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趙空城吹了吹槍口的青煙，抬腳踹碎了林七夜身上的束縛帶，“能走嗎？不能走我扛你。

”林七夜剛從床上滾下來，整棟病房樓突然劇烈搖晃。窗外傳來非人的尖嘯，

玻璃上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只拍打的手掌印，指紋是螺旋狀的詭異紋路。趙空城拽著他沖向走廊，

沿途的病房門紛紛爆開，

穿著病號服的人影跌跌撞撞地涌出來——他們的眼睛都變成了純黑色，

嘴里重復(fù)著同一句話：“把眼睛還給我們……”“這些是被‘霧母’污染的信徒。

”趙空城一邊開槍一邊解釋，子彈打在人影身上，濺起的不是血，而是灰白色的粉末，

“古神教會用你的視網(wǎng)膜殘留的神光當(dāng)誘餌，把這棟樓變成了祭壇?！彼麄儧_進消防通道時，

林七夜的腳踝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?；仡^看去，一個白發(fā)蒼蒼的老太太正仰望著他，

她的眼球不知何時已被挖去，空洞的眼眶里蠕動著細小的白色蠕蟲?！靶∫梗?/p>

奶奶好冷啊……”這是他幻覺里最常出現(xiàn)的形象——死于七年前教堂火災(zāi)的奶奶。

林七夜的心臟驟然縮緊，幾乎要停下跳動。趙空城的槍口抵住老太太的額頭，

卻遲遲沒有扣動扳機?！八皇悄隳棠??！壁w空城的聲音沉得像鉛，

“是‘霧母’用你的記憶捏出來的誘餌。要么開槍，要么我們都得死在這里。

”林七夜顫抖著撿起地上的一根斷裂鋼管。

當(dāng)老太太的臉在灰霧中扭曲成無數(shù)張重疊的人臉時，他閉上眼睛，狠狠砸了下去。

粉末飛揚中，他仿佛聽到了無數(shù)細碎的哭泣聲，像玻璃珠滾落在空蕩的走廊里。

逃出精神病院的瞬間，林七夜才發(fā)現(xiàn)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。

趙空城把他塞進一輛改裝過的黑色摩托車挎斗，引擎轟鳴中，

他看到精神病院的輪廓在雨幕里漸漸模糊，頂層的十字架突然彎折，

倒向地面時濺起的不是磚石，而是粘稠的黑色液體。“從現(xiàn)在起，你不再是病人了。

”趙空城擰動油門，摩托車像離弦的箭沖進雨幕，“你是守夜人136小隊的預(yù)備役。記住，

能救你的不是醫(yī)生，是你自己的眼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