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那晚上，我哭著睡著了。
后來，媽媽將我抱到了哥哥的房間。
半夜。
我聽到媽媽給爸爸打電話。
「我會重新還你一個優(yōu)秀的孩子?！?/p>
第二天六點，媽媽把我叫醒。
她眼睛都是血絲，嘴巴緊緊抿著。
「歐德啊，媽媽一晚上沒睡，整理完了你的情況分析。你啊，基礎(chǔ)太差了?！?/p>
我揉著腫成桃兒的眼睛。
媽媽面前是我小學(xué)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全部課本和作業(yè)，還有測試卷子。
上面密密麻麻的圈注。
「你一年級錯的后鼻音拼音，二年級還在犯同樣的錯誤?！?/p>
「四則運算規(guī)則是，從左往右，先乘除再加減，這么基礎(chǔ)的錯誤你犯了十四次——」
「歐德啊，你還睡得著嗎？」
她給我看嶄新的計劃表和進度表。
「還好你現(xiàn)在只是二年級，笨鳥先飛，換了好學(xué)校還有機會。」
我好困，不小心打了個哈欠。
媽媽微微蹙眉。
「添文你這么大的時候，不用我叫自己就起來了。你哥哥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上北大，歐德，你這樣對得起他嗎？你讀書的機會是你哥哥用命爭取來的?！?/p>
昨天意外之后。
媽媽以拒絕帶回哥哥為由，給我要了一個重點班的名額。
我的哈欠卡在一半。
就像是一場夢醒來卻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是真的。
想起了哥哥。
我哭起來。
媽媽說：「按照記憶光譜法，早上六點到十點是記憶力最好的階段，你確定要把這些時間都花在流眼淚上嗎？弱者才會流淚?！?/p>
我說：「我就是弱者……我就要當(dāng)弱者……我偏要當(dāng)弱者。」
「媽媽會教你怎么變強。」
「我什么時候能去看哥哥？」
「歐德，今天媽媽教給你第一課，弱者啊，是沒有資格提要求的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