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贈(zèng)予的，自然是能解其意的紅顏知己，是配得上這風(fēng)雅的清貴之人。

”“她一個(gè)連《女誡》都讀不通順的下九流，也配得上本相的詩？

”我倉皇地辯解：“我不是……我爹爹也曾為我請(qǐng)過蘇州最好的先生！我讀過四書，

我……”我的聲音，被淹沒在賓客們的竊笑聲中。陸硯舟捧著那卷墨跡未干的詩，一步一步，

鄭重地走向柳若雪。他的眼神，是我從未見過的癡迷與欣賞，是我用三年青春、萬貫家財(cái)，

都未曾換來的溫柔?！按嗽?，是為若雪小姐而作?！薄按嗽?，唯有她這般清貴高華的女子，

方能與之相配?！彼麑⒛鞘自娺f給柳若雪，我眼睜睜地看著，柳若雪在接過詩卷時(shí)，

指尖與他的手，若有似無地碰在了一起。而我連碰一下他的硯臺(tái)，他都嫌臟。

方才還與我熱絡(luò)攀談，夸我賢惠能干的幾位夫人，此刻都悄然后退了幾步，

仿佛與我站在一起，是一種恥辱。柳若雪接過詩掩嘴輕笑，目光卻越過陸硯舟的肩膀，

直直地落在我身上：“陸相，你怎能如此說落雁姐姐。她畢竟是你的發(fā)妻，你這樣說，

讓她以后如何在京中立足？”她句句是“體貼”，字字是誅心。陸硯舟順著她的目光，

冷冷地掃了我一眼：“一個(gè)連自己位置都擺不正的女人，有什么資格傷心？

”“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后院，吃我的穿我的，已是本相念及舊情，對(duì)她最大的恩賜了！

”我心底一沉。原來平步青云之后，我這一身他曾經(jīng)賴以生存的銅臭味，

已經(jīng)成了他最想剝下的一層皮。是他人生中，最想洗刷的污點(diǎn)。

2宴席在一種極度難堪的氛圍中散去。我一把拽住陸硯舟的衣袖，將他拖到無人的廊下。

“陸硯舟！”我咬著牙，“你為何要如此待我？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我？

”他被我拽得一個(gè)踉蹌，臉上瞬間布滿不耐。他猛地甩開我的手，力道之大，讓我險(xiǎn)些摔倒。

“沈落雁，你發(fā)什么瘋！”“如今我是當(dāng)朝丞相，你配不上我不是顯而易見的嗎？一個(gè)商女，

只會(huì)讓我蒙羞！”“蒙羞？”我氣得發(fā)笑，“陸硯舟，你有沒有心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