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隨著他喉嚨深處壓抑不住的、痛苦到極致的嘶吼!整張餐桌被悍然掀翻!
桌上的世界在瞬間崩塌、碎裂、飛濺!
的牛排、奶油蘑菇湯、那個插著三根蠟燭的、象征著我們?nèi)昊橐龅男〉案狻械囊磺校?/p>
都在巨大的力量下被拋向空中,然后狠狠砸落!破碎的巨響撕裂了空氣,
蓋過了我的驚呼和顧衍的咆哮。玻璃器皿碎裂的尖嘯聲刺穿耳膜。紅酒如同潑灑的鮮血,
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刺目的猩紅弧線,
狠狠潑濺在潔白的墻壁上、淺色的窗簾上、光潔的地板上,
瞬間洇開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污跡。深紅的酒液順著墻壁蜿蜒流下,像一道道猙獰的傷口。
滾燙的湯汁、奶油、肉塊、面條……混雜著玻璃碎片和陶瓷殘骸,噼里啪啦地砸落一地,
狼藉不堪。滾燙的液體濺到我的手臂上,帶來一陣灼痛。那個小小的蛋糕摔得稀爛,
奶油和蛋糕胚糊在狼藉的地板中央,那三根曾象征甜蜜的小蠟燭,早已熄滅,被污濁掩埋。
氣味——紅酒的酸澀、肉醬的油膩、奶油的甜膩、還有……憤怒和絕望燒灼后留下的焦糊味。
顧衍站在一片毀滅的廢墟中央,胸膛劇烈起伏,像拉破的風箱。他雙眼赤紅,
死死地盯著蜷縮在地上的我,那眼神空洞得可怕,里面翻涌著的不再是純粹的怒火,
而是一種被徹底摧毀后的死寂和……刻骨的恨意。他臉上、昂貴的襯衫上,
也濺上了點點暗紅的酒漬,如同凝固的血點。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。只有狼藉的地面,
飛濺的酒痕,無聲訴說著剛才那場毀滅性的風暴。墻壁上那幾道蜿蜒而下的紅酒痕跡,
在慘白的燈光下,紅得驚心動魄,像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。
我蜷縮在地板的冰涼碎片和黏膩湯汁里,后腦勺的鈍痛一陣陣襲來,
手臂上被熱湯濺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。但這些物理的痛楚,
遠不及心口那片被徹底撕開的空洞來得尖銳。
顧衍最后那個眼神——赤紅眼底翻涌的恨意和死寂,像烙印一樣燙在我的視網(wǎng)膜上,
每一次眨眼都帶來灼痛。世界一片死寂。只有我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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