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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我的靈氣是負一百萬 東北馬哥 143507 字 2025-08-04 10:39: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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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鴉的話音在空曠的實驗室中回蕩,每一個字都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,激起無形的漣漪。

秦書簡眼中銳芒爆射,戰(zhàn)意如沸。他來九星閣,是為了斬妖除魔,是為了用手中的劍,在這片污濁的帝都貫徹自己的道。而夏淵,這個渾身上下都透著虛無與死寂的少年,在他眼中,便是比任何具象的妖魔都更加需要“凈化”的存在。

夏淵沒有去看秦書簡,他的目光落在那座被稱為“星斗臺”的圓形平臺上。

那平臺由不知名的黑色晶石鋪就,表面光滑如鏡,卻又深不見底,仿佛連接著另一片虛空。一圈圈銀色的符文刻印在平臺邊緣,隨著墨鴉心念微動,那些符文逐一亮起,嗡的一聲,一道半透明的光幕沖天而起,將整個平臺籠罩其中。

“星斗臺,內(nèi)成空間,隔絕內(nèi)外。臺上,生死之外,皆可為賭注?!蹦f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,像是在宣讀一段古老的法典,“挑戰(zhàn)由秦書簡發(fā)起,夏淵應戰(zhàn)。雙方可有異議?”

“無。”秦書簡長劍一振,劍鳴清越,人已如一道白虹,翩然落于星斗臺中央。他白衣勝雪,劍眉星目,周身浩然劍氣流轉,將光幕內(nèi)的空間都映照得明亮了幾分,與夏淵所在之處的陰影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
夏淵依舊沉默,只是抬腳,一步一步,不緊不慢地走上了星斗臺。他沒有秦書簡那種瀟灑的身法,步伐普通得就像是飯后散步,但每一步落下,都讓秦書簡的眉頭鎖緊一分。

在秦書簡的感知中,夏淵每靠近一步,他周身的浩然劍氣就仿佛被無形的巨口吞噬掉一絲。那不是劇烈的對抗,而是一種悄無聲息的、無法阻止的“消逝”,如同光明照進了黑洞,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。

“小子,有意思?!鄙n玨的聲音在夏淵腦中響起,帶著幾分看戲的悠閑,“這小白臉是個‘正能量’凝聚體,就像一顆高純度的糖塊。對你來說,簡直是大補之物。他的劍氣越純粹,越剛正,‘過濾’起來就越省事,味道也就越好?!?/p>

夏淵沒有理會蒼玨的“美食評論”,他在秦書簡十步之外站定。

“邪物!”秦書簡終于無法忍受那種被“蒸發(fā)”的感覺,手中長劍直指夏淵,聲如寒冰,“我不知你是何來歷,也不知墨使為何要將你這等不祥之物留在聽雨軒。但今日,我便要讓你知曉,天地之間,尚有正氣長存!”

“你的靜心草,不是我弄枯的?!毕?淵忽然開口,聲音平靜無波,“你的玉佩,也不是我弄碎的。”

秦書簡一愣,隨即冷笑:“到了此時,還想狡辯?我入住東廂房不過三日,怪事接二連三。不是你,又是誰?”

“是它們自己太弱了?!毕臏Y的回答,簡單得近乎于一種殘忍的真理。

秦書簡的呼吸猛地一滯。

是它們……自己太弱了?

這是何等狂妄,何等霸道的邏輯!仿佛在說,弱小,本身就是一種原罪!

“好!好一個‘太弱了’!”秦書-簡怒極反笑,他不再廢話,周身氣勢陡然一變。一股純粹、剛正、煌煌如大日般的劍意沖天而起!“那我今日,便讓你看看,我的劍,夠不夠強!”

話音未落,劍已出!

沒有花哨的起手式,只有一道快到極致的白色劍光,如驚雷破空,瞬間撕裂了兩人之間的距離,直刺夏淵的眉心!

這一劍,名為“驚鴻”,取其快,取其銳,更蘊含著沛然的浩然劍氣,對一切邪祟之物都有著天然的克制與毀滅之力。

面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劍,夏淵的動作,卻讓觀戰(zhàn)的墨鴉瞳孔微微一縮。

他不閃,不避,甚至沒有抬手格擋。

他只是……張開了嘴,對著那道劍光,輕輕地吸了一口氣。

嗡——!

一個無形的“渦旋”瞬間在他身前成型。

那道足以洞穿金石、斬滅妖魂的凌厲劍光,在觸碰到渦旋力場的瞬間,就像是陷入了泥沼的飛鳥。劍尖傳遞出的恐怖鋒芒,被一股柔和卻又無比堅韌的力量層層包裹、分解、研磨。

秦書簡只感覺自己刺出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片永無止境的虛空。他灌注在劍身上的浩然劍氣,如同決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,順著劍尖,瘋狂地向那個無形的渦旋中流失!

他的臉色,第一次變了。

這是什么妖法?

他的浩然劍氣,至剛至陽,無堅不摧。別說是血肉之軀,就算是精鐵打造的盾牌,也早已被劍氣中蘊含的破邪之力震成齏粉??涩F(xiàn)在,他的力量,被“吃”了?

“收!”秦書-簡當機立斷,手腕一抖,便要抽劍后退。

可他驚駭?shù)匕l(fā)現(xiàn),他的劍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,根本抽不回來!那股吸力,正從劍尖蔓延至劍身,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拖拽進去!

“撒手!”夏淵腦中,蒼玨的聲音帶著一絲指點,“別跟他角力,太蠢。你現(xiàn)在對‘渦旋’的控制,已經(jīng)不是單純的吸了。記住,變化!”

夏淵心念一動。

那股單純的吸力,瞬間發(fā)生了改變。

原本牢牢黏住長劍的“渦旋”,驟然間從一個“面”,凝聚成了一個“點”。一股極致的、凝練的、仿佛能扭曲一切的斥力,從劍尖的位置猛然爆發(fā)!

鐺!

一聲脆響!

秦書-簡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劍尖傳來,虎口劇震,手中長劍差點脫手飛出。他整個人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斥力震得踉蹌后退了七八步,才勉強穩(wěn)住身形。他低頭一看,自己那柄由天外寒鐵打造的“清霜劍”,劍尖處,竟然出現(xiàn)了一個針尖大小的、深不見底的……缺口。

仿佛被什么東西,從分子層面,憑空“啃”掉了一塊。

秦書簡的額頭,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

吸力,斥力,轉換只在一念之間,而且還能造成如此精準而詭異的破壞……這已經(jīng)超出了他對戰(zhàn)斗的理解。
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東西?”他的聲音,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懼。

“你的‘飯’?!毕臏Y言簡意賅。

“找死!”秦書簡被這兩個字徹底激怒。他深吸一口氣,不再有任何保留。

“劍起風雷!”

他手中長劍舞動,不再是單純的直刺。劍光在他周身交織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(wǎng),每一道劍光都帶著風雷之聲,劍氣縱橫,將整個星斗臺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劍意之中。這一次,他不再尋求單點突破,而是要用覆蓋性的攻擊,將夏淵徹底絞殺!

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劍網(wǎng),夏淵依舊站在原地。

他只是緩緩抬起了右手。

隨著他手掌的抬起,他身前的“渦旋”力場也隨之擴大,從一個點,變成了一個直徑數(shù)尺的、緩緩旋轉的黑色圓盾。

嗤嗤嗤——!

無數(shù)道凌厲的劍氣斬在那面無形的黑盾之上,沒有發(fā)出金鐵交鳴的巨響,只有一陣陣如同滾油潑在冰塊上的、令人牙酸的消融聲。

秦書簡的劍網(wǎng)有多大,夏淵的“盾”就有多大。

秦書簡的劍氣有多強,夏淵“盾”的吞噬之力就有多強。

這根本不是一場對決。

這更像是一場……投喂。

秦書簡感覺自己快要瘋了。他拼盡全力地輸出,換來的卻是對方的“安靜進食”。他的浩然劍氣,他引以為傲的修行根基,在對方面前,仿佛成了最可笑的笑話。

“我不信!”秦書-簡雙目赤紅,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在劍身之上!

嗡——!

清霜劍發(fā)出一聲悲鳴,劍身瞬間被染上了一層妖異的血紅色。一股比之前強大數(shù)倍的、帶著決絕與毀滅氣息的劍壓,轟然爆發(fā)!

“浩然天罡,破邪顯正!”

他雙手持劍,高高舉起,整個人與劍仿佛融為一體,化作一柄頂天立地的血色巨劍,朝著夏淵,當頭斬下!

這是他的壓箱底絕學,以自身精血為引,燃燒部分本源,催發(fā)出的至強一擊!他相信,在這一劍下,就算是真正的妖王,也要被斬滅神魂!

高臺之下,墨鴉那雙淡灰色的眸子里,終于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。他死死地盯著光幕中的數(shù)據(jù)流,嘴里喃喃自語:“極限承壓測試……開始了……”

面對這仿佛要開天辟地的一劍,夏淵終于不再被動防御。

他抬起頭,看著那柄當頭斬落的血色巨兇劍,眼中閃過一絲……興奮?

“蒼玨,他說得對。”

“嗯?他說什么了?”

“飯,不能光吃,還得……嚼一嚼?!?/p>

夏淵抬起的右手,五指猛然張開,然后狠狠一握!

隨著他這個動作,那面一直被動防御的黑色圓盾,在一瞬間轟然破碎!但它不是被擊潰,而是主動解體,化作了成百上千個微小到肉眼難辨的、高速旋轉的……黑色渦旋!

這些微型渦旋,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,鋪天蓋地地迎向了那柄斬落的血色巨劍!

下一瞬,讓秦書簡肝膽俱裂的景象發(fā)生了。

他那柄由精血與浩然劍氣凝聚而成的巨劍,在與那片“食人魚群”接觸的瞬間,便遭到了瘋狂的、來自四面八方的啃噬!

嗤啦——嗤啦——

巨劍的劍身上,瞬間出現(xiàn)了無數(shù)個細小的缺口,一股股精純的能量被強行從中抽出,化作肉眼可見的血色氣流,被那些微型渦旋吞噬殆盡。

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,那柄原本威勢無匹的血色巨劍,就像一個被戳了無數(shù)個洞的氣球,光芒迅速黯淡下去,體積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秦書簡的意志在瘋狂咆哮。他能感覺到,自己與巨劍的聯(lián)系正在被飛速切斷,他燃燒的精血,他催發(fā)的本源,正在被對方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,強行掠奪!

“爆!”情急之下,秦書簡做出了最慘烈的選擇。他要引爆這柄巨劍,就算不能傷到對方,也要用爆炸的余波,強行中斷這種詭異的吞噬!

然而,他的念頭剛剛升起。

夏淵那握緊的拳頭,緩緩張開,對著他,虛虛一抓。

那成百上千個正在啃噬巨劍的微型渦旋,仿佛收到了指令,在一瞬間停止了啃噬,反而調轉方向,所有的吸力匯聚在一起,形成了一個巨大而恐怖的引力場,死死地“鎖”住了即將自爆的巨劍!

秦書簡引爆的意志,如同石沉大海,沒有掀起任何波瀾。

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后的底牌,被對方用那種匪夷所思的方式,硬生生地“按”了下去。

然后,夏淵對著那柄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反抗之力的巨劍,做出了一個讓秦書簡永生難忘的動作。

他抬起另一只手,伸出食指,對著巨劍,輕輕一點。

一道凝練到極致的、比發(fā)絲還要纖細的黑色“鉆頭”,無聲無息地從他指尖射出,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巨劍的核心。

“渦旋”,再啟!

但這一次,是對內(nèi)!

轟!??!

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,只有一聲沉悶到極致的、仿佛靈魂都被抽空的悶響。

那柄血色巨劍,從內(nèi)部開始,轟然坍塌,崩潰,所有的能量,所有的光芒,都在一瞬間被那個黑色的“鉆頭”吞噬殆盡。

最終,萬千能量洪流,百川歸海,盡數(shù)涌入了夏淵那看似單薄的身體里。

星斗臺上,光幕散去。

秦書簡單膝跪地,臉色慘白如紙,嘴角掛著一絲血跡。他不是被擊傷,而是本源能量被過度抽取后的虛弱。他手中的清霜劍,光芒黯淡,發(fā)出一陣陣哀鳴。

他敗了。

敗得莫名其妙,敗得體無完膚,敗得……道心都出現(xiàn)了一絲裂痕。

夏淵站在他對面,打了一個微不可察的飽嗝,體內(nèi)的虛空核心發(fā)出滿足的嗡鳴。這頓“正能量大餐”,味道確實不錯,精純,干凈,后勁十足。

整個實驗室,死一般的寂靜。

墨鴉看著儀器上瘋狂飆升后又趨于平穩(wěn)的數(shù)據(jù)流,眼神中的狂熱幾乎要溢出來。

“贏家,夏淵。”他用前所未有的、帶著一絲顫抖的語調,宣布了結果,“按照規(guī)矩,你可以從敗者身上,拿走一樣東西?!?/p>
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夏淵身上。

秦書簡抬起頭,眼中滿是屈辱和絕望。他已經(jīng)做好了失去佩劍,或者被逼交出劍法秘籍的準備。

夏淵看著他,歪了歪頭,似乎在認真思考。

“你……”他緩緩開口,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,“好像很倒霉?!?/p>

勝負之外的交易

一句“你好像很倒霉”,讓整個實驗室的空氣都凝固了。

秦書簡猛地抬起頭,屈辱的眼神中,多了一絲錯愕與不解。

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諷嗎?

可夏淵的語氣里,聽不出半分嘲弄,反而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,帶著幾分……認真的探究?

“你什么意思?”秦書-簡的聲音沙啞干澀。

“我的意思是,”夏淵往前走了兩步,蹲下身,與單膝跪地的秦書簡平視,“你的靜心草會枯,你的玉佩會碎,你練劍會心煩意亂,并不是因為我?!?/p>

“那是因為什么?”

“因為你太‘正’了?!毕臏Y的回答,再次打敗了秦書簡的認知。

“……”秦書簡徹底說不出話了。他感覺自己的腦子,就像被剛才那詭異的渦旋攪成了一團漿糊。

“太‘正’?”連一旁的墨鴉都忍不住皺起了眉,這個變量,他的數(shù)據(jù)庫里可沒有。

“對。”夏淵一本正經(jīng)地點點頭,“你就像一塊磁鐵的正極,所到之處,自然會吸引各種負極的‘鐵屑’。妖魔鬼怪,陰謀詭計,厄運詛咒……這些東西,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的‘浩然正氣’所吸引。你斬妖除魔,其實也是在被動地‘聚怪’。你之所以會倒霉,是因為你把周圍的‘霉運’都吸到自己身上了。”

這番歪理邪說,聽得秦書-簡目瞪口呆。

他活了二十年,讀遍圣賢之書,修了一身浩然劍氣,第一次聽說,自己之所以會遭遇邪祟,是因為自己太“正”了?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

“胡說八道!”他厲聲斥道,只是聲音里,卻少了幾分底氣。因為他仔細一想,自己從小到大,確實好像比旁人更容易遇到各種妖邪之事,他也一直將此歸結為自己身負天命,注定要蕩盡天下不平。

“你看,你自己都信了。”夏淵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。

“哈哈哈!小子,有你的!”蒼玨在夏淵腦中已經(jīng)笑得打跌,“一本正經(jīng)地胡說八道,把黑的說成白的,把這小白臉繞進去!高!實在是高!老夫當年忽悠那些神王魔帝的時候,都沒你這么清新脫俗!”

夏淵無視了腦中的捧哏,繼續(xù)對秦書簡說道:“所以,我決定了?!?/p>

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書簡,用一種仿佛施舍般的語氣,宣布了他的戰(zhàn)利品。

“這場挑戰(zhàn),我贏了。我要從你身上拿走的東西,就是你的‘霉運’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秦書簡傻了。

墨鴉愣了。

就連蒼玨的笑聲都卡了殼。

“啥玩意兒?”蒼玨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,“小子,你玩真的?老夫讓你忽悠他,沒讓你把自己搭進去啊!這小白臉是天生的‘麻煩吸引器’,你把他的霉運拿過來,以后出門被雷劈,喝水被噎死,可別怪老夫沒提醒你!”

夏-淵沒有理他,只是平靜地看著秦書簡。

秦書簡的表情,從呆滯,到迷茫,再到一種極度的荒謬。

拿走……我的霉運?

這是什么要求?他想象過無數(shù)種羞辱的方式,唯獨沒想過這種。這算什么?勝利者的憐憫?還是更深層次的、他無法理解的嘲弄?

“你……此話當真?”秦書-簡艱難地問道。

“當真?!毕臏Y點頭,“從現(xiàn)在起,你所有的‘倒霉’,都歸我了。以后你再遇到什么靜心草枯萎,玉佩碎裂的事情,就都和我無關了。那是你自己的問題?!?/p>

這邏輯……無懈可擊。

秦書簡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不,是打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里。他準備好了一切,準備好了承受失敗的代價,可對方卻拿走了一樣他根本不相信存在的、虛無縹緲的東西。

這讓他所有的悲憤、屈辱、不甘,都失去了宣泄的對象。

“墨使,這……這符合規(guī)矩嗎?”秦書簡只能求助于公證人。

墨鴉深深地看了一眼夏淵,他那雙淡灰色的眸子里,數(shù)據(jù)流在瘋狂閃動。他看不懂夏淵的操作,但他那科學家的直覺告訴他,這背后,一定隱藏著某種他尚未探明的、關于“虛空噬靈體”的深層法則。

“規(guī)矩只說,勝者可以從敗者身上拿走‘一樣東西’。”墨鴉緩緩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莫名的興奮,“規(guī)矩并未定義,這‘東西’必須是實體。既然夏淵選擇了你的‘霉運’,而你也無法證明你‘沒有’這個東西……那么,交易成立?!?/p>

墨鴉一揮手,一道無形的契約之力,在夏淵和秦書簡之間一閃而逝,代表著星斗臺的公證已經(jīng)完成。

秦書簡徹底泄了氣。他頹然地坐在地上,看著眼前這個平靜得不像話的少年,心中五味雜陳。他輸了,但好像又沒輸什么。可他又感覺,自己好像輸?shù)袅吮扰鍎兔丶匾臇|西。

那是一種……解釋世界的方式。

“好了,交易完成?!毕臏Y拍了拍手,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你可以走了?!?/p>

說完,他轉身,準備去拿墨鴉承諾給他的“大餐”——雷鳴石,冰魄晶,炎陽木。

“等等!”秦書簡忽然叫住了他。

他站了起來,雖然臉色依舊蒼白,但眼神中的迷茫已經(jīng)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。

“我秦書簡,一向恩怨分明。”他對著夏淵,鄭重地一抱拳,“今日,我敗于你手,心服口服。你未取我佩劍,未奪我功法,此為‘不取之恩’。我秦書簡,記下了?!?/p>

夏淵腳步一頓,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
這小白臉……好像也沒那么傻。

“哦?!毕臏Y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
“另外,”秦書簡的眉頭又皺了起來,“既然你拿走了我的‘霉運’,那從今日起,我若再遇不祥,便與你無關。但……”他話鋒G一轉,眼中閃過一絲劍修特有的執(zhí)拗,“你身上的‘邪氣’,我依舊看不慣。下一次,我若有了足以勝過你的把握,依舊會向你挑戰(zhàn),用我的劍,來證明我的‘道’!”

說完,他不再停留,撿起地上的清霜劍,轉身大步離開了實驗室。他的背影,依舊挺拔,只是那份煌煌如大日的自信,似乎內(nèi)斂了許多,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……陰影。

“有趣的小子。”蒼玨懶洋洋地評價道,“被人賣了,還幫人數(shù)錢。不過,他這性子,倒是塊好‘磨刀石’。”

“他沒被賣。”夏淵在心中回應,“這是一筆公平的交易?!?/p>

“公平?”蒼玨嗤笑一聲,“小子,你真以為你拿走的是什么虛無縹緲的‘運氣’?老夫讓你忽悠他,你倒好,順水推舟,直接玩了手大的!你拿走的,是‘因果’!”

夏淵心神一動。

“從星斗臺的契約成立那一刻起,你和他之間,就建立了一道看不見的‘虛空鏈接’?!鄙n玨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得意,“他那身浩然正氣,注定了他會不斷地與邪祟和麻煩產(chǎn)生‘因果’。而現(xiàn)在,這些‘因果’在結算的時候,產(chǎn)生的‘負面能量’,比如怨念、詛咒、厄運,都會通過那道鏈接,被你的虛空核心當成‘雜質’優(yōu)先過濾掉,成為你的養(yǎng)料!”

“簡單來說,”蒼玨總結道,“你給他裝了個‘殺毒軟件’,而查殺出來的所有‘病毒’,都成了你的夜宵。他以后越是斬妖除魔,你得到的‘夜宵’就越多。他成了你一個穩(wěn)定、安全、全自動的‘能量提款機’!你說這交易,對你來說,公不公平?”

夏淵的腳步,微微一頓。

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虛空核心之中,似乎真的多了一絲微弱但堅韌的、與外界相連的“線”。而線的另一頭,正是剛剛離開的秦書簡。

原來,這才是真正的“吃法”。

不只是吃有形的物質,更能吞噬無形的概念。

他看了一眼實驗室角落里,那三塊散發(fā)著不同能量波動的“大餐”,忽然覺得,它們似乎……沒那么香了。

“好了,實驗繼續(xù)?!蹦f的聲音打斷了夏淵的思緒。他走到夏淵面前,將那三塊奇特的物質懸浮在他身前,“吃了它們,讓我看看你的‘食譜’有多廣。”

夏淵點點頭,不再猶豫。他張開嘴,對著那塊電弧閃爍的雷鳴石,輕輕一吸。

……

當夏淵走出主屋時,天色已經(jīng)微亮。

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好。丹田內(nèi)的虛空核心壯大了一圈不止,而且在雷、冰、火三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沖刷下,變得更加堅韌,對能量的“研磨”和“提純”效率也大大提高。

更重要的是,他與秦書簡之間那道無形的“因果之線”,正在源源不斷地傳來一絲絲微弱但極為精純的“負面能量”。雖然量小,但勝在持續(xù)不斷,如同涓涓細流,滋養(yǎng)著他的核心。

這種感覺,就像是吃完了正餐,又得到了一份可以無限續(xù)杯的、味道不錯的飯后甜點。

他心情愉悅地推開自己西廂房的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站著一個人。

靈雀。

她換了一身干練的黑色緊身衣,將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。她抱著雙臂,斜靠在門框上,一雙靈動的眼睛,正沒好氣地上下打量著夏淵。

“喲,我們的大贏家,終于舍得出來了?”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酸溜溜的味道,“聽說你昨天威風得很吶,把那個眼高于頂?shù)膭Υ糇樱虻玫佬亩伎毂懒??!?/p>

九星閣內(nèi),沒有秘密。尤其是這種發(fā)生在星斗臺上的對決,恐怕半個時辰內(nèi),就傳遍了整個帝都分部。

“有事?”夏淵問。

“當然有事!”靈雀白了他一眼,然后表情變得嚴肅起來,“我來,是讓你兌現(xiàn)承諾的。”

夏淵眉頭一挑:“一百星幣,墨使不是已經(jīng)給你了嗎?”

“誰跟你說錢了!”靈雀沒好氣地說道,“我說的是另一個!你欠我的,那個人情!”

夏淵愣住了。這才過去多久,就要用掉那個人情了?他還以為,像靈雀這種精明到骨子里的商人,會把這個人情當成壓箱底的寶貝,留到最關鍵的時刻再用。

“一個怪物的‘人情’,你確定現(xiàn)在就要用掉?”夏淵學著她之前的語氣,調侃道。

“廢話!再不用,我怕就沒命用了!”靈雀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,“九星閣發(fā)布了一個緊急任務,指名道姓,需要一個‘斥候’和一個‘特殊人才’。我就是那個斥候,而你,”她指了指夏-淵,“就是那個‘特殊人才’!”

她將一塊任務玉簡扔給夏淵:“自己看吧。這次的任務酬勞,高達一千星幣!但死亡率,也高得離譜。我一個人不敢去,所以,用掉你這個人情,跟我組隊。你負責處理那些‘臟東西’,我負責探路和拿東西。酬勞,五五分?!?/p>

夏淵接過玉簡,將心神沉入其中。

一行行信息,在他腦海中浮現(xiàn)。

【任務等級:二星(極度危險)】

【任務目標:探索‘寂滅之墟’,取回‘墟核’?!?/p>

【任務地點:城西亂葬崗三號異??臻g節(jié)點?!?/p>

【任務描述:‘寂滅之墟’,一處古代修行者交易市場的空間碎片。內(nèi)部充斥著大量混亂的‘殘存執(zhí)念’與‘異常交易法則’。常規(guī)靈力在內(nèi)部極不穩(wěn)定,極易引發(fā)不可預測的災難性后果。注:該區(qū)域對‘精神’與‘規(guī)則’的侵蝕性極強,建議由心志堅定者與‘體質異常者’組隊進入。】

【任務酬勞:一千星幣,以及‘墟核’的優(yōu)先兌換權?!?/p>

【推薦組合:斥候(靈雀),劍修(秦書簡),異常體質(夏淵)?!?/p>

當看到最后那個推薦組合時,夏淵的表情,變得有些古怪。

他抬起頭,正好看到東廂房的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。

秦書-簡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,他的氣息比昨天沉穩(wěn)了許多,但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。顯然,他也接到了這個強制性的任務指派。

三人的目光,在清晨微涼的空氣中,交匯在了一起。

一個見錢眼開的精明斥候。

一個剛剛被擊潰道心、被迫與“邪物”同行的正道劍修。

以及一個,把全世界都當成自助餐廳的……饕餮。

這趟渾水,似乎比想象中,還要有趣一些。

獵人的新獵場

聽雨軒后院的氣氛,因為一份任務簡報,變得前所未有的詭異。

靈雀抱著手臂,看看左邊面沉如水的秦書簡,又看看右邊一臉平靜、仿佛只是要去郊游的夏淵,感覺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痛。

“我先說好,”她清了清嗓子,試圖扮演好隊長的角色,“這次任務非同小可,報酬高,風險也高。我們?nèi)齻€現(xiàn)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我希望大家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,一致對外。不然,死在里面,那一千星幣可就一分都拿不到了?!?/p>

她特意加重了“一千星幣”的讀音,試圖用金錢的魅力來團結隊伍。

秦書簡冷哼一聲,沒有說話,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夏淵,眼神中的戒備與厭惡絲毫未減。對他而言,與夏淵同行,本身就是一種折磨。若不是墨使的強制指派,他寧可去獨自面對妖王,也不愿與這個“災禍之源”為伍。

夏淵則對那一千星幣沒什么感覺,他的注意力,全被任務描述中的幾個詞吸引了。

“殘存執(zhí)念”、“異常交易法則”。

“這些……能吃嗎?”他很認真地問靈雀。

靈雀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。

這家伙的腦回路,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樣。別人看到這些詞,想到的是危險,是詭異,是死亡。他倒好,第一反應是能不能吃。

“不能吃!”她沒好氣地回答,“那些‘執(zhí)念’,是古代修行者死后不散的精神烙印,一旦被纏上,輕則瘋癲,重則當場魂飛魄散!至于‘交易法則’,那就更邪門了。根據(jù)之前小隊傳回的零星情報,在‘寂滅之墟’里,你的一切行為,都可能被判定為一種‘交易’?!?/p>

她舉了個例子:“比如,你在里面點燃一張火符,想照明?!▌t’可能會判定你用‘靈力’交換了‘光明’,這很正常。但它也可能判定,你是在用自己的‘陽壽’交換‘光明’!之前就有一個倒霉蛋,點了個火把,瞬間就變成了一具干尸!”

秦書簡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。這種基于未知規(guī)則的詭異攻擊,比任何刀劍法術都更加防不勝防。

“所以,在里面,我們必須嚴格遵守我制定的行動準則?!膘`雀的表情嚴肅到了極點,“第一,非必要,絕不動用任何靈力或真元。秦書簡,尤其是你,你的浩然劍氣目標太大,一旦出手,天知道會引來什么鬼東西?!?/p>

秦書-簡眉頭緊鎖,但沒有反駁。他雖然高傲,卻不是蠢貨,明白在這樣詭異的環(huán)境中,莽撞行事等于自殺。

“第二,不要碰任何東西,不要拿任何東西。”靈雀繼續(xù)說道,“墟市里的每一件物品,都可能附著著原主人的執(zhí)念,或者被‘法則’標上了看不見的價格。我們這次的目標只有一個,就是‘墟核’。拿到東西,立刻撤退。”

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點,”她深吸一口氣,目光在夏淵和秦書-簡之間來回移動,“跟緊我,相信我的判斷。我是斥候,是你們的眼睛和耳朵。在那種鬼地方,直覺比實力更重要?!?/p>

說完,她看向夏淵:“至于你……你的任務很簡單。如果我們不小心觸發(fā)了什么‘執(zhí)念’或者‘詛咒’,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……”

她頓了頓,用一種像是使喚清潔工的語氣說道:“你就負責把它‘吃’掉,清理干凈。明白嗎?”

“明白?!毕臏Y點點頭,這個他擅長。

“好,既然都沒問題,那就準備出發(fā)?!膘`雀從腰間的儲物袋里,拿出兩枚黑色的、如同眼球般的護符,分別遞給兩人,“這是‘靜默護符’,一次性消耗品,能最大限度地收斂我們的氣息,避免在進入初期就被墟市里的‘東西’盯上。記住,進入后三息之內(nèi),立刻激活?!?/p>

城西,亂葬崗。

這里是帝都處理無名尸骨的地方,終年陰氣森森,怨氣沖天。尋常人別說靠近,單是在幾里外,都會覺得渾身發(fā)冷,心生不祥。

三人穿過一片片歪歪斜斜的墓碑,最終在一處毫不起眼的、被幾塊巨石掩蓋的深坑前停了下來。

深坑底部,并非泥土,而是一片如同水波般蕩漾的、漆黑的空間漣漪。那漣漪的中心,是一個拳頭大小的、不斷旋轉的黑色旋渦,仿佛一只凝視著人間的、屬于深淵的眼睛。

這里,就是“寂滅之墟”的入口。

“準備?!膘`雀低喝一聲,率先捏碎了手中的靜默護符。一道無形的波動將她籠罩,她的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仿佛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了一體。

秦書簡和夏淵也依言照做。

秦書簡在捏碎護符的瞬間,周身那股煌煌如大日的浩然劍氣,也被強行壓制回了體內(nèi)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,就像一個普通的、氣質冷峻的讀書人。

而夏淵,他本身就沒有什么“氣息”可言,護符的效果,只是讓他那份“虛無”感,變得更加深沉,如同黑洞之外的絕對黑暗。

“我先進去探路,確認安全后,會發(fā)出信號。你們跟上?!膘`雀沒有絲毫猶豫,身形一晃,如同一只輕盈的夜燕,悄無聲息地投入了那片空間漣漪之中,瞬間消失不見。

入口處,只剩下夏淵和秦書簡。

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。

秦書簡目不斜視,手始終按在劍柄上,渾身的肌肉都處于一種緊繃的戒備狀態(tài)。這戒備,三分是針對未知的墟市,七分是針對身旁的夏淵。

“喂?!毕臏Y忽然開口。

秦書簡的身體猛地一僵,頭也不回地冷聲問道:“何事?”

“你昨天那招‘浩然天罡’,挺好吃的?!毕臏Y很誠懇地給出了自己的“食后感”,“就是有點費血,不太健康。以后少用?!?/p>

“……”

秦書簡的額角,青筋暴起。

他感覺自己的道心,那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去的裂痕,又開始隱隱作痛了。

這家伙,是魔鬼嗎?

就在這時,入口的漣漪中,傳來三聲輕微的、如同杜鵑啼鳴般的響聲。這是靈雀約定好的安全信號。

“走?!鼻貢啿幌朐俑臏Y多說一個字,身形一縱,緊跟著躍入了入口。

夏淵聳了聳肩,也跟了進去。

穿過空間漣漪的感覺,十分奇特。

沒有天旋地轉,也沒有空間傳送的撕扯感。更像是一頭扎進了一潭冰冷而粘稠的墨汁里,所有的聲音、光線、乃至思想,都在一瞬間被剝奪了。

這種感覺只持續(xù)了短短一瞬。

下一刻,夏淵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已經(jīng)腳踏實地。

他環(huán)顧四周,饒是已經(jīng)有了心理準備,依舊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。

他們正站在一條寬闊得望不到邊際的青石街道上。街道兩旁,是一排排鱗次櫛比的、風格古樸的店鋪。有的店鋪牌匾上寫著“萬法閣”,有的寫著“煉神坊”,還有的寫著“天工樓”。

這里,確實像是一個古代修行者的巨大集市。

但,整個集市,都籠罩在一片死寂的、灰蒙蒙的色調之中。

所有的建筑,都像是風化了千萬年的石雕,失去了所有的色彩。天空中沒有太陽,也沒有月亮,只有一片混沌的、永恒的灰。

空氣中,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腐朽、怨毒和無盡孤寂的氣息。

更詭異的是,那些店鋪門口,街道之上,還保持著“活著”時的模樣。

有的攤位上,擺放著幾柄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靈性、銹跡斑斑的飛劍。一個穿著道袍的“攤主”,正保持著招攬客人的姿勢,但他早已變成了一具沒有血肉的灰色石雕,臉上還凝固著一絲諂媚的笑容。

不遠處的茶樓里,幾個“客人”圍坐一桌,有的在舉杯,有的在交談,但他們也都變成了同樣的、栩栩如生的石雕。

整個世界,就像一幅巨大的、被按下了暫停鍵的、只有灰白二色的立體畫卷。

“別看他們的眼睛!”靈雀的聲音從旁邊傳來,她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隱匿在了一座店鋪的陰影里。

夏淵和秦書-簡立刻收回了目光。

“這些都是被‘法則’同化的人?!膘`雀的聲音壓得極低,充滿了忌憚,“他們當年或許只是在這里進行了一場普通的交易,但墟市崩潰時,他們沒能及時離開,就被永遠地困在了交易完成的那一刻,成為了這座墟市的一部分?!?/p>

“嘶……”夏淵倒吸一口涼氣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因為……興奮。

“好香啊?!彼芍缘刭潎@道。

在他的感知中,空氣中那些所謂的“怨毒”和“孤寂”,以及那些石雕身上散發(fā)出的“執(zhí)念”,都是一道道風味各異的……開胃菜。

“你閉嘴!”靈雀和秦書簡幾乎是異口同聲地低吼道。

秦書簡的臉色極為難看。他體內(nèi)的浩然劍氣,在這片灰色的世界里,就像是黑夜中的火炬,即便有靜默護符的壓制,依舊讓他感到極度的不適。他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糞坑里的白蓮花,周圍的一切,都在瘋狂地侵蝕著他的心神。

“墟核在集市的最中心,一座叫‘天平樓’的建筑里?!膘`-雀迅速交代任務,“從這里過去,要穿過三條主街。一路上,不要發(fā)出任何聲音,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動作。跟著我走。”

她說完,便如同一只貍貓,貼著墻角的陰影,悄無聲息地向前潛行。

夏淵和秦書簡緊隨其后。

三人穿行在死寂的街道上,周圍是千奇百怪的石雕,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
就在他們即將穿過第一條街時,異變陡生!

走在最后的秦書簡,腳下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,發(fā)出一聲輕微的“咯噔”聲。

聲音雖小,但在這死寂的世界里,卻如同驚雷!

剎那間,街道兩旁,所有石雕的“眼睛”,那些空洞的眼眶,齊刷刷地“看”向了聲音的來源——秦書簡!

一股冰冷到骨髓的、充滿了無盡貪婪與惡意的“視線”,瞬間將秦書簡鎖定!

“糟了!”靈雀臉色大變。

秦書簡更是如墜冰窟。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成千上萬條無形的毒蛇纏住了,一股陰冷的力量,正在順著那些“視線”,瘋狂地鉆入他的腦海,撕扯他的神智!

他的眼前,開始出現(xiàn)各種幻象。有他練劍走火入魔的場景,有他被妖魔分食的慘狀,還有他最敬愛的師尊,正對他露出失望至極的表情……

“守住心神!”秦書簡怒喝一聲,舌尖刺痛,強行催動浩然劍氣,試圖抵御這股精神沖擊。

然而,他體內(nèi)的劍氣剛一涌動。

整個墟市,仿佛被徹底激活了!

“交易……成立……”

“以‘聲音’為價,購買‘關注’……”

“以‘劍氣’為引,開啟‘競價’……”

一道道冰冷、機械、不似人聲的呢喃,從四面八方響起,直接在三人的靈魂中回蕩。

緊接著,離秦書簡最近的一個“攤主”石雕,那保持著諂媚笑容的臉上,嘴角忽然咧開到了一個夸張的角度,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空洞。

“我的劍……還給你……把你的‘生氣’……給我……”

那石雕僵硬地抬起手,將攤位上一柄銹跡斑斑的飛劍,遞向秦書簡。

與此同時,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死氣,從石雕身上涌出,化作一只灰色的手掌,抓向秦書簡的胸口!

這根本不是交易,是搶劫!

“滾開!”秦書簡又驚又怒,再也顧不得靈雀的警告,反手便要拔劍。

“別動!”靈雀和夏淵的聲音同時響起。

靈雀的聲音充滿了焦急,而夏-淵的聲音,卻帶著一絲……不耐煩。

仿佛在說,怎么又有人來搶我的食物?

他一步跨出,擋在了秦書簡的身前,面對著那只抓來的死氣手掌和遞來的破爛飛劍。

然后,在靈雀和秦書簡驚駭?shù)哪抗庵?,他張開了嘴。

“嗝~”

一個響亮的、充滿了滿足感的飽嗝,從他嘴里傳出。

那只由死氣凝聚而成的手掌,連同那股鎖定秦書簡的惡意視線,以及空氣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呢喃聲,仿佛被一個無形的巨型吸塵器,在一瞬間,吸得一干二凈。

整個世界,又恢復了之前的死寂。

只有那個遞出飛劍的“攤主”石雕,在死氣被抽干后,“咔嚓”一聲,從中斷裂,上半身摔在地上,碎成了一地齏粉。

夏淵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。

“味道……一般?!彼u價道,“有點像過期的奶酪,帶著一股餿味。不過,聊勝于無?!?/p>

靈雀:“……”

秦書簡:“……”

他看著夏淵的背影,張了張嘴,那句“多謝”在嘴邊轉了無數(shù)圈,卻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
因為他剛剛清楚地感覺到,在夏淵“吃掉”那些東西的同時,自己與夏淵之間那道看不見的“因果之線”,猛地一顫。一股精純的、被“凈化”過的負面能量,順著那條線,涌入了夏淵體內(nèi)。而自己那因為被精神沖擊而有些動蕩的道心,竟然……平穩(wěn)了許多。

他,真的在幫自己“清理”垃圾?

這個認知,讓秦書簡的心情,變得比這片墟市還要復雜和灰暗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4 10:39:2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