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什么火熱的感覺,反而如同被一頭冰冷的怪物啃噬,從身到心都透著涼意。
蘇何掙扎著想要退開,但失敗了,于是沒有什么表情等待應(yīng)玄結(jié)束。
沒有掙扎的獵物,就連獵人也會掃興。
應(yīng)玄松開了他,“你生氣了嗎?”
“我會好好對你的,我的血可以讓你擁有別人夢寐以求的體質(zhì)。”
蘇何推開他,“我不喜歡?!?/p>
“我當(dāng)初真的答應(yīng)了你的要求?!”
“真……”
蘇何向桌子那邊走去,想要喝杯茶水,自此被禁錮自由的生活讓他惱怒又憋悶,忍不住抱怨道。
他的話停在了半截,身體軟倒下去,茶杯也被滑落在地,水流從地上流淌,滑出一道濕痕。
“呃嗯……”
蘇何顫抖著身體,忍耐著突如其來的刺痛,他的左手攀附著桌沿,青色的經(jīng)絡(luò)映在皮膚底下,手腕瘦削,不多的皮肉貼著腕骨,能夠輕易折斷的脆弱,事實(shí)也確實(shí)如此。
疼痛不過幾秒,就結(jié)束了。
蘇何睜開眼,模糊的看著接近地面的景象,臉上撫過一只冰冷的有些過分的手。
“你后悔了?”
蘇何聽出了其中的憤怒,但很輕的聲音似乎又很害怕他肯定的答案。
蘇何不知道應(yīng)玄的過往,但也能窺見一些他的痛苦,那來自于他現(xiàn)在一般相同的身份。
救下葉封,他自己選擇的約定……
如果是他自己的選擇,那確實(shí)沒必要現(xiàn)在又這副樣子。
蘇何輕笑了一下,“沒有的事,只是隨便說一下?!?/p>
開口的時候,他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聲音沙啞的很。
應(yīng)玄重新給他倒了一杯水,喂給他喝,同時一邊看著蘇何,視線略過他的眉眼,垂落的濃密睫毛,銜著茶杯的殷紅嘴唇,略顯蒼白的脖頸。
好想讓蘇何只需要他一個人。
他沒有再多的反抗,哪怕他強(qiáng)迫對方喝下自己的血,控制他的身體。
這既讓應(yīng)玄高興,又不高興。
高興他果然沒有看錯人,蘇何對于一個人的情感是那么直白無作偽,同時高于自己之上。
不高興的是,那是對于葉封的,不是對他。
外面響起了稟報的聲音。
進(jìn)來通報道:“師祖,玄天宗葉封帶著人打了過來比斗,說是想見您一面,弟子們沒攔下……”
沒攔下,也就是年輕一輩弟子的人,都輸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稟告的人退下,蘇何才有些驚訝和復(fù)雜的看向應(yīng)玄,“葉封來了,他怎么會來這里?”
“我可以去見他嗎?”
雖然走的時候給葉封留了一封信,不過果然還是要親自見面說一聲比較好。
而且他現(xiàn)在的去處也不算差了,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,他還可以炫耀的口吻和葉封說說。
應(yīng)玄道:“可以?!?/p>
……
太清宗無月峰練武場。
大大的比武臺上,葉封一人站在上面,手拿著利刃,在他對面是太清宗落敗的男男女女們,此刻有的捂著胸口,有的捂著手臂,一臉不忿又忌憚的看著葉封。
金丹之上,是為元嬰,已經(jīng)是大宗門的長老執(zhí)事了,而元嬰之下,葉封似乎已經(jīng)無敵了。
他身后還跟著其他的弟子,一臉極為興奮的樣子,葉封站在比武場上,一人當(dāng)關(guān),萬夫莫開。
只是他的眼神飄動,似乎在尋找些什么,但并沒有找到。
“哼,小子,你別得意,等迎萱師姐來,看你還敢不敢這么囂張。”
葉封對這個名字有印象,當(dāng)時在蘇何身邊的人就是她,也是他此次的要找的人之一。
蘇何不見了,消失的莫名奇妙,師尊告訴他蘇何是因?yàn)槭懿涣俗约翰荒苄扪a(bǔ)靈根,繼續(xù)待在這里也只是徒增羞辱,所以選擇離開。
葉封起初沉默接受了,只是隨著時間推移,他總是忍不住想到,蘇何一個人在外面,遇到危險,怎么辦。
他接了不少任務(wù),為了去凡間尋找蘇何,但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今天來,也不過是想找迎萱詢問關(guān)于那個他不知道的人的信息。
時間越長,他心中對于當(dāng)時對峙的那個人的懷疑就越深。
“迎萱師姐來了?!?/p>
迎萱飛身到比武臺上,“葉封,你今日太過囂張了,我觀你們也并沒有帶一位厲害些的宗門長老過來,再下去,怕是不會有好的結(jié)果?!?/p>
至于隨行的那位的外門長老,雖然是元嬰,但打不打得過葉封都是個問題。
葉封笑道:“好,我不打了?!?/p>
他一笑,還是很俊美的,迎萱緩和了下語氣,莫名道:“你什么意思?!?/p>
“我想問問你,蘇何在太清宗嗎?”
葉封只是詐一詐,但看到迎萱閃避了一下的眼神,便有了定論。
“蘇何是我?guī)頄|州的……朋友,他為了救我妹妹靈根受損,身體也不太好,外面很危險,我只是想找到他,帶他回去?!?/p>
太清宗弟子一臉疑惑,“蘇何是誰?”
“我們宗門沒有這個弟子吧?!?/p>
“葉封怕不是在這里隨便胡說,找個由頭?!?/p>
但也有人在四處向周邊人詢問了。
堂堂大宗,如果全部都被葉封打敗了,還是車輪戰(zhàn)的形式,面子上實(shí)在過不去,更何況這葉封看著似乎不打算去其他宗門打斗的意思,那就只有他們一宗遭殃,未來還得遭受其他宗門的嘲笑,實(shí)在不劃算。
倒不如找到人,全一點(diǎn)顏面。
迎萱眼神很復(fù)雜,“蘇何……他……”
空間被撕開,周圍的溫度瞬間低了許多,就連地上的石板上也爬上冰棱的痕跡,應(yīng)玄從撕開的空間裂縫里走了出來,他神色淡漠,容貌出塵,極符合詩文歌詞中對于仙人的描述。
只是,他還出來,卻還拉著一個人,那只手腕很瘦削單薄,不是相握的姿勢,被應(yīng)玄圈著,蒼白而無力。
蘇何重見外面的光彩,第一眼就看見了比武場上如青竹般筆直站著的葉封。
他眼眸亮了亮,看著葉封,嘴唇微張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葉封。
淡青色的廣袖素袍,布料是看得出來的柔軟,容貌又是一等一的清俊好看,單薄的素衣,又被應(yīng)玄護(hù)著,實(shí)在引人注目,讓人心里不由暗暗打量揣測。
這人……好似是個凡人啊。
但明眼人都看得出,他此刻狀態(tài)不對,沒有一絲小動作,好似人偶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