年天劫,
如今正好六百年將至,正要應(yīng)天劫,我自知天劫難渡,唯有依托大善之家,以身相報,
老天才會網(wǎng)開一面。”青娥說道。李修遠沉吟了一下,卻是有幾分相信了。
精怪要得道,的確要經(jīng)歷重重劫難,劫難來臨之下,十有八九要化作灰飛。
李修遠又道:“念你并非懷著害人之心而來,今日我便不殺你,你走吧。
”李大富愣了一下,只好道:“也罷,既然吾兒開口了,那為父就不插手了,
此女便由你處置吧?!薄岸嘀x父親?!崩钚捱h拱手道,
然后又看著青娥:“既已饒你,為何還不走?”“我天劫將至,又傷了根基,
早晚皆是一死?!鼻喽鹂粗约旱臄嗤龋D時淚如雨下?!把曰蟊姡@般小小傷勢,
哪能有什么影響,分明是你看吾兒心善,想要借題發(fā)揮?!崩畲蟾缓鹊馈?/p>
青娥只是垂頭低哭,默默不語。李修遠見此微微一嘆:“也罷,此事因我而起,
今日我送你一樣?xùn)|西,助你渡劫,也算是對你的彌補了。”說完他揮了揮手道:“去,
取我筆墨來?!薄笆牵笊贍?。”一位護衛(wèi)應(yīng)了聲便很快跑了出去,取回筆墨紙硯。
“借你的發(fā)釵一用。”李修遠又道。青娥疑惑不解,
但還是在秀發(fā)之間取下了一枚發(fā)釵。李修遠用發(fā)釵點破手指,在硯臺上滴了幾滴血,
然后研墨,將滴下的血液和濃墨混合在了一起。接著他脫下外衣,鋪在旁邊的桌子上,
取筆沾磨,在外衣上筆走龍蛇,書寫著什么。湊近一看,
卻見這外衣只上濃墨寫下一行字:“還請給我個面子。李修遠留。”“拿去,
渡劫之時拿這衣服穿披在身上?!崩钚捱h寫完,將外衣一卷,丟到青娥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