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瑾瑜收起契約,將手提箱中的紋身工具一一取出,然而纖纖玉手在上頭緩緩掃過,停下來后拿起了一根紋身手針,轉(zhuǎn)頭走到了我身邊。
“修改陰紋很快,沒有必要涂抹麻藥,這點小刺痛你應(yīng)該受得了?!鼻罔ふf著,微微俯身,取墨水盒,一針針仔細(xì)勾勒線條。
秦瑾瑜距離我很近,我保持目不斜視,一動不動,還是能感覺得到她溫?zé)岬臍庀⒑粼谖壹缟稀?/p>
果然沒有用多久時間,也就半個小時。
秦瑾瑜收針直起身體。
“好了?!鼻罔ぷ呋刈狼?,那消毒液仔細(xì)擦拭紋身針,再慢慢收回工具。
我低頭驚訝的看著肩上紋身,短短的時間,秦瑾瑜就將面目猙獰的般若鬼,修改成了面目兇悍,手持武士刀的悍將鬼武士。
秦瑾瑜說道:“鬼武者有著鎮(zhèn)邪壓惡的作用,跟玉石一樣需要人養(yǎng),養(yǎng)的越久,作用越大。”
“和養(yǎng)小鬼一樣,給它取個名字,他心通自會護主?!?/p>
我想了下,“小刀?”
秦瑾瑜無語的轉(zhuǎn)身收拾起工具。
我想看來這名字草率了,掩飾尷尬,我邊穿上衣服邊轉(zhuǎn)移話題問道:“你這顏值和技藝,應(yīng)該不缺婚約對象吧,為什么是我?”
秦瑾瑜收拾著紋身工具,語氣平靜道:“沒有為什么,只是看著順眼就可以。”
她的回答未免太敷衍,而不等我再問,這時突然一聲破裂聲傳來,我一驚,忙沖出門就見海子扛著掙扎的金巧破窗而出,幾步躥上房頂。
“景川,救我!”
金巧兩手捶打海子,沖我哭聲喊道,而海子靈敏的在屋頂跳躍,轉(zhuǎn)眼就沒了蹤影。
“三叔!”秦瑾瑜呼了聲,忙沖到院里。
謝三叔正趴在一片血泊中。
我上前見謝三叔喉嚨已經(jīng)被撕斷,心下一涼,見三叔努力伸來手,我忙伸手握住。
“記住……生不入江……死……不上山……”謝三叔口中不斷涌出血沫子,喉嚨的斷口也在汩汩的流著血,很快他的頭一歪便沒有了生息。
到死,謝三叔的眼睛都睜著。
謝三叔留給我一句模棱兩可的警示便死了,另一邊金巧也性命攸關(guān),所以我只能將他尸身暫時先安置在了正屋,蓋上了白布,然后帶上防身劈刀便準(zhǔn)備上山去尋金巧。
“你新改的鬼武陰紋,辟邪作用還不大,現(xiàn)在冒然上山也救不了她。”秦瑾瑜警告我說。
我平靜回道:“我知道,但是我現(xiàn)在身邊只剩下唯一的親人就是她,一定去把她帶回來?!?/p>
我往門口走去,這時秦瑾瑜開口叫住我,“等下。”
她語氣堅定道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于是我再次來到了黃箎峽老爺溝,試圖尋找金巧下落。
毫無意外,老爺溝明處并沒有什么線索,我想倀鬼喜陰暗之地滋生,有個地方應(yīng)該會適合。
我說道:“在南山坡有片石頭砬子,有三四個石洞,過去那邊找找看?!?/p>
“還要走多久?”秦瑾瑜吃不消的停下,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。
我轉(zhuǎn)頭看去。
秦瑾瑜眉目精致如畫,白皙的肌膚此時蒙上了一層紅暈,猶如胭脂,細(xì)細(xì)柳眉微微皺起,勾起的眉梢和眼角顯出風(fēng)情,而淡然的雙眸像毫無波瀾的湖水沉寂。
顏值高又身材曼妙,這樣的美人兒一顰一笑都會是道美麗的風(fēng)景線,而她身上又散發(fā)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冷氣質(zhì)。
秦瑾瑜喘歇著,隨著呼吸胸口起伏。
我有些尷尬的轉(zhuǎn)頭轉(zhuǎn)開視線,說道:“就快到了,其實你可以不必跟來的,山上并不安全。”
秦瑾瑜淡然說了句,“你才簽下婚姻契約就要尋死,無論是死了還是失蹤,對我都沒什么好處?!?/p>
我心說你還真是直接。
說話間到了老爺溝南山坡,背陰坡上一大片石頭崖,還有著三四個天然形成的石洞,據(jù)說洞里石道錯綜相連,地形復(fù)雜,還可能隱藏著一些猛獸,所以很少有人進入。
可這也里,也是唯一可能隱藏倀鬼的地方。
我抽出劈刀遞給她,“里邊不安全,我進去看下,你在這守著……”
“我既然敢來,就不會擺在那光看不動?!鼻罔ふf著已經(jīng)邁步自顧往洞口走了去。
我暗自無奈的嘀咕了句,“我還以為你來只是為了幫我收尸?!?/p>
我和秦瑾瑜一人一手電筒,一前一后往石洞深處探尋。
狹長的石道只能通過一人,上方石頭縫透過的些微光亮,看得清石洞里布滿苔蘚,渾濁的積水沒過小腿,腳下踩的石頭也能感覺到濕滑。
我警惕的看著周圍,周圍果然是交錯的通道,手電筒燈光照不到很遠(yuǎn),黑黝黝的洞口,就像后頭蟄伏著什么猛獸。
這時,我隱約聽到了劃水聲,由遠(yuǎn)處傳來,似乎在慢慢靠近。
我忙伸手拉住秦瑾瑜,示意她別動噤聲。
然后我慢慢將手電筒光亮循聲照去,遠(yuǎn)處依舊黑黝黝一片,漆黑水面微微折射光澤,沒有什么異樣。
可我敏銳的直覺有什么危險的東西在慢慢逼近。
果然,看快水面推來一層層細(xì)微的水紋,我意識到水下有東西,而且看著越來越明顯的水紋蕩開,顯然那東西越來越近靠近,而且個頭兒應(yīng)該不小。
我警惕那邊動靜,手上向后推秦瑾瑜,是想讓她往石壁邊兒靠,最好能尋找凸石攀上去離開積水。
可我后知后覺意識到手上碰觸到一片柔軟,捏了捏,轉(zhuǎn)頭看去才發(fā)現(xiàn)手按著的位置正是秦瑾瑜的胸,她也正瞪著我,抬手啪的用力拍開我的手。
也是這一聲響動聲,突然水中嘩啦一聲聲響,竟然躍出一條近一米多長的大魚來。
然而那和一般的大魚絕對不一樣,它的臉孔是猶如鬼面的骷髏頭,大張開的嘴吧里長滿細(xì)密的尖牙,一躍而起沖我面門咬來。
好在我有提前防備,聽見動靜不對就揮手一劈材刀砍了去,立刻叮的響聲,我手上震動。
那鬼面魚正一口咬在刀刃上,而它牙齒格外堅硬,咬著剛?cè)邪l(fā)出脆裂聲,用力擺動尾巴,力量也很大。
我雙手合力用力揮出,才將鬼面魚整個向后方甩出,它撲通掉進水里立刻消失,再看劈刀上,已然有個缺口。
這鬼面魚的咬合力如此驚人,要是咬在身上就算不咬斷骨頭,也肯定是要撕下塊血肉的。
我急忙用手電筒照著水面,提防那鬼東西不知從哪躥出來,而且就怕它不是一只,招來一群可就麻煩了。
“小心身后!”秦瑾瑜呼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