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周,顧沉成了文學(xué)社最活躍的成員。他總能精準(zhǔn)地點(diǎn)評每個人的作品,卻從不炫耀自己的文筆。我們漸漸形成了一種默契——午休時在圖書館角落分享同一張桌子,放學(xué)后一起走到分岔路口。
"你有沒有覺得顧沉對你特別不一樣?"好友林小雨某天午休時突然問道。
我正在整理下周朗誦會的稿子,聞言筆尖一頓:"有嗎?"
"他看你的眼神,"小雨咬著吸管,"就像你是什么稀世珍寶。"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,卻假裝專注于稿子:"別胡說。"
"昨天你們在操場邊說話時,他幫你把頭發(fā)別到耳后了。"小雨瞇起眼睛,"別告訴我你沒注意到。"
我當(dāng)然注意到了。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,卻強(qiáng)裝鎮(zhèn)定。顧沉的觸碰輕得像羽毛拂過,卻在我皮膚上留下灼熱的記憶。
朗誦會那天,天空陰沉得厲害。作為社長,我不得不留下來收拾場地。顧沉主動留下幫忙,我們默契地沉默著,只有偶爾的眼神交流。
"好像要下雨了。"整理到最后一份材料時,顧沉望著窗外說道。
話音剛落,一道閃電劃破天空,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。暴雨傾盆而下,敲打著玻璃窗如同鼓點(diǎn)。
"我沒帶傘。"我懊惱地看著窗外已成瀑布的雨簾。
顧沉脫下校服外套:"跑吧,我遮你。"
還沒等我反應(yīng),他已經(jīng)將外套撐在我們頭頂,另一只手自然地牽起我。我們沖進(jìn)雨幕,冰涼的雨水立刻打濕了褲腳和球鞋。顧沉的外套幾乎沒什么用,但我們誰都沒松手。
跑到圖書館后門的屋檐下時,我們已經(jīng)渾身濕透。顧沉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,勾勒出少年人精瘦的輪廓。我慌忙移開視線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看著我,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將我融化。
"蘇念,"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"我..."
一道閃電照亮了他濕漉漉的臉龐,我看到他喉結(jié)滾動,睫毛上掛著水珠。
"我喜歡你。"他說得又快又輕,仿佛怕被雷聲淹沒,"不是作為同學(xué)或朋友的那種喜歡。"
雨水順著我的發(fā)梢滴落,分不清是雨是汗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,只能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。
"我知道這很突然,"顧沉的手緊張地握成拳頭,"如果你覺得..."
我踮起腳尖,用一個吻打斷了他的猶豫。那是個笨拙的、帶著雨水咸味的吻,短暫得如同幻覺。但當(dāng)我退開時,顧沉眼中的光芒讓我知道這不是夢。
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臉,這次是他主動吻了下來。雨聲、雷聲、遠(yuǎn)處模糊的放學(xué)鈴聲,全都融化成背景。那一刻,世界上只剩下他唇上的溫度和環(huán)繞著我的青檸氣息。
"從第一次見到你,我就想這么做了。"分開后,他抵著我的額頭輕聲說。
我笑著將臉埋進(jìn)他濕透的肩窩,聽著兩顆心臟以同樣的頻率瘋狂跳動。雨還在下,但我的世界已經(jīng)放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