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蘇景淵提議去后山散步。謝溫玉難得地沒有拒絕,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間小路上。春日的后山生機勃勃,野花遍地,鳥鳴啁啾。
"師兄,你看那邊!"蘇景淵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片花海,"是藍鈴花!這個季節(jié)很少見的!"
謝溫玉順著他的手指望去,果然看到一片藍色的花海,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"我去給師兄摘些來!"不等謝溫玉回應,蘇景淵已經(jīng)跑了過去。
謝溫玉無奈,只好跟上。當他走近時,蘇景淵已經(jīng)采了一大把藍鈴花,正笨手笨腳地試圖編成花環(huán)。
"哎,應該是這樣..."謝溫玉看不下去了,無奈又帶一絲寵溺,接過幾朵花,手指翻飛,很快編出一個精巧的花環(huán)。
蘇景淵看得目瞪口呆:"師兄好厲害,連這個都會?"
謝溫玉將編好的花環(huán)遞給他:"小時候學過。"
蘇景淵沒有接,而是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:"師兄戴上試試?"
謝溫玉皺眉:"胡鬧。"
"就一下嘛!今天可是師兄的生辰,要有點新意!"蘇景淵軟磨硬泡,"就戴一下,我保證不告訴別人!"
謝溫玉被他纏得沒辦法,只好勉強將花環(huán)放在頭頂,立刻就要取下。
"等等!"蘇景淵急忙攔住他,"讓我看看..."
陽光透過藍鈴花的花瓣,在謝溫玉白皙的臉上投下淡淡的藍色光暈。平日里清冷如霜的修士,此刻竟多了幾分柔和與生氣,美得令人屏息。
"師...師兄真好看..."蘇景淵看呆了,不自覺地向前一步。
謝溫玉迅速摘下花環(huán),耳尖微紅:"胡鬧夠了?"
蘇景淵回過神來,傻笑著接過花環(huán):"師兄害羞了?"
"閉嘴。"
"明明就是害羞了!耳朵都紅了!"
謝溫玉轉身就走,蘇景淵趕緊追上去,一路逗他說話。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地回到了謝溫玉的院落。
傍晚時分,蘇景淵神秘兮兮地說要準備驚喜,讓謝溫玉在房里等著。謝溫玉無奈,只好回房打坐。約莫一個時辰后,房門被輕輕叩響。
"師兄,可以出來了!"
謝溫玉推開門,頓時愣住了。院中梨樹下掛滿了小小的冰燈——那是用特殊法術制作的,里面封存著雷火,既明亮又不會灼傷梨樹。燈光透過冰層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,將整個院落映照得如夢似幻。
樹下擺著一張矮桌,上面放著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壺酒。蘇景淵站在桌旁,臉上帶著期待又忐忑的笑容。
"師兄喜歡嗎?這些冰燈是我請教了寒玉峰的師姐才學會的..."
謝溫玉走到一盞冰燈前,輕輕觸碰。冰燈表面刻著精細的紋路——那是寒玉峰的輪廓。
"每一盞都刻了不同的圖案。"蘇景淵走到他身邊,指著另一盞,"這是雷凌峰,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,這是..."
他一盞一盞介紹過去,每一盞冰燈都代表著一個重要的記憶節(jié)點。謝溫玉靜靜聽著,眼中的冰霜漸漸融化。
"最后這盞..."蘇景淵指向最大的一盞,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緊張,"是...是我們..."
冰燈上刻著兩個小小的人影,并肩而立,一個周身環(huán)繞雷光,一個身覆冰雪。
謝溫玉長久地凝視著那盞燈,沒有說話。蘇景淵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。
"師、師兄不喜歡的話我這就..."
"很漂亮。"謝溫玉輕聲打斷他,"謝謝。"
蘇景淵的心又一下子飛了起來:"那...那我們吃飯吧?我特意去山下酒樓買的,都是師兄愛吃的!"
兩人在冰燈下共進晚餐,蘇景淵滔滔不絕地講著各種趣事,謝溫玉安靜地聽,偶爾應和幾句。酒過三巡,蘇景淵的臉已經(jīng)微微泛紅,膽子也大了起來。
"師兄,我...我有話想對你說。"他突然放下酒杯,聲音變得異常認真。
謝溫玉抬眸看他:"什么?"
"我..."蘇景淵張了張嘴,卻發(fā)現(xiàn)所有準備好的詞句都卡在了喉嚨里。他望著謝溫玉在燈光下格外柔和的眉眼,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。
他傾身向前,在謝溫玉還沒反應過來時,輕輕吻上了他的唇。
那一瞬間,時間仿佛靜止了。謝溫玉的唇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,帶著冰雪茶香的清冽氣息。蘇景淵只敢停留短短一瞬,隨即退開,心跳如擂鼓。
"我...我喜歡你,師兄。"他的聲音顫抖著,卻無比堅定,"不是師兄弟的喜歡,是...是想與你結為道侶的那種喜歡。"
謝溫玉僵在原地,瞳孔緊縮,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震驚與困惑之間。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,冰燈表面迅速結起厚厚的霜花,梨樹的枝葉上也掛滿了冰晶。
"師、師兄?"蘇景淵忐忑地喚道,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凍得一哆嗦。
謝溫玉猛地站起身,后退兩步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:"你...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?"
"我知道!"蘇景淵也站起來,急切地說,"我喜歡師兄,從很久以前就..."
"夠了!"謝溫玉打斷他,聲音罕見地有些發(fā)抖,"今日...就當你喝多了,什么都沒發(fā)生過。你回去吧。"
"師兄!我沒喝多,我認真的!"蘇景淵著急的向前一步。
"回去!"謝溫玉一揮袖,院門自動打開,"我需要...靜一靜。"
蘇景淵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緊握的拳頭,知道現(xiàn)在不是堅持的時候。他垂頭喪氣地走向院門,在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。
謝溫玉仍站在原地,月光下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。蘇景淵的心揪了一下,輕聲道:"師兄,我是真心的。晚安。"
院門在他身后緩緩關閉。
接下來的幾天,蘇景淵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謝溫玉明顯在躲著他——閉關的牌子一直掛著,傳訊符也不回,就連寒玉峰首座召見時也找借口推脫。
第五天清晨,蘇景淵實在忍不住了,一大早就蹲守在謝溫玉院門外。當謝溫玉推門出來時,兩人都愣住了。
謝溫玉眼下有明顯的青黑,顯然也沒睡好。見到蘇景淵,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,耳根微微泛紅。
"師、師兄早!"蘇景淵結結巴巴地打招呼,"我...我就是來看看師兄好不好..."
謝溫玉別過臉:"我很好。"
"那...那師兄為什么躲著我?"蘇景淵委屈地問,"是因為那天...那個吻嗎?"
聽到"吻"字,謝溫玉的耳根更紅了,周圍的溫度又開始下降。
"我沒有躲。"他生硬地說,"只是...需要思考。"
"思考...什么?"蘇景淵小心翼翼地問,"思考...我的告白嗎?"
謝溫玉不答,只是快步從他身邊走過,留下一縷清冷的香氣。蘇景淵望著他遠去的背影,既失落又有一絲希望——師兄沒有直接拒絕,就說明還有機會,對吧?
他不知道的是,謝溫玉這幾天根本靜不下心修煉。每次閉上眼睛,那個輕柔如羽毛的吻就會浮現(xiàn)在腦海中,讓他心跳加速。更讓他困惑的是,他并不討厭那個吻,甚至...有些留戀那種溫暖的感覺。
"這到底..."謝溫玉站在寒玉峰頂,望著遠處的云海,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的嘴唇。那里似乎還殘留著蘇景淵的溫度。
就在他出神之際,一道黑影從遠處的樹林中閃過,悄無聲息地觀察著他腰間那枚冰雷交織的玉佩,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