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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無燼疆 徐老蔫兒 109328 字 2025-08-15 06:48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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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如指間流沙,悄然滑落。轉(zhuǎn)眼間,來到這個陌生又溫暖的世界已三月有余。得益于赤陽丹的神效,這具曾被病魔掏空的身體,終于掙脫了死亡的陰影,顯露出蓬勃的生機(jī)。每日浸潤在爹娘無微不至的關(guān)懷、大哥爽朗的鼓勵、二姐別扭卻真摯的照料中,那種被至親血脈緊緊包裹的暖意,是前世孤燈黃卷的修復(fù)師生涯里從未奢望過的珍寶。幸福像溫潤的泉水,悄然填滿心底的溝壑。

這日午后,陽光慵懶地透過雕花窗欞,我踏著細(xì)碎的暖光,想去母親院中尋她說話。剛走到花園的月洞門外,一陣極力壓抑、卻依舊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啜泣聲,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午后的寧靜。

是母親!

我腳步猛地一頓。得益于雙魂融合后遠(yuǎn)超常人的敏銳感知,母親屋內(nèi)那刻意壓低的、帶著無盡悲戚的哭訴,清晰地鉆入我的耳中:

“……老爺!墨兒他……他從小泡在藥罐子里,受了多少罪?那身子骨,風(fēng)一吹就倒,咳起來能把心肝肺都嘔出來……好不容易…好不容易老天開眼,赤陽丹把他從鬼門關(guān)拉回來,看著他臉上有了點(diǎn)血色,能下地走走了……我這心里剛透進(jìn)一絲光亮……” 母親的聲音哽咽得厲害,“你…你難道真忍心,讓他也走上老大的路?也走上你…你們周家男人那條…注定血染城頭的路嗎?!”

短暫的沉默后,是父親周承宗那素來沉穩(wěn)如山、此刻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的聲音,低沉地響起:

“……香蓮,我周家世代鎮(zhèn)守青州,自接下這東境之盾的那一天起,血脈里就刻著‘城在人在,城亡人亡’八個字!獸潮當(dāng)前,我周家兒郎絕不會后退半步,他停頓了一下,那停頓里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沉重,“我是青州城主,是這面盾的脊梁!城若破,我周承宗,唯死而已!我也相信我周家兒郎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。”

母親的哭聲陡然拔高,充滿了絕望和一種不顧一切的哀求:

“……可是墨兒……墨兒不一樣!老爺!” 她的聲音帶著撕裂般的痛楚,“他才十二歲!他才剛剛……剛剛像個活人!那場寒癥幾乎把他熬干了!他受的苦還不夠多嗎?!眼看著……眼看著‘這次大劫’只剩下兩年了!每次過后是什么光景?十不存一!城墻下的土都被血浸透了!多少家絕了戶?!我怕!我怕的不是城破身死,我怕的是……我們周家,連一粒種子……都留不下啊!讓他走吧……老爺!求求你!送他走!遠(yuǎn)遠(yuǎn)地離開青州!離開這……這地方!給他一條活路!”

花園里,午后的陽光依舊明媚,照在盛放的花朵上。我僵立在月洞門外,指尖冰涼。父親話語里的“城在人在,城亡人亡”、“注定血染城頭”,母親絕望哭喊中的“只剩下兩年”、“十不存一”、“血浸透了土”、“連一粒種子都留不下”……這些字眼如同冰冷的鋼針,一根根扎進(jìn)腦海。

暮色四合,城主府膳廳內(nèi)燈火通明,暖黃的光暈驅(qū)散了北地深秋的寒意。紫檀木圓桌旁,圍坐著周家五口。菜肴算不上山珍海味,卻都是秦氏依據(jù)我如今體質(zhì)精心烹制的溫補(bǔ)之物,湯羹蒸騰的熱氣帶著藥材的微苦與食物的暖香。氣氛本該是劫后余生的其樂融融,但我的感知比常人敏銳數(shù)倍,清晰地捕捉到一絲潛藏的、不易察覺的緊繃感,如同平靜湖面下洶涌的暗流。大哥周正吃得風(fēng)卷殘云,試圖用豪邁的吃相掩蓋什么;二姐周雨柔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著碗里晶瑩的米飯,那雙總是神采飛揚(yáng)的杏眼,此刻卻時不時地瞟向主位上的父親周承宗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。

周承宗放下了筷子,象牙筷與骨瓷碗沿發(fā)出輕微而清晰的“?!甭?。他動作沉穩(wěn),目光如同實質(zhì)般緩緩掃過圍坐的家人,最后,那帶著復(fù)雜情緒的目光,沉沉地落在了正低頭小口啜飲著溫潤藥粥的我身上。那目光里有欣慰,有深沉的慈愛,但在更深處,卻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、如同鉛塊般的沉重。

“墨兒,”周承宗的聲音打破了席間的安靜,不高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,如同定音鼓敲在每個人心上,“你如今身體已大好,能坐在這里與家人共進(jìn)晚膳,為父甚慰?!彼D了頓,指尖在光滑冰涼的桌面上輕輕一叩,發(fā)出“篤”的一聲輕響,像某種決斷的號令,“你如今已滿十二歲,身子骨也硬朗了,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只在府中靜養(yǎng)。該像其他孩子一樣,是時候入學(xué)堂,正經(jīng)學(xué)習(xí)修煉之道,通曉經(jīng)史子集,掌握安身立命的本事了?!?/p>

來了!我心頭一跳,握著湯匙的手指微微收緊。面上不動聲色,只是安靜地抬起眼簾,迎向父親的目光,等待下文。粥碗里升騰的熱氣模糊了一瞬我的視線。

周承宗的目光掠過妻子秦氏隱含擔(dān)憂的臉龐,那擔(dān)憂幾乎要滿溢出來。他繼續(xù)道,聲音平穩(wěn),卻字字千鈞:“為父有個至交好友,姓嚴(yán)名嵩,如今在冥海道院擔(dān)任副院長。冥海道院,乃圣元大陸有數(shù)的頂級學(xué)府,底蘊(yùn)之深厚,名師之眾多,遠(yuǎn)超青州一地所能想象。我已修書一封與他,言明你之情況,想送你去他們學(xué)院求學(xué)。有他這位副院長照拂一二,為父……也能稍許安心。”

“冥海道院?!”周雨柔手里的筷子“啪嗒”一聲掉在桌上,滾了兩圈。她杏眼圓睜,失聲驚呼,聲音因驚愕而拔高,“爹!那不是在北方滄淵國嘛?地圖上看著就遠(yuǎn)得嚇人!坐最快最穩(wěn)的玄鐵馬車,日夜兼程也得走三個多月吧?!小弟去那么遠(yuǎn),以后豈不是一年到頭都見不著一面了?他才剛好點(diǎn)??!”她急切地看向我,又看向母親。

“就你多嘴!就你知道的多!”秦氏柳眉一豎,立刻瞪了女兒一眼,語氣帶著少有的嚴(yán)厲,但微微顫抖的尾音泄露了她的心緒。隨即她轉(zhuǎn)向我,眼神瞬間化為無限柔和與期盼,聲音放得又輕又軟,仿佛怕驚擾了什么:“墨兒,別聽你二姐咋呼。冥海道院可是圣元大陸排名前三的頂尖學(xué)府!咱們青州城門口那些小書院、小武館,哪個能跟它比?連給它提鞋都不配!娘還盼著你能在那里學(xué)出名堂,成為真正的強(qiáng)者,將來光耀門楣,成為頂天立地、名震一方的大人物呢!”她的話語里充滿了望子成龍的殷切,那期盼熱切得幾乎要灼傷我。她是在說服我,更是在說服她自己。

“對對對!”大哥周正立刻接過話茬,嗓門洪亮,試圖沖淡飯桌上那越來越濃重的微妙不安。他臉上努力擠出爽朗向往的笑容,那笑容卻顯得有些刻意:“娘說得太對了!冥海道院,尤其是他們的‘滄溟劍閣’,那可是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慕鹱终信?!培養(yǎng)出過多少名震大陸的劍道大能?聽說現(xiàn)任的‘北冥劍尊’就是那兒出來的!小弟,”他重重一拍我的肩膀,力道控制得剛好,帶著兄長的鼓勵,“你去那里準(zhǔn)沒錯!好好學(xué),好好練!憑你的聰明勁兒,以后說不定咱們周家也能出一位名動天下的‘劍尊’呢!哈哈哈!”他爽朗的笑聲在寬敞的膳廳里回蕩,努力營造著輕松的氛圍,試圖蓋過那無聲蔓延的離愁別緒。

我低著頭,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,遮住了眼中瞬間翻涌的復(fù)雜情緒。碗里軟爛的鹿筋散發(fā)著香氣,我默默夾起一小塊,放進(jìn)嘴里慢慢咀嚼。鹿筋燉得軟糯,本該鮮美,此刻卻味同嚼蠟。

我豈會不明白?

冥海道院,頂級學(xué)府,嚴(yán)嵩副院長照拂……這些冠冕堂皇、金光閃閃的理由背后,是家人用笨拙卻無比沉重的愛意,為我精心編織的一層“金絲軟甲”。去學(xué)院求學(xué),最短也需三年才能回來。而兩年后……便是那十年一度、如同死神鐮刀般懸在青州城頭頂?shù)摹螳F潮!

父親是城主,是這座血城的靈魂,城在人在,城亡人亡。

大哥是守城悍將,是沖鋒在前的利刃,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。

二姐性子雖烈如驕陽,骨子里流淌著周家的熱血,面對獸潮也絕不會退縮半步。

母親秦氏,她的根早已深扎進(jìn)青州城的每一塊磚石里,與這座城血脈相連,榮辱與共。

他們所有人,都已將生死置之度外,決心與青州城共存亡!

唯獨(dú)我,這個剛從鬼門關(guān)爬回來、身體依舊單薄如“豆芽菜”的幼子,是他們唯一能送走、唯一想保護(hù)的人。他們不愿我親眼目睹那即將到來的尸山血海、人間煉獄;不愿我承受城破人亡、家園傾覆的恐懼與痛苦;更不愿我這好不容易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的孱弱生命,填進(jìn)那注定成為血肉磨盤的城墻之下!

去冥海道院,是避難,是保護(hù),是家人用“前程似錦”的華麗借口,為我鋪設(shè)的一條遠(yuǎn)離戰(zhàn)火硝煙的生路。這份沉甸甸的、以犧牲他們自己未來可能的團(tuán)聚時光、甚至可能是生命為代價的“安排”,像一塊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我的心口,帶來尖銳的刺痛,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。

膳廳里安靜下來。周正的笑聲停歇,顯得有些突兀。周雨柔咬著下唇,眼眶微紅,默默撿起掉落的筷子。秦氏緊張地看著兒子低垂的側(cè)臉,雙手在桌下緊緊絞著絲帕。周承宗的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深藏眼底的憂慮,如同磐石般靜靜等待著我的回應(yīng)。

我艱難地咽下那塊毫無滋味的鹿筋,喉頭滾動了一下。抬起頭時,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,依舊是大病初愈后的蒼白與安靜,只是那雙眼睛,異常清澈,仿佛能映出每個人心底最深處的心思。我沒有看母親期盼的眼神,沒有看二姐的擔(dān)憂,沒有看大哥強(qiáng)撐的笑容,只是越過搖曳的燭光,望向主位上如山岳般沉穩(wěn)的父親。聲音很輕,卻異常清晰地響起,每一個字都敲在寂靜的空氣里:

“好。爹,娘,大哥,二姐……我去?!?/p>

我沒有說“謝謝”,那兩個字在此刻顯得蒼白無力。也沒有表現(xiàn)任何抗拒或委屈,那只會讓親人的心更痛。只是簡單的兩個字——“我去”,平靜地、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,接受了這份用愛意包裹、卻沉重如山的安排。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,帶來一絲尖銳的疼痛,提醒我保持清醒。

飯桌上,秦氏眼中的水光瞬間決堤,她猛地別過臉去,用帕子死死捂住嘴,肩膀微微顫抖。周雨柔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最終卻只是低下頭,用力扒拉著碗里的飯粒。周正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,隨即化為更用力地一拍大腿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?。骸昂茫∵@才是我的好弟弟!有出息!有志氣!”

周承宗深深地看著小兒子,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復(fù)雜難言的情緒——欣慰于他的懂事,愧疚于這份“送離”,決然于守護(hù)的信念,沉重于未來的莫測。他緩緩頷首,只吐出一個字,卻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:

“善?!?/p>

我重新低下頭,機(jī)械地扒拉著碗里剩下的幾粒米飯。舌尖嘗到一點(diǎn)咸澀的味道,不知是額角滑落的汗滴,還是別的什么滲入了唇齒之間。

冥海道院…滄淵國…遠(yuǎn)離故土,遠(yuǎn)離即將到來的風(fēng)暴。

但家人用生命守護(hù)我的心意,我收到了。

這份情,這份債,沉甸甸地壓在心口。我周墨,記下了。

兩年…我默默咀嚼著這個短暫又漫長的數(shù)字。前路漫漫,山高水長,但我心中那點(diǎn)名為“守護(hù)”的微弱火焰,非但沒有因這遠(yuǎn)行而熄滅,反而在家人這近乎悲壯的“送離”中,被澆灌了滾燙的油,燒得更旺,更沉,更烈!

我需要力量!需要真正足以守護(hù)這座城,守護(hù)這些至親之人的力量!這力量,或許就在那遙遠(yuǎn)的北方,在那名為冥海的道院深處蟄伏。

青州城喧囂的風(fēng)沙和悲壯的號角聲,被厚重的城墻隔絕在外。城主府內(nèi),周墨的遠(yuǎn)行準(zhǔn)備在一種刻意營造的平靜表象下悄然進(jìn)行,每一件物品都浸染著離別的氣息。

秦氏親手打點(diǎn)著四季衣物,指尖在柔軟細(xì)膩的錦緞、厚實保暖的裘皮間穿梭,動作溫柔得像在撫摸嬰兒。她恨不得將整個家都塞進(jìn)那幾個看似寬大的行囊里。常用的藥材被分門別類,用最上等的玉盒、瓷瓶仔細(xì)封裝,每一種她都細(xì)細(xì)叮囑功效用法,仿佛在編織一張無形的、用牽掛織成的網(wǎng)?!斑@件夾襖里絮了火絨兔的毛,最是輕暖……還有這些銀票,你拿好了,缺錢就給家里來信,咱家還是很富裕的,”絮絮叨叨,永無止境。

周雨柔不再咋咋呼呼,只是每日往我院里跑得更勤。她不再嘲笑我是“豆芽菜”,而是悶聲不響地往我越來越鼓的包袱里塞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——一把她親手削刻、略顯粗糙但棱角分明的小木劍,劍柄上歪歪扭扭刻了個“墨”字;一個據(jù)說在廟會上磕了幾十個頭才求來的、紅繩都有些褪色的平安符;甚至還有她最珍愛的那串、用海邊五彩貝殼串成的手鏈,塞完又兇巴巴地命令:“周小墨!給姐收好了!不許丟了!不然回來有你好看!”只是那兇巴巴的語氣,掩不住微微泛紅的眼眶和眼底一閃而過的水光。

大哥周正則每日雷打不動地抽空過來。他不再講那些恢弘的城防軍務(wù),而是拉著我,在院中空地上,一招一式地教我最基礎(chǔ)的拳腳架勢和呼吸法門?!把R合一,力從地起!看好了,這是‘伏虎樁’,站好了能穩(wěn)如磐石!” “呼吸要深、長、勻、細(xì),意守丹田……”他教得認(rèn)真,美其名曰“強(qiáng)身健體,路上防身”。但當(dāng)他示范動作,背對著我時,那寬闊背影中流露出的,是對幼弟即將遠(yuǎn)行、獨(dú)面未知的深深擔(dān)憂與不舍。

父親周承宗最是沉默。臨行前夜,他才來到我房中。沒有過多言語,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塊觸手溫潤、色澤內(nèi)斂的羊脂白玉佩,玉佩正面浮雕著周家威嚴(yán)的蟠龍族徽,背面則是一個古拙的“守”字。他親手將那帶著體溫的玉佩系在我腰間,玉繩打了一個牢固的平安結(jié)。這是我周家的令牌,在這圣元大陸,還是有些分量的,你帶好了,粗糙有力的大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,一切盡在這無聲的沉重一拍之中。他的眼神深邃如淵,里面有千言萬語,最終只化作一句:“活著,學(xué)好本事?!?/p>

時間倏忽而過,啟程的日子終究來臨。沒有大肆張揚(yáng)的送別,沒有催人淚下的場面。一輛外表普通、內(nèi)里卻異常舒適安穩(wěn)、以堅韌玄鐵為骨的馬車,在十余名氣息沉凝如淵、眼神銳利如鷹的城主府親衛(wèi)護(hù)送下,悄然駛出青州城北門。沉重的城門在身后緩緩合攏,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隔絕了城內(nèi)的一切。車輪碾過堅實的官道,卷起細(xì)微的塵土,發(fā)出單調(diào)而規(guī)律的轆轆聲。

我撩開車簾一角,最后回望。朝陽的金輝為那座巍峨矗立的城池勾勒出雄渾的輪廓,它像一頭靜臥的、染血的洪荒巨獸。城墻上那些斑駁的刀痕、箭創(chuàng)、法術(shù)灼燒的焦黑印記,在清冷的晨光中纖毫畢現(xiàn),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慘烈與不屈。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脹感涌上鼻尖。我放下簾子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塊微涼的蟠龍玉佩,光滑的玉面仿佛還殘留著父親掌心的溫度。

此去滄淵,山高水長,前路茫茫未知。

但心中涌起的,是前所未有的堅定,如同淬火后的精鋼。

等著我,青州。等著我,爹娘,大哥,二姐。我會回來的,帶著足以守護(hù)你們的力量!

車輪滾滾,碾過漫長的路途。三個多月的旅程,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搖晃的車廂內(nèi)靜坐。窗外風(fēng)景從青州的蒼涼戈壁,漸變?yōu)閺V袤的平原、起伏的山巒,最后是北國初冬的蕭瑟。我翻閱著父親為我準(zhǔn)備的厚厚卷冊——圣元大陸歷史地理詳考、諸國勢力圖譜、各大宗門簡介以及最基礎(chǔ)詳實。

有時候我也默默運(yùn)轉(zhuǎn)著大哥教導(dǎo)的粗淺呼吸法門——“伏虎樁”的配套吐納。心神沉入體內(nèi),感受著“赤陽丹”殘留藥力化作的那股暖流,如同一條溫順的溪流,在依舊單薄但已無性命之憂的經(jīng)脈血肉間,一點(diǎn)點(diǎn)浸潤、沖刷、強(qiáng)化。每一次深長的呼吸,都仿佛能帶走一絲舊疾的陰霾,注入一分新生的活力。雙魂融合帶來的驚人感知力,也讓我對外界環(huán)境的變化異常敏銳:風(fēng)中水汽的增減、遠(yuǎn)處鳥獸的啼鳴、都如同清晰的信號傳入腦海。

終于,在初冬的第一場薄雪,如同細(xì)碎的玉屑般悄然飄落大地時,玄鐵馬車駛?cè)肓藴鏈Y國都——溟淵城。一股混合著海風(fēng)咸腥與深海寒意的冷冽空氣,瞬間涌入車廂。我掀開車簾望去。

這座北國雄城,建筑風(fēng)格與青州的粗獷悲壯截然不同。巨大的黑色玄武巖壘砌成高聳的城墻和冷硬的房屋,線條粗獷而凌厲,透著一股沉凝肅殺之氣,仿佛一頭蟄伏在冰海之畔的玄龜。街上的行人裹著厚實的裘皮,步履匆匆,面容也如同這建筑一般,帶著北地特有的冷峻。

冥海道院并未坐落在都城喧囂的中心,而是依傍城北一片浩瀚無邊、終年霧氣繚繞的“冥?!倍?。當(dāng)馬車駛近,眼前的景象讓我呼吸為之一窒。

道院占地極廣,殿宇樓閣依山勢起伏,錯落有致地掩映在蒼松翠柏與繚繞的灰白色海霧之中。既有北地建筑的雄渾大氣,飛檐斗拱如同展翅欲飛的巨鷹,又糅合了幾分玄奧莫測的意蘊(yùn)。整片建筑群在薄雪與海霧的籠罩下,若隱若現(xiàn),仿佛一片隱藏在塵世之外的古老仙境,散發(fā)著神秘而威嚴(yán)的氣息。

道院恢弘的巨門前,一塊高達(dá)十丈、通體黝黑、仿佛能吸納周圍所有光線的巨大石碑巍然矗立,如同鎮(zhèn)海神針。石碑之上,四個筆走龍蛇、仿佛蘊(yùn)含了無盡波濤洶涌與森然劍意的古篆大字,力透石背——冥海道院!

那字跡蒼勁如虬龍,每一筆都帶著撲面而來的磅礴威壓與萬載沉淀的厚重底蘊(yùn),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,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。

我深吸了一口帶著海腥味和雪后清冽的空氣,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,帶來一絲刺痛,卻也讓精神為之一振。推開車門,踏著薄薄的積雪,邁步走向那扇通往我要尋找力量之源的恢弘巨門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15 06:48:4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