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“喂!”
一聲清冷的聲音在吳三更的身側(cè)響起。
這一聲喂差點給“砂閻羅”手中的刀都嚇掉了。
這還真不是吳三更膽子小,現(xiàn)在能說話的,每個嘴里都塞著布條,剩下那些官差,也就剩睜眼的力氣了。
為了以防萬一,自己還在周圍放了不少的藍(lán)螢蟲。
一旦有人走近梅亭橋的范圍,藍(lán)螢蟲就會順著來人的皮膚融入血液,之后順著內(nèi)力封鎖丹田,即使是普通人路過,雖不會中毒,但自己也會提前收到藍(lán)螢蟲的預(yù)警。
所以這一聲“喂”才把自己嚇了一跳。
有人居然能在毫發(fā)無損的情況下走近自己,而且沒有驚動藍(lán)螢蟲?!
來不及細(xì)想,吳三更運(yùn)起百骸功,一招“紫蟾縱”,身形急速后撤,一連三個縱跳,直退到橋邊才穩(wěn)住身形。
定睛看去,來人身著鴉青色的麻布衣,腰間別著一把唐刀樣式的木刀。
五官端正,面沉似水。
來人正是李初七!
“敢問來的是何方神圣?”吳三更咽了咽口水,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少年。
李初七也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禿頂大叔如此忌憚自己。
自己看到來了個狠角色,本來想溜之大吉的,但看到宋峰身處險地,命懸一線之時,頭腦一熱還是過來了。
唉,自己這該死的正義感。
雖然搞不懂什么情況,但是現(xiàn)在最好是穩(wěn)住心態(tài)。
別慌!別慌!
李初七內(nèi)心深吸一口氣,隨后道:“李初七,無名小輩?!?/p>
“小兄弟過謙了,無名小輩可沒法像你這樣,大搖大擺的穿過我的藍(lán)螢蟲?!?/p>
吳三更眼中全是戒備,微微弓腰,準(zhǔn)備隨時應(yīng)對。
李初七心里也納悶。
什么藍(lán)螢蟲?自己不過是直接走過來的??!你到底在震驚什么啊?
原來李初七能不受藍(lán)螢蟲的影響,完全是因為自己之前不斷修習(xí)的那一招式。
其中的一大精髓就是順應(yīng)自然之力。
比如晴時出刀如光,陰時揚(yáng)刀似水,都與自然之象貼合。
所以久而久之,身體本能的與自然融為一身。
再加上內(nèi)力全失,對于藍(lán)螢蟲來說,李初七就和風(fēng)吹過的一陣薄霧沒什么區(qū)別。
這才能完全不受其影響。
可眼前這一幕在吳三更眼里可就不一樣了。
在他的認(rèn)知里,能夠完全無視自己藍(lán)螢蟲,甚至不觸發(fā)它們預(yù)警的,只有二流鼎階的高手!
是威勢!
怪不得你的反應(yīng)有些不對呢,宋峰,你不是要死個明白,而是想借機(jī)套我的話!
好一個螳螂捕蟬!
這下吳三更陷入了兩難。
從兩人的距離上來說,他對自己的輕功有信心,想撤退一定可以走得脫。
但就這樣放走煮熟的鴨子,實在是心有不甘。
而且回去面臨的責(zé)罰,想想都讓自己不寒而栗。
吳三更兩眼一轉(zhuǎn),計上心來。
“這位兄弟,我們無冤無仇,何必刀劍相向,不如做個交易,你身后的那些人都中了我的無痕砂,但我可以拿出解藥救他們,包括我的那幾位小兄弟。”
李初七不語,故作深沉的看著他。
吳三更見沒得到回應(yīng),只得自己硬著頭皮說下去。
“只有一點,那個宋峰你得給我留下,怎么樣,一個人換這么多人,這買賣劃算吧?”
宋峰趴在地上,竭力的說道:“換...換...”。
李初七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宋峰,又環(huán)視了一周倒的七零八落的官差。
此時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。
“提議很好,但我拒絕?!?/p>
全場的人都對李初七的決定感到吃驚,他接著開口道:
“你這個所謂的無痕砂,真的毒的死人嗎?”
李初七話一出,嘴里塞布條的那幾位個個嗚嗚起來,以示抗議。
不是,雖然毒不死你,但你沒看到我們都這樣了嗎?!
隨馬車來的青衫男這幾人都是普通人,所以反倒有精神。
但吳三更聽到李初七的話卻慌了,表面故作鎮(zhèn)定。
“哦?小兄弟此話怎講???你不怕,可不代表他們不怕?!?/p>
李初七的嘴角掛了一抹自信的微笑。
“你外號‘砂閻羅’,在這塊兒地方確實有些知名度,只是你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用的是毒,但死在你手里的人卻都是外傷,這又作何解釋呢?”
吳三更的額角已經(jīng)流出了一滴冷汗。
李初七見他沒反應(yīng),繼續(xù)說道:
“那是因為你的無痕砂雖然厲害,但性質(zhì)更接近迷藥而不是毒藥,只能讓人習(xí)武之人喪失內(nèi)力和氣力,而無法直接殺死?!?/p>
“所以你才冒著風(fēng)險去而復(fù)返,對嗎?”
感謝客棧!感謝每天八卦的客人!感謝我的打工人生涯!
之前自己在客棧打工的時候就聽說過無三更的事跡,當(dāng)時他就好奇,干嘛這個人明明是用毒的,還要多此一舉親手殺人。
原本只以為是癖好,但剛剛他自己也說了,他不是愚蠢的反派,也不會做多余的事情。
這么一想就合理多了,無痕砂雖然厲害,但是卻毒不死人。
雖然自己目前沒有證據(jù),但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賭上一把了。
吳三更死死的瞪著李初七。
可惡,竟全被眼前這小子說中了,看來這小子不光身手了得,觀察力也不一般!
“哼!既然小兄弟不愿做這個買賣,我們就后會有...”
吳三更剛要轉(zhuǎn)身撤退,卻不料心口處傳來一陣冰涼,繼而是灼燒般的疼痛,他低頭看著透出胸口的劍尖。
在月光和霧色下還散發(fā)著溫潤的光澤。
“怎...”喉間涌上的甜腥堵住了后話,雙腿逐漸失去知覺,吳三更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回頭看去。
來人樣貌清麗,白衣黑裙,腰間束著紅腰帶,月光透過霧氣灑在她的身上,美的竟頗像天上的仙子。
再往下看,少女手中長劍垂在身側(cè),上面滴的是自己的血。
那柄劍?倒霉啊...
自己在江湖上橫行多年,一手無痕砂,取了多少好漢性命。
偶爾遇到不敵的高手,一手輕功也能屢屢?guī)ё约好撾x險地。
不大意,不驕傲,不裝x。
可偏偏今天遇到的人完全不講道理,甚至自己連藍(lán)螢蟲的預(yù)警都沒收到。
這樣的人,在同一天,同一個地方,居然出了兩個!
吳三更的瞳孔開始渙散,無力的倒在了地上。
李初七也呆愣住了,因為眼前一劍就殺了吳三更的女孩,他認(rèn)識。
墨簡!
是墨姑娘!
墨簡一甩手中的長劍,上面的血液竟一絲一毫都沒留下。
收劍入鞘,迎面向李初七走來。
“現(xiàn)在是什么情況?”
女孩的聲音正如自己初見她時一樣,還是那么脆冷。
李初七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,呆了一下才回道:
“嗯...說來話長,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墨簡環(huán)視了一周,秀眉微蹙:“算了,先救人吧。”
李初七聽完墨簡的話,心里暗道一聲:不妙!
小心的問道:“你有解藥?”
墨簡愣住了,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不是說他們中的不是毒嗎?”
“咳咳...我那是唬他的,其實我也是隨便猜猜...總不能真拿宋捕頭換吧?”
李初七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兩人對視一眼,連忙跑到宋峰身邊查看情況。
“我...無大礙?!?/p>
宋峰被兩人扶著,勉強(qiáng)靠著車輪坐起了身子。
墨簡伸手為他把脈,臉色逐漸平靜。
“看來你猜的沒錯,脈象已經(jīng)越來越穩(wěn)定了,內(nèi)息雖然干涸,但并沒有中毒的跡象?!?/p>
之后兩人依次看過身后的官差,有的功力差的,干涸的丹田已經(jīng)復(fù)生出一絲內(nèi)力。
甚至能依靠自己慢慢的坐起身。
看到這,李初七才長舒一口氣,這要是真的毒藥,自己可就鑄下大錯了。
不對不對!
墨簡才是鑄下大錯的那個好吧。
又過了一會兒,眾人已經(jīng)慢慢恢復(fù)行動的能力,開始慢慢的收拾現(xiàn)場。
李初七見四下無事,沖著墨簡使了一個眼色,兩人來到了老梅花樹下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
兩人同時開口。
李初七有些無語,趁著墨簡白眼他,先把宋峰正在調(diào)查人口失蹤案的事情告訴了她。
墨簡聽后,臉上劃過一道不可思議。
“這么說,是他求你幫忙?而不是你主動來添亂?”
李初七點了點頭,面露不悅道:“呵,當(dāng)時在街上要不是我內(nèi)力全失,你怎么可能抓得住我?”
先吹個牛,可不能讓這個丫頭小看了!
墨簡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李初七,伸手抵在他的丹田處。
隨后不屑的切了一聲。
李初七也不再解釋,反問道:“那天你把我打暈之后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