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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我的靈氣是負一百萬 東北馬哥 143507 字 2025-08-04 14:57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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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行猩紅如血的扭曲篆字,像一道烙鐵,深深地、滾燙地烙印在夏淵的視網(wǎng)膜上,又順著視神經(jīng),灼燒著他的整個靈魂。

負百萬!

不是零,是負數(shù)。

一個足以讓任何常理、任何認知徹底崩塌、粉碎的數(shù)字!

“小東西……你現(xiàn)在……還認為自己很弱小嗎?”

那個聲音再度于腦海中響起,不再是冰冷的宣告,而是帶著一絲古老、戲謔、仿佛看穿了萬古歲月后終于找到一件有趣玩具的玩味。這聲音的源頭,并非來自院中那個黑袍人,而是……直接源自他胸口那枚滾燙的星紋玉佩!

夏淵的腦子嗡嗡作響,爆炸的余波還未平息,一個更加打敗性的風暴已在他意識的海洋里掀起滔天巨浪。

“你是誰?”他下意識地在心中嘶吼。

“我是誰?”那聲音輕笑一聲,笑聲里帶著一種俯瞰螻蟻的滄桑與傲慢,“你可以稱我為‘引路人’,也可以叫我‘債主’。畢竟,你剛剛……可是吞了我一絲沉睡的本源之力,才炸掉了那根破銅爛鐵。這筆賬,可得慢慢算?!?/p>

吞了……本源之力?

夏淵猛地想起,就在爆炸的前一刻,從玉佩中竄出的那股冰冷活蛇般的奇異涼意!

“什么負百萬?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他急切地追問,這是他眼下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
“嘖,孺子不可教也?!蹦锹曇羲坪跤行┎荒蜔?,卻還是用一種極其簡單粗暴的比喻解釋道:“別人的丹田是碗,是湖,是海,用來盛水。而你,小東西,你的丹田……是個洞,一個連接著無盡虛空的窟窿!你不是在‘承載’靈氣,你是在‘吞噬’一切!赤水家那根破柱子,用的是‘注入’法,能量進去多少,它就亮多少。結果呢?灌進去的能量全被你這個無底洞吞了,連根毛都沒剩下,可不就是個零蛋?”

“至于這根九星閣的柱子……”那聲音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,“它用的是‘抽取’法,試圖從你體內抽出力量來測試。結果嘛……它抽了個寂寞,反而被你這窟窿的吸力反向拉扯,把它自身積蓄的能量核心給……抽爆了。負百萬,只是它在被徹底榨干、崩毀前,對你這恐怖‘吞噬’天賦的一個絕望的量化哀嚎罷了。懂了么,小廢物?”

最后三個字,帶著濃濃的調侃,卻再也沒有了旁人那種鄙夷的刺痛,反而像一記重錘,砸碎了夏淵心中所有的迷茫與絕望,砸出了一片豁然開朗的、充滿狂野可能性的新天地!

原來如此!

原來,他不是廢物!

他是……一個怪物!一個打敗了常理,連九星閣的重器都能吸爆的怪物!

巨大的狂喜和明悟如同火山噴發(fā),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。他幾乎要放聲大笑,笑這命運何其荒誕,笑那些曾經(jīng)鄙夷他、踐踏他的人是何等有眼無珠!

就在這時,一道陰影籠罩了他。

那個枯瘦的黑袍人,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他面前。周圍爆炸的煙塵和能量亂流,竟絲毫不能近其身,在他周身三尺形成一個絕對的、扭曲的真空地帶。

兜帽下的那兩點冰冷目光,此刻不再是居高臨下的審視,而是一種混雜著極度震驚、貪婪、狂熱,如同饑餓了千年的饕餮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無上盛宴!

“虛空……噬靈體……”

黑袍人干澀的嗓音在顫抖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帶著一種夢囈般的、難以置信的狂喜,“傳說中……只存在于太古禁忌典籍中的……體質!竟然真的存在!”

他那只枯瘦如雞爪的手,緩緩地、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虔誠,朝著夏淵伸了過來。

夏淵渾身一僵,一股比剛才那黑色冰棱更恐怖的危機感瞬間籠罩全身。這個人看他的眼神,不再是看一個“人”,而是看一件舉世無雙、足以打敗整個修行界的“材料”!

“你想干什么!”夏淵掙扎著向后挪動,聲音嘶啞。

“干什么?”黑袍人發(fā)出一陣嘶啞難聽的笑聲,像是夜梟在磨爪子,“小家伙,你毀了九星閣一件價值連城的‘星軌勘測柱’,你覺得……我會干什么?”

他的手停在夏淵面前,五指微張,一股無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力場鎖定了夏淵,讓他動彈不得。

“當然是……把你帶回去!一寸寸地切開,一根根地研究!你的骨骼,你的經(jīng)脈,你的丹田……你的一切!都將成為九星閣最偉大的發(fā)現(xiàn)!你的價值,比那根破柱子高一萬倍!”

這番話語,不帶絲毫殺意,卻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讓人毛骨悚然。

“做夢!”夏淵目眥欲裂。

“是不是做夢,你說了不算?!焙谂廴苏Z氣平淡,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。

“喂,老鬼!快想辦法!”夏淵在心中狂吼。

“沒辦法。”腦海中那個聲音懶洋洋地回答,“我只是一縷殘魂,剛才幫你炸柱子已經(jīng)耗光了積蓄的力量,現(xiàn)在正在休眠……哦不,正在欣賞你被做成標本前的最后掙扎。別說,還挺帶勁的。”

“你!”夏淵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。
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——

“什么人!竟敢在我赤水家禁地放肆!”

一聲雷鳴般的暴喝從遠處傳來,緊接著,數(shù)十道強橫的氣息沖天而起,一道道璀璨的流光劃破雨夜,正朝著這個方向急速趕來!

赤水燎!還有家族的執(zhí)法長老們!

剛才的爆炸聲,終究還是驚動了整個赤水家!

黑袍人動作一頓,兜帽下的目光閃過一絲不耐。他猛地抬頭,望向那些急速接近的流光,冷哼一聲。

“一群……聒噪的蟲子?!?/p>

他收回伸向夏淵的手,轉而單手凌空一抓!

嗡——!

整個廢棄院落的地面,那些被炸碎的青銅柱碎片、泥土、石塊,連同那彌漫的血色霧氣和綠色能量亂流,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,猛地向內一合!

所有的一切,在一瞬間被壓縮、扭曲,凝聚成一個直徑不足三尺、高速旋轉、內部電閃雷鳴、能量狂暴無比的暗紫色能量球!

“去!”

黑袍人屈指一彈。

那顆濃縮了爆炸所有威能的能量球,如同一顆劃破夜空的邪異流星,帶著刺耳的尖嘯,朝著赤水燎等人來襲的方向爆射而去!

“不好!是‘歸元寂滅彈’!所有人,結陣!”赤水燎驚駭欲絕的怒吼聲在遠處響起。

下一瞬,比剛才柱子爆炸更恐怖十倍的轟鳴,在赤水家西側上空猛然炸響!

轟隆隆——?。。?/p>

一朵巨大的、混合著暗紫與血色的蘑菇云在半空中升騰而起,恐怖的沖擊波將雨幕都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!無數(shù)建筑倒塌的巨響,長老們的悶哼,族人驚恐的尖叫,亂成一團。

趁著這驚天動地的混亂,黑袍人一把抓住夏淵的后領,如同提著一只小雞,身形一晃,便化作一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淡薄影子,朝著與爆炸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。

“小子,給你一個選擇?!奔彼俅┬性陉幱爸?,風聲在耳邊呼嘯,黑袍人冰冷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夏淵耳中,“一是跟我回九星閣,成為‘序列零’的行走者,我們會教你如何掌控你這身‘怪物’般的力量。二是我現(xiàn)在就把你扔回赤水家,告訴他們,他們眼中的廢物,其實是個能吸干一切的虛空噬靈體。你猜,他們是會重新把你捧上神壇,還是會因為恐懼,把你綁在祭壇上活活燒死?”

夏.淵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這根本不是選擇,是唯一的活路。

“我跟你走!”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幾個字。

“明智的決定?!焙谂廴税l(fā)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。

他的速度快到極致,帶著夏淵如同一縷青煙,幾個閃爍間便已越過了赤水家層層疊疊的院墻和警戒法陣。那些在平日里固若金湯的防御,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。

在即將離開赤水家府邸范圍的最后一刻,夏淵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。

身后,曾經(jīng)象征著他身份與榮耀的家族府邸,此刻正陷入一片火光與混亂之中。他看到了東閣那片熟悉的、陰暗的輪廓,看到了那些曾經(jīng)欺辱他、嘲笑他的面孔,此刻正驚慌失措地在雨中奔走。

他看到了赤水驚濤,看到了赤水玄夜,甚至遠遠地,似乎看到了云芷那張永遠高傲冷漠的臉,正帶著一絲驚疑望向爆炸的方向。

所有的一切,都在迅速遠去,變得模糊。

過往的榮耀與屈辱,愛與恨,都隨著這場爆炸和這場逃亡,被徹底斬斷,拋在了身后。

他不再是赤水家的少主,也不再是東閣的仆役。

他只是夏淵。

一個身懷“負百萬”靈氣的怪物,一個被九星閣帶走的“序列零”,一個……前途未卜,卻又充滿了無限可能的新生者。

“小子,別看了。”腦海中,那個自稱“債主”的懶洋洋聲音再度響起,“過去的好與壞,都是糞土。從你吞噬萬物的那一刻起,你的路,就只在前方。而且……”

那聲音頓了頓,帶上了一絲惡劣的笑意。

“忘了告訴你,虛空噬靈體這種體質,雖然萬古無一,但也……天生帶咒。凡你所在之地,靈氣會自動枯竭;凡與你親近之人,氣運會被你無意識吞噬,漸漸變得百事不順,霉運纏身。你就是個行走的‘天煞孤星’,人形的‘末法之地’。所以啊,你那個退婚的未婚妻,還有那兩個蠢貨堂兄,都該慶幸你滾蛋了。否則,不出三年,赤水家就不是被你炸掉一角,而是被你活活‘吃’垮了?!?/p>

夏淵的身體猛地一震,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,瞬間壓過了逃出生天的慶幸。

天煞孤星……

人形的末法之地……

他猛地攥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
原來,連那最后的溫情與不舍,都是一種奢望。

他的人生,從一開始,就注定是一場孤獨的、與全世界為敵的……遠行。

前方的夜色,更濃了。

穿過大半個帝都,黑袍人并未帶著夏淵前往任何仙氣繚繞的洞天福地,反而一頭扎進了城南最龍蛇混雜、三教九流匯聚的“黑瓦市”。

這里是帝都的陰暗面,是陽光照不進的角落。狹窄的街道被兩側的違章建筑擠壓得僅容兩人并行,終年潮濕的青石板上混雜著酒漬、油污和不知名的穢物,散發(fā)著一股五味雜陳的、充滿生命力的腐朽氣息。空氣中飄蕩著廉價的脂粉香、劣質的酒氣、烤肉的焦糊味,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。

黑袍人對這一切熟視無睹,他那身與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的打扮,卻詭異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。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屏障,將他和夏淵與周圍嘈雜的世界隔離開來。

最終,他在一間名為“聽雨軒”的破舊茶樓前停下了腳步。

茶樓的門臉黑黢黢的,牌匾上的字跡已經(jīng)斑駁脫落,兩扇門板一扇歪斜著,另一扇干脆用幾根木條釘著,看起來隨時都會散架。一個缺了門牙、眼神渾濁的茶博士,正趴在油膩的柜臺上打盹,口水都快流到了賬本上。

“就這?”夏淵看著眼前這比東閣還破敗的景象,有些難以置信。傳說中神秘莫測、連世家大族都忌憚三分的九星閣,居然就這德行?

“安靜的地方,才好做研究?!焙谂廴烁蓾卣f了一句,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,走了進去。

一股濃郁的、混合著陳年茶垢與霉味的空氣撲面而來。茶樓內光線昏暗,只有幾張桌椅,歪歪扭扭地擺放著,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。

那打盹的茶博士被驚醒,睡眼惺忪地抬起頭,看到黑袍人,渾濁的眼睛里瞬間閃過一絲精光,隨即又恢復了懶散。他打了個哈欠,有氣無力地指了指通往后院的布簾子,連話都懶得說。

黑袍人徑直穿過布簾。

后院別有洞天。

與前堂的破敗不同,這里干凈得有些過分。一株不知名的古樹矗立在院中,枝葉繁茂,樹下擺著一套石桌石凳,被打磨得光滑如鏡。院子四周的房間都門窗緊閉,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死寂。

“從今天起,你住這里?!焙谂廴酥噶酥肝鲙囊婚g房,“我叫墨鴉,九星閣駐帝都的‘墨’字使。你可以叫我墨使?!?/p>

他終于摘下了那寬大的兜帽,露出一張讓夏淵有些意外的臉。那并非想象中的枯槁老者,而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余歲的男子,面容清瘦,皮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仿佛常年不見陽光。一雙眼睛狹長而深邃,瞳孔是極淡的灰色,看人時依舊帶著那種非人的、研究物品般的冷漠。

“你的身份是聽雨軒新來的雜役,負責打掃庭院。”墨鴉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,“在學會控制你的‘食量’之前,禁止離開這個院子。你的食物會有人送來。另外……”

他從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、通體漆黑、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石頭,扔給夏淵。

石頭入手冰涼沉重,表面布滿了細密的天然孔洞。

“這是‘鎖靈石’,一種天生蘊含微量精純靈氣的礦物,但它的特性是只會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外溢散能量。在你沒有學會主動‘捕食’之前,就靠它吊著命吧。”墨鴉解釋道,“你的體質會無時無刻不在吞噬周圍的能量來維持生命,若無補充,三天之內你就會把自己‘餓’死,變成一具干尸?!?/p>

夏淵握著那塊石頭,果然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、卻源源不斷的涼意正從石頭中滲出,順著掌心被自己饑渴的身體貪婪地吸收。那種感覺,就像一個快要渴死的人,終于含住了一塊能緩慢滲出水分的冰塊。

“老鬼,他在說真的?”夏淵在心里問道。

“半真半假?!蹦X海中,那個自稱“債主”的聲音——夏淵決定暫時稱他為蒼玨——悠悠地響起,“這‘鎖靈石’確實能給你吊命,但也像個狗鏈子。只要他們收回石頭,你就得乖乖聽話。不過,對現(xiàn)在的你來說,有總比沒有好。你得盡快學會真正的‘吃飯’方法?!?/p>

墨鴉交代完,便不再理會夏淵,轉身走進了正對面的主屋,房門無聲地關上了。

整個院子,又只剩下夏淵一人。

他推開西廂的房門,里面陳設簡單,一張床,一張桌子,一盞油燈,僅此而已。但比起東閣那間發(fā)霉的雜物間,已是天壤之別。

他坐在床沿,攤開手掌,看著那枚星紋玉佩。此刻它已恢復了冰涼的常態(tài),再無半分異樣。

“蒼玨?”他試探著在心中呼喚。

“何事?”

“你到底是什么東西?為什么會在我母親留下的玉佩里?”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。

“我不是東西?!鄙n玨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悅,“吾乃太古時代的一縷不滅戰(zhàn)魂,在一場毀天滅地的神戰(zhàn)中被打得魂飛魄散,只余這一絲本源,寄宿在這枚‘星核碎片’中沉睡。至于你母親……她大概是無意中得到了這枚碎片,又恰好將它留給了你這個萬古無一的‘虛空噬靈體’。是你的體質,在你瀕死之時,無意識地從我這兒‘偷’走了一絲能量,才將我喚醒。”

“所以,我們現(xiàn)在是什么關系?”

“共生關系。或者說,你是我的‘移動糧倉’兼‘恢復充電寶’?!鄙n玨毫不客氣地說道,“你需要我教你如何掌控力量,活下去,變強。而我,需要你不斷吞噬更高等級的能量,來滋養(yǎng)我這縷殘魂,助我恢復。你的目標,是星辰大海。而我的目標,是讓你有能力去吞噬那片星辰大海。明白了嗎,我的小宿主?”

夏淵沉默了。

這關系聽起來,更像是魔鬼的契約。但他別無選擇。

“我要怎么做?”

“很簡單?!鄙n玨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導師般的威嚴,“忘掉你聽過的所有關于‘修煉’的常識!什么吐納、引導、煉化……都是狗屁!對你而言,修煉只有兩個字——‘吞’和‘噬’!”

“‘吞’,是吞噬天地間一切無主的能量,化為己用。小到一塊鎖靈石,大到一條靈脈,甚至天上的日月星辰之力,都在你的菜單上?!?/p>

“‘噬’,則是吞噬一切有主的能量!你的敵人打出的神通,法寶中蘊含的能量,甚至……他們體內的靈力核心!這才是你最強的武器,也是你最快的成長方式!你與人對戰(zhàn),別人是越打越消耗,而你,是越打越‘飽’!”

夏淵聽得心神劇震,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、霸道至極的魔功!

“現(xiàn)在,我傳你入門心法,《太虛噬靈訣》第一層——‘渦旋’。”蒼玨的聲音變得莊嚴肅穆,“凝神靜氣,感知你的丹田,那個‘窟窿’。不要抗拒它,去感受它,然后……以你的意志,讓它旋轉起來!”

夏淵深吸一口氣,盤膝坐在床上,閉上雙眼。

他沉下心神,第一次主動去探尋自己身體的內部。很快,他“看”到了。

在他的丹田位置,根本沒有尋常武者所謂的“氣?!?,那里是一片純粹的、深邃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……虛無。一個緩緩轉動的、肉眼不可見的黑暗旋渦。

這就是……他的“丹田”!

按照蒼玨的指引,他嘗試著用自己的意念去觸碰那個旋渦。

意念剛剛接觸,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大吸力傳來,仿佛要把他的意識都給吞噬進去!夏淵大驚,急忙穩(wěn)住心神,將意志力擰成一股繩,強行灌注到旋渦的邊緣,試圖讓它按照自己的想法加速旋轉。

“笨蛋!不是用蠻力推!是用你的意志做‘餌’,去‘引誘’它!把它想象成一條貪吃的魚,你的意志是魚鉤上的餌料!”蒼玨恨鐵不成鋼地罵道。

夏淵定了定神,轉換思路。他想象著自己的意志是一塊美味的、散發(fā)著誘人香氣的肉塊,小心翼翼地在旋渦邊緣晃動。

果然,那原本只是本能轉動的黑暗旋渦,仿佛聞到了腥味的鯊魚,猛地一顫,旋轉的速度驟然加快!

嗡——!

一股無形的、強橫了十倍不止的吸力,以夏淵的身體為中心,猛地爆發(fā)開來!

房間里那盞原本亮著的油燈,燈苗猛地一縮,隨即“噗”地一聲,徹底熄滅,連燈油里蘊含的最后一絲火能都被抽干了!

緊接著,是桌子,是床板,是墻壁……所有物體中蘊含的微弱能量,哪怕是木頭本身的“生機”,都被這股霸道的力量強行剝離、抽??!

房間里的溫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,木質的桌椅發(fā)出了不堪重負的“嘎吱”聲,表面浮現(xiàn)出一層薄薄的白霜。

“不好!”夏淵大驚失色,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失控的吸塵器,正在瘋狂地吞噬周圍的一切!他想停下來,但那個被“引誘”起來的旋渦已經(jīng)失控,根本不聽他的指揮!

“穩(wěn)住!控制不住就引導它!把它對準一個目標!”蒼玨急忙大喝。

夏淵腦中靈光一閃,幾乎是本能地,將所有失控的吸力全部對準了自己手中握著的那塊“鎖靈石”!

下一秒,驚人的一幕發(fā)生了。

那塊被墨鴉稱為“能用很久”的鎖靈石,表面那些細密的孔洞中,猛地噴射出肉眼可見的、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!那并非石頭本身的顏色,而是它內部蘊含的靈氣在被超高速抽離時,因無法承受而崩解、湮滅所形成的能量真空!

咔嚓……咔嚓……

清脆的碎裂聲響起。

那塊堅硬的鎖靈石,在夏淵的手中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裂紋,然后……“砰”地一聲,徹底崩碎,化作一捧毫無能量的、冰冷的黑色粉末,從他指縫間滑落。

而夏淵的丹田內,那個失控的旋渦在吞噬了鎖靈石全部的能量后,終于滿足地打了個“飽嗝”,緩緩地、不情不愿地恢復了原先的轉速。

房間里,一片狼藉。

夏淵呆呆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,又看了看周圍如同被冰窖凍過的房間,額頭上滲出了冷汗。

他……第一次修煉,就把九星閣發(fā)的“飯票”給……吃完了?

這下……好像玩脫了。

就在這時,“吱呀”一聲,主屋的門開了。

墨鴉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,那雙淡灰色的眸子掃了一眼房間內的景象,最后落在了夏淵腳下那堆黑色的粉末上。

他的臉上,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一種近似于“無語”的表情。

“我讓你用它吊命。”墨鴉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干澀了,“不是讓你一口把它當飯吃了?!?/p>

夏淵尷尬地站起身,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
墨鴉沉默地看了他半晌,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個新發(fā)現(xiàn)的、破壞力驚人的未知物種。

最終,他嘆了口氣,這聲嘆息里,居然帶著一絲……疲憊?

“看來,普通的鎖靈石對你來說,不是飯票,是零食?!彼D身走回主屋,片刻后,又走了出來,手里多了一個三尺見方、用厚重玄鐵打造、上面刻滿了封印符文的箱子。

“砰”的一聲,箱子被他扔在院子中央。

“這是‘廢料箱’?!蹦f指著箱子,對夏淵說道,“里面裝的,都是九星閣在煉器、煉丹過程中產(chǎn)生的能量廢渣、失敗的法寶碎片、以及一些能量不穩(wěn)定的污染源。對正常修士來說,這些是劇毒。但對你而言……”

他頓了頓,用一種看垃圾桶的眼神看著夏淵。

“……應該是可回收垃圾。在你學會精細控制之前,就先用這些垃圾填飽肚子吧。記住,別把自己撐死?!?/p>

說完,墨鴉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,重重地關上了門。仿佛多看夏淵一眼,都會影響他眼睛的清靜。

夏淵站在院中,看著那個散發(fā)著危險氣息的玄鐵箱子,又看了看自己闖下的禍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

別人修煉,是吸收天地靈氣,日月精華。

而他,夏淵,堂堂萬古無一的虛空噬靈體,修煉的第一步……

是從吃垃圾開始的。

這畫風,怎么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。

“嘿,小子,別不知足了。”蒼玨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幸災樂禍地響起,“有的吃就不錯了!快打開你的‘自助餐盒’看看,說不定里面有驚喜呢!”

夏淵將信將疑地走到箱子前,伸手觸摸那冰冷的玄鐵鎖扣。

一股暴戾、混亂、駁雜的能量氣息,從箱子的縫隙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,帶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腐朽味道。

但對他丹田里的那個“窟窿”來說,這股味道,卻像是絕世佳肴的香氣。

他的眼中,第一次燃起了名為“渴望”的火焰。

他餓了。

非常餓。

三個月后。

聽雨軒的后院,夏淵赤著上身,正在院中那棵古樹下進行著一種奇異的鍛煉。他沒有像尋常武者那樣打熬筋骨,而是雙目緊閉,雙手虛抱在胸前,一個肉眼不可見的、由精純吞噬之力構成的微型黑色旋渦,正在他掌心之間緩緩旋轉。

院子角落里,那個曾經(jīng)裝滿“可回收垃圾”的玄鐵箱子,此刻已經(jīng)空空如也,箱壁內側布滿了被能量抽干后留下的、如同酸液腐蝕過的斑駁痕跡。

隨著夏淵的呼吸,他掌心的黑色旋渦時而擴大,時而收縮。旋渦擴大的瞬間,古樹的枝葉會輕微地向他這邊傾斜,仿佛生機被牽引;而旋渦收縮時,一切又恢復正常。這一放一收之間,已經(jīng)沒有了最初那種失控的狼吞虎咽,多了一分精準的、收放自如的控制力。

這三個月,對夏淵而言,是脫胎換骨的三個月。

在蒼玨這個“老古董”的魔鬼式教學和一整箱“能量垃圾”的投喂下,他對《太虛噬靈訣》第一層“渦旋”的掌控,已經(jīng)從一個連油門和剎車都分不清的菜鳥,變成了一個勉強能在鄉(xiāng)間小路上開拖拉機的熟手。

他的身體也發(fā)生了巨大的變化。原本因常年營養(yǎng)不良而顯得瘦削的身軀,如今變得勻稱而充滿力量,皮膚下蘊藏著爆炸性的韌性。雖然外表看起來依舊是個清秀少年,但那雙眼睛,卻比三個月前深邃了太多,偶爾開合間,會閃過一絲令人心悸的、仿佛能吞噬光線的幽暗。

“呼……”

夏淵緩緩收功,掌心的黑色旋渦悄然散去。他睜開眼,感受著丹田內那個比三個月前壯大了數(shù)倍、運轉平穩(wěn)的“虛空核心”,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與充實感油然而生。

這才是……屬于他的力量。

“不錯,有點樣子了?!鄙n玨懶洋洋的聲音響起,“勉強從一個漏勺,進化成了一個帶開關的下水道??上部少R?!?/p>

夏淵對這老鬼的毒舌已經(jīng)免疫,他擦了擦額頭的汗,問道:“墨使還是沒動靜嗎?”

這三個月,墨鴉就如同人間蒸發(fā)了一般,除了最初出現(xiàn)過一次,之后再也沒露過面。夏淵的一日三餐,都是那個缺門牙的茶博士送到院門口,放下就走,全程零交流。

“別急,你的‘飼主’舍不得他唯一的珍稀實驗品餓死的?!鄙n玨話音剛落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主屋的門開了。

墨鴉依舊是那身萬年不變的黑袍,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。他那雙淡灰色的眸子在夏淵身上掃過,停留了片刻。

“看來,你適應得不錯。”他的語氣依舊平淡,聽不出喜怒,“垃圾……也吃完了。正好,有個活兒,你去干。”

來了。

夏淵心中一動。他知道,九星閣不會白養(yǎng)一個閑人。

“什么活兒?”

“城西三十里,有一座廢棄的‘青晶礦’。最近有散修報告,礦洞周圍百丈之內,靈氣變得異常稀薄,如同死地,而且范圍還在不斷擴大。有幾個不信邪的進去尋寶,再也沒出來過。”墨鴉言簡意賅地說道,“你去,查明原因,處理掉。如果處理不了,就弄清楚那是什么東西,回來報告?!?/p>

“我一個人?”夏淵問道。

“不?!蹦f的目光轉向院門口,“你的搭檔來了?!?/p>

隨著他的話音,后院的布簾被一只纖細的手猛地掀開,一個身穿利落短打勁裝、背著一長一短兩柄彎刀的少女走了進來。

少女約莫十六七歲,身形嬌小玲瓏,一頭干練的短發(fā)束在腦后,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對像小鹿般靈動的眼睛。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,嘴角天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,看起來有些俏皮,但那雙眼睛在打量夏淵時,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、精明市儈的審視。

那眼神,就像一個經(jīng)驗豐富的商人,在估算一件貨物的成色和價值。

“墨使,這就是你說的那個‘新人’?”少女的聲音清脆如黃鸝,但語氣卻帶著一絲嫌棄,“看起來弱不禁風的。而且……我怎么從他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力波動?你確定他不是個普通人?”

“他不是用‘靈力’來衡量戰(zhàn)斗力的單位?!蹦f淡淡地回答,“靈雀,這是夏淵。這次任務,你們組隊。他是主攻手,你是輔助和……記錄員?!?/p>

名叫靈雀的少女,那雙靈動的眼睛瞬間瞪大了,指著自己,滿臉的難以置信:“我?輔助?開什么玩笑!我可是九星閣‘雀’字部最優(yōu)秀的斥候和刺客!讓我給一個連靈力都沒有的菜鳥打輔助?”

“這是命令?!蹦f的語氣不容置疑。

靈雀撇了撇嘴,雖然滿心不爽,卻沒再反駁。她再次上下打量了夏淵一番,那眼神仿佛在說:“行吧,希望你別死得太快,拖我后腿?!?/p>

夏淵對她的態(tài)度不以為意,只是平靜地問墨鴉:“報酬怎么算?”

“哦?”墨鴉似乎有些意外夏淵會問這個,而不是任務的危險性。

靈雀也挑了挑眉,似乎對夏淵產(chǎn)生了一絲微不足道的興趣。

“任務完成,評估等級后,會給予相應的‘星幣’。星幣是九星閣內部的硬通貨,可以兌換功法、丹藥、法寶,或者……情報?!蹦f解釋道,“這次任務,基礎報酬,五十星幣。”

“我要一百。”夏淵平靜地說道。

靈雀的嘴巴張成了“O”型,看夏淵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。一個新人,第一次出任務,就敢跟墨使討價還價?

墨鴉的灰色瞳孔微微收縮,他盯著夏淵,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。

“理由?!?/p>

“第一,我是‘虛空噬靈體’,是嗎?”夏淵緩緩說道,“這種體質的價值,我相信墨使比我清楚。用一個‘潛力股’去執(zhí)行一個連原因都不明的危險任務,本身就是一種高風險投資,高風險理應有高回報?!?/p>

“第二,”夏淵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,“我餓了。那一箱垃圾,只夠我塞牙縫。我需要更多的‘食物’來成長。而成長起來的我,對九星閣的價值更大?!?/p>

他這番話,是蒼玨在腦子里一句一句教的。用這老鬼的話說:“跟這幫搞研究的瘋子打交道,你不能表現(xiàn)得像個打手,要表現(xiàn)得像個有腦子的、值得投資的‘稀有資產(chǎn)’?!?/p>

墨鴉沉默了。

良久,他點了點頭:“可以。如果你能活著回來,并且完美解決問題,一百星幣?!?/p>

“成交?!毕臏Y干凈利落地回答。

一旁的靈雀,看夏淵的眼神已經(jīng)從“看瘋子”變成了“看怪物”。這家伙,不僅體質古怪,腦子好像也……不怎么正常。

……

前往青晶礦的路上,靈雀展現(xiàn)了她作為優(yōu)秀斥候的專業(yè)素養(yǎng)。她身形極快,在山林間穿梭如風,幾乎不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
而夏淵,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。他沒有使用任何身法,只是單純依靠肉體的力量和對節(jié)奏的把控,每一步都踏在最省力的節(jié)點上,速度竟絲毫不比靈雀慢。

這讓一直暗中觀察他的靈雀,心中愈發(fā)驚疑。

“喂,我說你……”靈雀終于忍不住,在一棵樹上停下,回頭問道,“你走路怎么老是念念有詞的?跟誰說話呢?”

夏淵面不改色:“我在復盤任務細節(jié)。”

他當然是在跟蒼玨聊天。

“小子,這小麻雀對你有意思。”蒼玨的聲音賤兮兮的。

“她只是在評估我的實力,想知道我別拖她后腿。”夏淵在心中回應。

“切,這你就不懂了。女人的好奇,就是淪陷的開始。”

夏淵決定屏蔽這為老不尊的家伙。

越靠近青晶礦,周圍的景象就越發(fā)詭異。樹木開始變得枯黃,地面上連青苔都看不見,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死寂的氣息。最明顯的變化是,天地間的靈氣,真的變得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

靈雀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,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。

“這里的環(huán)境……讓人很不舒服。”她皺著眉,“靈氣枯竭,我的身法和恢復速度都會受到影響?!?/p>

然而,夏淵卻感覺……無比舒暢。

就像一個常年生活在高原的人,突然回到了氧氣充足的平原。不,應該反過來。他就像一條深海魚,在周圍都是淡水的環(huán)境里憋屈了很久,現(xiàn)在終于回到了屬于他的、沒有“雜質”的深海。

丹田內的虛空核心,甚至發(fā)出了愉悅的、輕微的嗡鳴。

“這地方,不錯。”夏淵由衷地贊嘆了一句。

靈雀用看變態(tài)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加快了腳步。

很快,一個巨大的、黑洞洞的礦洞口出現(xiàn)在他們面前。洞口周圍寸草不生,連巖石都呈現(xiàn)出一種失去所有活性的死灰色。一股陰冷的、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氣,從礦洞深處緩緩溢出。

“就是這里了?!膘`雀神情凝重,從背后抽出了那柄較短的彎刀,刀刃上閃爍著一抹幽藍色的光芒,“小心點,我的直覺告訴我,里面有大麻煩?!?/p>

夏淵點了點頭,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
兩人一前一后,走進了礦洞。

洞內一片漆黑,伸手不見五指。靈雀從腰間的囊袋里取出一顆照明用的熒光石,但那石頭剛一亮起,光芒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,幾息之后就徹底熄滅,變成了一塊廢石。

“該死!這里面有東西在主動吸收能量!”靈雀低聲咒罵道。

“不用了?!毕臏Y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,“我能看見?!?/p>

在虛空噬靈體眼中,這片所謂的“黑暗”,其實并非沒有光,而是充滿了另一種“色彩”。那是能量被抽干后留下的、純粹的“虛無”,在這種環(huán)境下,任何蘊含能量的物體,都會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樣顯眼。

他的視線中,整個礦洞的巖壁上,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、正在緩緩蠕動的……暗影。

而在礦洞的深處,有一個巨大的、比周圍所有暗影加起來都更加深邃、更加饑渴的……能量聚合體。

“跟我走?!毕臏Y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,率先向洞穴深處走去。

靈雀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咬了咬牙,收起廢棄的熒光石,緊緊跟在夏淵身后。在這片詭異的黑暗和靈氣死地中,這個感覺不到靈力的奇怪少年,反而成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對象。

隨著不斷深入,那種被窺視、被當做食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。

靈雀甚至能聽到自己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。

終于,他們走到了礦洞的盡頭。

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。溶洞的中央,倒吊著一個直徑超過三丈的、巨大無比的、如同心臟般正在緩緩搏動的……肉瘤!

肉瘤通體漆黑,表面布滿了無數(shù)張開合的、如同嘴巴一樣的吸盤。整個礦洞的能量,就是被這個怪物吸食殆盡的。

在肉瘤的下方,散落著十幾具早已被吸成干尸的尸體,正是那些失蹤的散修。

“這是……上古異種,噬靈妖母!”靈雀的聲音都在發(fā)顫,臉上血色盡褪,“完蛋了!這種東西,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來了也得繞道走!它的天賦就是吞噬一切靈力攻擊!我們快撤!”

然而,已經(jīng)晚了。

當他們出現(xiàn)的瞬間,那個巨大的肉瘤猛地一顫,表面所有的“嘴巴”都轉向了他們。一股貪婪、暴虐、饑餓到極致的意識,瞬間鎖定了兩人。

對它來說,靈雀是一塊味道不錯的點心。

而夏淵……

則是它從未見過的、一道豐盛到無法想象的……絕世大餐!

下一秒,那巨大的肉瘤猛地從洞頂脫落,如同一個巨大的黑色皮球,朝著兩人重重砸來!速度之快,帶起的惡風甚至讓靈雀站立不穩(wěn)!

“我來!”

就在這生死關頭,夏淵不退反進,猛地向前踏出一步,擋在了靈雀身前!

他張開雙臂,丹田內的虛空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起來!

“《太虛噬靈訣》——渦旋!”

一個巨大的、無形的、肉眼不可見的吞噬旋渦,以夏淵的身體為中心,轟然張開!

一邊,是吞噬萬物的上古妖母。

另一邊,是萬古無一的虛空噬靈體。

兩個同為“吞噬”屬性的怪物,在這與世隔絕的黑暗洞穴中,終于……撞上了!

一場饕餮之間的盛宴,即將開始!

問題是,誰是食客,誰……又是食物?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4 14:57:1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