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片純粹的、吸收光線的黑暗?！肮芾韱T”靜靜地站在那里，像一尊來自深淵的雕塑。

他手里拿著一個老式的、硬皮封面的登記簿和一支筆。那支筆的筆尖，在幽綠的光線下，

閃爍著一點暗紅，像是干涸的血跡?！?04寢室。報名字。出示證件。

”一個沙啞、干澀、毫無起伏的聲音，從那片覆蓋面部的陰影下傳來。

那聲音不像是聲帶振動發(fā)出的，更像是兩塊粗糙的砂紙在摩擦。

林默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。這就是管理員？

深藍(lán)色制服…對上了廣播規(guī)則。但那張臉…規(guī)則里可沒提管理員長這樣！“林默。

”他強迫自己用盡可能平穩(wěn)清晰的聲線回答，同時舉起手中的學(xué)生證，正面朝向管理員。

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對方那陰影覆蓋的“臉”，試圖捕捉任何細(xì)微的反應(yīng)，

同時余光警惕地掃視著對方全身和周圍環(huán)境。

“趙強…” “王…王?！?趙強和王胖子也顫聲報出名字，舉起了證件。

那管理員緩緩抬起被深藍(lán)色袖口包裹的手臂——林默注意到，那袖口露出的手指異常蒼白，

骨節(jié)粗大，指甲縫里似乎嵌著暗紅色的污垢。他的動作很慢，帶著一種非人的僵硬感。

他沒有去接證件，

只是微微低下頭——那片覆蓋面部的陰影似乎更貼近了趙強和王胖子舉著的學(xué)生證。

時間仿佛凝固了。幽綠的燈光下，

管理員那陰影構(gòu)成的“臉”幾乎要貼到趙強的學(xué)生證照片上。趙強嚇得手抖得厲害，

證件幾乎要脫手。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規(guī)則只說“出示”，

沒說需要讓對方“仔細(xì)查看”或“觸碰”！這個距離…太近了！“管理員同志，

您…您需要登記嗎？”林默突然開口，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，

同時將自己的學(xué)生證稍微抬高了一點，試圖吸引對方的“注意”。那管理員似乎頓了一下，

覆蓋面部的陰影微微轉(zhuǎn)向林默。那股冰冷的氣息再次籠罩過來。他沒有回答林默的問題，

只是緩緩地、極其緩慢地將視線（如果那陰影下真有視線的話）從趙強的證件上移開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