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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夜里的祠堂冷的如同冰窟,顧晚棠被凍的瑟瑟發(fā)抖,可身上的冷敵不過她被他們傷透的心冷。
她蜷在角落,死死的攥住胸前的玉佩。
她要回家了。
再等十五日,她就可以在血月之夜用玉佩回到現(xiàn)代......
不知過了多久,顧晚棠被刺眼的陽光晃醒,正對上周暮深冷峻的面孔。
“知道錯了嗎?”他居高臨下的問。
顧晚棠艱難地抬頭,紅著眼死死的盯著周暮深。
周暮深被她的眼神一刺,臉色陰沉,“顧晚棠!你能不能懂事點!只是讓你認(rèn)個錯而已,有那么難嗎?”
顧晚棠自嘲的笑了,輕聲道,“是,我錯了?!?/p>
她的確錯了,錯在輕信了他們許諾的永遠(yuǎn),錯在天真的以為周暮深永遠(yuǎn)都不會變......
周暮深看著顧晚棠狼狽的模樣,眉宇間有些不忍,“我讓人送你回去?!?/p>
顧晚棠推開周暮深的手,“不必了,我自己能回去?!?/p>
周暮深臉色難看,正欲開口,可身旁的小廝卻突然傳話,“將軍,連禾姑娘的小青蛇不見了?!?/p>
他神色一緊,毫不猶豫的轉(zhuǎn)身離開,“快隨我去找!”
顧晚棠垂眸,掩去眼底諷刺,在侍女綠映的攙扶下?lián)u搖晃晃的往外走。
可剛出門,心口劇烈的疼痛讓顧晚棠臉色發(fā)白,跪倒在地。
“小姐!你是不是又犯心疾了!”綠映慌忙的翻找藥瓶,可許是昨日她被帶走時扯掉了,她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顧晚棠的藥瓶。
眼看著顧晚棠的呼吸越來越吃力,綠映一咬牙,將顧晚棠扶靠在門前,“我去找楚神醫(yī)!”
綠映一路狂奔,終于在連禾院里找到了楚云。
“我家小姐心疾犯了,求楚神醫(yī)隨我去救命!”
楚云正在給連禾腕間那條小青蛇上藥,聞言神色一緊,準(zhǔn)備起身。
一旁的連禾跟著焦急起身,“楚云哥,你快去看看晚棠姐,也不知她出門有沒有帶藥?!?/p>
隨即她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,垂頭安撫了一下腕間傷痕累累的小青蛇,語氣有些落寞,“都怪我,一定是我和小青惹了顧姐姐不開心,她才會犯心疾的?!?/p>
誰知原本急切要起身的楚云聽了連禾這番話,反倒淡定的又坐了回去,“我正在給小青治療,走不開,你家小姐身上不是有我給她準(zhǔn)備的藥瓶嗎?”
楚云前日才剛剛給顧晚棠研制了新藥,服用后即便藥斷兩天也不會有事。比起綠映的話,他更相信自己的醫(yī)術(shù)。
“藥瓶找不到了!”綠映哭著搖頭,小姐的病一刻都耽擱不起了。
楚云皺緊眉頭,似乎有些動搖,可緊接著,周暮深的聲音從院內(nèi)傳來。
“顧晚棠剛剛走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,怎么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,就突然發(fā)病了?”
周暮深沉著臉,負(fù)手從院內(nèi)走出,“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滿意我們在乎小禾,故意裝病耍小性子?!?/p>
綠映跪在地上幾乎絕望,“將軍,神醫(yī),我家小姐是真的性命垂危??!”
連禾扯了扯周暮深的袖子,小聲道,“暮深哥哥,你們快去哄哄顧姐姐吧,一定是我惹顧姐姐生氣了,她才會和我一個鄉(xiāng)野丫頭爭風(fēng)吃醋?!?/p>
楚云眼尾一揚,“對,晚棠一定是吃醋了,才會針對小禾?!?/p>
周暮深冷聲道,“總之,我不能再慣著她使小性子。”
“去告訴你家小姐,她的小性子在我們這已經(jīng)沒用了!”
......
顧晚棠被生生疼暈在鎮(zhèn)北將軍府的石階前,再睜眼時,視線里已是國公府熟悉的雕花承塵,心口殘留的劇痛讓她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滯澀的沉重。
“小姐!您可算醒了!” 貼身丫鬟綠映撲到床邊,眼睛腫得像核桃。
“您嚇?biāo)琅玖?!要不是府里人見您徹夜未歸,壯著膽子去尋您...您差點就死在將軍府門口了!”
徹骨寒意瞬間攫住了顧晚棠的心臟,她無力地閉上眼,聲音輕得像一縷隨時會散去的煙:“所以…他們沒有一個人,出來看一眼嗎?”
綠映的哭聲猛地噎住,眼神閃爍,“周將軍和楚神醫(yī)他們說,說不能再慣著小姐您的小性子了,讓您醒醒神…”
不能再慣著她的小性子?
顧晚棠渾身劇顫,她以為自己早已心死如灰,可親耳聽到他們不顧她的生死,那早已麻木的心臟再次被狠狠撕裂,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“小姐!小姐您別這樣!” 綠映見她臉色慘白如紙,慌忙擦淚,“您別難過!周將軍這兩日日日都來府外探問您的消息,他心里定然還是記掛著您的!”
日日探問?記掛?
顧晚棠唇角扯出一絲慘淡的弧度,還未及細(xì)想,手下意識地?fù)嵯蛐乜?,觸手一片冰涼空蕩。
她的玉佩呢?!
“玉佩!” 顧晚棠猛地睜眼,聲音驟然拔高,“我的玉佩呢?!”
綠映也嚇白了臉:“玉佩?小姐一直貼身戴著的啊!那日接您回來時奴婢還瞧見在您衣襟里……”
顧晚棠如墜冰窟,掙扎著就要起身:“快!快找!必須找到它!”
“晚棠姐要找什么?” 一個嬌柔溫軟的聲音突兀地在門口響起。
連禾!
她不知何時已推門而入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(guān)切與不安,而她身后,赫然站著面色微沉的周暮深。
“小禾聽說你病得厲害,心中愧疚難安,執(zhí)意要來探望你?!?周暮深的目光落在顧晚棠身上,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無奈,“晚棠,你若是能有小禾一半的懂事,也不至于……”
他的話音戛然而止。
顧晚棠根本沒有看他,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連禾腰間系著的玉佩!
“你身上…” 顧晚棠的聲音劇烈顫抖,“怎么會有我的玉佩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