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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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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書簡的意識,沉入了一片無垠的金色海洋。

這片海洋,由純粹到極致的國運氣運構(gòu)成,浩瀚、溫暖,充滿了生命與創(chuàng)造的偉力。但海洋之下,卻暗流涌動。

那是大虞仙朝萬年歲月的沉淀。

無數(shù)畫面,無數(shù)聲音,無數(shù)意念,如同決堤的洪水,沖入他的識海。

一個農(nóng)夫在田壟間祈求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的虔誠;一個士兵在邊疆浴血奮戰(zhàn),思念故鄉(xiāng)的執(zhí)念;一個妃子在深宮之中,對帝王愛而不得的怨念;一個被冤殺的忠臣,臨死前刻骨的詛咒;一個初生的嬰兒,對世界第一聲嘹亮的啼哭;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,對死亡無聲的恐懼……

億萬生靈的喜怒哀樂,愛恨情仇,生死輪回,匯聚成了一股駁雜到足以讓任何仙人道心崩潰的信息洪流。

這,就是夏淵口中的“雜質(zhì)”與“地溝油”。

國運,從來都不是純粹的力量,它是承載著一個文明所有因果的集合體。國師用三十年時間,試圖將這鍋“亂燉”熬成自己的長生大藥,卻不知自己早已被這鍋湯里的億萬因果糾纏,不人不鬼。

而現(xiàn)在,秦書簡必須在這片因果的海洋中,找到自己。

“轟!”

一股磅礴的帝王意志,試圖占據(jù)他的身體。那是大虞開國仙帝的殘存烙印,帶著開疆拓土的霸道與君臨天下的威嚴(yán),要將秦書簡的自我意識,徹底抹殺,化為己有。

“鎮(zhèn)!”

秦書簡心神一凝,識海之中,那代表著“重壓”的陰魚猛地漲大,化作一座漆黑的無底深淵,將那股帝王意志死死鎮(zhèn)壓。任憑它如何咆哮沖擊,都無法撼動分毫。

緊接著,無數(shù)修士的修煉感悟、道法神通,化作一枚枚金色的符文,想要融入他的道果,將他變成一個駁雜的道法聚合體。

“剝離?!?/p>

秦書簡心中默念。代表著“剝離”的陽魚悄然游弋而出,它所過之處,那些金色的道法符文,其“道”與“法”的概念被精準(zhǔn)地抽離,只剩下最純粹的能量,被秦書簡的道果吸收。而那些被抽離出的、屬于別人的“道”,則化作無形的塵埃,消散于識海。

這是一個無比精細(xì),也無比兇險的過程。

就像是在一場席卷天地的風(fēng)暴中,篩選出其中每一粒對自己有用的塵埃,同時還要保證自己的房子不被風(fēng)暴掀翻。

秦書簡的意識,前所未有地清明。

他不再是一個被動的承受者,而是一個主動的篩選者,一個手握刻刀的雕刻家。

他的“刀”,就是他的刻刀。

他以“重壓”為基石,穩(wěn)固自己的本心,任憑萬千因果沖擊,我自巋然不動。

他以“剝離”為利刃,剔除一切不屬于自己的雜質(zhì),將這龐大的國運氣運,一點點地,雕刻成完全屬于自己的形狀。

這個過程,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,卻比任何一場生死搏殺都要兇險萬分。

時間,在這里失去了意義。

……

藏經(jīng)閣外,靈雀緊張地攥著自己的衣角,手心里全是汗。

她看著盤膝坐在廢墟中央的秦書簡,此刻的他,已經(jīng)完全被一團(tuán)濃郁到化不開的金色光繭包裹。那光繭仿佛一顆跳動的心臟,每一次搏動,都讓周圍的空間泛起漣漪。那股逸散出的威壓,讓她幾乎要跪倒在地,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。

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,一只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
那股讓她窒息的壓力,瞬間消失了。

她回頭,看到夏淵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旁邊一堵斷墻上,手里還拿著一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、黑乎乎的鐵釬,鐵釬上,串著一只不知名的、肥碩的妖禽翅膀。

他正伸著那串翅膀,湊到一縷從遠(yuǎn)處飄來的、帶著毀滅氣息的黑色怨氣上,小心翼翼地“烤”著。

“嘖,火候還是不行。”夏淵皺著眉,聞了聞那翅膀,“怨氣這東西,當(dāng)柴火用,火力太虛,還有股焦糊的尸臭味,容易把食材熏壞了。你看,這皮都烤黑了,里面的肉還沒熟。失敗?!?/p>

他隨手將那串失敗的“烤翅”扔到一邊,拍了拍手上的灰,目光轉(zhuǎn)向了遠(yuǎn)方混亂的城區(qū)。

此刻的神都,已經(jīng)徹底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。

那八條無人管束的怨龍,正在肆意地發(fā)泄著它們的破壞欲。一座座瓊樓玉宇在它們的龍息下化為琉璃,一條條繁華的街道在它們的龍爪下淪為廢墟。

無數(shù)修士和凡人,在絕望地哭喊、奔逃。

一些從萬寶大會上幸存下來的大能,正組織著零星的抵抗。天劍宗的劍修們結(jié)成劍陣,萬千劍氣沖霄而起,卻只能在怨龍漆黑的鱗甲上留下一串串無力的火星。碧波宮的女修們引來天河之水,化作滔天巨浪,試圖困住一條怨龍,卻被怨龍一口就將那巨浪連同里面的女修吞噬殆盡。

鎮(zhèn)魔司的修士們最為悍勇,他們渾身浴血,以自身煞氣引動地脈中的戾氣,化作一條條血色的鎖鏈,死死地纏住了一條怨龍的脖子。然而,那怨龍只是猛地一甩頭,上百名鎮(zhèn)魔司精銳便被那股巨力甩飛出去,筋骨斷折,化作血霧。

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。

“夏……夏先生……”靈雀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我們……我們不去幫幫他們嗎?”

“幫?”夏淵瞥了她一眼,反問道,“為什么要幫?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他們在被屠殺??!”靈雀急道。

“哦?!毕臏Y的反應(yīng)平淡得近乎冷酷,“然后呢?一群食客在餐廳里打架,砸壞了桌椅,關(guān)廚子什么事?是他們自己要來這家店吃飯的,就要有承擔(dān)食物中毒和被其他食客毆打的風(fēng)險。”

他頓了頓,指著遠(yuǎn)處那些浴血奮戰(zhàn)的修士:“你看他們,一邊喊著‘?dāng)匮А?,一邊心里想的卻是‘這龍筋可是煉制法寶的好材料’、‘這龍血要是能弄到一滴,我的修為就能突破了’。他們不是在救人,他們是在搶食材。既然是搶食材,那就要做好被食材反殺的準(zhǔn)備。”

靈雀被他這番歪理說得啞口無言。她知道夏淵說得或許有幾分道理,但看著那一張張絕望的面孔,她心里還是堵得難受。

就在這時,遠(yuǎn)處的天邊,幾道強(qiáng)大的氣息正朝著藏經(jīng)閣的方向,急速飛來。

那是在混戰(zhàn)中幸存下來的一批頂尖強(qiáng)者,他們終于注意到了這片區(qū)域的異常。那沖天的金色光柱,即使在怨龍肆虐的混亂中,也如同一座燈塔,無比醒目。

“喲,有聞著味兒找過來的了?!毕臏Y挑了挑眉,臉上露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。

來的一共有五人,為首的,正是那位在廣場上被夏淵評價為“一身煞氣和鐵銹味”的鎮(zhèn)魔司司主,趙無極。他身穿玄鐵重甲,甲胄上布滿了猙獰的抓痕和裂紋,半邊臉都被龍血染紅,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。

在他身后的,是天劍宗的宗主,一位白發(fā)蒼蒼、背負(fù)古劍的老者;碧波宮的宮主,一位風(fēng)韻猶存、面帶寒霜的美婦;以及兩位氣息同樣深不可測的世家老祖。

他們是這場浩劫中,僅存的幾個還能保持戰(zhàn)力的大能。

當(dāng)他們落在藏經(jīng)閣外圍,看到眼前的景象時,全都愣住了。

他們預(yù)想過各種可能,或許是什么絕世異寶出世,或許是某個老怪物在突破。但他們從沒想過,會看到一個少女,一個懶洋洋的青年,以及一個……被包裹在無盡國運氣運中的金色光繭。

“國運!是仙朝的國運!”天劍宗宗主失聲驚呼,眼中充滿了貪婪與震撼。

作為一宗之主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金色光繭中蘊(yùn)含的是什么。那是足以讓一個宗門屹立萬年不倒的根基,是能讓一個修士一步登天的無上造化!

趙無極的目光,則死死地鎖定在夏淵和靈雀身上。他的直覺告訴他,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青年,才是最危險的。

“你們是什么人?”趙無極的聲音沙啞而低沉,充滿了警惕,“神都之亂,是否與你們有關(guān)?”

夏淵掏了掏耳朵,懶得回答這種“低級問題”。

靈雀被他那如實質(zhì)般的煞氣一沖,嚇得后退了一步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我們……我們是九星閣的……”

“九星閣?”碧波宮宮主冷笑一聲,“一個商會,也敢染指國運?真是好大的膽子!”

他們的目光,都匯聚在了那個金色的光繭上,眼神中的貪婪與忌憚,交織成了復(fù)雜的情緒。他們能感覺到,光繭中的力量正在進(jìn)行某種驚人的蛻變,而這,或許是他們唯一的機(jī)會。

“不管他們是什么人?!币晃皇兰依献骊幊恋亻_口,“此等竊國大盜,人人得而誅之!大虞國運,豈容宵小之輩染指!我們合力破開這光繭,奪回國運,說不定還能以此為基,重整河山!”

此言一出,幾人眼中都露出了意動之色。

國運無主,天下共逐之。

趙無極雖然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,但眼下的情況,也由不得他多想。神都即將覆滅,他必須抓住任何一絲可能的機(jī)會。

“動手!”

趙無極一聲令下,五位東域最頂尖的大能,同時出手了。

趙無極一拳轟出,他身上的煞氣與地底的戾氣相合,化作一只巨大的、漆黑的拳印,仿佛能鎮(zhèn)壓世間一切妖魔。

天劍宗宗主并指如劍,一道百丈長的璀璨劍氣,撕裂長空,帶著斬斷法則的鋒銳,直劈光繭。

碧波宮宮主玉手一揮,一條由無數(shù)藍(lán)色符文組成的鎖鏈,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,纏向光繭,意圖將其封印。

兩位世家老祖也各自施展出壓箱底的神通。

五股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,從五個方向,同時攻向了那個安靜的金色光繭。

靈雀嚇得閉上了眼睛。

然而,夏淵依舊坐在那堵斷墻上,甚至還打了個哈欠,仿佛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只是一場無聊的戲碼。

就在那五道攻擊即將命中光繭的瞬間。

“嗡——”

金色的光繭,猛地一震。

一股難以言喻的“勢”,從光繭中擴(kuò)散開來。

那不是法力,不是神識,而是一種更加本源,更加霸道的存在。

趙無極的鎮(zhèn)魔拳印,在接觸到那股“勢”的瞬間,組成拳印的煞氣和戾氣,仿佛遇到了君王的臣子,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兇性,煙消云散。

天劍宗主的通天劍氣,在距離光繭還有三尺的地方,發(fā)出一聲哀鳴,劍氣中蘊(yùn)含的“鋒銳”法則,被硬生生地抹去,化作了無害的流光。

碧波宮的封印鎖鏈,寸寸斷裂,組成鎖鏈的符文,像是被篡改了最底層的指令,開始互相攻擊、湮滅。

兩位世家老祖的神通,更是連一絲波瀾都沒能掀起,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“噗!”

五位大能,如遭雷擊,齊齊噴出一口鮮血,身形倒飛出去,眼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駭然。

他們的攻擊,不是被擋住了,也不是被擊潰了。

而是被……“否定”了。

仿佛有一道至高無上的律令,在宣告他們的力量,在此地,無效!
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力量?”天劍宗宗主顫聲說道,他感覺自己的劍心,都出現(xiàn)了一絲裂痕。

“是‘域’……不,比‘域’更加霸道……”趙無極死死地盯著那個光繭,一字一頓地說道,“他……他在以自身為中心,重構(gòu)這片天地的法則!”

就在這時,那劇烈搏動的金色光繭,忽然停了下來。

所有的光芒,所有的威壓,都在一瞬間,向內(nèi)收斂。

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,將所有的璀璨,都吞噬殆盡。

光繭消失了。

露出了盤膝而坐的秦書簡。

他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。

左眼之中,是無盡的黑暗,仿佛能鎮(zhèn)壓諸天萬界,一眼望去,便讓人神魂沉淪,生不出半點反抗之意。

右眼之中,是璀璨的金色,億萬生靈的祈愿與王朝的氣運在其中流轉(zhuǎn),仿佛代表著整個文明的意志,神圣,威嚴(yán),不可侵犯。

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,卻仿佛成了這片天地的唯一中心。

整個神都的廢墟,那八條正在肆虐的怨龍,那些幸存者的哀嚎,在這一刻,都成了他身后無聲的背景板。

夏淵終于從墻上跳了下來,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秦書_簡,摸著下巴,像一個挑剔的美食家,在審視一道剛剛出鍋的菜肴。

“嗯……火候剛剛好,外焦里嫩?!彼c了點頭,似乎頗為滿意,“湯汁也收得差不多了,沒有把多余的因果帶出來。勉強(qiáng)……算是及格了吧。”

他轉(zhuǎn)頭,看向那五個臉色慘白、如臨大敵的頂尖大能,咧嘴一笑。

“那么,各位食客。”

“我的新廚子,已經(jīng)做好了他的第一道主菜?!?/p>

“你們,要不要……嘗嘗鮮?”

趙無極的心,在瘋狂下沉。

作為鎮(zhèn)魔司司主,他一生與邪魔歪道、兇戾之輩打了無數(shù)交道,見識過各種詭異恐怖的力量。他自認(rèn)為心志如鐵,早已沒有什么能讓他感到恐懼。

但此刻,看著那個緩緩站起身的黑衣少年,他卻感覺到了一種源自神魂深處的戰(zhàn)栗。

那不是對強(qiáng)大力量的畏懼,而是一種……生命層次被徹底碾壓的無力感。

就好像,他是一只在地上爬行的螞蟻,而對方,是那只可以隨意決定將他踩死,還是無視他走過去的人。他們的生命,已經(jīng)不在同一個維度上了。

秦書簡站起身,活動了一下身體。

他感覺很好,前所未有的好。

那龐大的國運氣運,此刻已經(jīng)完全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,與他的道果、他的神魂,完美地結(jié)合在了一起。他能感覺到,自己的念頭,可以輕易地延伸到神都的每一個角落。他能聽到每一塊磚石的哀鳴,能感受到每一縷塵埃的飄浮。

這片天地,仿佛成了他身體的延伸。

他不再需要刻意去催動“重壓”或者“剝離”。它們已經(jīng)化作了他的本能。這片以他為中心的空間,天然就具備了“鎮(zhèn)壓”與“剝離”的屬性。

任何進(jìn)入這片“領(lǐng)域”的力量,都會被他的意志所解析、重構(gòu)、乃至抹消。

剛才那五位大能的聯(lián)手一擊,他甚至都沒有主動去防御,僅僅是這片“領(lǐng)域”的被動效果,就讓他們的攻擊自動瓦解了。

他,就是這片領(lǐng)域唯一的“道”,唯一的“法”。

“煉虛……合體……渡劫……”秦書簡在心中默默感受著自己此刻的境界。

然而,這些傳統(tǒng)的境界劃分,已經(jīng)無法用來衡量他了。他沒有經(jīng)歷雷劫,也沒有感悟天地法則。他是直接將一個仙朝的“法則集合體”,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。

如果非要定義,他現(xiàn)在,就是一個行走的、擁有自我意識的“小天道”。

“喂,發(fā)什么呆呢?”夏淵的聲音將他從內(nèi)視中拉了回來,“菜都做好了,總得找人試試咸淡。那邊有幾條活蹦亂跳的‘試菜員’,不去招待一下?”

夏淵指的,是遠(yuǎn)處天空中,那幾條依舊在咆哮肆虐的怨龍。

其中一條體型最為龐大的怨龍,似乎也感應(yīng)到了藏經(jīng)閣這邊,那個讓它感到不安的能量源,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質(zhì)的變化。它放棄了正在摧毀的一片宮殿,龐大的身軀一個盤旋,遮天蔽日的陰影,朝著藏經(jīng)閣的方向籠罩而來。

那雙猩紅的龍目,死死地鎖定了秦書簡,充滿了暴虐與毀滅的欲望。

在它混亂的意識中,秦書簡就像一顆無比美味,卻又帶著劇毒的果實,讓它既渴望吞噬,又感到本能的畏懼。

“吼——!”

震耳欲聾的龍吟,化作實質(zhì)的音波,席卷而來。

趙無極等人臉色再變,紛紛運功抵抗,氣血翻涌。僅僅是這一聲咆哮,就足以讓元嬰修士當(dāng)場神魂碎裂。

靈雀更是嚇得小臉慘白,要不是夏淵在她身后,她恐怕已經(jīng)癱倒在地。

然而,秦書簡只是平靜地抬起了頭。

他看著那條俯沖而來的、散發(fā)著無盡怨氣的龐然大物,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瀾。

沒有敵意,沒有殺氣,反而……有一絲憐憫。

因為他能“看”到,這條怨龍的本質(zhì)。

它是由最純粹的國運氣運,混合了仙朝末年,無數(shù)生靈的絕望、憎恨、不甘等負(fù)面情緒,才誕生的畸形怪物。它沒有自我,只有被這些負(fù)面情緒所支配的、破壞一切的本能。

它在痛苦。

“孽畜!休得猖狂!”趙無極暴喝一聲,強(qiáng)行壓下體內(nèi)的傷勢,便要再次出手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秦書簡淡淡地開口。

他伸出右手,對著那條已經(jīng)近在咫尺的怨龍,輕輕一招。

沒有法力波動,沒有神通顯現(xiàn)。

只是一個簡單的,仿佛在召喚自家寵物的動作。

那條攜帶著毀天滅地之威的怨龍,龐大的身軀,在距離眾人頭頂不足百丈的空中,猛地一滯。

它那雙猩紅的龍目中,暴虐與混亂,如同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茫然,一種困惑,以及一種……源自本源深處的孺慕與臣服。

因為它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、至高無上的意志。

那是創(chuàng)造了它的“母體”的意志。

是統(tǒng)御了它萬年的“皇權(quán)”的意志。

是它無論如何墮落、如何瘋狂,都無法違抗的、最根本的“律令”。

秦書簡,就是如今大虞國運的化身。

他,就是它們的“皇帝”。

“過來?!?/p>

秦書簡再次開口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,也傳入了那條怨龍的本源核心。

“吼……”

怨龍發(fā)出了一聲低沉的、帶著委屈和臣服的嗚咽。

它那龐大到足以遮蔽天空的身軀,開始緩緩縮小。身上的黑色怨氣,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,迅速消融,重新化作了最純粹的金色氣運,反哺回秦書簡的體內(nèi)。

幾個呼吸之間,那條威風(fēng)凜凜的怨龍,就變成了一條只有丈許長短、通體流光溢彩、看起來像是一件藝術(shù)品的金色小龍。

它親昵地飛到秦書簡的身邊,用自己的小腦袋,輕輕地蹭著他的手腕,像一只撒嬌的貓咪。

這一幕,讓在場的所有人,全都石化了。

趙無極、天劍宗主、碧波宮主……這些活了上千年、見慣了風(fēng)浪的東域巨擘,此刻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,眼珠子瞪得溜圓,臉上的表情,像是見了鬼一樣。

前一刻,還是足以毀滅神都的末日兇獸。

下一刻,就變成了溫順無害的掌上萌寵?
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他們感覺自己上千年的修行經(jīng)驗和世界觀,在這一刻,被徹底碾碎,然后扔在地上,又被狠狠地踩了幾腳。

靈雀也看呆了。她愣愣地看著那條在秦書簡手腕上盤旋嬉戲的金色小龍,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秦書簡,忽然覺得,這畫面……好像還挺和諧的?

“嗯,不錯?!毕臏Y煞有介事地點評道,“這道‘油炸怨氣龍排’,火候沒掌握好,炸糊了?,F(xiàn)在回鍋重新加工一下,把外面那層焦糊的‘怨氣’面衣剝掉,只留下里面的‘氣運’龍里脊。雖然賣相差了點,但總算能吃了??诟星宓?,適合養(yǎng)生?!?/p>

秦書簡沒有理會夏淵的點評。

他能感覺到,隨著怨龍身上的怨氣被凈化,回歸本源,他對國運的掌控,又精進(jìn)了一分。

他抬起頭,目光越過廢墟,望向了神都的其他幾個方向。

在那里,還有七條怨龍,在繼續(xù)肆虐。

他心念一動。

正在噴吐龍息,摧毀一片城區(qū)的七條怨龍,動作同時一滯。

它們仿佛收到了某種無形的指令,齊齊仰天發(fā)出一聲長嘯。但這嘯聲中,再無之前的暴虐與怨恨,反而充滿了某種解脫般的喜悅。

緊接著,在神都無數(shù)幸存者驚駭?shù)哪抗庵校瞧邨l龐然大物,化作了七道金色的流光,劃破天際,如百川歸海一般,朝著藏經(jīng)閣的方向,匯聚而來。

片刻之后,八條金光閃閃的小龍,就如同八條忠誠的衛(wèi)士,環(huán)繞在秦書簡的周身,上下翻飛,龍吟陣陣,充滿了歡快與親昵。

神都的末日,就以這樣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,結(jié)束了。

天空中的烏云散去,陽光重新灑落下來,照亮了這座滿目瘡痍的皇城。

死寂。

長久的死寂。

趙無極等人,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他們看著那個被八條國運金龍環(huán)繞的少年,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場光怪陸離的夢。

竊取國運,化為己用。

言出法隨,號令怨龍。

這種手段,已經(jīng)超出了“修士”的范疇,這是神,這是魔!

“現(xiàn)在,”秦書簡的目光,終于落在了趙無極等五人的身上,他的聲音平靜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“你們,還有什么問題嗎?”

趙無極的喉結(jié),艱難地滾動了一下。

問題?他現(xiàn)在滿腦子都是問題,但他一個字都不敢問。

他深吸一口氣,收起了所有的敵意和戒備,對著秦書簡,深深地,彎下了自己那從未彎曲過的脊梁,行了一個大禮。

“鎮(zhèn)魔司趙無極,見過……前輩?!?/p>

他身后的天劍宗主等人,也如夢初醒,連忙跟著行禮,姿態(tài)放得比誰都低,臉上充滿了敬畏與惶恐。

在絕對的、無法理解的力量面前,任何的尊嚴(yán)和傲氣,都顯得那么可笑。

秦書簡看著他們,沒有讓他們起身。

他不是在享受這種敬畏,而是在思考。

殺了他們?很簡單,一個念頭的事。

放了他們?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,日后必成麻煩。

就在他思索之際,夏淵的聲音懶洋洋地響了起來:“廚子,別光顧著擺盤啊,餐廳里還有其他客人呢。你不去處理一下,他們就要吃霸王餐了?!?/p>

“其他客人?”秦書簡皺了皺眉。

他的神念,在瞬間掃過整座神都。

然后,他的眉頭,皺得更深了。

他發(fā)現(xiàn),在神都的廢墟之下,那些凡人無法察覺的陰影角落里,不知何時,多出了許多詭異而邪惡的氣息。

一些在戰(zhàn)亂中死去的凡人尸體,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,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,空洞的眼眶中,燃起了綠色的鬼火。

一些僥幸未死的修士,突然慘叫一聲,身體迅速干癟下去,仿佛被什么東西吸干了精氣。

城外的護(hù)城河,不知何時,河水已經(jīng)變成了粘稠的墨綠色,一個個腫脹的、腐爛的頭顱,在河水中載沉載浮。

怨龍造成的混亂,只是表象。

真正的“饕餮”,在混亂的掩護(hù)下,已經(jīng)悄然入席,開始享用這場名為“毀滅”的盛宴。

“看來,那個‘宴之主’雖然跑了,但他開的這家‘黑店’,還是引來了不少聞著腥味就湊上來的蒼蠅和老鼠。”夏淵撇了撇嘴,臉上露出一絲嫌棄,“廚房都換了新主人了,還有不長眼的想來偷吃。真是不講規(guī)矩?!?/p>

秦書簡的臉色,沉了下來。

他剛剛才掌控了這座“廚房”,這些人,就想來分一杯羹?

就在這時,一道陰惻惻的、仿佛帶著金屬摩擦聲的笑聲,從皇宮最深處,那片已經(jīng)化為廢墟的宮殿群之下,遙遙傳來。

那笑聲中,充滿了腐朽、怨毒,以及一種……對上位者的蔑視。

“呵呵呵呵……大虞的國運……真是香甜可口啊?!?/p>

“新生的‘國運之主’么?真是個……完美的容器啊。”

“小家伙,把你這一身的氣運,連同你的神魂,都獻(xiàn)給本座吧。本座,可以賜予你永恒的……沉淪!”

隨著這聲音的響起,一股比怨龍的怨氣,更加陰冷、更加古老、更加邪惡的氣息,從地底深處,沖天而起!

整座神都的廢墟,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
趙無極臉色劇變,失聲驚呼:“是‘它’!鎮(zhèn)魔塔下的那個東西……封印,破了!”

趙無極的聲音里,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
“鎮(zhèn)魔塔?”秦書簡的目光,投向了皇宮深處,那股邪惡氣息升騰而起的源頭。

“是……是大虞皇室最大的秘密。”趙無極的嘴唇有些發(fā)白,他看著那個方向,眼神復(fù)雜到了極點,既有恐懼,又有某種解脫般的悲哀,“世人皆知,我鎮(zhèn)魔司鎮(zhèn)壓天下妖魔,但最強(qiáng)大的妖魔,從來不在鎮(zhèn)魔司的天牢里,而是被鎮(zhèn)壓在皇宮地底,那座無形的‘鎮(zhèn)魔塔’之下?!?/p>

他喘了口氣,繼續(xù)說道:“歷代仙帝,都以國運氣運為鎖,以皇權(quán)龍氣為釘,將‘它’死死地釘在那里。國運越是昌盛,封印就越是牢固。這……才是護(hù)國大陣真正的作用。它不是為了抵御外敵,而是為了對內(nèi)鎮(zhèn)壓!”

天劍宗主等人聞言,臉上也露出了恍然與驚駭之色。

他們只知大虞皇室底蘊(yùn)深厚,卻不知,這潑天的富貴之下,竟還鎮(zhèn)壓著如此恐怖的根源性大禍。

“所以,國師煉化國運,仙朝分崩離析,并非是為了他一人的長生?!鼻貢?簡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關(guān)竅,“他是想故意削弱封印,將這個東西放出來?”

“恐怕……是這樣。”趙無極苦澀地點了點頭,“國師侍奉的那個‘宴之主’,或許從一開始,目標(biāo)就是‘它’。毀掉大虞,只是掀開鍋蓋的前奏,‘它’,才是那鍋里真正的主菜?!?/p>

“有意思?!毕臏Y摸著下巴,點評道,“所以,我們把那個‘宴之主’趕跑了,相當(dāng)于從強(qiáng)盜手里搶下了一桌已經(jīng)做好的菜。結(jié)果現(xiàn)在,菜自己從盤子里跳起來,說它不想被吃,還想反過來把廚子給吃了?”

這個比喻雖然古怪,卻異常貼切。

靈雀聽得云里霧里,但她能感覺到,那個從地底傳來的聲音,比之前那九條怨龍加起來,還要讓她感到心悸。那是一種純粹的、針對靈魂的惡意。

“轟隆——!”

皇宮廢墟的中心,地面猛地炸開一個巨大的深坑。

無窮無盡的黑氣,如同火山噴發(fā),從深坑中沖天而起,將剛剛放晴的天空,再次染成了一片漆黑。

一個高大的身影,緩緩地,從深坑中升起。

那是一個穿著破爛不堪的古老帝袍,身材卻異??嗟纳碛?。他沒有血肉,整個身體,似乎是由一種漆黑如墨的晶石構(gòu)成,晶石的每一個切面,都倒映著無數(shù)痛苦掙扎的靈魂虛影。

他的頭上,戴著一頂早已腐朽的平天冠,十二道旒珠只剩下了三兩根,在黑氣中搖曳。

他沒有五官,臉上是一片光滑的平面,但所有人,都能感覺到一雙充滿了貪婪、暴虐、以及無盡饑餓的眼睛,正在注視著他們。

尤其是秦書簡。

“大虞的后輩……”那個晶石帝王發(fā)出了嗡鳴般的聲音,充滿了蠱惑,“你身上的味道,真是令朕……沉醉。那是朕的江山,朕的子民,朕的國運啊……被你竊取了啊?!?/p>

“把它還給朕。朕,乃大虞太祖,姬無夜!”

此言一出,趙無極等人更是如遭雷擊。

大虞太祖?那個早在萬年之前,就已經(jīng)渡劫飛升,成為傳說的開國仙帝?他不是飛升了,而是被鎮(zhèn)壓在了自己建立的皇朝之下?

這樁萬年秘辛,太過駭人,讓他們的大腦都停止了運轉(zhuǎn)。

“飛升?”晶石帝王“姬無夜”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心聲,發(fā)出了刺耳的嘲笑,“所謂的飛升,不過是成為‘天上之人’的食糧罷了。朕不甘心,朕要走自己的路,朕要將整個大虞煉成朕的‘神國’,以眾生為薪柴,燃起朕的不朽神火!”

“可惜,朕失敗了。被那群迂腐的后輩,聯(lián)合‘天上之人’,將朕鎮(zhèn)壓于此,萬載歲月,不見天日!”

他的聲音,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不甘。

“不過,現(xiàn)在,一切都結(jié)束了。國運已崩,龍脈已毀,再也沒有什么,能束縛住朕了!”

姬無夜張開雙臂,仰天長嘯。

那些在神都廢墟中游蕩的、被鬼火操控的行尸,那些被吸干了精氣的修士干尸,在這一刻,仿佛都收到了指令,齊齊跪倒在地,對著姬無夜的方向,無聲地朝拜。

整座神都,仿佛化作了他的魔域。

“小輩?!奔o夜的“目光”,重新落在了秦書簡身上,“你很不錯,竟然能將國運化為己用。但你太稚嫩了。你只是個容器,而朕,才是這國運真正的主人!”

話音落下,他對著秦書簡,遙遙一指。

“敕令:國運,歸位!”

這一指,蘊(yùn)含著大虞太祖的無上皇權(quán),蘊(yùn)含著他對這片土地最本源的支配權(quán)。

他要從秦書簡的體內(nèi),將國運的控制權(quán),強(qiáng)行剝奪過來!

秦書簡身邊的八條金色小龍,發(fā)出了痛苦的悲鳴,它們身上的光芒開始劇烈閃爍,仿佛隨時都會失控,重新投入姬無夜的懷抱。

秦書簡的身體,也猛地一震。他感覺到,自己體內(nèi)的國運,像是遇到了曾經(jīng)的主人,開始躁動、排斥,試圖脫離他的掌控。

“看到了嗎?小輩?!奔o夜得意地狂笑,“你,只是個竊賊!而朕,才是正統(tǒng)!”

趙無極等人,臉色一片死灰。

完了。

這個太祖魔頭,對國運的掌控力,遠(yuǎn)在他們想象之上。這個剛剛崛起的、神秘的“前輩”,恐怕要為他人做嫁衣了。

然而,秦書簡的臉上,卻沒有絲毫的慌亂。

他看著狂笑的姬無-夜,眼神冰冷得像萬載玄冰。

“正統(tǒng)?”

他緩緩?fù)鲁鰞蓚€字。

“在我面前,你也配談?wù)y(tǒng)?”

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
左眼中的無盡黑暗,與右眼中的璀璨金芒,在這一刻,仿佛交融在了一起。

一股比姬無夜的“皇權(quán)”,更加霸道,更加不講道理的“勢”,轟然降臨!

“你的時代,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”

秦書簡的聲音,不大,卻仿佛是天地的律令,在這片廢墟上空回蕩。

“現(xiàn)在,這片土地,我說了算?!?/p>

“我,即是王法。我,即是天意!”

“敕令:剝奪!”

他沒有去安撫那些躁動的國運,而是直接,從根源上,否定了姬無夜的“支配權(quán)”!

他以自己“小天道”的位格,強(qiáng)行剝離了姬無夜與這片土地、與大虞國運之間,那長達(dá)萬年的因果聯(lián)系!

“嗡——”

姬無夜的笑聲,戛然而止。

他那由黑色晶石構(gòu)成的身體,猛地一顫。他驚駭?shù)匕l(fā)現(xiàn),自己與這片土地的聯(lián)系,那股身為開國之君的、與生俱來的掌控感,正在被一股蠻橫的力量,硬生生地斬斷!

就好像,有人在篡改史書,將他從大虞仙朝的歷史中,徹底抹去!

“不!這不可能!”姬無夜發(fā)出了不敢置信的咆哮,“你……你這是什么力量?!”

“我的力量。”

秦書簡一步踏出。

他身形一閃,便跨越了千丈的距離,出現(xiàn)在了姬無夜的面前。

那八條原本還在躁動不安的金色小龍,在姬無夜的“皇權(quán)”被剝奪的瞬間,便徹底安定了下來。它們發(fā)出了歡快的龍吟,化作八道金色的流光,盡數(shù)融入了秦書簡的體內(nèi)。

秦書簡的氣息,再次暴漲。

他伸出手,一柄完全由璀璨的金色氣運凝聚而成的長劍,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手中。

劍身之上,山川河流,日月星辰,萬民朝拜的景象,一一浮現(xiàn)。

此劍,名為“社稷”。

“竊國之賊,也敢妄談天意?”姬無夜在短暫的震驚之后,爆發(fā)出無盡的怒火。他畢竟是曾經(jīng)的渡劫期大能,即使被鎮(zhèn)壓萬年,實力十不存一,也絕非易與之輩。

無窮的黑氣,在他手中匯聚成一柄猙獰的、布滿了骸骨與冤魂的黑色魔刀。

“給朕死來!”

魔刀與社稷神劍,在半空中,轟然相撞!

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,只有最純粹的、法則層面的湮滅。

兩者相交之處,空間化作了一片混沌的虛無。黑色的魔氣與金色的國運,在瘋狂地互相侵蝕、抵消。

趙無極等人,被那股逸散出的余波,震得連連后退,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道心,仿佛要被那股混沌的意志撕裂。

這已經(jīng)是他們完全無法插手的戰(zhàn)斗了。

“不錯,有兩下子?!毕臏Y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,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廚藝對決,“一個用的是萬年陳釀的‘怨氣老抽’,一個用的是新鮮出爐的‘國運高湯’。一個講究霸道入味,一個講究本味鮮純。有點意思,有點意思?!?/p>

靈雀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,聽到夏淵的點評,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表情。

半空中,秦書簡與姬無夜的身影,已經(jīng)化作了兩道流光,不斷地碰撞、分離。

每一次碰撞,都讓整座神都的大地,為之哀鳴。

姬無夜越打越是心驚。

他發(fā)現(xiàn),對方的力量,雖然在“質(zhì)”上不如他那經(jīng)過萬年沉淀的魔功,但在“量”上,卻源源不絕,仿佛無窮無盡!

因為,秦書簡的背后,是整座神都,乃至整個東域的地脈,在為他提供力量!

他掌控了國運,就等于掌控了這片土地的權(quán)柄!

此消彼長之下,姬無夜感覺自己的力量,在飛速地消耗。

“不能再拖下去了!”姬無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。

他猛地與秦書簡對拼一記,借力倒飛出去,雙手結(jié)出一個詭異的法印。

“萬魂血祭,魔臨天下!”

他那晶石構(gòu)成的身體,表面突然裂開無數(shù)道縫隙,從縫隙中,飛出了成千上萬個痛苦的靈魂。這些靈魂,都是萬年來,被他吞噬的大虞皇族、文臣武將。

此刻,這些靈魂發(fā)出無聲的尖嘯,化作一道道血色的流光,盡數(shù)融入了他手中的魔刀之中。

魔刀的氣息,瞬間暴漲了十倍不止!

一道千丈長的、血紅色的刀芒,撕裂了天穹,帶著足以將渡劫期修士都一刀兩斷的恐怖威能,朝著秦書簡,當(dāng)頭斬下!

這一刀,鎖定了秦書簡所有的退路,也鎖定了他的神魂。

是姬無夜壓上了所有底牌的,必殺一擊!

面對這毀天滅地的一刀,秦書簡的臉上,卻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。

因為,在姬無夜獻(xiàn)祭那些靈魂的瞬間,他“聽”到了那些靈魂的聲音。

那不是怨毒,不是憎恨,而是……解脫。

以及,對姬無夜這個“不孝子孫”的……憤怒!

“原來如此?!?/p>

秦書簡笑了。

他收起了手中的社稷神劍,面對那當(dāng)頭斬下的血色刀芒,他只是緩緩地,張開了自己的雙臂。

“以大虞國運之主的名義,敕令:”

“歷代先賢,英靈歸來!”

他的聲音,傳遍了九霄。

下一刻,讓姬無夜肝膽俱裂的一幕,發(fā)生了。

那些被他獻(xiàn)祭的、本該化作魔刀力量的皇族英靈,在半空中,猛地一滯。緊接著,他們紛紛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,如如燕投林般,涌入了秦書簡的體內(nèi)!

不僅如此,在神都的地底深處,在大虞仙朝的祖陵之中,一個個沉睡的、屬于大虞歷代帝王將相的殘存烙印,在這一刻,盡數(shù)蘇醒!

他們化作一道道肉眼看不見的龍氣,跨越了時空,響應(yīng)了這位新任“國運之主”的召喚!

秦書簡的氣息,再一次,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,瘋狂暴漲!

他身上的金色光芒,璀璨到了極致!

他的身后,浮現(xiàn)出了一尊又一尊頂天立地的、身穿帝王袍、將軍甲的模糊虛影。

他們,是大虞仙朝萬年來的守護(hù)者。

他們,是國運最忠誠的衛(wèi)士。

姬無夜,這個叛逆的、試圖將整個王朝煉為私器的“太祖”,早已被他們所唾棄。

而秦書簡,這個繼承了國運,并將其從毀滅邊緣拉回來的新主,得到了他們所有人的……認(rèn)可!

“不——!”

姬無夜發(fā)出了絕望到極致的嘶吼。

他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斬出的那必殺一刀,在秦書簡身后那萬千英靈虛影的注視下,正在飛速地瓦解!

他最大的底牌,反而成了對方最強(qiáng)的助力!

他,被整個大虞仙朝的歷史,給拋棄了。

“結(jié)束了?!?/p>

秦書簡抬起手,對著姬無夜,輕輕一握。

他身后的萬千英靈虛影,也同時,做出了同樣的動作。

一只由整個王朝的意志、萬千先賢的力量,所凝聚而成的、遮天蔽日的金色巨手,在天空中緩緩成型。

然后,對著姬無夜,輕輕地,拍了下去。

就像,拍死一只蒼蠅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4 14:57:11