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漂李雋在一線大城市當(dāng)牛馬,因為李雋是剛畢業(yè)才進入公司,她手頭上并沒有多少存款。
為了省錢,李雋選擇在郊區(qū)租了了房子。
雖然每天要來回奔波,但整體而言,還是性價比很高的。
但后來,她所在的公司的老板卷款跑路。
整個公司,所有人都沒有得到自己應(yīng)有的工資。
李雋嘗試著找找其他的工作,但要么就是專業(yè)不對口,要么就是人員滿了。
而至于其他薪水更低的工作,李雋沒法找。
找了,工資就全進房東口袋,自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。
無奈之下,李雋想著回老家的省城發(fā)展。
老家的省城雖然是二線城市,但她至少能吃得起飯。
在李雋告訴房東高遠,自己想要退租的時候。
高遠帶了好幾個探照燈,紫外線燈過來了。
李雋租的是一衛(wèi)一室的小套間臥房,是從一整套大房間里隔出來的。
高遠進到李雋狹窄的房間,拿起燈一寸一寸地看。
李雋有點無語。
“高哥,我才住一年不到,這些地方平時我是很愛護的,從來沒有刮過碰過,你可以相信我。”
高遠聞言抬頭,伸出來一根手指左右搖搖,高深莫測地說:
“你不懂,房子每次都有損耗,要是每個租客都來損耗一點還不賠償,那我還做不做生意了?不是這個啊妹妹!”
李雋只好閉嘴,她認為自己從來沒有損害過房子里的東西,即使定損也定不了太多。
高遠繼續(xù)佝僂下脊背,眼睛貼在桌面上,一點一點看。
突然,他眼睛一亮,拿起包里的熒光便利貼就貼在桌子上一角,還拿紅筆標注了一個①。
李雋也湊近,看了半天,“我這哪不對了?”
“那么大一條刮痕你看不到嗎?”
李雋再次一看不可置信地開口:“這不是你剛剛放包時,鑰匙扣刮到的嗎?這不關(guān)我事吧?”
高遠瞪了一眼李雋:“反正沒退租之前,這里發(fā)生的一切損傷,我都有理由認為是你做的?!?/p>
然后他繼續(xù)趴在桌子上,一點一點移動。
又是一處,他反手貼上便利貼。
不到五分鐘的時間,一張桌子貼得跟考研沖刺一樣,全是便利貼。
李雋無語:“不是,大哥你拿便利貼下棋呢?”
高遠沒回復(fù),繼續(xù)一點一點貼著。
大概過了**個小時,不到十八平米的小套房被貼得到處都是便利貼。
李雋這時候已經(jīng)有點昏昏欲睡了。
高遠的一聲“好了”將她嚇醒。
一睜開眼睛,她以為自己來到了兇案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
一抬頭看見房東高遠爬梯子在天花板貼便利貼,
“不是,你有病吧,我跟牛頓有關(guān)系啊,我反重力爬天花板去?”
“地上貼那么多也就算了,你天花板貼什么?我怎么對天花板進行損害?”
高遠理直氣壯:“你來回呼吸走路都會帶起風(fēng)啊,這些前面都被這樣潛移默化地給劃傷了,你不得賠錢?”
李雋白了他一眼:“你買下房子給鬼住的吧?這不正常損耗嗎?你這是訛人吧?”
高遠不樂意了,丟過來定損的筆記,嚷嚷著讓李雋趕緊給錢趕緊滾。
李雋一看他的記事本。
好嘛,平時一月兩千的房租,定損竟然達到了三萬。
塑料椅子上多了道劃痕都要定損。
有些甚至可能都是房東檢查時留下的痕跡。
李雋脾氣本來就大,她當(dāng)即將本子一甩,丟到地上。
“有命想,沒命花!我告訴你,你這是典型的訛錢!這么愛錢,去屯天地銀行的??!”
高遠陰惻惻地盯著她,一言不發(fā)地離開。
李雋不打算要押金了,只想趕快離開這個精神病。
就在她當(dāng)天收拾好行李,準備出門時,發(fā)現(xiàn)門在外面反鎖了。
而且自己屋子外一直有人熏煙,煙塵嗆得李雋完全睜不開眼睛。
簡直法外狂徒!
她想報警,卻發(fā)現(xiàn)電話完全打不出去。
李雋靠喝水龍頭的水勉強挺了幾天,已經(jīng)非常虛弱了。
而且她的鼻腔也突然開始出血。
李雋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好,急切地想要想要去醫(yī)院看看身體。
她有氣無力地拍門,表示愿意給錢了。
高遠再次大搖大擺地進來,表示要提價到五萬。
“什么?五萬?我沒有那么多錢!”李雋很崩潰。
她不明白自己只是租了個房子,怎么會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。
高遠不屑地踢踢垃圾桶,表示就這個價格,她不給錢,死在這里都沒人管。
“這是違法!你就不怕被抓嗎?”
高遠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。
“抓?別天真了,這里郊區(qū)?誰會管你一個沒什么人關(guān)心的獨居女性?”
李雋勉強站了起來。
“我可以給,但我必須得站到公交車站旁給?!?/p>
“你也不用怕我跑,我餓了很多天,沒那個精力。如果你不想要那五萬,就當(dāng)我沒說,反正我爛命一條?!?/p>
高遠思考一會兒,還是同意了李雋的提議。
但他有條件,就是李雋的貴重物品得先放到他手里。
李雋離開前,猛灌了幾口自來水,恢復(fù)了一點精力。
她告訴高遠,自己并沒有那么多現(xiàn)金,需要貸款才能湊齊。
李雋站在公交車站,偷偷打量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除了一個要返城的阿姨外,再沒有其他路人。
她扶著車站牌站穩(wěn),借著貸款輸密碼的時候迅速發(fā)了報警短信。
不僅如此,她還趁自己站不穩(wěn)摔倒的時候照了幾張高遠模糊的正面照。
由于李雋全程都表現(xiàn)得虛弱順從,高遠見她確實也沒啥威脅,正準備出爾反爾,趁著人不多時再將李雋擄回去時,旁邊那個阿姨開口了:
“曉芳?是你不?我是你三姨啊”
李雋立馬反應(yīng)過來,從善如流:“好巧!三姨,你怎么在這?”
阿姨笑著打趣:“還不是你表哥,說今天部隊上放假,要來家里吃飯,正好,你跟我一塊去吧,這幾位是?”
阿姨裝作才看到高遠幾人的樣子。
高遠冷冷地看著李雋。
李雋此時五臟六腑已經(jīng)疼到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了,她蒼白著臉,回復(fù)道:
“我朋友,送我上公交車,你們先回吧,我差點忘了我部隊上的表哥也住這?!?/p>
高遠來回看著李雋二人,覺得這種親昵不像做戲。
沒拿到錢,他們心有不甘。
不過萬一真是部隊上的,怎么著都能夠他們吃一壺的。
幾人邊走還邊回頭看。
見幾個強壯的大小伙子離開,阿姨松下一口氣。
“姑娘,你沒事吧?!?/p>
李雋正欲開口,卻突然氣血上涌,眼前一黑暈了過去。
再醒來時,是在醫(yī)院。
原來她竟然得了白血病。
醫(yī)生告訴她,她這種是因甲醛暴露所導(dǎo)致的病變,醫(yī)生的話,讓她不由得想到了在高遠那租的房子。
她打電話報警,卻被告知,那伙人并不是出租屋的房東,而是二房東。
原來,真正的房東將屋子租給高遠后,就出了國,去看望待產(chǎn)的女兒。
高遠趁著原房東不在,將房子重新裝修,裝成了串串房。
這種房子用的材料非常廉價,品質(zhì)沒有一點保障不說,還都含有大量的甲醛。
之前高遠對租戶并沒有這么極端,只是開高價加威脅,如果租客不太好惹,還態(tài)度足夠強硬,那就少訛一點。
若租戶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,那就能多訛就多訛。
之前的能輕易訛到的女性,都是屬于剛來這座城市,人生地不熟的,遇到“本地”野蠻的房東,害怕房東有后臺,就只能硬咽下苦果,自認倒霉花錢消災(zāi)。
李雋平日里就很虎,雖然也是屬于沒什么后臺的,但膽子實在大,和他們僵持了這么久。
但李雋身上的白血病,已經(jīng)嚴重到讓她視物都困難了。
還不等高遠落網(wǎng),她就在一次痛苦的病發(fā)中活活疼死。
其實其余的人也在退租后,身體逐漸產(chǎn)生病變,但他們還沒來得及聯(lián)想到高遠,就接二連三地撒手人寰。
這也是高遠這么多年沒落網(wǎng)的原因之一。
高遠帶著自己的家人,以及訛詐多人獲得的贓款,逃往海外,難以定位。
房東陪了國外的女兒幾年,卻突然接到了國內(nèi)的電話。
聽到發(fā)生了什么后,真正的房東天都塌了,他后悔沒有做好背調(diào),竟然無形中造成那么多人身亡。
深感愧疚的房東,給每一位失去親人的人家,都給了一筆不小的賠償。
*
李雋從出租屋臥室的床上醒來,還沒睜開眼睛呢,就聞到房間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。
她煩躁地一甩手,將所有房間的甲醛團吧團吧壓縮成了一塊,一股腦地塞進高遠的鼻腔里面。
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,這是黑心老板跑路的那天。
李雋想起前世,有點無語,這群人怎么有點啥事就往外面跑啊,跟共腦了似的。
她開天眼,看到老板還在飛機上,突然想起之前用過的一個招。
黑心老板,簡稱黑老板,此時乘坐的飛機,正緩緩降落在異國他鄉(xiāng)。
黑老板從容跟著地陪去到了約定的酒店,但在給小費時,想擺面子的黑老板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兌換的外幣不見了蹤影。
他摸著兜有點尷尬,跑旁邊的自動取款機里打算現(xiàn)兌點外幣,卻被查詢屏幕上的0一棒打暈。
他錢呢?他卷走的錢呢?
地陪是當(dāng)?shù)胤浅S忻南驅(qū)?,在各大酒店都有點薄面。
剛才還在路上和黑老板一路相談甚歡的地陪,見狀臉色有點不對了。
黑老板面子上過不去,跑酒店大堂,想要兌換一下他胳膊上的手表……
?他手表呢?
黑老板心一慌,到處摸索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現(xiàn)在渾身上下竟然一個子都沒有。
地陪有些厭煩,沖著前臺嘰里咕嚕說了點什么當(dāng)?shù)氐姆窖院?,酒店的?jīng)理選擇了將錢退給黑老板,讓他另擇酒店。
好在黑老板手上也算有錢了,他正準備再和酒店商量一下,卻在刷卡后,發(fā)現(xiàn)剛剛打進來的退款也消失殆盡。
酒店經(jīng)理面露為難地將他請了出去。
黑老板望著萬里無云的異國他鄉(xiāng),幾乎要被各種角度的異樣目光折磨得抬不起頭。
脊梁都要垮了。
李雋冷笑一聲,這才哪到哪?
她利用精神引導(dǎo),將黑老板引到當(dāng)?shù)胤欠旱V中去。
不是鼓勵年輕人們好開心做牛馬嗎?
那就去里面開開心心的做真牛馬吧!
黑老板意識一清醒,天都塌了。
沒等他適應(yīng)光線,身上便被突然甩了一鞭子。
尖銳的疼痛讓他恍若被抽掉了蝦線。
但不管他怎么掙扎,求情,也只是換得更加變本加厲的鞭打落在了身上。
李雋拿到黑老板的那筆錢后,將所有的錢,連同補償,一同打到所有員工銀行卡里。
這邊,同事們到公司打卡,發(fā)現(xiàn)公司里啥都沒了。
電腦,文件……
還有老板!
正以為錢也打水漂了時,補償金和工資全部竟然全部打在了他們的卡上。
備注上寫著:一位看不過眼的路人。
同事們松了一口氣,隨即感動彌漫心間。
這年頭,還是好人多啊!
雖然沒有了甲醛危機,但李雋為了釣魚,還是給高遠說了要退租。
果不其然,高遠帶著一大堆設(shè)備來到了李雋家中,和前世一樣,在出租屋里開始細細檢查,每發(fā)現(xiàn)一處就要貼便利貼。
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,每貼一處便利貼,身上就會莫名其妙多一道口子。
剛開始高遠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劃的呢,但隨著便利貼越貼越多,高遠終于確信傷口就是和便利貼有關(guān)!
雖然疼,但他已經(jīng)好久沒有遇到過女性租戶了,今天必須要把這只大肥羊給吃掉。
高遠忍著身上的疼痛,甩甩疼得有些迷糊的大腦,繼續(xù)貼便利貼。
貼到后面,高遠已經(jīng)因為失血過多有點兒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他突然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,但無論他如何想要停手,都會繼續(xù)貼下去,甚至越貼越多越貼越快!
這當(dāng)然是李雋的新主意。
不是一直覺得這屋子里面全是劃痕嗎。那就身體感受一下這些劃痕的疼痛吧!
高遠受不了這種痛苦,高聲尖叫,卻被李雋一巴掌打老實了
他只能咽下苦果。
放任自己被逐漸濃烈的疼痛再次裹挾,直至徹底變成普通的血與肉。
李雋處理好一切后,拍拍屁股, 不留一絲塵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