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低沉，「總是扎著，很利落。穿著白大褂，很干凈，但也很……疲憊?！顾D了頓，

喉結(jié)明顯地滾動了一下，似乎咽下了什么難以言說的東西，聲音壓得更低，

「還有……你終于學(xué)會笑了。只是那笑，像蒙了一層洗不掉的霧，總也……照不進(jìn)眼底?！?/p>

放學(xué)鈴聲拖得老長，帶著一絲解脫的意味。許歲桉磨蹭著收拾書包，

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。走出門，沈硯果然在樓梯拐角那片被陰影覆蓋的地方等著她。

夕陽的金輝只吝嗇地照亮了他半邊身子，另一半則沉在昏暗里。「一起走？」他問。

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沒有說話。兩人沉默地穿過喧鬧散去的校園，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，

在斑駁的磚墻上扭曲、交疊，又倏然分開，像兩條無法真正靠近的平行線。

走到校門口那棵枝葉繁茂的大榕樹下，她猛地停住腳步，抬起頭，

夕陽的光線刺得她微微瞇起了眼，目光卻固執(zhí)地鎖住他：「沈硯，

未來的我們……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」他挺拔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他低下頭看她，

那雙深邃的眼眸里，此刻正翻涌著她完全無法解讀的復(fù)雜情緒，

像暴風(fēng)雨來臨前壓抑著驚濤駭浪的墨色海面，沉重得令人窒息?！负軓?fù)雜?！?/p>

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?！笍?fù)雜到……」她感覺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，

呼吸變得困難，「復(fù)雜到……不能在一起？」他沒有回答。

只是沉默地、動作略顯僵硬地把肩上那個洗得發(fā)白、邊角磨損的舊帆布書包，

換到了另一邊的肩膀。這個細(xì)微的、近乎無意識的動作，像一把冰冷而精準(zhǔn)的鑰匙，

咔噠一聲，瞬間打開了她心中那個名為「絕望」的盒子。冰冷的寒意彌漫開來。原來，

「未來」這兩個字本身，就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清晰、最殘忍的答案。

它冰冷、堅硬、無法撼動，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。深夜。

臺燈昏黃的光暈在書桌上暈開一小片暖色，卻驅(qū)不散心底的寒涼。

許歲桉再次翻出抽屜最深處那封被詛咒的信?！?*愿你一生被愛，皆成泡影。**」

冰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