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窒息感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頭,幾乎把我溺斃。我深深地吸了口氣,卻再也沒有回頭。
孩子向來是顧佳音拿捏我的利器。如今這把利器徹底將我的心臟剖開,變得千瘡百孔。
往常我一提到這個話題,她就沉下臉:“我看透你了。你根本不愛我,
娶我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當生育機器。你們男人真令人惡心!
”后來我終于攢夠了讓她安心生孩子的錢。
一百萬的銀行存款、十多萬的月子中心、付了首付的學區(qū)房......她這才松口。
可我又得到了什么?顧佳音聽到陳云峰得白血病的消息后,第一時間就去做了配型,
又每天來醫(yī)院照顧他。我只是說了一句醫(yī)院病人太多,讓她戴上口罩,出入小心一些。
顧佳音當時就沉下臉,不耐煩打斷?!爸苓h航,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!
有點同情心行嗎?我就是和他分手了,他也是我青梅竹馬的哥哥,你要叫大舅哥的。
你出去問問,誰家不讓老婆去看生病哥哥的?!被叵胪拢抑挥X得惡心。從醫(yī)院出來,
我直接驅(qū)車去了新買的學區(qū)房。為了湊這套房錢,我媽賣了村里的宅基地,出去租房住。
我更是早早地買了孩子的搖籃床、小滑梯放進去。
一想到屋子里處處都會留下孩子玩耍、成長的痕跡,我就會不由自主地笑出聲。但現(xiàn)在,
一切都沒了。在徹底把學區(qū)房處理掉之前,我還想再看一眼,就當是緬懷那個失去的孩子。
只是剛到一樓,我就覺得有點不對。門口處缺了一條腿,
被垃圾覆蓋的藍色搖籃床特別像我買的那個。我的心咯噔一聲,一個勁地往下沉。
快步上樓后,我看到幾個搬家工人在我精心布置的房子里進進出出。
我給孩子買的奶粉瓶、紙尿褲、幼兒繪本全部被當作垃圾扔在地上。他們說,
是房子主人讓他們來的。我下意識拿出手機打給顧佳音,一個電話卻先打了進來。
我的離婚律師在電話里說:“周先生,您說的學區(qū)房并不在您太太名下?!彼聊蹋?/p>
又道:“經(jīng)我們調(diào)查,那座房子在半個月前已經(jīng)被您太太以一元錢的價格賣給了陳云峰。
”彷佛寒冬臘月里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,我打了一個寒顫。律師后面說的話我已經(jīng)聽不清了。
我只覺得荒謬至極。我付了兩百萬首付,
至今每月還在還貸款的房子就這樣以一塊錢“賣”了出去?我又哭又笑,像個瘋子。
我的妻子滿心都是對我的算計,她一味偏愛另一個男人。
甚至不惜用我和女兒作為他們愛情的墊腳石。我自嘲一笑,我真是個徹頭徹底的蠢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